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命，也很珍贵
这些匪徒似乎并没有目标，纯粹是为了杀人泄愤。
他们见人就杀，尤其是衣着不俗的贵人，更是他们首要目标。
天香楼作为京中最大最好的酒楼，每日都是宾客如云。
来往的更是些京中显贵！
大多数出门，都会带着随身护卫。
而他们各护其主，自然顾及不得旁人。
而此时，慕砚川早已护着苏渺渺，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苏清洛知道，这个时候，唯有自救。
几个匪徒横刀朝她砍来，她当即侧身闪避。
其中一把长刀，更是堪堪同她擦肩而过，险些砍下她的脑袋。
虽然跟着慕砚川学过武，但比起这些真正的悍匪，她也不过花拳绣腿罢了！
这一番遭遇，瞬间激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苏清洛不敢有丝毫松懈，当即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跑。
这也是当初在庄子里，被磋磨出的本事，她全力跑起来时，连狗都追不上。
好在匪徒的目标不是她，其中两人愣了一下，便继续追砍其他人去了。
但仍有其中一个，对她穷追不舍。
眼见着，那匪徒高高举起了刀，她猛然回身，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匪徒被她踹的踉跄几步，手中的刀脱手而出。
她赶紧捡起，抬手便朝着这个匪徒砍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身满脸。
她吓的面色苍白，却仍是攥紧了手中的刀。
“呜哇……”一旁传来了一个小男孩的哭声。
他周围的下人都被匪徒砍杀，眼见着又是一刀，即将落到他的头上，苏清洛赶紧冲上前去，一刀砍向了那个匪徒的脖子。
匪徒不可置信的捂着喷血的伤口，却仍是在临死那一刻反扑，一刀砍伤了她的胳膊。
“唔……”苏清洛痛极，手中长刀顺势刺入了匪徒的身体。
他终于倒了下去……
“呜呜……姐姐……”小男孩惊恐不已，抬手紧紧抱住了她，“姐姐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的……”苏清洛并不觉得自己算什么良善之人，只是到底不忍心看着无辜孩童，死在自己眼前。
还好这个时候，京畿卫已然赶了过来。
骚乱平息，她这才留意到，伤口的血，已经浸透了她大半个手臂。
得到消息的各家人，此番已经纷纷赶了过来。
有人瘫坐痛哭，有人抱头痛哭。
小男孩家人此番也寻了过来，他扑到娘亲怀里，母子俩哭的难以自已。
苏清洛看了眼周围的乱局，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角落的石阶上，坐在那里缓着气。
这一刀砍的不轻，一眼望去，伤口狰狞，皮肉外翻，很是恐怖。
此番也没人顾得上她，她垂着受伤的手臂，连撕带咬的，好不容易才从衣袖上，撕下了一块布条。
从前在庄子上，受伤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她还挺庆幸，自己早早掌握了这门技术。
此番无需旁人相助，也不至于在面对这狰狞伤口的时候，束手无策！
一只手的动作极为艰难，尤其是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她疼的几欲昏厥。
面前忽而投下了一道阴影，她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
苏清洛仰头望去，却见慕砚川正站在她的面前，气喘吁吁。
他看起来，像是急匆匆赶回来的。
“呵！”苏清洛嗤笑，“不去护着你的苏渺渺，还回来做什么？”
“二小姐，已经交给齐王府护卫了。”慕砚川的声音，难得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此番听起来，甚至有些紧涩。
难怪他舍得回来，原来是确保了苏渺渺已然安全！
苏清洛没说话，眸中讽意更浓。
慕砚川当即半蹲下来，抬手道：“我来帮你……”
话音未落，当胸便挨了一脚。
他跌坐在地上，面色骤沉。
一抬眼，却迎上了苏清洛那猩红的双眸。
刹那间，他眼底寒意散尽，心底莫名有些惊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快远去，而他却怎么都抓不住！
“滚！”苏清洛声音森凉，“我不想再看到你！”
“对不起。”
苏清洛不想搭理，起身抬步便走。
只是到底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她刚一挪步，却是眼前一黑，沉沉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她的房间。
看着熟悉的摆设，她一时有些恍惚。
刚动了一下，便被左臂的伤痛拉回了注意。
她这才留意，自己已经被清理过了，伤口也包扎好了。
“大小姐。”一旁暗影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苏清洛垮下脸来，冷声道：“滚出去。”
从前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苏清洛哪怕磕碰擦伤，都要跟他撒娇呼痛。
再娇嗔他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而如今，那伤口那般狰狞，她却一声未吭。
那双素来满是温柔笑意的眸子，此番也清冷的没有半分表情。
乍然的转变，竟让他有些不习惯。
“大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慕砚川低垂着头，满目愧疚。
“你自去保护好你的渺渺便是，旁人的死活，与你何干？”苏清洛讽刺道。
慕砚川没有说话，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膏，正要送上前去，却听苏清洛又道：“你若不想做我的护卫，大可解聘离开！
我也不是找不到比你更好，更认真负责的护卫！
如你这般，在危险时刻，一心护着旁人的护卫，我当真也不敢，再将性命托付与你了！毕竟，我的命，也很珍贵！”
闻言，慕砚川呼吸一滞。
犹记当初，她敲定他为贴身护卫的时候，满目信赖的道：“慕砚川！从今往后，我的性命，可就托付与你了！你可要保护好我哟！”
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砚川，定不负大小姐所托！”
想到他急匆匆赶过去时，那遍地尸体的惨状，他也不由得心慌手抖。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
而且苏清洛会武，他本以为，他离开的那短短片刻，以她的聪明机敏，也足以护自己周全。
她不像苏渺渺那般娇弱，需要他的保护。
若他不护着苏渺渺，她必然会死在这场厮杀之中！
他已经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了！
然后，他便看到了独坐角落里，独自包扎的苏清洛。
她浑身是血，面无表情，似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想到这些，慕砚川不由攥紧了拳头，“属下护卫不力，但凭大小姐责罚。”
闻言，苏清洛忍不住笑了。
“慕砚川，你就这么喜欢苏渺渺？”
他竟然，宁肯被她责罚，也不愿就此离开苏家。
就是怕不能再日日见到苏渺渺！
她还真是低估了他对苏渺渺的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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