见这年轻人说的笃定，一旁方大鹏在心里暗自冷笑。
这小子，弄虚作假是一点不带心虚的。
不过也不怪他，年轻嘛，难免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克在这赌石场混了好几年，名声早就传开了。
想当年，他在滇省的矿场里，一眼挑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切开后愣是开出了天价祖母绿。
那块石头一出，整个圈子都炸了锅，从此周克多了个“赌石大师”的称号。
这场子里的石头，有没有绿，他看一眼就知道，比机器还准。
这人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在这儿大放厥词？
刑天师站在旁边，见周克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面露不悦。
正要斥责，萧若尘率先开了口：“我可没那么多闲心没兴趣打你脸，有没有东西，把石头切开不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落在周克耳中，却像是火上浇油。
几十年了，还没人敢这么质疑自己，更没人敢这么挑衅自己！
今天，就好好搓搓这年轻人的锐气！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开出什么东西！”
“去吧，周老。我也想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说干就干，周克拾起萧若尘随手指的那块石头到切石机旁。
周围的摊贩和闲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手里拿着烟卷或者水杯，伸长脖子朝这边看。
切石机的轰鸣声一响，人群顿时热闹起来。
“哎，这不是周大师吗？他亲自下场了？”
“不过他怎么看上去不太愿意的样子？”
周克站在切石机前，手掌稳稳地按住石头。
手腕一抖，刀片缓缓切入石面。
灰尘扑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土腥味。
围观的人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块石头。
一刀下去，石头一分两半。
刀片刚停，里面便露出一抹荧荧绿光。
人群中有人低呼一声，旋即瞬间炸开了锅！
“绿了！绿了！”
“我的天，这是冰玉吧？上品冰玉！”
“这么一块，少说几十万啊！”
那抹绿光在阳光下莹润剔透，像是冰面下流动的春水。
各种恭维声接踵而至，全都涌向周克。
“周大师就是周大师，一出手就是好货！”
“几十万啊，这眼力真是没得说！”
周克站在切石机旁，攥着那半块露出绿光的石头，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这块石头要是他自己开出来的，他早就乐得合不拢嘴，可偏偏，这是个毛头小子挑的！
他绷着脸沉默片刻，终于挤出一句话。
“小兄弟，运气还挺好，真让你开出东西了。”
方大鹏的心情和周克也差不多，惊得难受。
这块石头虽然不算顶尖，可对一个新人来说，能开出上品冰玉，已经是运气爆棚了！
“冰玉啊，不错。”
“几十万的货色，对新手来说，算是可以了。”
萧若尘蹲在原石堆旁，终于挑出一块他看的上眼的石头。
旋即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切石机旁的周克。
“就是打你脸了，又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看热闹的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没搞清楚情况。
难道这块石头不是周克选的，而是这个帅小伙？
怪不得刚才一堆人在那里夸他他都没反应，要是平日，早吆喝着开卖了。
周克听罢，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这一刻辉煌算得了什么？
我还开出过帝王绿呢，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那也价值连城！”
萧若尘站在原地，举起自己手里那块石头，面带玩味的盯着周克。
“这么厉害，那你要赌一下吗？”
方大鹏偷偷打量了一下萧若尘手里的石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周克站也觉得不可思议。
成功这一次已经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了，这小子竟然还要跟自己赌？
怕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吧！
“你确定要跟我赌？”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毕竟依旧很久没人敢在赌石场质疑周克，这小子居然敢当面叫板，实在是稀罕事。
眼看人群越聚越多，周克自己当然是不可能认怂。
他也打量了一眼萧若尘手里的石头。
那块石头表面坑洼不平，连点光泽都没有。
裂纹细密如蛛网，分布得毫无章法。
颜色暗淡，灰中带黄，完全没有水气流动的迹象。
内行人都知道，赌石讲究皮壳、纹路和色泽，这块石头皮壳松散，纹路杂乱，连最基本的松花痕迹都没有。
更别提那股沉闷的色调，连半点绿意都看不到。
比起刚才开出冰玉的那块，这块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废料，开出好货的概率微乎其微。
既然这个比刚才开出冰玉的那块还差，切开怎么可能还会有好东西？
他咬了咬牙，手掌拍了拍切石机。
“赌就赌！不过你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
“输了我也不为难你，给我跪下道个歉就行。”
萧若尘点了点头，对这赌注丝毫不在意，旋即转身朝切石机走去。
“行。”
刑天师站在一旁，手掌插在袖中，低头扫了一眼那块石头。
他转过身，假装去看旁边的原石堆，像是想避开这场热闹。
方大鹏站在旁边死死盯着这一幕，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他虽然不信萧若尘能连开两块好货，可刚才那块冰玉确实让他有些拿不准。
萧若尘来到跟前，将石头稳稳地放在机器上。
围观的人群立刻屏住呼吸。
切石机的刀片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萧若尘手腕一推，刀片切入石面。
灰尘再次扑簌簌落下。
刀片一分一毫地深入，石头的纹路被一点点剥开。
围观的人群越发安静。
刀片终于切到底，石头一分两半。
灰尘散尽的瞬间，一道冲天的绿光从截面迸发而出，像是藏在石心里的绿焰突然炸开。
现场瞬间寂静。
几秒后，人群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爆鸣！
“天啊！这、这是什么绿？”
“帝王绿吗？这么大一块？”
“我靠！刚才是从哪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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