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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妙妙哭死秦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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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了多久,我就已经将皇上的肖像画好。
    时光漫漫,我可不想在这儿烦闷苦等。
    从窗户看了出去,外面天气晴朗,鸟语花香。
    这儿是养性斋,较为偏僻,没有皇上的吩咐,宫人一般不敢到这儿来打扰清静。
    何不到外面去走走?我想,这样的景色被闲置在园中真是浪费,我该做个赏景人。
    走出养性斋,在空旷的院落里轻轻抚摸那些或妖娆或淡雅的花骨朵儿。
    微风徐徐,撩人心扉。
    我听见一曲清歌。
    它随风而来,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驱走炎热,使人心情愉悦。
    歌声究竟从何处来?
    我转看四周,在一处松柏浓密,藤月盛开的地方望见一条狭窄的曲径。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那里面或是坐着一位得道高僧,只是他所唱的清歌却不是佛曲。
    或是一位年迈看破风尘的老者.....
    但他的声音却时而高亢时而低婉,像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流过静滩,越过阻挡。
    我往曲径走去,清凉的空气瞬间在我周身弥漫。缠绕的花藤向我伸手,垂落的花朵朝我点头。
    仿佛步入一条通向仙境的幽径,我不由得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刚开始道路狭窄,越往里走,道路便越是开阔。
    走至尽头,竟是一处小院。
    院内地面铺就杂色鹅卵石,周围被高大的松柏做墙,与外头隔绝开来。
    那人站在一弯浅水池边的柳树之下,我只能看见他背影。
    而那夺人心魄的歌声依旧如清风拂面而来。
    一向淹留,寄一纸书来一字愁。自从别后,一番花落一番羞,一声杜宇倦凝眸。趁一鞭行色慵回首。我精神一旦休,折倒的一枝粉淡梨花瘦。
    “都说****无情,王妙妙之情却悲壮凄厉。”
    “姑娘也知道这首曲子吗?”
    “王妙妙哭死秦少游,奴婢幼时便听过。”
    “原来这宫里也不尽是些庸脂俗粉,想必姑娘定是个清丽脱俗之物吧。”
    “公子若是转过身来,便知道奴婢长得有多吓人了。”
    “若即若离,若隐若现,这样才有意思。”
    “公子是怕被奴婢吓着么?”
    “不尽然,我是怕自己会吓着你。”
    “......”
    “你只是个宫女,对吗?”
    “没错,奴婢只是个宫女。”
    “没想到皇兄竟然会错失你这样佳人。”
    “原来是位王爷。”
    “王爷而已,你不必感到害怕。”
    “奴婢并不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王爷又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讨价还价?”
    “这叫礼尚往来。”
    “好一个礼尚往来,但尊卑有别,难道你不应该先回答本王的问题吗?”
    “王爷若是这样觉得,那奴婢只好诚惶诚恐的将贱名保留,以免污了王爷耳朵。”
    “本王并无瞧不起你的意思?”‘
    “奴婢也没有觉得王爷瞧不起我,王爷身份尊贵,肯开口与我多说两句便已经是奴婢的莫大荣幸。”
    “我以为你不像其他人那般爱溜须拍马。”
    “奴婢原本也以为王爷不同其他高高在上的人一样喜欢将人划分三六九等。”
    “本王向你道歉。”
    “为何道歉?”
    “不为何,只为了让你心中舒坦些。”
    “奴婢不敢不舒坦。”
    “皇兄后宫若都是你这样的女子,那他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王爷不也一样吗?”
    “何出此言?”
    “王爷若无艳福,又怎会唱出刚刚那样一首凄美饱满的曲子?”
    “本王只是羡慕秦少游而已。”
    “为何羡慕?王爷位高权重,只需一句话便可让无数女子投怀送抱死心塌地的跟随。”
    “正是如此,本王才羡慕秦少游落魄之时亦可寻到一位能为他一死的佳人。”
    “王爷是觉得只有一死才能证明一个人的情义?”
    “如果遇到一个像王妙妙那样的女子,即使是为她死去,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王妙妙只有一个,她已经香消玉殒。”
    “那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自然知道。”
    “哦?说来听听。”
    “她听闻秦少游死在归途,便哀服奔丧,行百里路到雷州,扶棺绕三周,举声一恸而卒。”
    “你知道的真多。”
    “王爷知道的也不少。”
    “你该走了。”
    “王爷是要下逐客令吗?”
    “本王向来不喜欢跟后宫的女人打交道。”
    “为什么?”
    “后宫的女人太复杂。”
    “王爷这样下结论,未免太草率。”
    “那你且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让我给他画肖像,我在养性斋呆了太久,觉得闷就走了出来,然后刚好听到歌声,便寻了过来。”
    “皇兄让你给他画肖像?你这谎话未免也太假了。”
    “王爷为何不信?”
    “皇宫里不缺画师,皇兄怎么可能叫一个宫女给他画肖像?”
    “......”
    “你无话可说了?”
    “我只是被王爷点醒,也感觉疑惑不止而已。”
    “据我所知,皇上不在养性斋。”
    “皇上说他去商讨国事了。”
    “所以你在撒谎。”
    “不,我擅长盲画。”
    “盲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王爷信了吗?”
    “我信或不信都不重要。”
    “王爷不喜欢与人亲近?”
    “那是因为本王并未遇到值得亲近的人。”
    “难道王爷的福晋也不值得王爷亲近?”
    “本王还未娶妻。”
    “皇家贵族向来早婚,王爷为何破例?”
    “因为本王想寻一个像王妙妙那样的女子。”
    “......”
    “你真的该走了,不然皇上回到养性斋看不见你会生气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生气?”
    “因为他是我的兄长,我了解他。”
    “可我还想听王爷的曲。”
    “那好吧,我唱完之后,你就离开吧。”
    则见那闹闹烘烘,聒聒噪噪,道姓题名,围前围后。湿浸浸冷汗遍身流。哭哭啼啼,凄凄凉凉,不堪回首,愁和闷常在心头......
    我不愿再打搅他,蹑手蹑脚退的了出来。
    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自然不愿与我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多说几句。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那样一个他也知道的故事,想必他一句话也不会和我说。
    虽然内心澎湃着不舍,但我还是保留颜面的离开。
    等他驱赶才离去,定会让我颜面扫地,说不定还会累及鸢主子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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