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大鲸鱼
“爹，这么多好菜，你才拿一瓶酒？”周靖无语看着老人，他可是眼馋那瓶十年窖藏的杏花村好久了！
“建军他们一年难得来几次，没来，我们喝二锅头，来了，还喝二锅头，这不是白来了！”
“哈哈！”
几个孩子忍不住笑起来。
陈莉更是模仿道：“没来吃肉，来了吃更多的肉！”
“蠢，这也是杏花村，还是加了鹿血人参的，亏你喝了这么多年酒，都闻不出来！”
姥爷气骂一句，把老爷子送来的一瓶养生酒拿出来。
这是装在坛子里的，然后被他用倒三角型的漏斗，把酒液放入二锅头瓶子里。
目的嘛，就是为了控制每次消耗量！
要是拿坛子出来，周靖可以喝一天！
“我又没喝过几次，怎么闻得出来，要是二锅头，我立马给你弄清楚！”
周靖笑呵呵拿过瓶子，给老人、陈建军倒酒，还不忘记陈锋、张海杏。
“小锋，小花，你们要不要来点，暖暖身体？”
陈锋摇头，能吃饭就别喝酒，哪怕是养生酒。
张海杏倒是喜欢喝上一两杯，但在他们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
“谢谢，不用了，我喝汽水。”
“舅舅，这个酒好喝嘛？”陈莉又来了！
小家伙记吃不记打！
她总觉得大人喝的酒，和自己的不一样。
不然，他们为什么喝得这么开心呢？
“陈莉——！”周清抱着陈邢，怒视小女儿。
“娘，我就是问问！”
陈莉很没有诚意说道。
“这么多菜，比得上我们上次去迎宾楼吃的大餐，就是肉···”
周定海说话停下来了。
他正笑呵呵喝酒的老子闻言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麻!
完蛋了，说漏嘴了！
“迎宾楼大餐？上次，你去四九城那一次？”
周定海低下头，不敢回答。
“大哥，没什么事，就是陈锋嘴馋了，带着他们去迎宾楼吃了一顿早餐！”陈建军连忙说道。
“不是，那地就算是早餐，也是贵得吓死人！”
周靖没少把一些十分少见的好货卖到那里去，很清楚那边的物价！
真的是一两个盘子菜，抵得上他们十几天的辛苦活！
“舅舅，不是表哥要去的，是胖子哥！”
陈莉是懂得甩锅的。
甩给在场的，两个表哥不行，甩过去，他们铁定要事后挨揍。
甩给自己和二哥也不行，好不容易安抚下亲娘，她可不想屁股挨打。
甩给大锅更不行！
甩给八一哥，八一哥不贪吃阿！
胖子哥，就是你了！
反正舅舅、娘都不会揍你！
陈锋笑着摸了摸小狗头，你可真是苟啊！
有前途！
“那也太奢侈了，这得花多少钱！”周靖有些气急败坏瞪着两个儿子。
姥爷没好气道：“你就喝酒吧，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小锋有本事啊？”
“又不是天天吃！”
血脉压制成功!
面对亲爹的刀心问责，感觉自己胸口被插了一刀的周靖郁闷喝酒。
我没本事，你也别说出来啊！
“来来来，大家一起举起来走一个!”
陈莉最喜欢这样的节目。
“姥爷，祝你长命百岁、千岁、万岁，还有姥姥，越长越好看！”
“哈哈哈！”
两个老人大笑。
小东西搞怪越来越不错了，这大概是学王胖子的，只有他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搞笑马屁来。
陈昊都还差了一点点！
“干杯！”
大家一起站起来，拿着小碗喝一口。
周家没有足够的陶瓷杯，只能用小碗代替，小陈邢都开心喝着奶瓶，里面是加了果汁的奶水。
用的是羊奶粉末泡温井水！
喝完第一杯，就进入正式开饭环节，几个哈子也不闹了，低着头用心大口吃。
几个大人说这话，陈建军本来不擅长多说的，不过现在也发挥多年酒场能力，挑选着四九城的情报（八卦）说。
浑然没注意四个孩子在偷听。
保卫科别的工作或许一般，但在八卦收集方面十分强大，很多员工经常匿名写举报信，举报自己的科间主任贪污、受贿、大吃大喝、耍流氓等。
九成九都是扯淡的！
别以为工人就是善良的，在举报信乱飞、造谣无成本的时代，那是宁可浪费一张纸，坚决不放臭流氓！
万一举报成功，自己就可以站出来领红花了！
失败了也没事，一张纸，加上自己一点小心思没成而已，下次在加把劲，干掉车间主任，总有自己上位的那一天！
不过，有人举报，保卫处就要负责检查。
几个保卫科基本都是在干这些事情，守大门都是附带的！
总之，红星轧钢厂的保卫处，不养咸鱼！
“哈哈，那跟我们村，跟我们公社差不多啊！”
周靖大笑道：“我们这边也是这样的，听说别的村子举报我们大吃大喝，就连我都被举报了，说我工资这么少，可以抽好烟，肯定是贪污了仓库物资！”
陈建军微笑道：“都这样，我们一年要接受几百封举报厂长、副厂长的信件。”
万人大厂，一年几百封，不算多！
“然后呢？”周靖很好奇，公社那边对这种举报信，往往都只是看一下，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就不会搭理，跟后世新访半差不多！
当然，有些地方比京海市还过分，那是一封都不看的。
也只有黄瑶她妈头发长，见识短，才会傻乎乎把录音笔邮寄给信房办，坑苦了李想他们，哪有高启强后面过上吃鱼的好日子！
信他们，还不如信其他部门，这个部门的人，大部分都是眼线，就怕不长眼的刁民上告。
前脚写信，后脚上门！
真要告状，复制几百封，多发些部门，总能遇上信仰坚定的愣头青，或者想要刷一波政绩，努力进步的有志青年，绝对能把事情闹大！
“大部分都是据说，听说，连名字都不留，做不了人证，缺少物证，我们没办法查证的。”
陈建军认真解释道：“通常只要言之有理，我们都会派人检查，那些颠三倒四，逻辑都混乱不通的，自然只能存进档案室。”
“那你们事情还挺多的。”周靖对比道：“公社这边都基本不管，写了也是白写，顶多就是我们吃饭的时候，主任笑着拿出来打趣。”
“那是警告你们！”姥爷补充道。
“爹，算个什么警告啊，真要警告，直接开会宣布调查的！”周靖不屑说道：“没人当回事！”
“之前，还有好多人举报隔壁村大队长胡说八道，提高亩产，饿死人呢？”
“这些信当时没人看过！”
“也就是去年才被上面调查组拿走，作为审判的证据之一！”
陈建军问道：“枪毙了几个？”
周靖眉飞色舞道：“毙了大半，只要有饿死人的虚报村子，负责人不是枪毙，就是无期徒刑！”
“得亏我们村这边坚决不同意，产出多少粮食，就上报多少粮食，让那个谁，那个被揍的蠢货叫什么来着，拿我们没办法，现在听说送到了东北劳改种高粱！”
周靖愣道：“你们海边还有饿死人的？”
周靖气骂道：“可不是，荒唐吧，还不是因为那些蠢货借钱大吃大喝，还不上贷款，就把打上来的鱼低价卖出去，补上银行的钱。”
“好多人一天就吃个一两分，哪里扛得住。”
“为了自己的帽子，连人命都不顾了！”
“活该被枪毙！”
陈建军一时无言。
人啊，哪怕最低的村官，也经受不住诱惑！
而且越是底层，权力的监督越小，越容易胡来！
“还是你们城里好，起码举报信会看，会检查，会调查。”姥爷叹气道：“要是当初乡下也这么做，那些人说不定就不敢乱来。”
陈建军、周靖对视，不以为然。
就算有举报信，该怎么乱还是怎么乱！
众所周知，民国这么腐败，不就是因为秃子带头！
吃了午饭，几个孩子就要出去玩。
他们不像别家的孩子，大皮袄穿着，根本不怕冷，就怕无聊！
“不行！”
周清没同意：“全都给我去房里睡午觉。”
“下午还要回去，我可以在车上睡的！”陈莉鼓着嘴说道。
周清一愣。
还真是的！
“我带他们去吧，就出去逛一圈，现在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转一圈，就回来。”
陈锋领着他们几个出去。
张海杏被姥姥拉着手，询问今年多大了，家里什么情况。
她只能把自己的虚假身份拿出来介绍。
听说她现在是科长，老人的笑容更好了！
今天没有下雪，可周家沟外面的海滩都结冰了，硬邦邦的！
海冰很薄，只有几厘米厚，在阳光下，反射光线。
陈莉开心挖石头，往海里丢，看到冰块被砸碎，就高兴不已。
快一点多，海边依旧很冷。
只有极个别人出来钓鱼，其他都在家里。
海边还是比陆上好的，起码一年有足够的鱼肉储备，不用大冬天刨冰钓鱼，给家里搞点肉食。
“噗噗噗！”
远处，突然有巨物冲出海面，喷出一道喷泉。
“好大的鱼啊！”
陈莉瞪大眼睛看着远方的鲸鱼。
陈锋疑惑看过去，觉得眼熟，但体型大了好多！
“嗯嗯——”
鲸鱼的声音，有点像婴儿，隔着千米远，都可以传过来。
巨大的身体飞跃出水面，对着岸边的陈锋等人不断肆意呼唤。
“还真是你啊！”陈锋忍不住笑起来，鲸鱼幼仔每天可增重约100-200公斤，哺乳期总增重可达数吨。
不过这家伙安然无事，没有被附近的大型捕鱼船抓捕，也算是幸运。
换成是鬼子！
啊哈，活不过三天！
“去东海啊，笨蛋，这里可是人类的地盘！”
陈锋挥着手，让它滚蛋！
现在没有被抓，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鲸鱼全身都是宝！
渔民们没有工具，海军有啊！
不过不知道海军会不会动手，这个难以知晓，不是每个军港基地可以放过这些海洋大型生物的。
陈锋挥手，明显让鲸鱼开心了！
它猛地钻进水里，陈莉很失望看向海面。
“大锅，它走了？”
“应该是走了，大哥都说让它走，它要听大哥的！”陈昊迷之自信。
两个表弟好奇看着海面。
在渔民的眼中，这种超级大鱼都是龙王爷的使者，是不能捕杀的（实际上是因为没有大船和工具，捕杀它们只会导致危险的翻船事故，加上肉质不好吃，所以古代渔民就传下各种神话故事，防止一些不长眼的胡来，白白丧命）。
“哗啦！”
“它还在！”陈莉惊喜喊道。
它又钻出来了，这一次往前面游进了一段距离。
陈锋怕它冲上沙滩，导致搁浅。
立即带着几个孩子离开沙滩，断绝它的念想。
看到陈锋走了，这头鲸鱼又开心钻入水里，朝着远海游去。
就在陈锋等人回村子的时候，一艘海军大型巡逻艇破冰驶来，几厘米厚的浮冰，还是不影响船只性能的。
再厚一些就不行了！
“船长，又是那只大家伙！”和陈锋有过一面之缘的徐爱军拿着望远镜看着在海面上嬉戏玩耍的大鲸鱼。
徐国华笑道：“这是好事！”
“跟其他渔村说下，不要伤害这只鲸鱼，鲸鱼肉不好吃，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捕捞鲅鱼和刀鱼。”
他也怕渔民乱来，觉得鲸鱼大，就妄想杀鲸鱼！
军港有军舰，军舰有大口径舰炮，一炮就能炸死鲸鱼。
不过他这个老渔民，同样信奉鲸鱼是龙王的宠物，并不愿意伤害鲸鱼，更多是发现后进行驱逐。
这是他的秘密。
谁也不知道，徐上校竟然是信龙王爷的！
“那爹，还要追上去驱逐吗？”徐爱军问道。
没办法，这东西太大了！
它以为的玩闹嬉戏，会把渔船弄翻。
“算了，大冬天的，海里也没有船，就让它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徐国华想了想说道。
因为结冰，货轮都停止运输了！
“我倒是觉得这头鲸鱼不是来这边过冬的，它老是来这边叫唤、冲出水面，像是在看什么人，之前好几次都是浮着离开，这次却这么开心，你看，又跳出来了，应该见到了岸上什么人。”
徐国华一愣，不由眯着眼看向岸边。
“这里是周家沟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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