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蘑菇吻 她啃了下他的嘴:“呸呸,报吃……
沈京墨再次醒来时,陈君迁已经不?在了。
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字丑丑的?,不?过意思能看懂,他说他去绘制舆图了,下次休沐时再回家陪她。
只不?过“舆”字不?会写,他画了三个三角和三条波浪,代表山和水,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什么军中传信用?的?密符。
沈京墨拿着字条看了两遍,忍着笑把?它叠好收了起来——等他下次休沐,非得让他写三十遍“舆”字。
水盆里已经打好了水,一摸竟还有些余温,沈京墨快速洗漱好走出?门,院子里最显眼的?地方,摆着好几张弓和几捆箭。
接下去几日,沈京墨日日抽出?个把?时辰,教姑娘们射箭,有时不?止是?女子,老?人、小孩、甚至是?人高马大?的?男子,也会跑来一起学。
自从雁鸣山那件事过后,村里人虽面上不?说,但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这些日子不?光是?她这里热闹,谢玉娘她爹近来不?走镖,也日日在村里教人耍大?刀。
五日后陈君迁休沐归来时,沈京墨正在学堂里和姑娘们一起刺绣。
他站在窗外,看见她绣上几针,就要揉揉手臂,脸上的?神情也不?大?舒服,便去院中抓住一个正在练箭的?小孩一问?,才知道她这几日果然日日教人射箭,那胳膊能好受才怪。
站在院里沉吟片刻,陈君迁调头离开?了学堂。
傍晚时分,沈京墨敲打着酸痛的?臂膀,慢慢回了家。
她这两条胳膊已经疼了两日,昨天下午更是?连抬都抬不?起来了,吓得她今日没敢再碰弓箭,不?时揉捏两下才算好些,但她两只手都不?舒服,捏起来也使?不?上劲,只能瞎敲打几下缓解酸痛。
到家时,屋里已经点?起了灯。
其实看见门口拴着的?马时,沈京墨就知道陈君迁回来了。
她进屋里去,他便去厨房把?晚饭端进来。
吃饭的?时候,她连筷子都拿不?稳,手抖个不?停,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在屋里慢慢踱步,边走边伸展手臂和腰肢。
见她难受得紧,陈君迁赶紧扒拉了几口饭后也不?吃了,拉着她到床前按倒,轻轻给她按摩起肩和手臂。
沈京墨趴在床上,客气了两句,就安心享受起他的?服务来,闭上眼舒服地发出?几声喟叹。
陈君迁边揉边劝:“学堂是?重要,但也不?能拿命去拼。休息几天吧。”
沈京墨:“就是?这几日拉弓太多累着了,过些日子习惯了就好了,没事的?,大?人别担心。”
陈君迁听完手劲一重,沈京墨“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扭过脸来瞪他:“大?人下手也太狠了!”
陈君迁也瞪她一眼:“我还没使?劲你就疼成这样,还敢说过几日就好?”
沈京墨没法反驳,只好认真道:“我就是?忘不?了雁鸣山那事,趁着有空,就想多教教她们箭术,好歹能防身。要是?因?为我怠惰,导致那样的?事重演,那就是?我的?罪过。谢家不?也在教人练刀嘛,多学点?防身的?本事没什么不?好的?。”
陈君迁听完一时没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
又?按了半天,他才轻声开?口:“明天别去学堂了,在家歇息,后天我带你去山里走走,放松一下。”
沈京墨:“那怎么行?”
陈君迁:“我已经和云岫先生还有谢家丫头说过了,请她们替你教几天课。你明天就算去了学堂,也会被撵出?来。”
沈京墨不?信:“我的?学生都极爱戴我,才不?会把?我撵出?来。”
陈君迁笑笑不?说话。
又?揉了不?大?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沈京墨不?顾陈君迁劝阻,执意去了学堂时,谢玉娘带着几个姑娘挡在门口,还真把?她给“撵”了出?来。
沈京墨看着自己的?学堂、自己的?学生,再看看身后陈君迁的?笑脸,气哼哼地往家走。
不?教课,她突然觉得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度过这一天。
陈君迁也不?闹她,只让她好生歇息,不?许看书也不?许碰笔,愿意活动就在家里走走,不?愿意活动就去补补觉,他则去准备明儿带她进山要用?的?东西。
沈京墨实在闲得无聊,只好去睡觉。
可?白天睡多了,到了夜里反而不?困了。
晚饭后,她躺在床上揉胳膊。
陈君迁已经熄了灯,屋里只有月光照亮。
他刚躺到床上,转头就瞧见她亮晶晶的?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见他发现了,沈京墨眯眼一笑:“大人困么?”
她这么问?,当然是不想让他困了。
陈君迁看了她两眼就懂了她的?意思,盘腿坐起身来对她道:“趴好。”
沈京墨笑嘻嘻地翻过身趴在床上,陈君迁像昨晚那样给她按摩肩颈和手臂。
揉着揉着,沈京墨突然把脸埋进被子里,“吃吃”笑了起来。
陈君迁扒开被子问她笑什么。
沈京墨转头看他:“大?人这样好像翠蝉。”
陈君迁边揉边问?:“翠蝉是?谁?”
沈京墨:“我以前的?贴身丫鬟,特别可?爱一小丫头,和我一起长大?,小我两岁,做事情利索,尤其擅长按摩,每次我写字画画时间久了肩颈不?适,她揉上一会儿就不?痛了。”
她说着说着,语气逐渐低落。
怕她忆起往事心情不?好受,陈君迁沉默片刻,突然捏着嗓子喊她:“那小姐您看翠君我这手法怎么样呀?”
沈京墨被他这嗓音恶心得一激灵,转过身来打他。
两人在床上打闹了一会儿,沈京墨玩累了也笑累了,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陈君迁等沈京墨睡饱了才叫她起身。用?过饭后,两人牵着马出?发。
之?前几日,陈君迁已经把?附近的?武凌山重新探了一遍,在舆图上补上了缺失的?岔路和山涧,这次带她去的?地方,据他所说,他此前也未曾去过。
两人先是?骑马而行,走了快一个时辰,前面就只剩狭窄的?山路,只能下马步行。
这座山在旧舆图上名叫玉带山,山势较武凌山更险峻,较雁鸣山更平缓,风景却比这两者更美?。
陈君迁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沈京墨的?手,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过一段山路,找了个平坦之?处坐下画图。
陈君迁把?马拴在树上,铺开?垫子和图纸,坐在她身旁帮她研墨。
沈京墨回忆:“方才我们从山下走到此处,用?了一个多时辰。此处应该是?玉带山的?最高峰,从这里往下看,下到山那头也是?差不?多的?距离,以我们的?脚程来算,大?概是?……”
她握着笔杆默默算起数来。
陈君迁在旁边一起算,最后两人同时得出?了结果,竟相差无几。
沈京墨在旧舆图上标注起来。
这副舆图是?打仗时用?的?,他们今日携带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完整的?舆图拼在一起,需要指战车才能铺开?。长寿郡何处有山,何处是?水,何处能容大?军休整,何处需要大?军绕道,都是?图上必须标注的?信息。
二?十年前制作这副舆图的?人只大?概标出?了山脉的?名字,恐怕连这些地方都没亲自去过,以至于他们按着图走时,几次走错方向?,险些坠入山谷。
因?此,沈京墨重新制图时,便画得分外仔细。
所需的?数字都有了,剩下的?就只有画图。沈京墨擅长画画,陈君迁帮不?上她什么忙,就坐在边上看她画。
但她只画了几笔就停了下来。
陈君迁:“怎么了?还缺什么?”
沈京墨:“我不?曾做过舆图,不?确定说得对不?对。我觉得这旧图上的?比例……似乎不?大?对。可?我只带了笔墨,没法测量比对。”
陈君迁拿过图来看了几眼,也觉得图和他实际走过的?路不?相符。
他把?图纸放回她手中,返回马匹处,从行囊里取出?一把?短匕,捡起一根树枝削成短短一指宽那么长,随后走回到沈京墨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笔,按着树枝的?长度,在笔身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短线。
陈君迁:“先拿这个当尺,比例对就行了。”
沈京墨欣喜地接过笔来,继续修改起舆图。
有了工具,图画起来就快了许多。
沈京墨把?这一段图改完,把?图纸晾在地上等墨干,接着站起身来舒展腰肢和肩膀。
她边揉肩边对陈君迁道:“大?人说是?让我来放松,结果还是?要我执笔。我看就是?骗我来做白活的?。”
陈君迁刚把?她的?笔墨收回行囊,蹲在垫子上收拾着,准备稍后在此处用?饭,听她这么说,他大?喊冤枉:“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请沈大?小姐出?马,我自然是?准备了丰厚的?报酬的?。”
沈京墨一听,好奇地走过去,伸出?手问?他要报酬。
陈君迁把?下巴搭到了她手掌心:“呐,收好。”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
沈京墨抽回手嗔他一眼,强忍住笑意:“谁稀罕了!”
说完她就背过身去往远走不?再理他。
陈君迁喊了她一声注意安全,见她没走几步就停住,离着危险地带起码有十几步远,他才放心地低下头去接着收拾。
他们出?发时装了一袋菜饽饽和蒸饼,还有他休沐时买回来的?肉干与糕点?,陈君迁打开?袋子伸手进去拿,突然又?觉得总吃这些常吃的?实在太过乏味。
他往林子深处看了看,将袋子收紧口放回马背上,问?沈京墨想不?想吃点?新鲜的?换换口味。
“什么新鲜的??”沈京墨眼前一亮,跟着陈君迁往林子里走。
陈君迁边走边低头寻找着什么,沈京墨不?懂,默默跟着他,学着他的?模样一起找。
走出?去不?远,陈君迁突然加快脚步走到一棵树下,剥开?土,拔出?一颗什么东西,如获至宝般转身递到沈京墨眼前:“早就听人说这种蘑菇只有玉带山上才有,拿来熬汤鲜美?得很?。”
沈京墨打眼一瞧,这蘑菇伞盖圆润且扁,色泽灰扑扑的?,还没有他半个掌心大?。
她往周围几棵树底下看了一眼,指着那些大?小不?一但颜色形状相近的?:“这些都是??”
陈君迁冲着其中一个个头偏小的?蘑菇一扬下巴:“那个又?小又?高的?不?是?。那个叫溏板菇,也是?玉带山上才有的?蘑菇,不?过有毒,不?能吃。”
沈京墨原本还想和他一起采蘑菇,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不?想动手了:“如果不?小心误食,会如何?”
陈君迁想了想:“溏板菇毒性不?强,如果只是?吃了一点?点?,倒也不?至于太难受,只是?会出?现幻觉,多喝些水吃些东西,休息半天就好了。”
若只是?如此倒也还好。沈京墨又?看了一眼他手里那一小个蘑菇,心想要是?让他一个人采,等采够两个人吃的?分量,只怕要到下午了。她于是?挽起袖子,和他一人一片分头去采。
这玉带山平日里少有人来,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山顶,就更没有人上来了,所以林子深处遍地都是?蘑菇。
沈京墨一个接一个地往怀里扔,采得不?亦乐乎,觉得采蘑菇可?比挖野菜有趣多了。
挖了半天,她怀里已经抱不?住了。沈京墨站直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朝陈君迁走去。
走出?两步远,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沈京墨吃惊地抬头去看,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小小身影“吱吱”叫着,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上,很?快消失在了树叶之?中。
经过她头上时,一块被啃食过的?果子残渣掉了下来,擦过她的?唇落在她脚下。
沈京墨抬手擦了擦嘴,加快脚步去找陈君迁。
陈君迁也已经采了不?少蘑菇,加上她那些已经足够两人熬一锅蘑菇汤了。两人并肩走回到扎营的?地方,陈君迁在火上架起小锅,从旁边的?山泉处接了些水,将蘑菇洗洗干净撕成小块扔进锅里煮。
沈京墨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双目无焦地盯着脚下,一言不?发。
陈君迁只当她是?累了,没有打扰,背对着她忙碌。
突然,两只小手从身后摸了过来,从他胳膊底下伸到胸前,一把?将他死死抱住!
陈君迁一惊,转过头去问?她怎么了,可?话还没问?出?口,耳朵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虽然没出?血,但也有点?疼。
他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掰开?她的?手,站起身来面向?她,正要发问?,她就又?扑了上来,两条腿盘在了他腿上,手臂勾上他脖颈,身子一点?一点?往上蹭。
边爬边自言自语:“你这棵树怎么这么难爬呀……”
陈君迁一愣,让她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沈京墨仰起脸来,眼神犯着迷糊:“大?树!”
陈君迁眨眨眼:“那你是?什么?”
沈京墨骄傲地一甩头:“小猴只!”
陈君迁无奈地看着她把?他当树爬,回头去看她采回来的?那堆蘑菇——里面果然掺杂着几个溏板菇。
果然不?该让她动手采蘑菇。
不?过好在她没把?溏板菇吃下去,看样子应该只是?碰过毒蘑菇后没有洗手,又?擦了鼻子嘴巴才会轻微中毒。
陈君迁回手托住她臀部,省得她双手脱力后掉下去,抱着她往山泉那边走。
沈京墨这下省了力气,挂在他胸前荡来、荡去,荡来、荡去。
“饿啊……”她小声嘟囔。
陈君迁没听太清楚,让她再说一遍。
沈京墨不?悦地皱起眉头来教训他:“我是?猴只!你见过猴只会讲话的?吗!笨蛋大?树……”
陈君迁这下听清了,不?由失笑,还得点?头应和:“你说得对,小猴子的?确不?会讲话。”
沈京墨这才露出?个迷糊的?笑容,接着眼睛一眨,伸出?一只手去揪他的?鼻子:“吃的?……”
陈君迁两只手都抱着她,没法制止她的?手作乱,躲也躲不?开?。
沈京墨揪了几下都没揪下来,委屈巴巴地瘪了嘴,视线依依不?舍地离开?陈君迁的?鼻子,落在他的?唇上,随即又?是?一喜。
她突然来了力气,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向?上一提,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陈君迁身子一震。
虽然他常缠着她索吻,可?她以往都只在他脸上随意贴一下,极少主动咬他的?唇。
她这是?中了多少的?毒啊?
不?等他作何反应,她又?软绵绵地覆了上来。
红彤彤的?两颗果子,一口没啃下来,她又?啃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柔软,但就是?如何都咬不?下来,也尝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呸呸!报吃……”
她舌头微微发麻,吐字都不?清晰了。
陈君迁知道这是?溏板菇的?毒性导致的?,也没工夫制止她,更无暇去想什么旖旎之?事,把?她带到山泉前,用?流动的?水不?停冲洗她摸过溏板菇的?手后,又?用?水囊装了大?半壶水喂她喝。
等水全都喝完,沈京墨只觉得腹中饱胀难忍,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陈君迁蹲在她身后轻轻拍她的?背。
等她吐干净,再喂她吃些东西,睡上一觉,也就该好了。
陈君迁这么想着,伸出?手去剥开?沈京墨的?头发,找起虱子来。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他突然整个人就是?一愣——
他又?不?是?猴?
难道她刚刚啃他嘴的?时候,也让他中毒了?!
趁着毒性尚浅,陈君迁赶紧扑到山泉边,张开?嘴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起了水。
沈京墨在一旁吐完,看了他一眼,指着他憨笑,只是?没笑两声,就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她躺在一顶帐子里,身下是?柔软的?草地和隔潮防湿的?油布。
沈京墨缓缓坐起身来,头隐隐作痛,胃里也空得难受。她在地上呆坐了片刻,回想起昏倒之?前自己做过的?事,不?禁又?羞又?窘。
帐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沈京墨一抬眼,帐帘刚好被掀开?,陈君迁正要进来,却发现她已经醒了,便叫她出?去吃东西。
沈京墨“嗯”了一声,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这次进山要轻装简行,她没有带簪子一类容易掉的?发饰,只用?一条发带束发,梳理起来也方便。
很?快,沈京墨整理完毕,缓缓走出?帐子。
中午她就没有吃东西,再加上中毒后吐了半天,现在整个人不?仅饿得厉害,身子也疲乏无力。
他们还在上午扎营的?地方,玉带山的?最高处。此时云层尽染霞光,脚下的?山林也染上了一层神秘的?粉蓝色,分外漂亮。
沈京墨走到陈君迁身边坐下,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上面架着一个烧干了的?小锅,锅底焦黑一片,已然不?能再用?了。
陈君迁把?带来的?干粮拿出?来,递给她一块糕点?。
沈京墨伸手去接,但伸到一半又?想起手上有毒,起身要去净手。
他拉她坐下:“已经给你洗过很?多次了,还用?树叶子擦过,干净了,吃吧。”
他语气也淡淡的?,没什么精神。
沈京墨大?概能回忆起他缘何如此,脸色微红没去看他,接过糕点?来低头默默吃着。
用?过晚饭,天也黑了,陈君迁接了些山泉水洗漱完,想要进帐子歇息,沈京墨却抱膝坐在外头,仰着头看天。
他的?视线也随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瞧。
今晚的?夜空很?干净,没有云雾遮挡,点?点?星芒缀满了低垂的?夜幕,仿若银河倾泻,触手可?及。
看了一会儿,陈君迁钻进帐子,片刻后,带了条厚实的?被子出?来,披在沈京墨身上。
她回头看他,冲他微微笑,伸手把?被子裹紧。
他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仰头看天。
“今夜星星真多,”她语气有些萎靡,却难掩兴奋与欢喜,“真美?。”
陈君迁少见地没有出?言附和。
沈京墨转头看他,他正搓搓手,对着掌心呵气。
山上本就比山下凉,更何况他们还在玉带山最高的?地方,夜里更寒冷。
沈京墨犹豫片刻,将靠近他那侧的?被子敞开?,搭在了他另一侧肩头。
陈君迁低下头来看她,正对上她的?眼睛。
对视一瞬,她撇过脸去,小声让他把?被子收紧些别进风。
陈君迁抬手去拉被角。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他这次进山只带了这一条被子,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披着不?够长,胸口凉嗖嗖的?。
沈京墨只能往他身上靠,可?靠得再近,不?够长还是?不?够长。
她想了想,准备回帐子里找些什么东西来盖在身上,可?还没起身,就被陈君迁一把?抱住,以抱膝而坐的?姿势,端到了他胸前。
没等沈京墨反应过来,他扯过被子两头,把?她紧紧裹在了自己胸前。
背后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身前是?遮盖严实的?被子,沈京墨浑身暖洋洋的?,惬意地向?后轻轻靠去,倚在他肩膀上转头看他:“大?人是?故意只带一条被子的?吧?”
陈君迁见小心思被她轻飘飘揭穿,也不?装了,大?大?方方在她唇上飞快一吻:“是?啊,沈大?小姐不?会舍得我挨冻一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