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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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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一点
    夏至将临。中原已经收复大半河山,只剩下惠王一党还在负隅顽抗。
    谢岐借天子之名,诏惠王入朝觐见,封惠王为泷州王。
    惠王自然不从,当场撕毁天子诏令,打着清君侧、诛外戚的口号,一路破二州四郡,率数万兵马直直朝长安而来。
    其实惠王原本没有这么多的兵马,原来是在屯兵养息之际,不知何时与北部的契丹族沆瀣一气。惠王向契丹王承诺,等来日他取得大业,必将割让北方的五座城池作为谢礼。
    谢岐的探子冒死截下了惠王与契丹王的这封密信,消息一曝光,朝野震动。群臣惶恐至极,人人自顾不暇,当初明里暗里想要支持惠王的那波臣子皆无话可说,一下子哑了火。
    风口浪尖之际,谢岐顺势上位,轻而易举收归了绝大多数朝野的支撑,又趁机手握兵符,收拢全国兵马,命宋行贞作为主将,欧阳瑾为军师,大举兵力与惠王在兖州决战。
    这一仗一打便打了数月之久。
    外面如何战火纷飞,也传不到幽深的后宫中。
    与此同时的这数月里,玉昭终日呆在后宫,或是陪伴小天子,或是与谢泠芝在一起。
    小天子沉默寡言,却也不是不好相处。起初玉昭还臣服在万人之上的天子淫威中,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面见天子,虽然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小天子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好奇心。
    他得了一种病,一种很难缠的心病。
    玉昭虽然心疼,但也不知道怎么让他好起来。每每相处的时候,只能绞尽脑汁地给他讲一些故事,读诗文,或者给他做一两件趁手的玩具,尽管效果微乎其微。
    而天子的生母谢泠芝,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见到谢岐和小天子之后,虽然人身已经得到了安全,但她的疯病变得更加严重,一天之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两人虽同处皇宫中,却很少见面,一对母子竟然形同陌生人。玉昭夹杂在这两人之中,一时之间也不知是何滋味。
    谢岐一边处理朝政,一边还要关注兖州的战局,变得忙碌非常,到了深夜,才能有空与玉昭见上一面。
    深夜,玉昭在灯下做女红,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谢岐披着一身夜雾寒霜而来。
    还没等她抬起头,熟悉的沉香气息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谢岐伸手,将她手里的绣棚抽走,放在了一边。
    “夜深了,这些不要做,小心眼睛。”
    玉昭知他回来,淡淡一笑,欲要站起身,给他宽衣,肩膀又被他轻轻摁住。
    “不要起身。我自己来。”
    谢岐素来不习惯身边人服侍,屏退了宫女,自己将一身寒气的大氅解开,挂在衣架,又走到玉昭身边,单膝跪下,抚摸着她的肚腹。
    “小家伙今天没有闹你吧?”
    这几个月里,玉昭的肚子愈来愈大,终于有了一个明显成为母亲的样子。
    他的语气低磁温和,说这话的时候,自带了一股即将为人父的端庄稳重,仿佛一股涓涓暖流,使玉昭的唇角也慢慢弯起。
    玉昭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与他一同感受着,慢慢道,“已经五个多月,想来很是精神,今天又踢了我一脚。”
    谢岐也笑了,“……是吗?”
    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额头贴向她的额头,“昭昭,辛苦你了,如今你有孕在身,我却还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是我不好。”
    “不要这么说。”玉昭抚上他的脸,短硬的胡茬带来微微的痒,温声道,“你好像又瘦了一些,没好好用饭吗?战事……很焦灼吗?”
    “没有。”谢岐吻了吻她的手指,“战事很顺利,惠王如今已是回天无力。我不愿再继续打下去,只要惠王现在束手就擒,我会对他从轻处置,若是还执意不肯,那便由不得他了。”
    玉昭沉默。
    惠王暴虐,如果他坚决战到底,为了抵抗谢岐,被逼急了说不定还会做出屠城的事,如今战事再多打下去一天,就会不知死多少无辜百姓。
    “好了。”看出她眉眼间的惆怅,他明白她心中所想,捧住她的脸,认真道,“不要多想,只要打仗,就难免会有牺牲,我会努力将牺牲做到最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安下心,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玉昭知道他这是在宽慰她,也不再伤
    春悲秋,淡淡地嗯了一声,仰起唇角,对他轻轻一笑。
    谢岐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一动。
    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剐蹭着嫩豆腐一般的脸颊,低磁的嗓音凑近她,“昭昭,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那个时候,我多么喜欢你的笑容啊,老是想千方百计地逗你开心,可是你总是不对我笑,”谢岐追忆年华,感慨道,“我一度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还好,我最后是等到了。”
    不仅等到了,而且他爱之入骨的女子,此刻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个更有幸福感和满足感的呢?
    “昭昭,”谢岐心神激荡,内心爱怜无限,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角,一边吻,一边慢慢道,“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会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谢岐托着她的下颌,吻着她的唇,一开始还是缓慢的、温柔的,话语说完后,动作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越来越重,两人的呼吸越来越乱。
    重逢之后,谢岐就没有再碰过玉昭,因为怕她怀胎不稳,一直忍着,如今触上那玫瑰花瓣一样的芬芳嘴唇,吸吮着暌违已久的甘美气息,谢岐再也忍受不住。
    犹如干柴一瞬间遇上烈火,他全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昭昭……我……”谢岐喘息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于事无补,他此刻根本不想离开这幅温软香甜的身体,反而贴的更近,更紧。
    他的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昭示着此刻艰难的折磨,大手难耐着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不断抚动,抓着揉着,又不自觉地覆上隆起的肚腹,这才重新找回了一丝神志,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垂下头,额角顺势滴下一滴热汗,缓慢地推开她,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昭昭,对不起……我……”
    他声音沙哑,喘息着,渐渐平稳了下来。
    能够再次找到她,对他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又何必争这一朝一夕。
    他曾经在那尊观音像前许愿,从今以后不会让她再受一点伤害,而自己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谢岐平静下来,感到深深的罪恶感,立刻想要抽身而去,准备洗一个冷水澡冷静冷静,却又被玉昭拉住,不让他走。
    温润的柔荑拉住了他,玉昭看着他,一双剪水秋眸里似乎涌动着潺潺的波光。
    “飞蘅……你很难受吗?”
    谢岐被这双眼睛对视着,手背缓缓攥紧,强忍着即将崩溃的自制力,涩声道,“……还好。昭昭,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玉昭看着谢岐隐忍的表情,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轻轻抚上自己的肚腹,若有所思。
    刚才谢岐阳刚熟悉的气息压上来的时候,她也明显感受到了,自己那颗平静已久的心,泛起了久违的波澜酥麻。
    御医说,五个月份的时候,好像是可以同房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不要。
    可是……
    玉昭咬了咬唇,脸颊红了起来。
    这么想着,她轻轻抬起玉臂,下定了决心似的,将谢岐轻轻拽了回来,双臂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没事的,飞蘅……”她安抚他,仰起脖颈,凑近他英挺的下颌,小声道,“只要……轻一点……”
    一句话再次让谢岐热血澎湃。
    “真的吗?”谢岐仍是迟疑,但是呼吸渐渐粗了,“可是你……”
    玉昭轻咬红唇,亲了亲他的喉结,声音也带上了微微喘息,“……这么久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她的手落到他坚实的腰腹,若有若无地,揉着他的腰眼,“我也……有些难受……”
    谢岐脑中的那根弦,轰然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切地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去,上去就是一个久久的深吻。
    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他狂热地吻着她,将她慢慢放回枕上,一边吻着,一边窸窸窣窣解着自己,模糊不清道,“好……”
    顾虑着玉昭的身子,谢岐匆匆只做了一回,后面实在没忍住又来了一回,就鸣金收兵,擦拭好了彼此后,他心满意足地拥着她,早点入睡。
    等到第二天玉昭睡醒睁开眼,榻上早已不见了谢岐的身影。
    兖州的战事还在继续。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惠王并不理会谢岐的劝降,一门心思要鏖战到底,甚至不惜公然加入了契丹助力。
    契丹人勇猛善战,视中原人为待宰羔羊,自然不会将中原地盘放在眼里,一路烧杀抢掠,打到哪里就杀到哪里,周边百姓苦不堪言。
    谢岐无法,只得加派兵力,疏散周边城池百姓,与惠王决一死战。
    战事陷入相持阶段,谢岐整日待在昭勤殿,与大臣们商议对策,不再回来寝殿看望玉昭。
    所幸玉昭这些年里,早已学会了与孤独和谐共处,时不时做些温补的汤,给谢岐送去,让他不要太过操劳。
    她忧心战事,却也自知无能为力。
    幸好还有身边的人在。秋胧春华经过那次变故之后,再加上冬青,几人再次在皇宫聚在一起,给她带来了很多慰藉。
    “姑娘,如今大局已定,等这场仗打完,你有什么打算?”秋胧担心道。
    如今所有人都默认,兖州一战,诛灭惠王,是谢岐递给朝廷的投名状。虽然战事吃紧,但如果能够打下这一仗,谢岐称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辈子能够来皇宫这个地方见识一下,已经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冬青感慨道,“……要是侯爷以后真的当了皇帝,那姑娘不就是皇后娘娘了?我的老天,从来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能够伺候这样的贵人。”
    她素来说话不知轻重,脱口而出这些话之后,四人齐齐怔住,最后还是春华打断了她,“冬青,不要胡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冬青不理解地问道。
    这些日子她已经明白,尉迟信和玉昭其实并没有关系,和玉昭真正有关系的人是那个有些不近人情的俊美侯爷。
    谁让他在那日将自己赶下了马车,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虽然后面派人将她全须全尾地送进了宫,但是冬青对谢岐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不过在她后面知道了侯爷在玉昭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一直在找她,入宫后又对玉昭关怀备至,一切标准按的最好的规格来,才渐渐打消了冬青的顾虑。
    “侯爷若是成了皇帝,那姑娘就是皇后娘娘了,是这个后宫里最厉害的主人,没有任何人敢欺负您。”
    玉昭摇了摇头,轻声道,“冬青,够了。”
    “皇后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侯爷如今为了战事殚精竭虑,我们又怎好背地里说这些话呢。”
    冬青戛然而止,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只得乖乖回道,“……好吧,我知道了。”
    秋胧春华看着
    玉昭,两人的眼中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担忧与心疼。
    她们很明白玉昭是什么样的人,也能够预见到,玉昭会选择什么样的未来。
    玉昭垂头,抚摸着肚腹,不语。
    她的心里也很明白。
    从她劝谢岐称帝的那一刻起,她也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比如一个未来帝王的爱。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帝王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他们既然站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就必然要抛却很多常人的感情和欲|望。
    帝王们为了绵延子嗣,从来都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
    玉昭抚摸着肚子,若有所思。
    等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下来,她便了无遗憾了。
    她没有资格做中宫皇后,也到底没有那份心胸,愿意和众多姐妹分享同一个丈夫。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谢岐早日赢下这一仗,不要再让更多的百姓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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