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0
两人互剖心意之后的日子,其实并无太大波澜。 只是在举手投足和互动交流时,心跳略微有些加速,脸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而已。 根据阿白的真实感受,总觉得两主人间总围绕着一种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氛围,虽然他们目前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连亲亲都没有过…… 就这样甜甜蜜蜜黏黏糊糊过了四天,忽然有人按响了门铃,生生打扰了二人世界。 袁青杵立在玄关,看着猫眼里的不速之客,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门铃响了许久,竟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地步。 吕白打开了书房门,快步走到了玄关口: “是谁?” “常……山。” 吕白蹙起眉,显然有些惊讶。 这时,常山索性边叩着门,边扯着嗓门喊: “吕老师,我知道你在家,请您开开门!” 常山不间断的敲门声很快引来了邻居的不满,其中一个五大三粗,臂壮腰圆的男人怒气冲冲的打开房门,冲常山吼道: “吵死了,有没有公德心啊,人都不在,还在吵!” 常山连忙赔笑道: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因为之前已经在电话里约好了今天见面,可能是他还没听见。” 男邻居显然yy了剧情: “得了,门敲得这么响,死人都会被敲活了,人家明摆着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在这里纠缠,吵到我们这些邻居!” “啊,不好意思,你误解了。”常山笑得如浴春风,温和无害,“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常山, 是来做采访的。” 那大老粗邻居瞬间眼睛发光: “不会,这破小区还会住着什么名人?” “对不起,这涉及到个人**问题,我不方便说。” “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常山勾起唇角:“十分抱歉,我有我自己的职业道德。” 说罢,他又改按起门铃来。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不受教,是!”男邻居见常山赖着不走,又不肯说实话,让他丢了面子,不由得有些火大,他索性叉着腰,在原地不走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人家是不是真在家,你小子是不是说的是实话,还是压根就是骗子!” 常山这个混蛋! 袁青站在玄关口握紧了拳头。 吕白的神情冷漠至极,片刻后,说道: “开门。” “吕白……” “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袁青横眉怒目的打开门,把邻居男吓了一跳,他贼眉鼠眼的向里面探了探,只见一个白白嫩嫩、眼睛水汪汪,身材中等的女孩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脸色比鸡蛋还臭。 邻居男在自己有限的明星常识里搜索了一下这张脸,却怎么也记不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不由得斜了常山一眼,心道:丫的你就拉倒,还扯什么慌,说什么采访,分明是和自己的女朋友吵架,这年头不论在家还是出门,真是遍地狗血,什么剧情都有! 邻居男意兴阑珊的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嘭的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 常山的脸皮倒是厚若城墙,他径直在玄关门口脱了鞋,换了双拖鞋,举目四望一番,却不见吕白的人影: “吕老师不在家吗?” 袁青一脸不耐,压着性子淡淡道: “他在书房赶稿,你要等一会。” 常山不介意的一笑: “无妨,我今天就是为了任务而来的,所有为了工作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常山跟着袁助理进入客厅,在她的引领下在一个小沙发上坐等。 因为特别讨厌某人,袁青只给了他一杯白水,那白水还是隔天的陈酿,然后重重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白水晃动,有少部分甚至落到了常山的手背上。 常山不以为意的一笑,用手指拂去了水: “袁小姐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烦事了,心情不好?” 袁青粗声回答: “何必明知故问?” 如此一句,倒是堵住了他的嘴。 常山索性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细细看了起来。 袁青奉上一双白眼,看着那偌大版面的《卢晨日报》,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无语呢!不过她可不放心让这家伙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索性打开笔电,像门神一样固守原地,只要眼皮底下的人有些微动静,必定要受到她幽幽的瞩目。 这样的眼神无异于和监视差不多。 不过常山不以为意,照样喝水看报纸。 时间长了,袁青索性也不看他了,十指翻飞的和吕大作家的几个粉丝群聊天,她天性毕竟老实单纯,藏不住心思,一不留神就透露了常山正坐在吕家客厅里的情景,瞬间引爆了几个群! 【我的白马是吕白:真是不要脸啊!】 【明智小五郎:黄鼠狼给吕大神拜年……】 【吕神:恶心到家了!】 【吕白是萌受:要相信我家吕白的智慧,我可以猜想到,此刻那姓常的洗干净自己的ju花,坐等我家吕神临幸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长得啥挫样,只怕连给我家吕神抱鞋底都不够呢……】 【自觉似乎闯了祸的青青……】 袁青一时祸从口出,只能匆忙离开了粉丝群,一抬眼,发现常山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把她唬了一跳。 “你是鬼吗?走路这么无声无息的?” 常山浅浅笑道: “袁小姐,麻烦您能否去书房问一下,吕老师什么时候能接受我的采访?” 平常人或许会被常山这谦谦君子的样子给迷惑,可袁青可看透了。此人有着汤圆似的外表和汤圆似的内心,外面白里面却是黑得深不见底,坏得很。 她白眼一翻,提着个嗓子,磨尖了舌头: “我们家吕老师写作的时候,需要全心全意赶稿,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书房的,我想常记者写报道时也不喜欢有人突然打扰。” “袁小姐说得对,只是看在常山也是个卖文吃饭的份上,同行惜同行,还望通融一下,我相信吕老师也会理解的。” 常山巧舌如簧,袁青心有防备,就算是为了吕白,她也必须拿出全部架势做一个他真正的助理: “常记者,您的采访并未有过任何预约,就这么直直闯进吕老师的家里,还打扰到了四邻,这本来就不礼貌,一个不礼貌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他礼貌?!” 常山瞪大了眼睛,似怒似笑: “看起来袁小姐对吕老师真是十分维护啊!” “我是他的助理。” 常山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女人在梦没醒的时候,总是最美的。” “你什么意思?!” “明明都知道吕白是什么身份了,还妄图攀附,这难道不是美梦么?女人啊,不论美丑,这虚荣心都是一样的。” 袁青气得都快炸了,可她还是冷静下来,不知为什么,当常山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竟和李砚如此相似,仿佛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刻骨仇恨。 正这么想着,书房门突然开了,吕白站在客厅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常山: “常记者,你吵到我了。” “对不起,吕老师,我只是有工作在身,这才来叨扰您,希望您能体谅。”常山就像变脸似的,又恢复了一贯温和的表情。 “我只相信我听到的。”无论何处何时,吕大作家最不能做到的就是粉饰太平,他只会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对不起,是我等久了,脾气上有些急了,之前和袁小姐之间产生了点误会,我向您和袁小姐道歉。” “毋用道歉,既不真心也无意义。常山,我不管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常山笑了,眼里发出幽幽的光: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告诉李砚,李洛阳先生出事当晚,你也在场?” 吕白的眼神近乎毫无温度: “我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 常山不怒反笑: “究竟谁更无耻,明知你母亲害死了他的父亲,夺走了他的一切,却视若无睹,袖手旁观。” 吕白抿紧了唇,脸色苍白,半晌,他淡淡说道: “常记者,你是新闻记者,不是八卦小报的狗仔,希望你慎言。看在你的身世的份上,我一直对你忍耐,可是我也有我的限度。” 吕白的话骤然刺痛了常山那看似温和无害的脸,他全身像利剑一样紧绷起来: “你调查我?” 吕白扬起嘴角: “我对你没兴趣,对李砚没兴趣,可别忘了阮心眉,任何活动在李砚身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包括你今天的来访,我想她早就料到了,只要你再往前迈一步,你和你的家庭将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