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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凡女(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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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悯生笑容更大,放下书,站起缓缓走下台阶,衣摆随着走动飘渺似云。
    “是啊,此处是他的机缘。”
    宣玺修的不是剑道,他的本命心法是《太上诀》。
    他修的是情道,已经卡在第八层百余年未得寸进。
    因为他生来顺遂,傲然恣意,看不上任何人,又如何谈情,直到南浔出现。
    他从一开始就有意放任自己对她的兴趣变为喜欢,然后成为爱意。
    放任自己偏执、有意为她付出一切,将她……当成自己的磨刀石。
    他真的如此爱她吗?以他的身份,将南浔抢来根本无人阻止,他偏要做那些没必要的事,故意痛苦、刻意酸涩,只为了尝遍由情产生的酸甜苦辣。
    接下来他又会做些什么?
    断情绝爱,杀妻证道?
    云悯生不清楚,毕竟他现在……只是个看客而已。
    只是目前还没到谢无枢出场的时候,否则他想要的东西,就拿不到了。
    他在谢无枢身边停下,在他反抗以前先弄晕了对方。
    在外呼风唤雨的隐门首席,如今修为跌落至此,也不愿意破镜而出恢复实力。
    云悯生觉得这个人完全是在找没用的不痛快。
    直接破镜离开,他根本不必遭受这些折磨,也不必直面被师弟横刀夺爱,还日日只能看另一人与自己的心上人欢好。
    如今,身躯残败,忍受难以言喻的痛苦,依旧要执着留在此地、留在别人的机缘幻境之中。
    感情,究竟是什么呢?
    云悯生唇边的笑意逐渐减淡,看向某个方向。
    南浔待着的小院里,风簌簌吹着周围的树林,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披着外衫走出门,她伸出手去接那些飘落的花瓣,但不是从她手掌擦过就是从指缝逃掉。
    她穿着一身白衣,面色还算红润,看得出被养得极好,只是与健康又被灵力洗髓过的身体相反,她清澈可以一眼望到底的眼瞳之中,却泛着极尽的哀伤与郁气。
    那股忧郁摧枯拉朽一般抽走她身上所有的生气,即使人好好站在这里,站在美丽的风景当中,却透明到彷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从不知道哪天开始,她就一直是这种状态,看得宣玺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隐约察觉到是为什么。
    即使浔儿因为法器的缘故爱上他,忘记另一个人,但她总是时刻在与这股要操控自己思绪的东西对抗。
    或许也是有察觉的吧?她的爱人变了模样,真正的爱人时刻处在痛苦之中,甚至可能已经死去。
    所以她也痛苦。
    她的痛苦和矛盾的爱意不断蚕食着她的情绪,也蚕食着她的生命力。
    听到脚步声,她眨眼,勉强提起劲来,看到是他,露出微笑。
    “承禧,你回来了。”
    宣玺忍住让他喉咙发紧的艰涩,也笑着回答她,“嗯,我回来了。”
    “浔儿,生辰快乐。我给你带了延寿丹,最好的延寿丹,我们往后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他说到最后八个字的时候几乎快要忍不住声线颤抖,也红了眼眶。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何感到难过和酸涩,但南浔却笑笑,走过来用像玉一般冰凉的指尖温柔抚摸他眼角。
    “瞧你,是不是开心到都想哭了,我们当然会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她说完拥住了他,依赖他如同一只小小的雏鸟。
    “这次是你陪我过的好多个生辰啦,承禧。”
    “是啊,好多个。”
    宣玺不愿意去回忆是多少个,明明那些生辰都有他在场,他也可以说就是他陪着,可是此刻却没有意义。
    是他先来的,可是对浔儿来说,陪伴她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谢承禧。
    抱着自己的身躯温暖,和修士的体温半点不同,如此脆弱的凡女,却几乎等同于他的全世界。
    宣玺抱着她就像是抱紧自己的全部。
    他垂眸,长睫在他微红的眼下打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我们会长长久久的,我们会的。”
    他呢喃着,这样强调,在他内心深处自己也不相信他们真的会如此幸福活下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让他痛彻心扉了。
    宣玺很快意识到,这痛真正的来源是哪里。
    是他的胸口。
    他在南浔面前从不会有防备,护体灵力更是卸下,努力在当一个凡人,才不需要时时刻刻收着力道防止伤到她。
    而现在,他也正因为如此,轻易被凡兵铁器刺破了心脏,大股大股的血迅速染红了他月蓝色的衣衫,洇出一大片深色。
    他后退一步,握在对方手里的刀也顺势拔出,让她的手都沾上血迹。
    而宣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驱动灵力把南浔的手给弄干净。
    他胸口的伤一挥手便可治愈,他却盯着久久没有动作,面上的表情空茫。
    对面的南浔依旧紧紧握着刀,态度敌视。
    宣玺不质问、也不惊讶,只是在许久之后轻轻感叹了一句:
    “啊……你都想起来了啊……”
    随着他说话,更多的血涌出,甚至从他唇角溢出,就连眼中快要滴落的眼泪都带上了红。
    他捂着额头,压抑着哭泣和充满血腥味的咳嗽,倔强地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哭出来。
    但是沉默的眼泪却一滴滴打在地板上。
    南浔对这个杀了自己心上人的凶手没有半点好感,也知道自己能伤他只不过是突然之下的意气用事。
    这种在凡人身上看着无力回天的伤,对他这样的修士来说,几乎片刻就能治愈。
    已经撕破脸皮,她也不再伪装。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关我,为什么侵犯我,为什么说爱我?”
    凡女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扯着他的衣领,一句句质问,“我的承禧去哪儿了,你把我的承禧怎样了?”
    “……我就是啊。”
    宣玺还在笑,温柔抚摸她的脸,却被毫不犹豫挥手打开。
    “你不是!”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很大,却无比脆弱。
    凡女第一次用那种充满纯粹到几乎能化作实质的恨意的眼神看着他,盯着他很久,接着极为小声不可置信问出那句:
    “你杀了他,是吗?”
    原本可以反驳,也可以说出更多的例如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恩爱这样报复一般的会让南浔痛苦的话。
    但是宣玺在对上她的眼神之后,却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最终所有的话都只化作一个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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