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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添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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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少女生得小巧玲珑,柳眉杏眼,粉鬓桃腮,宜喜宜嗔。哪怕穿着最寻常竹绿宫装,也如初春河边那一弯新柳,嫩得能掐出水来。
    虽不如太子妃明艳照人,却自带江南水乡温柔婉约,一看就是太子偏爱的类型。
    太子喜欢什么样,老早便嚷了出来,调调与皇上一样。
    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太子爱汉女,石家也是费了心,一看二姑娘便是照着模子刻出来的。
    反而是太子妃,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太子娶她,不过是不敢忤逆太皇太后和皇上,让她常住毓庆宫,也是为子嗣计。
    以太子性情,能忍一年多,实属不易。
    可看太子妃架这势,手撕林格格,脚踩李格格,将庶长子交给苏麻喇姑养在自己身边,怎么都不像是个能容人。
    听说太子婚后一直宿在毓庆宫,并没召撷芳殿那边的人侍寝,大约被管狠,才想出这样的对策来。
    太子妃心再妒,手再长,也伸不到毓庆宫前殿去。
    等石家二姑娘得了宠,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姐妹争宠,还有得闹呢。
    万一让后进宫二姑娘提前怀上孩子,看太子妃脸往哪儿搁。
    “你叫什么名字?”德妃越看这个姑娘越顺眼,含笑问。
    宝珠在小选的时候见过德妃,恭敬回答:“奴婢,奴婢叫宝珠。”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奴婢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宝珠还是涨红了脸。
    她是勋贵家嫡女,本该经由大选进宫堂堂正正做主子,最后却落得一个为奴为婢下场,全都是拜石静所赐。
    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天,永远记住石静带给她的屈辱,等到得宠之后,加倍偿还。
    德妃很能理解宝珠羞赧,含笑鼓励她:“英雄不问出身,只要你尽心当差,未必没有出头日子。”
    她自己也是小选出身,最后还不是与惠妃一样,位列四妃。
    没背景,没资历,没宠爱又如何,惠妃病倒之后,皇上第一个想起她,点名让她主持小选。
    小选结束之后,她便能越过惠妃,荣妃和宜妃,成为四妃领头羊。
    从前惠宜德荣的排序,很快会变成德惠宜荣。
    宝珠闻言眸中泛起泪光:“多谢娘娘提点。”
    德妃也是小选出身,她肯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宝珠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可惜太单纯,没什么城府,德妃有些失望:“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被内务府安排到毓庆宫当差。”
    宝珠心中欢喜,抬眼问德妃:“娘娘可知在前殿还是后殿?”
    目的这么明确,真的好吗?德妃看了宝珠一眼,不答反问:“怎么,你进宫之前见过太子?还是得到了什么承诺?”
    小选之后,宫女们的差事都是内务府安排不假。可内务府只管把人送到位,具体做什么差事,全看一宫主位意思。
    没在宫里当过差,甚至没做过主位的人,根本不可能知晓这其中关窍。
    见对方一下问到了点子上,由不得人不多想。
    “奴婢进宫之前,不曾见过太子。”
    宝珠并非全无心机,自然不会与德妃交浅言深:“奴婢堂姐是太子妃,奴婢进宫就是来伺候太子妃,做梦都想被分到后殿当差。”
    二房走通了赫舍里家门路,才又给她争取到一个伺候太子机会。
    她进宫之后,自然有赫舍里家人出面安排,与德妃说不着。
    但太子妃是她的堂姐,很多人都知道,必要时可以拿来做挡箭牌。
    “哦?是吗?那可惜。”德妃心中冷笑,话说得模棱两可道。
    没见哪个功勋人家好好的嫡女,不在家里当千金大小姐,非要跑进宫来伺候人。
    更何况伺候的还是堂姐。
    宝珠攥紧了拳,才没追问德妃可惜什么,脸色却由红转白,白得厉害。
    就这点伎俩,也敢在她面前卖弄。德妃只觉好笑:“宫里不养闲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被分到前殿当差,只能伺候太子,是伺候不了太子妃。”
    原来是这样,正合宝珠心意。
    她的脸再次由白转红,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德妃盯着宝珠如花般美丽的脸,笑得意味深长:“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在前殿伺候应该很清闲,倒是一个不错的差事。”
    钱多事少,在奴才们看来当然是好差事,可听在宝珠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这都成亲一年多了,怎么能算新婚燕尔,太子不喜欢太子妃,又何谈蜜里调油?
    难道太子大婚之前,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就算传言是假的,石静出宫六七年,逢年过节宫里连个赏赐都没有,总是真的吧。
    莫说与皇室联姻,便是与平门小户家子弟订亲,一年里那几个主要的节日,男方都会买了节礼送去女方家,以表重视。
    宝珠并不相信德妃的话,淡淡含笑谢过。
    石静听说宝珠被分到毓庆宫前殿当差,第一反应跟德妃差不多。但她没见宝珠,而是等胤礽回来先问他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堂妹自然是我亲自要到身边来的。”胤礽拉住石静手,戏谑地朝她眨眨眼。
    石静想要抽回手,反被胤礽拉进怀里,像看西洋景似的低头仔细观察。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表情变化。
    石静被他看毛了:“你要的人已经到了,还看我做什么?”
    胤礽哈哈大笑,在她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声音大到让人脸红。
    石静这才发现屋里还有服侍的,并且早已看傻,忙抽回手去推胤礽,示意他注意场合。
    胤礽朝左右看看,挥手赶人,拉着石静坐在外间临窗的大炕上。
    十月紫禁城已然有些冷,屋中烧起地龙,坐在炕上暖烘烘的,热气直往脸上铺。
    石静冷着脸不说话。
    胤礽含笑观察了一会儿,才道:“你二叔也是个有本事,居然走通了索额图的路子,送你堂妹进宫。你将二姑娘名字划掉,惠妃却说动皇上,又把名字添了上去。小选那日,太后对你那堂妹多有不满,被德妃一一化解,并没有影响皇上的决定。”
    说着起身,挪到石静那一边,紧挨着她坐下:“你有时间吃醋,倒不如仔细想想其中关窍。”
    石静这些日子忙着宫斗,没时间关注前朝,怎么也想不到二房居然攀上了索额图这根高枝。
    京城勋贵人家互相通婚,盘根错节,但石家和赫舍里家素无交集。
    当初她被内定为太子妃的时候,祖母曾经有过一些猜测。
    石静能被太皇太后一眼看中,与家世背景有关,与她自身容貌品行有关,与她额娘好生养,自带宜男之相有关,也与石家跟赫舍里家素无交集有关。
    无论太皇太后,还是皇上,都不希望外戚过于强大,所以才有扶植明党打压索党,所以才选了与赫舍里家没有交集石家姑娘为太子妃。
    事关重大,祖母当年的猜测全家人都知道。
    而以二叔世袭的爵位,和狭窄的交际网,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赫舍里家。
    从前赫舍里家宴请,给石家送请帖,完全是看在自己面上。
    除非索额图主动,二房才有可能跟他说上话。
    “索额图为什么要抬举二房?”石静没有理会吃醋的说法,她心里是有点不好受,但这点不好受很快被正事压下。
    明知道宫里有规矩,明知道皇上有忌讳,索额图为何要顶风上?
    如今胤礽以治理河道为由头,远离皇权中心,却没有与索党解绑,仍旧与索额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索额图棋差一招,胤礽也得跟着吃挂落。
    胤礽倒了一杯茶,给石静推过去:“我跑去治理河道,不问政事,他很不满意。几次三番求见,让我扔掉河道总督府这个烂摊子,我没答应。”
    石静看着推过来茶:“你从前循规蹈矩,在他看来储君就应该是这样的。见你忽然远离朝堂,他就慌了。再加上毓庆宫里眼线,除了乾清宫,全都被苏麻喇姑拔得干干净净,重新送人进来很难。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直接将宝珠送进宫,让苏麻喇姑无从下手。”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很妙。
    胤礽点头,又摇头:“他可能还觉得我远离朝堂,是因为受了你的影响。他不希望你继续影响我,就想到给我身边送人。”
    “让宝珠影响你?”石静嗤笑,“宝珠能影响你吗?”
    胤礽也笑:“宝珠是谁,我都不记得了。”
    “就是在赫舍里家被你夸漂亮的那个?”石静善意提醒,“我之前问过你。”
    胤礽想起来了,但也只想起石静问过的话,对宝珠毫无印象:“那天我夸了很多姑娘,不会每一个都能影响我吧?我未免也太好影响一点。”
    石静以手扶额:“谁让你嘴欠。”
    胤礽拉她手:“谁让你那天没来,我故意气你的。”
    “好吧,你赢了,我确实很生气。”石静任他拉着手,把话题往正事上扯,“惠妃又是怎么回事?想要顺水推舟,或者利用宝珠做点什么?”
    胤礽玩着石静手指,心不在焉:“有这种可能。”
    石静低头看他玩自己的手指:“德妃恐怕只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胤礽哼笑:“算计人,落井下石的,看热闹的,一个也别想跑。”
    石静抽回手:“男主外,女主内。你专心治理河道,为君父分忧,造福百姓,做储君应该做的事,后宅龌龊交给我。”
    小时候总是听人说石静做派像太皇太后,胤礽觉得言过其实。在他心里掌珠始终是柔弱多病,敏感多思,我见犹怜,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生怕哪天忽然香消玉殒。
    婚后这一年多,掌珠干净利索地处置了在撷芳殿作乱林格格,拉拢李格格唯她马首是瞻,将泥鳅似的老太监何宝柱收于麾下,把撷芳殿从他的后花园,变成她的战略大后方。
    之后利用十二阿哥与九阿哥,十阿哥之间的龃龉,让不问世事苏麻喇姑欠了她一个大人情,不得不出山偿还。
    借着苏麻喇姑手,将毓庆宫里,除了皇上那边的眼线,全都拔了一个干净。
    同时在慈仁宫几次与四妃交锋,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
    冲撞四妃,瓦解四妃,取代四妃,掌珠从来没对他说过她到底要做什么,可他全都看在眼中。
    胤礽丝毫不怀疑石静有处置这件事的能力,可他不想让她蹚混水,更不想让她一边备孕,还要操劳这些。
    “皇上急着抱嫡长孙,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皇上着急,胤礽并不急,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他发现石静格外在意圣心,不敢违逆分毫。
    这时芳芷端来一碗坐胎药,石静接过,没留神被胤礽抢到手里,泼在地上。
    “你做什么?”石静瞪眼看他。
    不是说皇上着急抱嫡长孙么,为了尽快完成穿越任务,她比皇上还着急呢。
    历史上胤礽被废,或多或少也与他没有嫡长子有关。
    胤礽被废之后,康熙皇帝将李氏所生弘皙带在身边,不是没有栽培的意思。
    也不知是弘皙能力有限,还是康熙皇帝死得突然,最后传位成谜。
    石静有信心让胤礽一直坐在储君之位上,不给别人腾地方,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助力胤礽因素。
    这个嫡长子她必须生,而且要尽早生。
    与太后,苏麻喇姑和黄院正商议过,石静决定喝坐胎药辅助。
    “是药三分毒,你又没病,喝什么药?”窗外响起更鼓,像敲在胤礽心上。
    才成亲一年多,掌珠又正是生育的年纪,正常受孕便好,他不知道掌珠竟然这样心急。
    急到无缘无故开始喝坐胎药。
    石静吩咐芳芷再熬一碗,耐心给胤礽解释:“这是坐胎药,黄院正和太医院几个擅长妇儿老太医斟酌过后开方,对身体损伤很小。”
    胤礽冷脸,不说话,只等芳芷再次端了药进来,一把接过,仰头饮尽。
    石静气结:“这是坐胎药!”
    “我知道。”胤礽吞下苦药汁,深深吸气,“既然是坐胎药,谁喝都一样。”
    被他打败了,石静端了茶水给胤礽漱口,听他又道:“往后你喝一碗,我喝一碗,再生不出来,算我的。”
    “这是给妇人开的方子,你喝没用。”石静又好气又好笑。
    “有用没用总要试过才知道。”
    见胤礽胡搅蛮缠,石静没了脾气,转头吩咐芳芷把药收起来,对胤礽道:“是药三分毒,咱们谁都不喝了。”
    胤礽将芳芷打发走,抱起石静去内室,边走边说:“药劲儿真大,上头了。”
    石静:“……”
    不知是真有药劲儿,还是胤礽等排卵期憋得狠,没像往常那样来回换姿势,却让石静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传说中打桩机。
    事后,他摸出枕下怀表看了一眼,含笑弯腰吻上石静汗湿鬓角:“从前我爱惜你,你却不肯爱惜自己。这样多来几次,再怀不上算我的。”
    石静眼神都有些涣散,好不容易聚焦在他身上,入目全是红痕,左一道右一道,胸肌上有,腹肌上有,后背更多。
    顺着她的目光,胤礽低头看自己,披上中衣才叫水。
    石静躺在拔步床上,身。下垫着最后一次胤礽不知从哪儿扯过来的软枕,看见芳芷带人进来,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擦洗的时候,别碰那个枕头。”扔下一句,胤礽去了浴房。
    芳芷进宫之后成长许多,她没让人靠近拔步床,自己端了水过去服侍太子妃清洗。
    “这个法子奴婢听说过。”
    芳芷瞥了一眼垫在石静身下的软枕,压低声音:“司寝嬷嬷说后宫好几位小主有孕,都是用了这个法子。只不过要垫上一夜,有些受罪。”
    她手脚麻利地给石静擦身,怕石静尴尬始终低着头:“从前没跟主子说,是怕太子爷心疼。今日太子爷用上了这个法子,主子就忍一忍,怀上孩子就好了。”
    石静应了一声,任凭芳芷清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芳芷退下,胤礽梳洗回来。他走到床边托起石静,将她身。下的软枕取出来,放在床外小几上。
    “你做什么?”腿。间有热流涌出,石静低呼一声。
    胤礽拿了布巾给她擦拭:“这玩意儿垫一宿腰都废了。”
    石静不满:“司寝嬷嬷说这个法子管用,我想试试。”
    也算病急乱投医吧。
    胤礽脱鞋上床,将人搂在怀里:“别听那些老嬷嬷胡诌,后宫里妃嫔一年难得轮上一次侍寝,自然想尽办法留住雨露。”
    说着吻上她光洁的额头:“我只有你一个,夜夜厮守,哪里用得着受这份罪。”
    石静抬眼看他:“以后也只有我一个吗?”
    胤礽将人抱紧:“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几天后,宝珠通过了教习嬷嬷考核,被人领进毓庆宫。
    与其他宫殿相比,毓庆宫不是最大的,却是装潢最奢华,据说只有乾清宫才能与之比肩。
    宝珠被眼前富丽堂皇的气象迷住了,由毓庆宫前殿一个宫女带着往穿堂走。
    经过长长的穿堂,走进后院,眼前又是一亮。
    与前殿恢弘大气不同,后殿亭台楼阁很有江南的韵味,越发精巧,也越发奢华。
    殿顶通铺黄琉璃瓦,檐牙高啄,以金龙彩凤装饰,熠熠生辉。进入殿中,四壁用金丝楠木镶嵌,雕工精美,纹样繁复。地面铺御窑金砖,光可鉴人。
    “给太子妃行礼。”
    耳边响起宫女小声提醒,宝珠回过神,抬眼见自家堂姐坐在紫檀木罗汉床上,手里随意地翻着账册。
    她身穿鹅黄色常服袍卦,乌黑的头发盘得整整齐齐,耳朵上缀着碧玉丁香,压襟是一串白玉菩提,腕间戴一对冰底翡翠镯,远望如清泉。
    墙角摆放着鎏金铜鹤香炉,缕缕轻烟从细长的鹤嘴中缓缓升起,不知是什么香,味道极好闻。
    从进宫开始,宝珠每天都如坠梦中,感觉很不真实。
    眼前静谧安闲场景,让她想到在家中时,堂姐有时来找她的额娘,额娘便是这样漫不经心地一边翻看账册一边同堂姐说话。
    彼时,她是石家的二姑娘,被全家人捧在掌心的宝贝。堂姐是丧母长女,是不招太子喜欢的未来太子妃,是被大伯托付给她额娘照料小可怜。
    而此时,堂姐是太子妃,她只是一个经由小选进宫伺候人普通宫女。
    思及此,宝珠心中莫名升起屈辱的感觉。
    可想到英俊无俦太子,和他看向自己时温煦眼神,宝珠又觉得自己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
    按照宫女提示,宝珠屈膝给石静行礼:“奴,奴婢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吉祥。”
    学了这么多天宫规,宝珠以为自己适应了宫女身份,可在堂姐面前自称奴婢,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又想到才进宫时,德妃娘娘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宝珠瞬间挺直了腰背。
    石静听出宝珠声音,却没抬头,只对带她来的那个宫女说:“按照前殿规矩,给她改名字,照常当值便是。”
    见太子妃是这个态度,那宫女高高悬起一颗心终于放下,没有特殊对待,一视同仁便好。
    “前殿取名以春兰秋菊为序,菊字尚欠一人,还请太子妃赐名。”宫女讨好道。
    石静看她一眼:“你叫春屏?”
    春屏没想到毓庆宫这么多人,太子妃居然知道她叫什么,顿时激动起来:“是,太子妃好记性。”
    “其他两个人叫什么?”石静追问。
    春屏恭敬回答:“另外两人,一个叫兰溪,一个叫秋锦,菊字的人因为犯口舌被退回内务府,还没补上。”
    石静对春屏回答很满意,随口赐名:“叫菊芳吧。”
    春屏陪笑:“与太子妃身边的芳芷姐姐重了一个字。”
    宫里忌讳重字,石静朝她点头:“那叫菊韵吧。”
    “芳芷算什么东西,我与她重字,也该她改,堂姐何苦糟践我?”宝珠站在旁边听着,肺都要气炸了。
    在石家,芳芷与佩兰,杜若和蘼芜一样,不过是家生奴才,草籽儿一般的人物,怎配与她相提并论。
    到皇宫也是一样,她有名有姓,长姐凭什么改她名字,又凭什么让她避讳芳芷那个贱婢!
    春屏知道宝珠来历,见她骤然发飙,吓得脸色发白,并不敢管,只拿眼觑着太子妃。
    石静第一次看向宝珠:“你从小选进宫,与芳芷一样都是奴才,总要有先来后到。”
    当面顶撞太子妃,按宫规合该掌嘴,但石静打算用宝珠这条饵钓鱼,并没当场发作,只将她当成初来乍到的小宫女教训。
    “在宫里只有主子和奴才,没有堂姐堂妹。”
    石静看着宝珠铁青的一张脸,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自愿参加小选,就应该有做奴才伺候人准备。奴才如何与主子说话,不用我教你吧。若没学会,我让人把你退回内务府重新学过。”
    想到教习嬷嬷手中呼呼作响的戒尺,宝珠浑身一颤,跪下请罪。
    留着宝珠还有用,石静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对春屏道:“这里没有石家二姑娘,也没有我堂妹,只有宫女菊韵。以后该怎样管束怎样管束,一切按宫里规矩来。”
    就是不讲私情意思了,春屏心领神会应是,斗胆问:“菊字辈的宫女从前在前殿暖阁当差,管着暖阁里内务。后来人被退回去,李总管让奴婢代管内务。如今菊字辈有新人,不知太子妃可有安排?”
    石静把毓庆宫人换了一个遍,自然知晓其中分工。
    前殿一共有春兰秋菊四个大宫女,同年经由小选入宫。原本春屏总管暖阁里内务,兰溪负责针线,秋锦负责跑腿,菊香负责洒扫。
    后来菊香机缘巧合搭上延禧宫,背后有惠妃撑腰,用手段挤掉春屏管起了暖阁里内务。
    这些都是菊香给延禧宫那边通风报信,被苏麻喇姑抓了一个正着后主动交代的。
    没进慎刑司,菊香就把知道的全都说了,石静也没为难,只将人退回内务府。
    暖阁内务本来就是春屏总管,而且听说管得还不错。石静要用宝珠钓鱼,将她留下便是,并不会因为她寒了忠仆心。
    “我没有新的安排。”石静低头看账册,挥手让两人退下。
    宝珠接下了菊香最初的差事,顶着太子妃堂妹名头,在毓庆宫前殿打扫卫生。
    半个月里,只见过太子几面,她拿着扫帚想往太子身边凑,很快被内侍挤到一边。
    事后还被春屏知道,把她叫到跟前谈话。
    虽然太子妃是公事公办态度,碍于宝珠出身,春屏没敢训斥,始终都是好言相劝。
    宝珠打听过了,从前毓庆宫里那些想要爬床宫女,都被苏麻喇姑打包退回内务府。
    她拿着扫帚都快扫到太子爷脚边,居然没有受罚,是不是说明太子爷对她另眼相看呢?
    太子妃虽然是她的堂姐,但对方从前经常受她的气,不暗中给她穿小鞋都算好的,不可能让人照拂她。
    毓庆宫只有两个主子,不是太子妃,就只能是太子爷本人。
    宝珠耳朵听着春屏说话,一颗心早飞到太子身边。
    坚信只要让太子爷认出她,很快便能出头。
    到时候别说芳芷,就是石静都得对她礼让三分。
    宝珠先拿了银子贿赂春屏,春屏得了太子妃的话,虽然不敢为难,却也不会买她的账,不软不硬顶了回去。
    在春屏处吃了瘪,宝珠改变策略,拿了女红去找兰溪比试。
    宝珠在家时,女红还不错,做了鞋袜送长辈,经常被夸奖,可拿到前针工局绣娘兰溪面前就有些不够看。
    于是眼睛又盯上负责跑腿秋锦,跑腿送信而已,谁不会。
    结果秋锦根本不理她,一副比春屏还厉害的样子,逮到她的错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宝珠当场被骂哭,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在皇宫讨生活的艰辛。
    后来还打听到,秋锦之所以敢这样对她,是因为背后有撷芳殿大太监何宝柱做靠山。
    而何宝柱是石静身边最会咬人的狗。
    宝珠暗恨,果然是石静在搞鬼,阻止她在太子爷面前露脸。
    “二姑娘……哦,不,是前殿宫女菊韵最近很不老实,总想往太子爷身边凑。”芳芷受春屏之托,将前殿发生的事禀报给石静。
    从前那些想要爬床宫女,全都被苏麻喇姑打包退回内务府,春屏发现宝珠有这个想法,赶紧与芳芷通了气。
    早料到会这样,只是没想到宝珠这么能折腾,石静轻笑:“那便给她一个机会好了。”
    省得整天钻墙盗洞地不安生。
    春屏得了准话,心中不解,却也不敢问,老老实实安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珠:怎么会这样!
    石静:让我看看赫舍里家内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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