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斟酌片刻，轻声说道。只不过这次的话依旧只说一半，就感觉一股彻骨的凉意直透皮肤。
    “她只是也只能是川儿的侍女。”
    徐寒衣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
    “战天说他们圣地今年招了一批姿……资质很不错的女弟子，想让林川过去帮忙指导……”
    李俊小心翼翼地开口，话语间带着一丝隐晦的试探，眼神偷偷观察着徐寒衣的反应。
    “有些事情，知道了烂肚子里就好了，没必要试探来试探去。”
    徐寒衣眼神一凛，语气冰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李俊的话。
    “师姐说的是。”
    李俊忙不迭地疯狂点头，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妖皇宫谈判的事我就不参加了，莹儿和川儿你帮我看好。”
    徐寒衣眼神平静，转身便欲离去。
    “师姐，你的道伤……”
    李俊看着徐寒衣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担忧，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无碍。”
    徐寒衣脚步微顿，声音清冷，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本来还担心那小子真找师姐提亲的，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哎，也不知道该说那小子厉害还是倒霉。”
    李俊摇了摇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很早之前。
    那时候的徐寒衣，仿佛一座冰冷的冰山，对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唯有在师娘面前，她才会偶尔流露出一丝烟火气。
    师娘在徐寒衣及笄时，送了她一只白雀，那白雀羽毛如雪，灵动异常，在笼中扑腾着翅膀，清脆的鸣叫时常响起。
    徐寒衣对这只白雀视若珍宝，旁人稍有靠近，她便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记得有一次，李俊好奇地凑近铁笼，想仔细瞧瞧那白雀，还没等他看清楚，徐寒衣便已抽出长剑。
    后来云雀生病了，徐寒衣就整日待在房间中，坐在铁笼旁，暗自神伤。
    直到师娘过来，告诉徐寒衣，云雀虽小，但它却属于广袤的天地，不如就此放它离去。
    李俊当时也在场，望着笼中病殃殃的云雀，它原本洁白的羽毛有些凌乱，无精打采地蜷缩在笼子一角。
    他从云雀黯淡的瞳孔之中看到了屋外的蓝天白云，那是自由的象征，可云雀却只能被困在这狭小的铁笼里
    但下一秒，一切都变了。蓝天白云消失，云雀瞳孔涣散，没了生机。
    只见徐寒衣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眼神冰冷而决绝，随后说出了让李俊至今难忘的话。
    “我看中的，只能属于我。”
    ……
    “师姐……”
    去往妖族皇宫的途中，林川数次想牵住江婉莹的手，可江婉莹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躲开，一个劲地和夜潇潇说笑，对他不理不睬。
    “潇潇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凤天阁找我，也可以去天剑峰。”
    江婉莹拉着夜潇潇的手，脸上满是关切，柔声说道。
    “谢谢江姐姐，不过公子好像有话要跟你……”
    夜潇潇话未说完，就被江婉莹柔声打断。
    “有嘛，我怎么没听见？”
    江婉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有意无意地避开林川，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
    “师姐。”
    林川走到江婉莹面前，正准备说点什么。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没回来，就别回来了。”
    江婉莹撇了撇嘴，拉着夜潇潇走到了一旁坐下，背对着林川，一副不想再理他的样子。
    还未等林川弄清楚什么意思，不远处一道身影疾驰而来。那身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近前。
    “夫……林川。”
    白芷目光灼灼地望着林川，眼中满是眷恋，淡紫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映衬得她的脸庞愈发娇俏动人。
    “怎么了？”
    林川一边轻声询问，一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牵住了白芷。
    “可以陪我走走嘛？”
    白芷微微仰头，眼中满是期许。
    “可以。”
    林川温和地应道，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二人便来到一处未被大战波及的田野。微风轻拂，带来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气息。
    “我一会儿就要回圣地了。”
    白芷声音轻柔，微微弯腰，指尖轻捻，采下一朵蓝色小野花，小心翼翼地将花戴在了林川耳边。
    “这么早？不去妖皇宫了？”
    林川微微诧异，语气略显急促。
    “夫君这是舍不得我嘛？”
    白芷嘴角轻扬，眼含笑意，双手顺势勾住林川的脖子，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林川脸庞。
    “……”
    林川没有言语，刹那间，思绪仿若乱麻，竟不由自主地将脑袋凑近。
    良久，微风拂过田野，泛起层层绿浪。
    林川静静躺在草地上，身旁的白芷脑袋紧贴着他的胸膛，白皙的手指轻轻把玩着那半白的发丝。
    “她给了夫君多长时间？”
    白芷仰起脸，眸光闪烁，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探究，轻声问道。
    “陪你到心满意足。”
    林川微微收紧手臂，把白芷轻柔地搂紧，鼻尖萦绕着她若有若无的幽香。
    “不怕她生气？”
    白芷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川。
    “……”
    林川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将白芷搂得更紧了些。
    “傻瓜。”
    白芷轻轻嗔怪道，美目流转间满是温柔，“她其实占有欲很强，只是对夫君的喜欢超过了占有欲。”
    “她之所以愿意将夫君分给我，是念着以往的情分，再加上之前我救了夫君。若是她因为此次妖族之行的事，耍了一些小脾气，夫君还请耐心些。”
    “你心里就不怪我吗？”
    林川的目光中满是复杂情绪，紧紧望着那双如梦幻般的淡紫色瞳眸，轻声问道。
    “我自己选的，不怪任何人。”
    白芷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温柔。
    “说实话，我其实有时候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林川微微叹息一声，语气中满是愧疚与无奈，真诚地向白芷吐露着心声。
    “虽然夫君是多情了一些，但这也不是我们主动选的夫君吗？”
    白芷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满是柔和。
    “……”
    林川沉默片刻，轻声问道：“真不在意？”
    “怎么可能，我现在就恨不得把夫君带回圣地，不过……”
    白芷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脑袋轻轻凑了上去。
    片刻后，二人缓缓分开，白芷轻轻起身，莲步轻移准备离去。
    她微微侧头，目光温柔而坚定，轻声说道：
    “只要夫君开心，心里有我的位置，一切也就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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