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重要章
一秀随着南骞使节团进入宫中的消息被压了下来, 除了在场的几人无人知晓,牵涉到一国公主的名誉,牵涉到两国交好, 南骞的人更不会主动往外说。
此时的魏萝仅剩的那点儿智商也上线了,知道这件事再往外说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希望了。
次日,姜懿跟随姜谨书坐马车里入宫, 车厢内尽是姜谨书身上的青松味道。
上车前还未察觉到,上车后车厢封闭, 空气不那么流通,姜懿猛然转头皱着眉目看着姜谨书。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姜懿摇头, “没有, 哥哥今日身上的熏香味很好闻。”
姜谨书心里咯噔一下,话语轻松,捏了下她的鼻子,“鬼丫头!”
姜懿靠着车厢板闭着眼睛, 心中有一丝荒谬的想法划过,可越是认真回想从前的日子,那些她未曾认真注意过的细节,越是回想越是心惊, 越是觉得这荒谬的想法是真的。
姜谨书目光落在姜懿的身上,心中暗衬自己大意了,小丫头那么聪明, 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马蹄声渐渐熄落, 下车前姜谨书特意说了一嘴,“我去御书房,你去东宫找顾侧妃玩儿。”
“走太近会不会被人说我们参与党派之争?”
“今时不同往日。”
姜谨书没跟姜懿解释为什么,她猜了个大概, 同她父母有关,同她祖父上了前线有关。
姜家的未来毫无生机。
姜谨书一路向御书房而去,在御书房外看到了正在等他的陈玉礼,二人微微含头,同肩进入御书房。
另一边,姜懿带着廿三一路向东宫,走至路口时,看到了许久未来东宫的陈玉承。
与去年不同,陈玉承不仅长了个子,气质也同去年相差太多。
“八皇子。”
陈玉承转头看向姜懿唤了声,“容华姐姐。”
“怎么不进去?”
陈玉承摇摇头,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在他肉嘟嘟的脸上有很大的违和感。
“不了,我还要回去背书,容华姐姐是来找顾侧妃的吗?”
“恩,要一起进去吗?”
“容华姐姐进去吧,我回去了。”
姜懿站在门口,看着陈玉承的背影皱着眉,不是说,八皇子最是粘太子殿下的吗?怎么过门而不入?
“容华郡主金安。”
“顾侧妃可在?”
“回郡主,娘娘在乐央宫。”
顾静研刚换好衣服,宫人来报说是容华郡主到了,赶忙起身迎了出去,看到姜懿跨步入门,顾静研挥了挥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拉着姜懿的手就往内殿去。
“一直都没有机会同你好好说话,这次来了可要多待些时间。”
“待到兄长同殿下商讨完事宜我便回。”
顾静研微笑,抬手给姜懿倒了一杯温茶,“刚泡好的,宫里自己酿的梅花茶。”
“殿下喜爱的,”姜懿品了一口,温香沁脾,“殿下小心眼儿的很,昨日在比武擂台的糕点我偷偷留了两块儿,剩下的都奉给殿下了。”
“他这么霸道呀,下次你别管他,让他干瞪眼儿。”
“哈哈~那我就不知道要在殿下的眼刀子里死多少次了。”
姜懿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递到了顾静研的手中,认真的同她讲。
“认识这么久我还未送过你什么礼物,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这玉佩是避邪祛病的,你戴着不要离身。”
“太贵重了。”
“不贵重,一定要随身戴着不要离身。”
见姜懿太过郑重其事,顾静研认真的点点头,将玉佩系在腰间,“我记住了,不会离身的。”
看见玉佩挂在了顾静研的腰间,姜懿冲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希望这块儿玉佩将来她不会用的到。
姜懿的眼睛落在了顾静研的发髻上,一支银色的素钗,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素钗?”
“嗯?”顾静研伸手摸了摸,会心一笑,“是殿下送的。”
“哦~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殿下托我从渭西带回来的嘛!”
“从渭西带回来的?”
“别看渭西穷,可渭西的手艺人个个都是高手,回永安前殿下曾派飞鸽到渭西传信,让我帮忙寻一支‘特别的’素钗,越不起眼儿越好,别看它不起眼儿,可它厉害着呢。”
顾静研伸手将头上的素钗摘了下来,拿在手中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也没看琢磨明白这素钗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这里。”
姜懿接过素钗,指甲在细缝中划过,“咔哒”一声,素钗劈裂成两半儿,一头是圆柄,一头极其尖锐,中间还有一些缝隙,刚好能放下一张小纸条。
顾静研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看看姜懿又看看打开的素钗,“可殿下都没同我讲过。”
“也许是抱着很复杂的心态没有告诉你,希望你不会遇到危险。”
“郡主太会说话了。”
“哈?我可是被誉为最不会说话的人,每次都把庄王气的直跳脚。”
“听起来很有意思阿,欢喜冤家。”
姜懿面上的笑容一顿,立刻否认道,“不是,没有,谁跟他是欢喜冤家,没成仇家都是万幸了。”
“庄王才华横溢温润尔雅,到现在为止后院空无一人,不爱美色不爱政权,只爱大好河山,永安城里又有许多姑娘芳心暗许,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顾静研并没有在姜懿脸上看到害羞的神情,情绪也没什么起伏,好像还更冷淡了。
“那是于别人家的姑娘,我同庄王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顾静研没想那么多,疑问脱口而出。
“若我不是容华郡主不是将军之女,或者是他不是天家五子,我们之中有一人脱离了这样的身份,会成婚的可能都很高。”
顾静研惊讶,惊讶于姜懿的冷静,惊讶于她将事情看的如此透彻。
“不争取一下,怎么能确定不是正确的选择呢。”
姜懿目光深邃的看着顾静研,摇头暗笑,有些话她没有跟顾静研讲。
自古天家多无情,朝代更迭也只出了一个“只要她”的陈玉礼,而这样的只要,不是他们两个人努力就可,身边还有更多的,顾静研看不到的人在为他们的“唯一”而努力。
她和陈玉礼有多幸,身边为他们在前面淌河的人就有多不幸。
“我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知为何,顾静研听到她的话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就好像她被罩在一层薄膜里,被身旁的人保护的很好很好。
窗外,一个身影转身离去,就连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