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可能
望着大殿中发生的一切，苏泽总算理清思绪。
显然，瑟琳娜救了黛茵丝，后者因为报恩，留在其身边。
利比赞代十二世知晓黛茵丝的存在，又因自身星兽血脉觉醒一事，心生死志。
至于之后，黛茵丝如何与利比赞代十二世达成一致，这一切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够确认，黛茵丝一直都是机械流体的母体。
想清楚这一点，苏泽看向紫鸢与利比赞代十二世，告知两人梦境的真相。
“顾问阁下，人类真的能有这种伟力吗？”
听到苏泽说将整个礼赞帝国，都纳入梦境之中，利比赞代十二世呼吸急促，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连星兽都无法做到，这个乾安国的顾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该醒来了。”
“为了帝国的未来，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该停滞不前。”
“坚强的意志，可以助我们劈荆斩棘，同样也能助我们掌控罪恶之血的力量。”
紫鸢说着，朝苏泽行礼。
“顾问阁下，母体就拜托您了，她如何处置，全在于您一念之间。”
“嗯，两位，我们该醒了。”
苏泽微微一笑，撤去梦境的力量。
霎时间，紫鸢两人感觉眼前一切，如一场雾散去，意识开始坠落，不知归处。
…
“嗯？”
黛茵丝昏沉醒来，察觉周围是野外后，目光中掠过一丝迷惘之色。
她明明记得自己的计划成功，但最终被凯恩尔架空，正在宫殿之中与其对峙。
怎么一个眨眼的时间，她就出现在了野外？
难道先前那么真实的事，只是一场梦？
“你醒了，黛茵丝阁下。”
“不，或许我该称呼你，机械流体的王。”
平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黛茵丝心神顿时恍惚，定神看去。
皎洁月光下，青年身穿暗金色衣袍，立在风中，好似要随风而逝。
猛然间，黛茵丝明白了一切。
她的计划并未成功，在前往圣都礼赞的路上，被这个不知深浅的他国顾问给识破了。
她在梦中的一切，已然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你…到底是谁？”
黛茵丝缓缓起身，凝视着苏泽，眼中充满警惕。
如此可怕的能力，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类。
“一名路过的星卡师，我给你两个选择。”
苏泽转过身来，静静望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第一个，我杀了你。”
“第二个，我收了你。”
黛茵丝神色微怔，攥紧双拳，却又缓缓松开。
即便她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她绝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对方拥有操控梦境的实力，可以轻而易举让她陷入幻觉。
“想好了么？”
苏泽取出一张二星涡卡，平淡询问。
黛茵丝没有说话，只是认命闭上双眼。
她逃过了许许多多的灾难，见证了许许多多的离别，早已厌倦了奔波的生涯。
或许，换一种活法，才是她这种异类的归宿。
苏泽见她如此配合，果断扔出涡卡，将她封存。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她释放，命令道：“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前往圣都礼赞的王宫集合。”
听到这话，黛茵丝盯着他，抿抿唇道：“他们之间有很多是被迫的。”
苏泽剑眉微扬，淡淡道：“这不是我该思考的问题，也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你只需照做即可。”
黛茵丝闭上双眼，心中叹了口气，回道：“我明白了。”
人类一如既往地排外，她怎么能抱有希望呢？
异类就是异类，哪怕她已经被他所掌控，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张可以利用的卡牌，而非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或许，偏激的凯恩尔也没错，他们注定融入不了人类，除非人类变成他们。
回到篝火处，现场的气氛，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凝视着跃动的火焰，心中似乎都藏有事情。
但谁也没找人交流，梦境中的一切，让每一个人都有所收获。
但收获最多的，无非是谨慎二字。
翌日，众人在沉默中分离。
一切像在梦境中上演的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苏泽刚抵达圣都礼赞，前来迎接他的，是李萱。
“顾问，你很慢。”
李萱朝他眨眨眼，目光有几分狡黠之色。
苏泽并未否认，跟着她进入外宾馆。
待来到房间，李萱正色道：“顾问，我们赶来这里时，所有人都在睡觉，这一定跟您有关，对不对？”
“嗯。”
苏泽轻轻点头，没有隐瞒，将机械流体的事尽数告诉她。
“居然有这么奇妙的生命？”
听完苏泽的讲述，李萱目光中有几分讶异，旋即笑道：
“顾问，未来有人能够长生吗？您看我行不行？”
苏泽闻言，剑眉微皱。
印象中，李萱可不是贪慕长生的人。
似是察觉自己的唐突，李萱别过身，笑笑道：“顾问，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
苏泽犹豫片刻，道：“永生不可能，但长生的话，可能有吧，如果做梦也算…”
【大梦千秋】这个技能，确实能让人长生，以一种做梦的方式。
“那顾问…您的意思是，您有能力，让人活至后世？”
李萱猛地转身，目光灼灼，盯着苏泽。
“…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苏泽心一咯噔，疑惑看着她。
李萱没有躲避他目光，平静道：“顾问，我想去那个时代看看，哪怕只是一眼。”
说着，她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有顾问的帮忙，这颗星球，很快将迎来繁华。”
“等星兽不再成为威胁之时，我也就没了目标。”
“顾问，我真的也想像您一样，去看看这片星海。”
“您离开之时，可以帮我吗？”
苏泽沉默片刻，劝道：
“你不觉得可怕吗？睁开眼的那一刻，世界对于你来说，是陌生的，你的故人，全成了书上的一段文字。
而你，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人。”
“顾问…”李萱转过身来，瞧着苏泽，眼神坚定，“不是还有你吗？我认识你，你认识我，这就足够了。”
她缓步上前，目光愈发倔强。
“顾问，因为你的到来，你对这个时代的改变，我没了目标，你必须负责。”
苏泽移开目光，平复心神道：
“再说吧，兴许你又找到目标了呢？”
李萱闻言，凝视着他的侧脸，眸中掠过一丝悲伤。
“…顾问，我是一名优秀的分析员，我清楚地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顾问，您嫌我是个麻烦，对不对？”
苏泽毫不犹豫摇头，回道：“并没有，我这是为你考虑。”
“我明白顾问的意思了。”
李萱转过身去，语气变得平淡。
“顾问，特别行动小组，已经在大使馆待命，随时等候您的命令。”
“我就不陪您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话落，李萱消失在门口。
与此同时，苏泽脑海中响起丑礼的声音。
“啧啧，真是感人呢？”
“苏泽，你说，她可不可能独自跨越三千多年，在那个时代找到你？”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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