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猪的淋巴结！里边全是激素，给人吃了要出事的！”
老许情绪激动的抖着手里的猪肉，淋巴球都抖下了几颗掉在地上。
“那就是说……用不成了吗？”
江凡也六神无主，完全没有个主意，毕竟是个婚后二十年，饭都没有煮过一顿的女人。
“谁说用不成的啊！”
后方传来一声咆哮。
众人回头，看见丈母娘气势汹汹的走来。
“妈，他们说你买的东西有问题。”
江凡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呸！谁说有问题的！”
丈母娘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怒斥道：
“我看你们真是日子过得滋润了，就不知好歹起来了！”
“这么上好的猪肉，往前数30年，是抢都抢不到！”
“还说什么不能给人吃，吃了要出事？”
“怎么老一辈子吃了那么多都没事？”
“就你们金贵是吧？”
“再说了，现在外面的包子店饺子店，谁家不是用这种槽头肉？”
“别人都能用，就你们不能用？”
“到底是你们技术有问题，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在这里说我买的东西有问题！”
“我看是有人没有回扣吃了这心里不爽有问题才是真的！”
丈母娘这一通地图炮输出，不止是冲着老许去的，连后厨所有人都跟着中枪。
众人怒不可遏。
丈母娘却昂头挺胸，丝毫不在乎。
她就是冲着杀一杀他们后厨的锐气来的！
“反正要让我用这玩意做给客人吃，我不干！”
老许也是气得失去了理智，啪的一下把手上的猪肉用力摔在地上。
给江凡吓了一跳好的。
“好啊！你敢在这儿给我耍混是吧？”
“不想干你就给我滚！”
“还有你们后边站着的也是！”
“真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们几个厨师！”
“没了你们，我就不信我们娘俩找不到会包包子，会炒菜的了！”
丈母娘半点面子不给老许，反而蹬鼻子上脸，把老许逼上绝境。
“我还不受这个气了！”
老许火气上头，把帽子一甩，就要走。
江凡这下急了，刚要拦人。
领班先她一步。
“老许，冷静点，不要这么冲动，想想你的老婆，想想你的儿子，他们可都靠着你吃饭呢，你这一出门是爽了，他们怎么办？忍忍吧，等老周回来就好了。”
领班拉着老许掏心掏肺的劝说。
“哎！”
老许闭紧双眼，无奈的苦叹一声，转身弯腰捡起地上的厨师帽，回后厨去了。
江凡心里松了口气。
丈母娘则是满脸得意，像打了胜仗一样。
“还有你们，想走的现在马上就滚！不滚的就给我好好的工作！”
丈母娘气焰更为嚣张的大吼。
所有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要不是为了生活。
谁愿意忍受这个死老婆子呢？
然而，就有一个人是例外。
一直没吭声的大厨小马。
取下帽子，摘下围裙，握在手里，默默的从丈母娘面前走过。
全程一言不发。
他虽然内向不善言辞。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把这样的食材做成菜端给客人。
那就对不起师傅老周教自己的这一身厨艺。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让他滚！别喊他！”
江凡正要去拦人，被丈母娘一嗓子给吼了回来。
“妈，他是老周的徒弟！”
江凡着急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别说他是姓周的那个徒弟，就是姓周的本人，他想滚也随便他！”
丈母娘口无遮拦，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她现在可巴不得老周的嫡系全部滚出餐厅。
最后再把老周给挤走，自己的目的就算完美达到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去干活吧，这些东西……又不是不能用，将就着点吧，多放点调料，客人也未必吃的出来。”
江凡打发了众人，把老妈给拉到了二楼办公室。
“妈，你确定你买的那些东西能用吗？不会影响生意吗？”
虽然刚刚在楼下，江凡是完全支持老妈，但其实她的心里也很没底。
“怎么就不能用了？”
“人家来吃就是吃个牌子，只要你招牌在这儿，就是端出去一坨狗屎，他们也觉得好吃！”
“更何况，我们还是真材实料，肉没少，菜也没少。”
“如果这都影响生意了，只能说是他们厨子手艺不行，离了好货就不会做菜。”
“要是样样我们都买最好的，那还要那帮厨子干嘛，牵条狗来都行！”
丈母娘的这番话，让江凡感觉有几分道理，也暂时打消了她心底的疑虑。
……
上午十点。
包子准时出笼开卖。
第一波吃上血脖子肉包，冻虾、死蟹、烂菜包的客人。
除了老顾客之外。
几乎也没有人觉得有太大问题。
只是觉得有点名不副实。
比普通包子好吃一点。
但不多。
绝对达不到传说中的那种地步。
而老顾客虽然吃出了明显的差别。
肉肥了、调味不香了、包子皮不够暄软，麦香味也不足。
但看在2元一个的份上。
也没人专门说什么。
即使现在的质量，也对得起2块的价格。
就是和外面的普通包子拉不开差距了。
反正以前也吃回本了。
大不了以后不来就是。
整个外带档一上午卖了几百笼包子。
也没有人投诉。
这让江凡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到了中午11点。
堂食的客人来了。
除了有三桌客人反应今天的例汤太油腻。
还有一桌客人反应土豆丝太短之外。
都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再加上外卖平台上也没有出现差评。
这让江凡彻底放心。
而作为首要功臣的丈母娘，更是尾巴翘到了天上去。
“女儿啊，你看看，我就说这些城里人哪吃得出来什么好坏嘛！”
接下来几天，餐厅生意一切如常。
并没有出现客流量骤减。
甚至在周末的时候，客流量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让江凡十分高兴。
觉得自己真是有气运加身，不管怎么样都能挣大钱。
只是有一点江凡觉得有点奇怪。
就是这些天的客人，几乎都是生面孔。
以前的老爱来的熟客，几乎都看不见了。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有人走，就有人来。
再加上客流量稳步上涨。
所以江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老妈，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不仅把餐厅的成本大大降低。
而且客流量也没受到影响。
真是一举双得。
看着餐厅公账上累计越来越多的余额。
江凡觉得自己开连锁店，冲击上市，都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
江城高铁站。
老周拖着行李，一脸疲惫的走出站门。
都说离一次婚，就等于伤筋动骨。
老周这回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不过多亏了那位主动找上门来的大律师。
他最后还算是获得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否则这次离婚就不止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
那将会是骨头都被人吃得没剩下。
老周非常感激那位大律师。
也问过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从江城来帮自己。
那位大律师却只是说受人所托。
老周想知道这位恩人是谁。
大律师却笑着说，等回到了江城，会有见面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老周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来到站前广场。
老周上了一辆出租车。
“麻烦去金湾万象城周包子。”
老周觉得，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江凡一个人撑着店了，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所以住处都没回，就第一时间去往餐厅。
“老哥，你要去吃那家的包子啊？我劝你还是换一家吧！”
司机真诚的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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