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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该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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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拐角处偷听的李月秋瞪直了眼。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李大有什么脾气秉性她不说了解十成,但五成总是有的,他刚刚的行为怪异又不平常,想不注意都难,于是她后脚就跟着过来了,因为离的还是有段距离,那两人讲的什么东西她没听的太清楚,可大有哥几乎是从她身侧擦着跑了的,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人压根都没看到她。
    护短的李月秋虽然没听明白姜大夫和大有哥说的是什么,但下意识要找姜语理论,都说帮理不帮亲,不过这道理在李月秋这行不通,可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身后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李月秋睁大了眼睛,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她惊恐的扭头,速度快得几乎在扭头的同时打算立马想办法逃走,在看到是陈立根的时候,所有的惊惧都化为乌有。
    他怎么在这?李月秋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都是疑惑,可不待李月秋开口问,陈立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随即一把掐住她的腰,把人抱了起来。
    “陈立根!”被举的高高的,脚尖离地,李月秋赶紧拍着人的手让人把她放下来,“你干嘛啊!”
    陈立根抱着人,倒还正儿八经的回答了问题,“我抱抱你。”
    李月秋哑然,随即压低声儿让他把自己放下,大白天的,这是干什么,幸好路上没人。
    “哎,你!”李月秋被放下后,连忙朝拐角处看了一眼,姜语已经不在了。
    还真是眨眼的功夫,谁都不见了。
    “回家。”这边陈立根十分自然而然的握住人的手,牵着人要准备回家,“我饿了。”
    李月秋本来想进卫生所去找姜语问问,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有牵扯的,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但被这一牵,手整个的团巴在粗糙的大手里,暖烘烘的,异常的心安,理智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她一下被转了心思,眼尾都透着点上扬的味道,但语气骄横的说:“我是你的煮饭婆吗?”
    听听这理所当然的口气,饿了就自己做饭呗,告诉她做什么,他也就欺负她稀罕他。
    “你是我婆娘。”陈立根几乎是立马就接话了,语气平平无奇,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说完后他在李月秋疑惑的眼眸中慢慢蹲了下去,从兜里拿出已经焐的有温度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拿出新做的金坠,金色的坠在他手上显得流光溢彩,漂亮的仿佛闪耀着五光十色的斑斓。
    对于这个金坠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把红绳在李月秋纤细的脚踝上缠绕栓紧,末了为这个金坠说了一句话来盖棺定论,“之前那个不值钱丢了就丢了,给你新做的。”
    李月秋压下了嘴角飞扬起的小弧度,低头新奇样的看了脚上的坠,面上不显故作淡定,好似这个金坠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无意识动了动脚踝,在感觉到脚踝上微微的沉感,她贴着陈立根走的更近,语气娇软,说话声声入耳。
    “我和你讲,姜大夫好像和大有哥有问题。”
    陈立根轻点了下颌,“是有问题,但没事,他能自己处理。”
    李月秋本来想等回去就找大有哥问问情况,听到陈立根的话打消了念头,她想大有哥这辈子能过的好,但希望他好,并不代表要事事插手他的事情,把人当提线木偶,有些事还真不能是她能或者是她合适插手的。
    两人一搭一搭的慢悠悠走着,期间街上路过的人都盯着他们看,大概是觉得他们也太不害臊了,在大街上就牵起手来。
    不过陈立根松都没松开,就这样牵了一路,一直走回了铺子,铺子已经在收摊了,但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好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是一起准备高考的男女同志,他们都是李月秋的熟人或者是同学。
    这些人陈立根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在结婚之前的交际圈子接触的东西一个天一个地,李月秋在肉联厂做着人人羡慕的临时工,她接触的人都是有文化有涵养的人,而陈立根在地里刨食,去扛货地扛货,或者是去挑粪,他认识的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都是老农民。
    哦,不对,其中有一个人陈立根是认识的,起码是见过并且记得的。
    陈立根朝那个自诩能一次推动五个石磨的王成明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会他主动松开了秋秋柔软无骨的小手,去灶头手脚麻利的倒了几杯热乎乎的银耳汤,然后又盛了一盘螺丝,盘子盛的很满,十分的大方,男主人的架势溢于言表。
    李月秋正在和几人说话,几人正在聊订招待所的问题,这可是大问题,马虎不得。
    高考的地点都是就近安排,不过再就近安排也不可能安在家门口,都是在一些大一点的学校,这次地点是在市区里,他们得提前订好附近的招待所,不然恐怕会没地方好好休息,准备了这么久的考试没有个良好的休息地方,怕是会影响考试的状态。
    “你们赶紧把数目定下来,得先紧着订了,不然到时候歇脚都能问题,不过我先说好了,现在订,价格可高了,整整翻了一倍多,直接是宰人,但也没别的法子。”一个女同志说道。
    这附近的镇子县城都没有考点,考点全部安排在市区里,因为高考市里的招待所全都涨价的,还真是逮着了一只羊,可劲的蓐毛呢。
    “你们确定要订的话就把人数确定下来,看看要订几间,如果单人间不够,就只能订双人间了。”说话的人说完看向李月秋,“你和陈立根同志订一个房间就成了吧。”
    李月秋点头,“都行。”
    “不用,给我们分开订。”陈立根蓦的出声,他把手里的吃食放下,对着那个正在统计的同志道,他和秋秋的房间分开定,他们不住一起。
    银耳汤飘香,味儿淡淡的不浓烈,这是熬了自己喝的,用料精致不小气,大朵的银耳整个的去除了根部整朵整朵的熬,形状完整,一碗就能省一朵,胶汁浓稠的汤面上点缀着颜色鲜艳的枸杞,烧得入味的螺丝让人口水分泌,香满园的东西味道只会好,不会坏,看着就馋人的紧,几人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竖起了大拇指。
    只有那位在统计的同志忍着嘴里的口水分泌,在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后,呆呆的看向李月秋,眼神示意李月秋:夫妻不住一起的吗?何必多花一份钱,你俩怎么意见不统一啊,是不是没商量过?
    李月秋也呆了下,没明白过来陈立根怎么着就不愿意和自己一个屋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姑娘不成。
    “我会分心。”
    李月秋各种心思百转千回,还没彻底把心思理正,陈立根没什么表情的说了四个字,话语冷冷的,丝毫感觉不到他话里的意思。
    但这话也够直白的,还是在这么多的熟人面前,又没有特意放小音量,大伙都听到了,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同志对着李月秋挤眉弄眼,笑话的推了她一下,打趣了她几句。
    李月秋被臊得一张脸红红的。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本着只要自己顶住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她稀松平常的说道:“那就分开订,也宽敞。”
    说罢转头和身边的人说起了别的事情,问别人复习的怎么样,而坐在其中的王成明有些落寞的看着李月秋,眼中完全是求而不得的失落,他视线就没从李月秋身上移开过,可惜,陈立根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站在李月秋的身侧把人护的严实,最后王成明连看一眼都成了奢侈。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马上要高考的日子,高考前的一天无数的学子乌泱泱的大批涌入了市区,大多是相互约好,一起包车,桃源村也有不少一起去的人,包车更省钱,直接把他们拉到市区考点,也免得不识路走错了地方,凭白折腾了时间,因为一些考生在这前一天还准备继续看书,不浪费一点多余的时间。
    陪考的人也不少,有老有少,都带着殷切的期盼,倒是造成街道拥堵,也算是难得的盛况了。
    桃源村的人看到陈立根和李月秋一起,开始以为陈立根是陪考的,李月秋长得漂亮,先不说能不能考上,这么漂亮的媳妇一看得看紧,不然跑到市里去,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指不定就把陈立根这个庄稼汉给踹了,不过踹不踹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情况是个人都说陈立根有福气,受伤差点残废媳妇也没跑,家里被偷了个精光李月秋还是照样稀罕他那一身腱子肉。
    也不晓得积了几辈子的德。
    要晓得村里有些女人日子过不下去宁愿抛弃呱呱落地的孩子,也不想过苦日子,而李月秋呢,李家精细养着的,不仅不跑,还赚钱给陈大根花,那个开在镇子上叫香满园的铺子,那么多客人,陈立根就只用在店里打打下手,帮帮忙,晚上还能睡天仙一样的媳妇。
    这样的美事,谁能不眼红羡慕,结果,高考那天,准备铃声响过之后,陪考的人纷纷的退出学校大门口,一直要等考试结束,学校大门才会开放,然而陈立根竟然没退出学校,监考官还拿了他的身份核实之后放他进了教室。
    他难不成要参加这次的高考,这是他们眼花还是陈大根疯了。
    泥腿子也想捏笔杆子,真是做梦呢!怕是连题目都读不懂。
    不管别人怎么想,陈立根已经坐在了考场上,监考老师把试卷唰唰的发到每个考生的面前,考场庄严肃静,陈立根此时胸腔里的心脏却是跳动的异常兴奋,十年寒窗苦读,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十年,他是从小就爱读书,但陈家的情况,一夕崩塌,吃饭都成问题,由不得他做选择。
    外面的钟声响了重重的三下,陈立根捏起了笔,高考开始了。
    沉闷压抑又庄严的高考终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结束,每个人不管发挥的如何,高考全部结束了,考完最后一刻,像是所有的压力顷刻全部化为了须有,仿佛整个市区都透着一股轻快的劲,当然,也有因为发挥不好,出考场的瞬间就轰然奔溃,被老师和同学劝说了好久才离开了考场。
    但大多数人都是卸下了重担,都已经考了,无论结果如何,这会需要的就是放松,好好的玩几天,市区里游玩的地方不少,有的更是难得进市区一趟,来都来了,几人约着在市里一起痛痛快快的玩几天,走遍市里的景点,再吃一些市里的特色小吃,一条路线全都安排好了,还特意租了相机,准备拍照片留念。
    “陈立根,你和李月秋要不要一块去?”
    同屋的男同志问道,“每个人出3-5块钱算是旅游公费,人多热闹。”去玩是一伙人一块拼钱,最少要出3块钱,3块钱还是有点高的,但这里的消费高一些,少了也玩不起来,钱多点这样大伙都能吃好玩好,而且以陈立根现在的情况,这点钱是肯定付的起的,就是他付不起,李月秋开那么大的铺子,挣的多,也能拿出来。
    虽然他们一起来的提前订了招待所,但今年的考生太多,招待所单间双间都基本没有了,只有七八个人的那种大通铺,最后也只能将就了,男生住一个通铺,女生住另外一个人数少一点的房间,人多了就容易乱哄,但他们几个也都不是吵闹的人,而且王成明好像在避着陈立根,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倒是让环境特别的安静。
    这些天的相处,虽然还不熟,但陈立根不是话多的人,几人对陈立根的印象不错,于是邀请人一起去玩。
    “我和秋秋有事,不去了。”
    陈立根已经一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东西带的不多,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别的都没带,轻便的很,别的大多数人还带了复习的书,力求在争分夺秒在最后的时间里多学一点,就连李月秋都带了一本速背笔记,倒是显得陈立根“破罐子破摔”,复习资料都不带一本,好像只是来随便考考随便玩玩。
    同屋的人大多都觉得他应该是来和李月秋陪考的,体验一下自家妻子高考的压力,也算是体贴了,毕竟据他们知道的,陈立根只是一个有把子力气的庄稼汉,之前有机会去了省城运输队,但伤了手,如今只在李月秋的店里帮忙,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个“吃软饭的”,虽然高考前的几个月也见了陈立根在看书复习,但临时抱佛脚也考不了高考的,这是得有真材实料。
    他能踏入考场也算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
    陈立根拒绝了出游的邀请,他已经提前找好了车,一会就回桃源村,但收拾完东西后他没去另一个房间去找李月秋,而是自个一个人出了招待所,顺着街道,走进一家精美的糕点店。
    市区有三家糕点店,这一家在主街道上,铺面很大生意还不错,不过没有达到客似云来的地步,毕竟这家糕点店是市里最贵的。
    不管是市区还是镇子还是乡下,都有穷人和有钱人,不同是市区里的有钱人多一些。
    陈立根走进店的时候,店里有两三个女同志正对着玻璃柜挑选喜欢的糕点,看见陈立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这男人长得真俊!
    比起以前天天干农活扛货卖力气,陈立根手伤之后就很少摸这些活了,基本都是陈山水抢着干,不用风吹日晒,就呆在屋里复习,黝黑的皮肤捂白了一些,本身就是村里长得最俊的男人,身材高高大大,现在看着就和城里的知识分子一样,有魅力极了。
    陈立根进店后没有过多的把视线停留在旁的东西上,而是直接朝老板道:“你好,我来取订下的蛋糕,留的名字是陈立根。”
    糕点店的老板在留底的发票单上核对好了名字,转身把一早做好的盒装蛋糕小心的取了出来,这个蛋糕是店里最大的尺寸,两层的,做起来有些费功夫,配上小蜡烛和其他东西,平时一个月也就能订出去两三个。
    八十年代的蛋糕样式还很单调,翻来覆去也就是同一个款式,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几块切开的水果,再用红色的果酱写着过生日人的名字,再写上xx岁快乐,但这样的款式已经是极其高档的款式了。
    陈立根订的蛋糕款式也是差不多的,红色的果酱写着——秋秋 十八岁快乐。
    高考结束了,秋秋也满十八了。
    该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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