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故地
进入老宅后。
三人在院子里、厨房、正屋、卧室等等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
小姑还特意找出了张山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这些衣服大多都是张山小时候穿过后，又传给她穿一遍。
大部分已经烂掉扔掉了，剩下的只有几件，大多是比较厚，耐磨的粗布。
本来想让这些衣服能给张山点触动。
结果打开包裹时带出的灰尘，直接把他给呛的跑了出去。
整个老宅看下来，张山没有任何反应。
又待了一会，三人离开了老宅。
接下来是第二站，张自豪家。
张山和张自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两个人小时候在里面一起打闹、看书、聊天。
印象肯定是非常深刻的。
而且，自从张山受伤之后。
成天被看着，几乎就没再去过张自豪家。
这是个有利因素。
许久没见的老朋友或者老地方，突然出现在面前，冲击力是最大的。
但张自豪家修过，还能保留多少冲击力，那就不好说了。
张自豪家就隔了一条胡同，很快就到了。
张伟拍了半天门，最后还是自豪叔，将近八十岁的老妈出来开的门。
张伟和老奶奶好一顿说，这才让他明白了来意。
张山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同意他进去参观的。
可惜跟参观老宅一样。
三人进去院子里和各个房间都转了一圈，仍然没什么效果。
告别了老奶奶，三人向村外走去。
他们家有一块小小的农田，就在村子东边的半山腰。
那是村里很久很久以前，集体开垦出来的梯田。
每家每户都会分到，但都不多。
虽然天气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但走到田地前的时候三人还是都出了一身汗。
张若语走在前面，按照小时候经常走的路线向山上爬去。
每层梯田大概有一米二高。
张山俩人小时候有路不走，偏偏就喜欢爬比他们身高还高很多的田埂。
好在，每层梯田边上都用石头砌好了，小孩子就算用力扒也扒不坏。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山脚下，马上就要开始攀爬第一层梯田了。
张若语回头看向张山，大声道。
“哥，咱们来比比，看谁能先爬到咱家田里吧？”
本来看着上面层层梯田愣愣出神的张山，听到她的话扬了扬眉毛。
随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
看着张山的样子，张若语知道。
他可能是想起来了点什么，但不多。
小时候张山最喜欢玩这个游戏了。
他经常会喊一二三开始，然后刚喊出一的时候他就耍赖冲出去了。
次数多了之后，俩人也不数数了，只要看到梯田的时候就不约而同的往上跑。
当然，自己不可能快的过张山。
所以几乎每次都是自己才爬了大半，张山已经耀武扬威的在上面看着她了。
除非她哭了，张山才会故意让着她。
一眨眼，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张若语率先向梯田上爬去，现在虽然比小时候个头高了。
但身体却没有以前灵活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攀爬的速度跟小时候差不多。
看着爬的费劲，但又能爬上去。
见张若语开始了，张山也本能的开始怕了起来。
他的身手要好不少，毕竟年轻时候打下的底子还在。
很快，张山就超过了张若语。
看他的表情，超过别人这件事让他很兴奋。
不仅表情上表现了出来，他还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张伟看着俩人爬了几层后才开始往上爬。
准确的来说他都不能叫爬，应该叫蹦。
他连手都不用，直接零帧起手，原地起跳。
轻松就能跳上下一级的梯田。
在这种比赛的氛围中，三人很快到了半山腰。
张若语气喘吁吁爬上新的一级梯田，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朝着上面还在卖力往上爬的张山喊了起来。
“哥，别爬了，这才是咱家的田！”
其实从张山爬过这块田毫无反应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块田也没法激起他的什么回忆。
张山听到喊声一愣，向下看去。
随后又开始一阶阶的向下蹦，很快就到了张若语身边坐了下来。
听张若语的话，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张伟跟张山差不多，也是刚知道这块就是他家的田。
毕竟从记事起，他们家就已经不种田了。
即便是爷爷偶尔还会趁着有时间去种点庄稼，也没让他去帮过忙。
张伟快速跳上梯田，坐到小姑的另一边。
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到一部分村里的房子。
也能看到近处和远处的大大小小的山。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山显现出金色的轮廓。
张伟看着远处淡淡开口。
“看来这儿也不行啊，咱们还是等晚上去学校吧。”
张若语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好像在看着什么很吸引人的东西，没有多余的脑子用来说话。
看着看着，张若语突然站了起来，视线的方向却一直没变。
张伟奇怪的抬头看向她。
张若语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了！我想起来了！小伟，你能看到那座山吗？”
张伟也站起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层层叠叠的山，让他搞不清是哪座。
“看是能看到，但是能看到挺多的。”
张若语有些着急，赶紧解释。
“哎呀，明天带你去就知道了，你爸以前经常带我去那座山看日出，那里蛇挺多的，有一回我还被毒蛇咬了。”
“多亏了你爸找来了能解蛇毒的药草，嚼碎敷在伤口上就没事了。”
“而且每次爬到山顶等着太阳出来的时候，我都忍不住会睡着，他每次都要把我叫醒。”
“我怎么把这个地方忘了呢？我怎么把这个地方忘了呢......”
张若语对自己忘掉了这么个重要的地方显得有些懊悔。
张伟连忙开口安慰。
“小时候的事，忘了很正常吧，这样吧，咱们明天一起去那看日出吧，重温一下当年的风景！”
张若语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里，估计是想到了小时候在那座山顶，看到日出的震撼情景。
“好，咱们明天早上去。”
又在梯田上坐了一会，三人向村里小学走去。
张若语和张山坐在车里等着，张伟先进学校跟校长商量这件事。
不出他的意料，校长一口答应了这件事。
不过他再三提醒，必须等所有学生都走了之后才能进来。
张伟自然没意见，回到车上等着孩子们放学。
很快，随着一阵铃声，小学生们叫喊着从学校门口涌了出来，放学时间到了。
放学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不到十分钟，学校里的学生就走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张伟和张若语带着张山就向学校里走去。
校长早就等在院子里，跟张伟和张若语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了办公室。
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不放心要跟着，可这是张伟。
人家有钱人品又好，还能去你学校里偷东西？
就那几张破桌子烂板凳，白给人家估计都不要。
三人带着张山去了每一个教室。
这些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教室他几乎都坐过。
到了教室里之后，张山明显的表情有了变化。
频频皱眉不知道是奇怪这里是干什么用的，还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不过这些教室都是后来新建的，外表已经跟那时候的草房子完全不同。
里面的黑板、桌椅板凳这些东西，也都比张山小时候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唯一还跟当年比较相像的，只有房间里面桌椅的摆放，还有格局。
一个个教室看下来，张山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张若语好几次想上去问张山问题，都被张伟给拉住了。
这是方爷特地交代的。
病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处于回忆中，这个时候要是跟他说话。
只会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得不偿失。
看着看着，张山跟失了魂一样从教室里走了出去。
然后默默的走向了教室不远处的铃声处。
学校虽然现在早就换上了电子铃，但这个手动铃并没有拆掉。
这是为了万一哪天停电，可以用手动铃来控制上下课。
在张伟和张若语疑惑而又期待的眼神中。
张山走到了这个手动铃声下，抬头看了看随后默默伸手握住了铃铛上垂下来的绳子。
随后他用力一荡。
“当当当当当~”
寂静的校园中，响起了清亮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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