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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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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山雨欲来
    最近的长安有些不对劲。
    平静的波澜下,是看不见的暗潮汹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陇西军剑指长安的时候。
    城中的百姓浑然不觉,依旧安居乐业,晨起暮眠。而那些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心中纷纷不约而同地蒙上一层隐隐的灰翳。
    他们的目标,直指谢岐。
    杀退陇西,歼灭西凉,这位平乱征西、勋功累累的轩阳候,回到了长安之后,打破了陇西退散后、士族衰微又崛起之下保持的微妙平衡,毫无例外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多半顺应太后一党的权臣,在朝会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弹劾谢岐,联合起来打压他。
    谢岐是一头被拴住镣铐的猛虎,是一把开了鞘的绝世凶器。他曾用世人震撼的力量逼退了各种不同的敌人,而现在,他的力量开始令他们忌惮。
    如果有一天,猛虎出笼,再没有能压制住他的东西。
    毫无疑问,他会是比三王、比陇西军,更为可怕的存在。
    何况,权臣们心知肚明,当今的小天子,体内亦流淌着谢家的血脉。
    谢家是曾经的士族之首,谢岐又是一人之下的万户侯,有了这个不世之臣的襄助,未来的真龙天子必定是扶摇直上,翱翔九天。大权在握那是早晚的事。
    而他们这些依靠着长安兵乱,士族衰微而兴起的寒门臣子,若是等到天子掌权、谢家家主谢岐摄政的局面,等待他们的结局一目了然。
    他们短暂地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却也再也不肯轻易放手。
    尽管并非所愿,但是很大程度上,他们和太后的目标是一致的。
    于是这些权臣们殚精竭虑,惶惶不可终日。欲要将猛虎扼于笼中,蛟龙溺于浅滩。
    他们不会知道,他们弹劾的对象从早到晚沉溺在温柔乡里,对他们的心思算计似乎置若罔闻。甚至变本加厉,连朝会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像是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轩阳候府。
    花影稀疏,十步一阁。假山上溪流潺潺。廊下的宫灯穗子在风中轻轻摇晃着,处处巍峨富丽,灯火恢弘。
    竹影疏密处,一处庭院里,里面正传来若轻若重的交缠之声。
    玉昭脸庞绯红,眼眸恍惚似水,伸出湿涔涔的玉臂,软软地推搡着眼前火热有力的胸膛,连颤抖的指尖都蕴着微微的红,颤声道,“飞蘅……我累了,不要了……”
    “好昭昭……”
    头顶的男人如一条粘腻涩情的蛇般,紧紧缠着她不放,“相公疼你,相公最疼你……”
    冰肌玉骨的美人浑身发软,像是整个泡在了粘腻的水里,时间越长,越是苦不堪言,“飞蘅……我真的累了……求求你……”
    谢岐见她玉面绯红,呼吸细细,连嗓子都因为过于持久而沙哑,知是确实受不住了,遂不再恋战,握着纤细的月要匆匆结束。
    酣畅完毕之后,他眼饧耳热,仍是黏在冰肌玉骨的玉人身上,不肯出来,侧过脸去,蹭她柔滑汗湿的小脸,一下一下地亲。
    他意犹未尽地叹息一声,哑声道,“……昭昭,你舒服吗?”
    带她回到侯府后,他在床上变着花样地欺负她,已经不满足于**上的酣畅淋漓了,非要哄着她叫一声“好表哥”,“好哥哥”甚至是“好相公”才行。
    这些玉昭实在都叫不出口,飞蘅已是最大的让步。
    此刻玉昭默不作声,小脸侧到一边,平复着呼吸,似是累极,又似是故意沉默。
    他习惯了她不回应的态度,没有在意,大手留恋地摸着手中微鼓的小腹,满足地叹息,“昭昭的肚子这样大,莫不是怀了我的孩儿。”
    听到这一句,她猛地睁开眼,从晕眩的旖旎里抽身,推开他的手,“……你胡说什么?”
    谢岐见她终于肯理会自己,低低笑了一声,又亲了亲她的小脸,哑声道,“昭昭,你为什么不喜欢孩子?”
    玉昭有些心乱,胡乱搪塞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是吗?”谢岐道,“可我觉得,你定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疼爱孩子的母亲。”
    玉昭不愿意再跟他在这个话题上扯,缓缓坐起身,闭了闭眼,道,“我要去洗洗,请你先出去。”
    怕他借机又要纠缠,她又加了一句,“我真的累了,飞蘅,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谢岐定下心神,在灯火下深深地凝视着她。
    柔和的烛光下,美丽的佳人背对着自己,目光所及是一截雪白到惊人的脊背,纤纤玉指轻轻撩起汗湿的长发,慢慢拨弄到玉肩上,露出一对摄人心魄的蝴蝶骨,上面隐隐现出几枚鲜红的吻痕,像是红梅落入一片白雪。
    他深深看着,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一片如云似墨的青丝。
    她却是轻轻瑟缩了一下,像是提前感应到了猎人危险的野兔,悄无声息地将身子侧了一侧,柔美的侧脸上,羽睫不安颤动。
    谢岐顿住,慢慢收回了手。
    她低下头,趁机披上轻柔的轻纱寝衣,掩住绝色风光。
    帐中一片沉寂,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时不时吸入他的肺腑,令他心头一片舒适餍足。
    跟自己回到侯府后,她虽不情愿,但是态度软和,沉默可亲,仿佛剔去了一身刺的小兽,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冷言冷语、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不吵也不闹。
    甚至都开始叫自己的表字。
    她是认命了、妥协了;还是以退为进、善于伪装?
    这些,谢岐都不想再去分辨了。
    他深陷在这张自以为是的情爱之网中。
    甘愿当一只作茧自缚的蝶。
    只要她不去刻意疏远他,拿言语刺他,拿曾经令他堵心的事情说事。
    那么他只需要不分昼夜、无时无刻地守着她就好。
    索性就当作这一切是岁月静好。
    就当是,他们还相爱着。
    “好。我走了。”他看着她,柔声道,“昭昭,你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还在深深地注视着她 。
    直到灯影下那一道婀娜的身影一动未动,始终没有回过头,他这才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唇角,掩去眸中的淡淡失落,从榻上起身,慢慢离去。
    等到脚步声终于离去之后,玉昭转过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怔了片刻。
    她终于能够歇上一口气,第一时间叫来了秋胧,让她熬一碗浓浓的避子药服下。
    秋胧脸色有些奇怪,但也不敢违命,无可奈何地去了。
    等她将避子汤端过来,看着玉昭不顾滚烫、毫不犹豫地服下,像是不肯耽误一刻,她坐在床边,心疼地忙去拿凉水来,又不断地拍抚她的后背,叹息一声,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她不知道玉昭此刻怎么想的,有没有认命,反正她是有些认了。
    她们在小院里想的那般周密,都没有成功逃脱,还险些遇了害,如今进了这富丽堂皇的侯府,更是插翅难飞。
    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陪着小姐耗死在这里的打算。
    既然如此,横竖都要在这侯府里,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吧。
    无名无分的,算是怎么个事?
    小姐还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不如就把孩子生下来,来个母凭子贵,这样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秋胧犹豫地看着玉昭,咬了咬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将这些话说出口。
    她知道小姐是缄默的、高洁的,与谢岐这般不清不楚地搅合在一起,已经耗尽了她的心血。
    所以她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这些肺腑之言听进去呢?
    秋胧担忧地看着烛光中的玉昭。
    她美的摄人心魄,柔美寂寥的剪影足够令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人心驰摇曳。
    可她不应该是谢侯的私藏。
    不应该是任何男人的私藏。
    而在这个时候,玉昭若有所思,无声在想着另一个人。
    这几天,她从秋胧的嘴里,已经知道了宋行贞的下落。
    他被谢岐打了四十鞭,不日后将发落回幽州。
    他只是帮了自己一把,就沦落到了这种下场。
    将令如山,她知道宋行贞当初帮助自己的行为,无疑是背叛了谢岐。
    他选择了帮助自己的那一刻,便知道了自己的后果。
    可他还是做了。
    对此,她感激无比,又愧疚不已。
    归根结底,他落得如此结果,都是她害的。
    是她太弱了。
    若不能依靠别人,很多事她根本就完成不了。
    可是如今她再也无法为了自己,连累其他人了。
    若不是自己的哀求,也许盛怒之下的谢岐,对待秋胧春华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倘若日后再东窗事发,他必不能再容她们两人。
    如果害得别人为了自己丧命,她又如何心安理得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
    玉昭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那个男人如今在床上更为长久,话里话外还都是孩子。
    她能够感应得到,自打找到自己之后,他想要自己为他生孩子的欲望,更为强烈了。
    她感到如坐针毡的恐惧。
    她如今自己已经身不由已,绝对不可能再不明不白地生个孩子出来。
    想到此处,玉昭只觉得前路一片黯淡,那些曾经的祈愿正在随风而去。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再有别的任何意外出现了。
    在谢岐腻了她之前,她不能再让一个可怜的孩子,跟她一起出现在这个世上。
    。
    而另一边的谢岐,换了一身衣袍,出了寝室。
    他的脚步沉稳,响在幽静的院子里,随着一步一步的脚步,脸上那慵懒轻松的表情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若有所思的冷峻威严。
    周平无声无息地出现,半跪在地,对他行了一礼。
    谢岐跨步一步,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轩阳侯府长长的甬道,去到了一处议事厅。
    谢岐推门,里面一众人全部站了起来,齐齐道,“侯爷。”
    看他们的样子,想必已经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谢岐和周平进门,谢岐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径直走到了长桌最中间,坐下。
    “这几天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平静问。
    他知道,从自己回到长安之后,御史台上弹劾他的奏折便是雪花一样,一本又一本。
    欧阳瑾见众人都噤声不语,眼珠左看右看,咬了咬牙,只能自己上了,回道,“那个……无非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谢岐淡淡问道,“无非就是还在弹劾我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想要收回我的兵权,是吗?”
    欧阳瑾为难,“这个……这个……倒是还有别的,不过属下不敢说。”
    “说。”
    “他们说……说……”
    “说什么?”
    “他们说您……迟迟不交出兵权,还拒绝上朝,是不是……欲要谋反。”
    谋反两个字一出口,满座皆静默不语。
    谢岐也沉默片刻,随即,极轻地哼了一声。
    “诸位的看法呢?所以……”他慢慢道,“你们在这里商量了半天,商量出什么了?”
    “这兵权,交还是不交呢。”
    “周平,你先说。”
    周平是个直肠子,直接道,“当然不能!”
    这些天,朝廷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欲要收拢侯爷的兵权。
    若侯爷是一头猛虎,那谢家军就是猛虎身上的利爪和牙齿。
    让侯爷统领兵部,只是第一步。
    连他这个不懂权谋的大老粗都能看的出来,他们是想要逐步瓦解侯爷对于谢家军的掌握,将这支铁血刚猛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谢家军,圆融的、最好能兵不血刃地归拢回到他们的手里。
    而收归之日,大约,就是他们覆灭之时。
    “属下忠于侯爷一人,谢家军只忠于谢家一家,侯爷想如何,属下必赴汤蹈火,谢家若有变,谢家军也定会誓死追随。”周平难得强硬,据理力争道,“谢家军是谢家的,是侯爷的,凭什么朝廷说要拿走,就要交出去!侯爷,他们要拿,我们绝不答应!”
    谢岐没做声,又看了一眼旁边不发一语的欧阳瑾,“你呢?”
    欧阳瑾行礼,贼狐狸似的一笑,“我们想的不重要,关键得看侯爷的想法。”
    谢岐淡淡看着欧阳瑾,“你不是善于揣摩人心吗?那么我的想法,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欧阳瑾摇了摇头,“其实侯爷的想法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要期待的,侯爷的想法。”
    “等到山雨欲来的时候,即使侯爷心有成算,也会不得不为,到那个时候,就看侯爷是要选择顺势而行,还是逆流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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