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妈的，要死一起死。
分数太低，导致叶鹿竹手痒痒。
天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动手、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这种无用说法的家长。
但是此时此刻，不动手真的说不过去。
一阵收拾人之后夜已经深了。
叶鹿竹在沈念的试卷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鹿竹三个大字写在8分的物理试卷上都透露出一丝丝的可怜心酸。
系统探头探脑：“宿主，这是你带过成绩最差的孩子吗？”
叶鹿竹看向正被她逼去抓耳挠腮写作业的沈念。
长叹一声：“倒也不算是，我小女儿的数学还考过零分。”
零分……系统不敢讲话。
叶鹿竹道：“从商场兑换叫破喉咙也宛如耳聋的隔音系统和只能被主人打开的防盗门，我一会儿用。”
系统不解，但听从指挥。
沈念做完作业后一溜烟躲在沙发后面不出来。
叶鹿竹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没有开口纠正。
叶鹿竹将屋子大门锁好，拔下钥匙往自己衣服口袋里一放，指了一间房间给沈念看。
“今晚你就睡这间屋子，早点睡觉。明天把课本都带回来。”
不出意外收到小孩戒备的眼神。
叶鹿竹转身回房，刚走到房间门口，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沈念。
她招了招手，沈念害怕地一缩。
叶鹿竹上前把沈念从沙发后拎去卫生间，从卫生间里找出卸妆用品，“把妆卸了。”
一天下来没顾得上说，沈念脸上化的妆是真丑。
眼皮上的眼影糊的一坨一坨的，宛如苍蝇腿的眼睫毛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卧蚕画得比脸眼袋还大，最可怕的是满脸的高光和腮红。
客厅的灯打下来，照得沈念整个人就像个鬼一样。
丑得别出心裁。
沈念敢怒不敢言，乖乖卸妆，皮带挥舞的影子至今还是她的噩梦。
卸了妆的沈念瞧着还是拽得不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充斥着不安和愤愤不平。
但整体来说好看了很多，像是年轻人追寻的厌世脸。
眉毛腾飞而上，眼睛狭长而明亮，鼻背高挺直阔，嘴唇不点而红，是很有英气的厌世脸。
那张厌世脸上仔细一看还有点委屈和不甘。
咋一眼看上去沈念长得和叶鹿竹有七八分相像。
系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点评道：“这根本就不用化妆呀，不化妆可比化妆之后好看多了。”
第二天一早，充当闹钟的系统准时在5点响起振奋人心的支付宝到账五百万元。
沈念就读的高中7点半就要上早自习，在系统看来5点的时候一个勤劳的妈妈就应该早早起床为女儿准备好早餐。
女孩子大多情绪比较细腻敏感，比较注重细节，这样一个小小的行为会让母女之间的幸福指数飙升，孩子也更容易察觉到妈妈对自己的关爱，会更听妈妈的话。
但显然，叶鹿竹早上5点的时候醒不来。
大清早扰人清梦的系统被强制关机。
系统敢怒不敢言。
安静的环境一直持续到7点，7点的时候刺耳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是沈念用凳子砸门的声音。
叶鹿竹打开门，靠在墙边看着一脸愤愤的沈念，好心提醒道：“凳子一张160元。”
沈念转身拿花瓶，叶鹿竹说：“花瓶比较贵，270。建议你用电视机柜上那个玩偶砸，那个是并夕夕买的，只要29。”
被赶出家身无分文的沈念气急败坏：“赶紧把门给我打开！我要回家！”
叶鹿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捣乱，听见这句话后才出声帮她修改错句：“你要回哪个家？你家不就在这儿吗？”
沈念被她折磨得快哭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大声喊叫：“你快放我回家！我家是沈家！不是这个破地方！你不放我走我就报警说你囚|禁我！你是个人贩子！我要让我爸把你关起来！”
才被放出来的系统听见沈念的哭声都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它谄媚道：“宿主你真厉害，要是没有隔音系统早就有人上来问了。宿主我可以趁现在试试这个隔音系统的阈值在哪儿吗？这是个新出的功能，之前还没用过嘿嘿嘿。”
叶鹿竹看着沈念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样子点头示意它测试。
沈念哭的越大声系统就越开心。
过了一会儿见自己的招数没用，沈念擦干眼泪说上学要迟到了，想去上学。
叶鹿竹答应地非常爽快，并表示送佛送到西：“行，先吃点东西。这儿离七中远，我开车送你去。”
沈念听话地按她说的做，在叶鹿竹的车开到学校大门口时还乖乖地和叶鹿竹说拜拜。
直到她眼睁睁看见叶鹿竹下了车，走在她身后。
沈念一下子炸了毛：“你做什么！你赶紧回去！”
叶鹿竹摇头：“那可不行。”
叶鹿竹一路跟着沈念走到教室，期间有几个涂脂抹粉的小姑娘上来和沈念打招呼。
小姑娘们看见沈念的时候还嘘声问沈念她是谁。
沈念梗着脖子不说话。
叶鹿竹看着几个小姑娘脸上就和即将上台唱戏的戏子一样的浓重腮红，顿时知道沈念的化妆技术是和谁学的了。
这几个人简直如出一辙的丑。
这时和沈念一个班的真千金沈妮娜开心地冲着叶鹿竹跑过来。
沈妮娜穿着白色公主裙，像个小公主。脸颊虽然有点泛着营养不良的黄，但长得漂亮得不行。
一对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水汪汪的，既纯又欲，是男女老少都会喜欢的顶级小白花长相。
沈妮娜凑到叶鹿竹面前开心地说：“妈妈今天是来看我的吗！我在这儿待的可好了！班上的同学都很热情，妈妈不用担心我哦！”
她的声音不算小，班上的同学顿时知道叶鹿竹就是沈妮娜的养母，三三俩俩交头接耳。
“这就是娜娜的养母吗？看着好年轻好好看哦~怪不得能教出娜娜这样的人。你看那个沈念，白长了这么一张脸，哪里都不如娜娜好。”
“就是就是，也幸好沈念被赶出去了，不然岂不是天天欺负娜娜。”
“不过沈念明显要回来读书，会不会在学校里欺负娜娜呀？”
“不会的不会的，也不看看娜娜的亲生爸爸是谁！”
……
沈妮娜看向叶鹿竹身边的沈念，担心地问叶鹿竹：“妈妈，沈念昨天晚上在家里待得习惯吗？爸爸家里的仆人都说沈念喜欢睡大房间，睡觉之前还必须用精油泡澡才睡得着。咱们家没有浴缸也没有精油，而且我的房间对她来说可能也有点小，也不知道沈念能不能睡着呀。”
叶鹿竹微笑，不吱声，把这茶里茶气的打斗场面留给两个小孩。
沈妮娜好声好气地对沈念说：“沈念你不用担心啦，妈妈人特别好。我好羡慕你哦，还能和妈妈一起住。要不是爸爸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也不想和妈妈分开。”
“艹。”沈念一听昨晚屈尊降贵睡下的房间是沈妮娜的房间顿时觉得自己脏了，听见这些话之后更是气得心梗。
她歪开头，深呼吸，然后直接开骂：“关你什么事，你谁啊你，用得着你假惺惺的关心吗？还有，不是你自己哭着和我爸说你妈不管你让你自身自灭的吗？这会儿怎么就粘着一个不管你的人在这儿放屁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可真他妈恶心。挡路中间干什么？赶紧滚，好狗不挡道！别打扰我上课。”
她这话一说出口，好几个同学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就她考得那几分还好意思说娜娜打扰她上课，我服了，真是绝绝子。”
“她对自己的水平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实的认知啊？真不要脸了。”
“她一直都这样啊，又蠢又毒的。行为做事就和电视剧上的恶毒女配一模一样。她真的不是照着电视上学的吗？”
……
还没上早自习，教室里的学生叽叽喳喳地看戏。
沈念被这些声音刺激得眼睛都红了。
这时，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在她的后脖颈上，轻轻捏了捏。
沈念像只被顺了毛的猫，顿时停下剑拔弩张的态度。
叶鹿竹轻声说：“把书包放进去，跟我去办公室，我要问问你们老师你的情况。”
沈妮娜没有异议，还很贴心地提醒：“妈妈，办公室就在咱们这层楼的尽头哦。”
沈念啪地一声将书包砸在桌上，和叶鹿竹往办公室走。
这个时候还太早，沈念的班主任才刚刚到办公室，正狗狗祟祟地拿着一个包子吃。
看见叶鹿竹和沈念的时候被一口包子噎得上不去下不来。
得知叶鹿竹的来意之后，班主任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老神在在地说：“这个啊，是这样的沈念妈妈。沈念最近的成绩相信你也知道了。咱们这个班呢是七中的尖子班，以前总成绩和单科成绩的平均分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名，甩全年级第二名好几截来着哩。但是吧，这一次月考，沈念这个成绩一下子就拉掉我们班好多分，直接给我们拉出前三了。咱们一班是七中的门面，这事儿一出来，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班主任的话有点多。
叶鹿竹和沈念都不太耐烦。
叶鹿竹说：“所以接下来做什么呢？”
班主任摸了摸保温杯：“我也知道沈念这孩子人不坏，还能教，就是不爱学习，也不听人劝。好多科任老师和我反应说沈念这孩子上课不听课就算了，还老和老师顶嘴，之前还打了一个别班的学生，这事儿闹得很难看。学校本来是给沈念记了大过，但是被取消了。这个取消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多说了。反正学校的建议是开除沈念。不过介于最近你们家里出的事儿确实也不算小，咱老百姓闻所未闻。咱们学校也是人性化管理，现在呢有一个弥补的方法就看你们答不答应了。”
“什么方法？”
“沈念妈妈陪着沈念上几节课吧，直到咱们老师看出沈念是真心改过自新就能留下沈念了。”
叶鹿竹：……
叶鹿竹开始沉吟。
叶鹿竹看向沈念。
她摸了摸包，包里有上等牛皮打造的精品皮带。
系统出品值得信赖。
沈念汗毛战栗，她察觉到危险，大着胆子死死地摁住叶鹿竹的手。
沈念强忍着泪花，对班主任说：“老师，我妈妈一百个答应的。”
妈的，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