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其实，你也想离开，对吧
还来！
苏清洛面色骤变，这人非死不可吗？
她下意识便想抬手阻止，但一旁的穆临渊更快。
一根银针，刺入了慕砚川的手腕。
他不禁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坠落了下来。
苏清洛见状，赶紧捡起了匕首，后退一步，戒备的瞪着他。
“你不许死在南阳王府！”
闻言，慕砚川不禁苦笑。
“你误会了。”他的语气倒是平静，“我没想死，我只是想给你心头血而已。”
苏清洛，“……”
脑子有病！
她没说话，就听慕砚川继续道：“赤焰雪莲只剩半棵，已然被我服下。我料想香夫人不会给你解药，所以，为了救穆临渊，你必然会来找我！如今那雪莲药效尚未消散，用我的心头血，亦足以救他。”
这个，苏清洛还真是不知道。
她还以为他又要寻死！
“心头血珍贵，世子莫要浪费。”一旁穆临渊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
“来，用这个接着。每日一瓶，连用七日，王爷体内毒性便尽可解除。对了，为免浪费，世子用此物取血为好！”穆临渊随即取出了一个小指般粗细的透明管子，一并递了过去。
闻言，苏清洛转头看向了他，眼中透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这家伙，准备的这么充分，也不提前跟她透个气。
不过，她自然不会当场拆穿他。
眼见着，慕砚川将东西接了过去，而后抬眸看向了她。
“这也是你的意思？”慕砚川语气虽然平静，可那眼神却透出了痛意。
“嗯。”苏清洛板着脸，点了点头道，“若能救下王爷，也算抵消一些你的罪孽。”
“好！”慕砚川点了点头，一把扯开了衣服，将那管子刺入了心口。
这一套动作，属实干净利落。
不过片刻，一道细细的血流，便顺着管子流出，流入了瓷瓶之中。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看那伤口，也未曾发出一丁点声响。
只是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让他失望了。
苏清洛半点关切之意也没有！
很快，瓷瓶便被装满了。
穆临渊当即上前，取回了东西。
伴随着他手心翻转，似是有什么东西，抹在了慕砚川伤口处。
管子取出的瞬间，他伤口的血便止住了。
而他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其他倒也看不出异常。
苏清洛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他死不了！
收好了东西，穆临渊淡淡一笑道：“东西已经取到，世子好生休息吧！我们明日再来！”
说完，不等慕砚川有所反应。
他蓦地打了个响指，慕砚川便双目一闭，沉沉倒了下去。
“走。”
重新折返了回去，苏清洛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的心头血，当真管用吗？”
“自然！”穆临渊道，“其实，赤焰雪莲这样使用，才会激发最大功效。只不过，这法子不人道，一般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慕砚川是难得服用了整颗赤焰雪莲的人，如今他的心头血，可谓是世间解毒的至宝！
改日我用它多研制一些解毒丸，你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你懂的好多。”苏清洛由衷感叹，“你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
明明身处危机四伏的险境，他既懂得带兵打仗，还懂得经商之道，连医毒也如此精通，武功还那么好！
这个人，好像有无尽的精力，来掌握这么多技能！
这简直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环境逼迫，慢慢也就懂得多了。”穆临渊淡笑道，“洛洛不必忧心，你若想学，我会一一教授给你！”
他说的轻轻松松，但苏清洛能够想到，他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苏清洛点了点头，忽而道：“对了，你不是问我，那句话是谁教的吗？是我娘！”
白日里，她曾经用“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来劝诫慕砚川，让他打消寻死的念头。
而当穆临渊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表情明显很激动。
这般表现，跟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听到她唱的那首催眠曲时，是一样的。
“其实，我猜到了。”穆临渊淡笑着，眉眼之间隐隐透出了几分落寞。
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等苏清洛再去细看的时候，他却已经恢复如初了。
“我感觉，你的身上，跟我娘一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苏清洛道，“让你们似乎同这个世道格格不入！”
“是吗？”穆临渊挑眉，“什么气质？”
“大概，是无畏和不羁。我娘是盛家嫡女，自幼受外祖父外祖母万千宠爱，她这一生本也可以顺风顺水。
她可以像许多高门贵女一样，嫁入勋贵之家，成为一家主母，或者是合格的宗妇。
但她不甘困于内宅，所以，她选择了苏敬书。当初，他也不过一个颇有才华的书生。
以他的身份，并不足以迎娶我娘！但我娘执意选了他，因为，他承诺，永不纳妾！与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们其实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记忆里，苏敬书对待我们母女，也一直很好。他也一直不曾纳妾！
直到，苏渺渺的出现，打碎了我娘的美梦！她那般刚烈的人，无法接受丈夫的背叛，最终一尸两命！”
而苏清洛没有说的是，她感觉，她娘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
她时常呢看到母亲呆坐一旁，心事重重的样子。
甚至时不时的，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愧疚和不舍。
而且当初被苏渺渺冲撞，以至于难产身亡，其实也是她心存了死志。
苏清洛一直记得，她娘亲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我想回家了。”
她的家分明就在这里，就在盛家！
但苏清洛能够感觉的出来，她娘口中的回家，并非如此！
在真正死掉的那一刻，她娘的眼中，尽是解脱。
是一种挣脱樊笼，重获自由的解脱！
思绪翻转间，却被穆临渊拥入了怀中。
“别担心，我陪着你呢！”穆临渊安抚道，“我不是苏敬书，你也不是你娘。我们会好好的！”
收敛了心神，苏清洛却只是淡淡一笑。
“穆临渊，其实，你也想离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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