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日是苏大小姐出阁的日子
如今一听到苏家二字，慕砚川便莫名心慌。
尤其是看常平如此模样，他自然立刻提起了心来。
“苏家怎么了？”
“属下刚才去给苏大小姐送药，却见苏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常平急声道，“原来，今日是苏大小姐出阁的日子！”
“什么？！”慕砚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是下月初二吗？”
“听闻， 南阳王病情忽然恶化，故而婚期提前了！”常平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道，“据说，原本苏家也宴请了不少交好的勋贵，只是他们都来了齐王府赴宴，以至于……”
慕砚川脸色更是难看，他几乎可以相信，彼时苏清洛的愤怒。
如此重要的日子，宾客却全被他给请走了。
他们的宴席，该是何等冷清，他都不敢深想！
大概是看他表情实在是难看，常平赶紧道：“不过世子不必担心，盛家已然安排了流水席，宴请了全城百姓，前去贺喜。”
所以，他们路上遇到的那拥挤的人群，还有鞭炮声，其实都是来自于苏家。
是苏清洛的出嫁礼！
心口，那种钝痛之感再次袭来。
“世子！”一旁常平担忧的扶住了他，“属下刚才去的时候，被盛家人赶出来了。这凝露霜，没送出去……”
慕砚川接过凝露霜，表情有些复杂。
“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慕砚川沉声道，“我……亲自去一趟。”
却在此时，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道绚烂的烟花，直冲天际。
“砰”
烟花炸裂，绚丽的彩色华光，化作一道道长长的流苏，于半空之中倾泻而下。
他安排的烟花表演，开始了。
“哇！”
外面传来了一声声的惊呼，慕砚川看着这一幕，却是不由皱起了眉头。
苏渺渺还在等着他，而苏清洛那里……
却在此时，李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都顾不得擦拭，“世子！老奴打听清楚了！
今日乃是苏家大小姐出阁之日，晋王和晋王妃还有小世子，亲自到场去给她添妆送嫁！
晋王得知今日本该到场的宾客，都被齐王府抢来，便去告到了皇上面前了！王爷刚才，受到了皇上的训斥！”
这一系列的讯息，轰的慕砚川有些懵。
“晋王为何要去给苏清洛添妆？”慕砚川喃喃道。
“据说，是当日在天香楼，多亏了苏大小姐救了晋王家小世子！”李管家道。
“可是，救他的，不是渺渺吗？”慕砚川说着，便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当日，他一直和苏渺渺待在一起，她如何有机会去救小世子？
况且，她那般柔弱的女子，又如何能面对那般凶残匪徒？
“当时京中的确是这么传的，据说是晋王妃在进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苏家车驾。
晋王妃便当众感谢了苏家千金，并且赠予了一盒南珠。当时随行的还有许多其他京中贵女！这谣言，便是这样传出来的！”李管家道。
“当日袭击世子和苏家二小姐的，便是天香楼的那些逃走的前朝余孽！”常平愤声道，
“他们之所以出手，就是因为将苏二小姐当成了晋王世子的救命恩人！既然不是她救的，她当日为何要应承下这恩情！
害得世子遭此无妄之灾！”
话音方落，常平便感受到了慕砚川的视线。
“属下失言，请世子责罚！”常平赶紧告罪。
慕砚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到底是不舒服的。
“渺渺不是这种人，此事必有误会。”这一番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晋王妃便也罢了，错认了苏家千金。
但苏渺渺当时却并未否认，她是明知道天香楼当日情形的！
或许，是因为苏父的阻止。
慕砚川这样想着，心中滞闷却并未减少几分。
此时，李管家道：“世子，王爷那边，叫您亲自去苏家赔罪！否则，晋王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知道了！”慕砚川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我会去的。”
此时的确是他考虑欠妥，他的确该亲自去跟苏清洛解释一番的。
打定了主意，胸口的闷气反倒散去了些许。
没再犹豫，他一边叫人通知苏渺渺，一边飞快的赶去了苏家。
今日不幸跟苏清洛的出嫁礼撞到了一起，改日，他必会给苏渺渺置办一场更为盛大的表白盛宴！
尚未走进，便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苏家门外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他们的马车，却是半点也挤不过去了。
“世子。”常平有些为难。
“无妨。”慕砚川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站在高高的马车上，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到了那些摇曳的红绸上，一时间有些恍惚。
心口钝钝的有些发疼，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心口。
怎么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恰此时，一旁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快看啊！新娘子出来了！”
“好漂亮啊！”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却见一袭华美嫁衣的苏清洛，莲步轻移，款款而出。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遮面的团扇，虽是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却也足以叫人惊艳的挪不开眼去。
盛家人围拢在她的身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她的身旁，素沁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苏清洛不由失笑，转头娇羞的瞪了她一眼。
眼波流转，百媚千娇。
那是从前，苏清洛只会对他露出的表情。
心口蓦地发堵，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离他而去。
不行！
他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苏清洛！”慕砚川喊了一声，却是淹没在了人群的欢呼声里。
苏清洛没有听到，但慕砚川分明看到，扶着她的素沁，于此时，朝他的方向，遥遥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素沁眼中的讽意。
这个婢女有问题！
他一定不能叫她继续留在苏清洛身边！
这样想着，慕砚川当即跳下了马车，拨开人群便往前走去。
“挤什么！”
那些人被挤的烦了，纷纷推搡着，将他往后挤。
他被挤到了伤口，疼的面色苍白。
“世子！”
常平他们见状，当即便要上前保护自家主子，奈何周围人群拥挤，却是叫他们寸步难行。
慕砚川顾不得身上痛楚，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那抹艳红的身影，厉声道：“滚开！都给我滚开！”
可惜，他的愤怒，无人理会。
这一刻，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当即出手，朝着周围众人袭了过去。
“啊——”周围发出一声声痛呼，不少人倒在了地上。
此处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有人闹事！”
“竟然在人家婚礼上闹事，这人好生过分！”
“哇！这是个疯子吧！你们看！他身上都是血！”
慕砚川对此充耳不闻，他只是赤红着眼，阔步往前走去。
快了！就快了！
苏清洛的身影就在眼前，似乎只要他一伸手，便能碰到。
慕砚川朝着她的背影抬起了手，眼神之中，透出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焦急和痛楚。
“苏清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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