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真是个笨蛋……

    ……
    夜星安静地站在一片怪异而扭曲的空间当中，无神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艳红……
    满是刺眼的艳红……
    浓烈的血腥味在四周蕴绕不散……
    夜星渐渐变得有些惊慌，双手上的粘稠感更是令他的胃部开始翻腾。
    他拼命搓揉着双手，阵阵炽热夹杂着疼痛不断从被磨损的手掌上传来。
    给我消失！
    快给我消失！
    夜星痛苦地咧开了嘴，他紧咬牙关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难以动弹……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让我离开这！
    他X的让我离开这！
    阵阵嘶吼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极度的压抑简直让他濒临发狂！
    突然，如镜子般的水面没过了他的脚踝。
    夜星低头看向自己的倒影，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猛地跪倒在地，将双手完全浸入水中。
    搓洗带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身子，却无法让他脸上的狞笑减弱分毫……
    渐渐地……
    夜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难以置信地环顾着四周……
    原本清澈的水已经被染成了深红……
    一望无际的血色占据了整个空间……
    不……
    不不不！
    夜星猛地抽出还浸在水中的双手，带起的血水将他染成了“血人”。
    他的双瞳猛地一缩，脸部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变得愈加扭曲……
    为什么还在！
    这些血为什么还在！
    他嘶哑地咆哮起来，声音却无法在这片空间中传播……
    ！
    一阵细微的嚎哭声突兀地在他的脑海响起。
    他愣愣地停住了动作，似乎想要仔细地听清……
    然而接踵而至的，是瞬间爆发的无数凄厉惨叫！
    夜星死死地抱住脑袋，开始在血水中翻滚。
    撕裂般的痛楚从头部开始向身体各部蔓延……
    滚！
    全都给我滚！
    给我滚出我的意识！
    夜星颤抖地撑起身子，努力让失焦的双眸恢复正常。
    他强忍着体内锥心的疼痛，艰难地抬起了头……
    ！！！
    不知什么时候……
    无数红色的身影遍布了这诺大的空间……
    它们将夜星团团围住，无神的五官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突然，一个拿着长枪的人影向夜星冲了过来！
    它手中同样艳红的长枪闪着瘆人的寒芒……
    马……可？
    夜星呆滞地看着不断放大的红色人影，陷入了一瞬间的失神……
    要杀我？
    你要杀我？！
    夜星的双瞳开始变得空洞，脸上的表情顷刻变得无比狰狞……
    死……
    死吧……
    那你就给我死吧！
    夜星狞笑地向前轰出了一拳，以他为中心的血水猛地向四周倒退。
    爆炸性的气息带起了一圈圈的水纹，狂澜般的威压更是将离他最近的所有红色人影尽数绞杀！
    死死死死死死……
    他迈出了如同被石化的脚，开始朝那些蠢蠢欲动的红色身影走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星发愣地站在已经恢复平静的空间中……
    他脑海中的惨叫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发指的死寂……
    ？！
    空间的某处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影。
    夜星咧开了嘴，夹杂着癫狂的狞笑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踏着仍旧沉重的步伐，慢步朝人影所在的方向走去……
    ……
    数分钟后，一个身上没有沾染丝毫血渍的少女映入了夜星的眼帘。
    “……”
    夜星浑身颤抖地看着她，混乱的意识几乎让他瞬间崩溃！
    他强行抑制着完全紊乱的身体机能，始终没有让自己倒下。
    ……
    【很久不见了呢……】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夜星的脑海中响起。
    【怎么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呢……】
    她开始向夜星靠近，一条过肩的麻花辫在她的身后微微摇晃。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少女似乎很难过，她的双手轻柔地抚上了夜星的脸庞。
    “……”
    夜星身上的恐怖气息快速地散去，紊乱的身体机能也逐步恢复了正常。
    虽然夜星无法看清少女的容貌，但他却知道她正在微笑……
    动了动嘴唇，夜星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突兀地响起。
    “尤雅……”
    【……】
    少女沉默地收回了双手，向后退了两步。
    她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后，重新抬头注视着夜星。
    【很痛苦吗？】
    “……”
    夜星移开了视线，眼中满是疲惫的神色……
    【抱歉……】
    少女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影响了你，或许现在的你会过得更随心快乐一些吧……】
    “……”
    【以前我总是说你任性，现在看来最任性的应该是我才对……】
    “……”
    【果然像罗柳所说的那样，我的存在……】
    “……”
    【对于你来讲是错误的呢……】
    少女缓慢地抬起了头，向夜星再次露出了微笑。
    “！”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夜星的心头。
    他猛地伸手朝少女抓去，却什么都抓不到……
    “你又要走了吗？！你这个笨蛋又要自说自话地扔下我就走了吗？！”
    夜星疯狂地咆哮起来！
    “你这个白痴知道我现在多痛苦吗？！”
    【……】
    “明明拥有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却被你这家伙留下的影响束手束脚！”
    【……】
    “我怎么可能会蠢到想要当什么救世主！我应该是毁灭世界的魔王才对！”
    【……】
    少女沉默地看着夜星，身影开始渐渐消散……
    “！！！！！”
    夜星死死地盯着她，脸部因为过度的痛苦而变得扭曲……
    他跪倒在地，右手将衣服的胸口部位拧成了麻花状。
    “够了……”
    “真他X的够了！”
    “这种力量谁想要啊！”
    “你以为我拥有这份力量会感到很高兴吗？！”
    “我只想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谁特么想要这种该死的力量！”
    泪水不断从夜星的双眼涌出……
    此刻的他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似乎想要向整个世界宣泄他的愤怒……
    ……
    “世界的生存与毁灭在你一念之间……这种压力你有承受过吗？！”
    “你有想过我内心一直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吗？！”
    “你知道为此我挣扎得想要咬舌自尽吗？！”
    “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内心有属于我的负面情绪和**！”
    “所以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是忍受住恶心去当个十八重光环的圣母，然后在世人的赞颂中痛苦地死去……”
    “还是随心所欲地当个毁灭世界的魔王，最后在世界的废墟上孤独终老？！”
    “告诉我……”
    “你告诉我！”
    夜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他喃喃自语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告诉我……”
    ……
    【……】
    ……
    突然，夜星感觉到自己被人温柔地拥住。
    他呆呆地抬起头，却只能看到环绕自己的点点荧光……
    【你的选择……】
    少女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轻轻响起。
    【不是已经做出了么？】
    这个瞬间……
    夜星觉得整个世界……
    仿佛都空白了……
    ……
    与此同时……
    科斯王国首都的某个角落……
    一家残旧的旅馆中……
    ……
    姬姆露拥住了紧闭双眼的夜星。
    她看着怀中满脸泪水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片刻之后，姬姆露才在夜星的耳畔轻语道……
    “哼……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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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超级抱歉……这章发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