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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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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林耀祖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 不解且悲愤地看向蜷缩在一坨的林柠和陈岑,“怎么连家都不让了!我又没犯法!”
    陈岑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陷入眉心,略显疲惫。
    而他脱下来的藏青色外套下,林柠正瑟缩着蜷成一团补觉, 被林耀祖的吵闹声略微吵醒,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陈岑下意识地把外套裹得更紧了, 手指轻轻摩挲着林柠的肩胛,像是在安抚她。
    “小点声。”陈岑示意林耀祖别那么激动, 然后哑着嗓子解释道:“不让你回家,是怕有人打击报复。毕竟王国涛那家伙,现在还没被抓到呢。”
    “所以, 他那把枪是真的?”赵桂英突然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跌坐在长椅上。
    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下意识地靠在林耀祖身上。
    林耀祖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算了,我还是赶紧入伍吧,这日子太危险了, 待在家里都提心吊胆的。”
    林柠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就听到林耀祖那番话,随口回道:“你也就还剩一周时间了, 到时候可别自己找后悔。”
    她一边说着,一边无精打采地伸了个懒腰。
    “谁会后悔呀?自打从我没了工作,天天不是在挨揍的途中,就是在养伤的路上,我倒到底招谁惹谁了?”林耀祖双手捂着脸挼搓着,一脸愤愤不平, 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与不满。
    “对了,咱爸那边和他说过这事没?”林柠揉着眼睛,抬眼问向林耀祖。
    “我已经拜托人通知了,让咱爸今天就在机电厂的保卫科住一晚,确保安全。”陈岑忽然出声,嗓音在林柠头顶起伏。
    陈岑说话时下颌擦过她凌乱的发旋,他睫毛微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着陈岑一手稳稳托住林柠的后腰,主动将头靠在林柠的肩头,发出一声充满疲惫的泄压叹息。
    陈岑和林柠原本应该在城西公安局和陈父、陈子安以及依娜、玉罕待在一起,可林耀祖和赵桂英这边无人安抚,林柠又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他们便一同来到安平街道派出所陪着。
    此刻,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陈岑也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
    就在林耀祖满腹牢骚,不停地询问还要待多久时,一直在办公桌前忙碌的许卫国接到了一个电话。
    许卫国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指示,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专注变为惊喜,眼神里透着一丝轻松。
    “王国涛抓住了。”许卫国放下电话,脸上满是欣慰,对众人说道。
    “这么快?”陈岑挑起眉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八点二十分,距离追捕行动开始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
    许卫国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自豪,解释道:“派了部队搜山,自然用不了多久时间。那家伙在山里根本藏不住。”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林耀祖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
    他的屁股却已经离座,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许卫国再次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以回了,辛苦各位了。你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林柠一家终于松一口气,回家休息了。
    林柠和陈岑也暂时回到了林家,打算在林家住上一晚。
    然而,此刻的城西公安局却是另一番景象,依然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公安们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忙碌,有的在打电话协调工作,有的在整理文件,还有的在讨论案情。
    但是唯一特别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后的放松神色。
    公安局的审讯室内
    “王国涛,是你的本名?”审讯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朱珊坐在审讯桌前,钢笔在纸质报告上飞速游走,发出刷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王国涛的心理防线。
    审讯室的对面,是一个用铁栏杆围成的牢笼,王国涛——或者说王国寿,此刻正蜷缩在里面。
    他的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紧紧地拷在身前,脸上还有几道爬山时不小心划破的伤痕,此刻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那双眼睛,原本应该带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此刻却透露出麻木与无奈。
    事到如今,王国寿已经知道自己也无力回天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不是,我叫王国寿。”
    “王国寿?寿命的寿?”朱珊抬眼望向王国寿,抬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在掩饰什么。
    其实,她早已从万忠仁的供词中,拼凑出了王国寿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在京市这些年进行的经济破坏活动。
    这些信息在她脑中不断翻涌,稍有半点没有对应上,便会更加严格地监管和审问王国寿。
    王国寿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
    朱珊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所以,王国涛是你的化名?有这个人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探究,想要挖掘出更多的真相。
    “有,正是因为他叫王国涛,我只需要加三点水就行,才会选择顶替他的身份。”王国寿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那真正的王国涛呢?”朱珊追问。
    “谁知道呢?可能几十年前就死在了上京赴学的途中了吧。”王国寿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朱珊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冰冷,但笔耕依旧不辍,在报告上一笔一字地写下对话,“那接下来请你交代一下这些年你在京市的犯罪活动,希望你能配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什么好交代的,有证据就拿证据,没证据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认的。”王国寿眼睑投下细密的栅栏阴影,他百无聊赖地说着话,双手不断地交叉又放开,似乎有些无聊。
    朱珊腕间的银色表带折射着顶灯冷光,手中的审讯记录本突然渗出诡异的蓝黑色。
    那是钢笔笔尖渗出的蓝黑墨水。
    朱珊拍案怒吼:“一年前为城西火车站爆炸案的犯罪团伙提供炸药和资金的是不是你们?
    还有几个月前,姜家村那几个农民,是如何搞到假章模具的?
    难道需要我来告知你这个当事人吗?
    还是说,你还想听听更久远的事情?”
    王国寿身体一震,他没想到对方竟掌握如此多细节,心中防线再一次被动摇,声音颤抖着:“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万忠仁已经将你们从入京后的所有罪行都交代了,事无巨细。所以,你觉得你还有抵抗的余地吗!”
    王国寿眼神游移不定,仿佛还在试图寻找反驳的突破口,但朱珊的下一句话却如重锤般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当然,还有许丽华同志提供的线索,她把以往觉得你不对劲的地方都告诉了我们公安,我们顺着这条线,也找到了不少有趣的线索。就比如说,你给许丽华偷偷喂食的避孕药,它是从谁手里拿来的……”
    “王国寿,现在交代你的身份,年龄,背景。”朱珊斩钉截铁地要求道。
    王国寿自从听到避孕药后,下眼睑就不受控地痉挛,将左眼球推得歪斜。
    那是京市另外一波卧底的人马,他们平时根本不会进行交流,唯有王国寿曾因为避孕药这种私事拜托过其中的一个老同学。
    在彷徨之间,王国寿好像在灯光下看见了自己的两张脸。
    一张是此刻冷汗浸透的臃肿面庞。
    另一张却是1957年站在台市情报站合影时那个意气风发青年的笑脸。
    可终究,他早已不再年轻,对于党国的热爱也早就在茶米油盐中消磨殆尽。
    这一刻,他忽然想,如果他真是王国涛该多好啊!
    他就永远会是那个被同事们信赖的、爱吃亏的老实人,那个街坊邻里眼中性格好、文化高的读书人……
    王国寿这才明白过来,他早就蒙骗了自己,把自己真给当成王国涛了!
    王国寿冷笑着,缓了半天,才怅然开口:“我叫王国寿,台市人,父母皆是军统局的高级文员,58年应台市要求,来到大陆……”
    ……
    在城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气氛庄重而紧张。
    公安局长周忆路坐在正中间,周围是各城区的公安局局长和副局长。
    各城区分局负责人脊背绷出笔直的线条,二十余道目光凝结在投影幕布跳动的蓝光上,神色认真。
    其中就属陈耀华尤为严肃,握笔的指节已然发白,手里的笔记却一字未动。
    “老陈啊,”周忆路语气严肃,带着一丝责备,“你们这次可得好好反省反省。
    为什么事儿老是出在你们城西?
    上个月刚把公交车票造假那案子给破了,这又冒出来个特务案。
    你这得负主要责任啊!
    你们城西太过于松懈了,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可转而,周忆路忽然松了语气,指尖在卷宗扉页的案情责任上轻轻一划,“不过呢,这次幸亏没出大乱子,案子也算是圆满破获了。
    这算是有惊无险,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但是,该有的检讨还是不能少的。”
    陈耀华坐在那里,吐出一口浊气。
    他年纪大了,原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稳退休,可再这样倒霉下去,看来这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陈耀华沉声说道:“我一定会写出深刻的检讨,并且采取措施加以改正。”
    周忆路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事情已经处理得比较妥当,他挥了挥手,示意会议继续进行。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周忆路却主动将陈耀华留了下来。
    周忆路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陈同志啊,我听说在这次案件侦破中,主要的线索都是你们家的小辈们发现的。
    你可千万不要为了避嫌,就故意忽略他们的贡献。
    该有的奖励一定要跟上,这既是对他们努力的肯定,也是激励更多的人积极参与到我们的工作中来。”
    “我听说,这次是你的两个儿媳发现的线索吧?
    这可真是值得嘉奖的行为。
    你回去后要好好感谢她们,若是她们有单位的,我们也要正式通知到单位,建议他们加以奖励,树立榜样。
    若是没有单位的,那就问问她有什么实际需求,只要在原则和规定的范围内,我这边也可以特事特办,尽量满足。”
    陈耀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周局长,您放心。这事我会落实好的。”
    周忆路这才展颜一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摩挲。
    他顿了顿,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般,深呼了一口气:“我记得我才吃过你们家小儿媳的酒席。
    这样吧,这周末,叫上他们,来我家里吃顿饭,我刚好那天忙得都还没有见过新娘子长什么样。”
    陈耀华一听,身体一僵,正欲开口拒绝说小辈的时间他做不了主,可当他抬头看见周忆路那副热切期待、不容拒绝的模样,心下一横,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陈耀华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却又带着些许恭敬。
    他的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泛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既有些为难,又不敢得罪周局长。
    陈耀华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可周忆路还没有打算结束话题,继续好奇问道:“我看你大儿子和大儿媳现在都在公安局里,你的小儿子和儿媳呢?
    不如我现在就跟你们一起去吃个夜宵,我请客。”
    陈耀华差点眼珠子没有掉下来,面上带着恍然神色:“陈岑和林柠回安平街道派出所了,陈岑的岳母和小舅子在那,他们去看护一下。周局要吃宵夜的话,恐怕就我们几个了。”
    周忆路一听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略带怔忡地说道:“不在啊……没事,就我们几个也行。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吧。”
    “哦,还有。这个……”周忆路显然有些没话找话说,他看着陈耀华,眼神里透着一股别扭劲儿:“老陈啊,我听说你家小儿子有点叛逆,这结婚的年纪未免也太早了。
    这做人的道理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尤其是家暴这事儿,万万不能容忍!
    还有类似于夜不归宿的这些年轻人的毛病,要是你们管不了,我倒是有空,可以帮忙教育教育。
    当然,这些事儿最好压根就别发生,这是做人的底线……”
    陈耀华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下暗想:您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你比我小好几岁,哪还有年轻者教年长者怎么教育孩子的?
    还有上次来报喜的时候,你不还夸我两个儿子争气,怎么现在就开始挑刺儿了?
    问题是说的还都是些无稽之谈!
    我小儿子哪里惹到你了?
    “老陈?”周忆路见陈耀华一直没有开口,心下带上了些许疑虑,该不会真是被他说中了吧?
    “您说得对!”陈耀华突然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惊得屋子里的灯泡都抖了三抖,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家那小兔崽子要是敢犯浑......”
    陈耀华尾音陡然拔高八度,活像给新警员训话:“我亲自给他上手铐!”
    周忆路看着陈耀华前后状态的丝滑转变,眼里闪过错愕,直愣愣地点头,表示信服。
    ……
    夜幕笼罩了整个京市,陈子安和吴道玄并肩倚在公安局一处的墙角下,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而两人的脚下是零散的烟头,两人各自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
    吴道玄吐出一口烟雾,借着这烟雾的掩护,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子安,你这事问我算是问对了。”
    他的眼神在烟雾中闪烁,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吴道玄,正是周忆路身边的秘书助理。
    陈子安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好奇和探究,他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烟,火星溅落在地面上,瞬间熄灭。
    他继续问道:“怎么,里面有说头?”
    陈子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意味。
    吴道玄上学时就是有名的“大嘴巴”,有点事根本就藏不住,巴不得别人来问他。
    工作后因为工作的性质,他时常忍耐,可如今能和老同学聊聊自己上司的八卦,那对他来说可是一次难得的“珍馐”。
    吴道玄轻笑了一声,掐灭了烟头,瞧了瞧周围,见没人后才说道:“你知道咱们局长的妹妹,嫁得是什么人吗?”
    “刘家那一辈的长子,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他们早有婚约。”
    吴道玄轻嗤一声,小声道:“所以我说,你还不够了解,这里面的门道大得很呐。
    我领导的妹妹周瑾女士,确确实实是与刘家的那位从小定下了婚约。
    但是呢,他们多久结婚的?我告诉你,是78年才结的,那时候周瑾都已经三十二岁了!
    只是这事不光彩,对外说的都是早就结了。”他说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似乎对这件事的内幕了如指掌。
    “为什么这么晚?”
    “还不是那几年,周家受到了牵连,全家都被贬了。
    就连我们周局,都是在豫市劳改过,挨了好几年的饿的。
    只要事情差不多快结束了,刘家见周家罪名差不多洗清了,加上刘家的那个又着实喜欢周瑾,多年未婚,刘家这才肯伸出援手。
    否则,我们周局说不定都还在公厕里洗厕所呢!”吴道玄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但随即释然,“不过啊,虽说人家刘家没有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甚至说只要当初事发的时候刘家长子就娶了周局的妹妹,至少周瑾也能够幸免于难。
    但怎么说呢,如果没有他们,周家又怎么能够重新回到京市呢?
    所以说啊,人要学会看得开,生活嘛,总要往前看。
    那些苦难都过去了,现在周局能有今天,也算是苦尽甘来,我们都该为他高兴才是。”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周局长还劳改过?”陈子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吴道玄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这不光彩的事能让你们知道吗?
    人家一直在尽力抹平这段历史,你还想知道?
    难道你想知道以前领导是如何狼狈的吗?
    人领导还会满意你吗?”
    陈子安顿了顿:“那你怎么知道?”
    “我、我!”吴道玄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片刻后,吴道玄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该你了,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陈子安并没有选择直接拒绝,但语气有些游离:“我有一个朋友,家在黑省。我无意间发现以前他们家那片有个女知青,也叫周瑾,年龄也对得上,这就有些好奇了些。”
    吴道玄满足了好奇心,眼睛一亮,凑近了几分,正想继续问问那个朋友同周瑾女士关系好不好。
    可瞬间,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变得凝重。
    他善意地提醒:“那可千万提醒你的那个朋友别乱攀关系,大人物心里的想法,千奇百怪着呢,别到时候惹出祸事来。”
    “行,我会转达的。”陈子安扯出一抹微笑,心情却是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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