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守护兽败亡
林羽盯着裂环与第七环咬合之处，牙关紧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如同砂纸磨过石面：
“赵虎，刀压第三节！白泽，锁它喉咙。”
赵虎手臂青筋暴起，长刀横切入腹部残环的缝隙，刃口刮过符文，发出刺啦一声锐响。白泽指尖一颤，血雾喷涌而出，瞬间凝成锁链甩出，缠住守护兽的嘴，猛然下拽。
林羽掌心狠狠一压。
裂环嵌入节点的刹那，金线轰然炸开，第七环“咔”地碎裂。暗金色液体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落地即凝，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庞然之物剧烈抽搐，利爪疯狂刨地，石屑四溅。喉咙里滚出半声嘶吼，头一仰，轰然倒地。身上的光逐一熄灭，如同星辰被一一掐灭。
赵虎喘得厉害，刀尖杵地支撑身体：“死了？”
白泽闭了闭眼，血雾从指尖探出，绕着尸体转了一圈，缓缓缩回：“死透了，一丝余温都没有。”
林羽没动，手仍贴在裂环上，指节泛白。系统终于跳出提示：【守护兽已击败，核心威胁解除。】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压了十年的重担，可肩头依旧紧绷。
赵虎拄着刀撑起身子，走到尸体旁，刀尖挑开眼皮——瞳孔已散，毫无神采。他又踢了踢后腿，毫无反应。
“真死了。”他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如破锣，“老子活下来了！这玩意儿总算趴下了！”
白泽靠在岩壁上，指尖渗血，脸色苍白如纸：“它最后……是不是有点怕？”
林羽没应声。他慢慢收回裂环，金纹褪去，只剩一道细若发丝的裂痕。低头看掌心，血仍在渗出，一滴一滴顺着指缝落下，洇进地面，留下一个个深色小点。
他走向洞中央。
那株草静静生长在石缝间，叶片泛着幽幽青光，根部缠绕着一圈灰白雾气。他取出玉匣，掀开盖子，伸手去拔。
指尖刚触到叶片，草微微一闪，仿佛眨了下眼。
林羽手顿了半瞬，随即用力一扯，连根拔起，迅速塞进匣中。盖子合上的刹那，匣内青光一闪，随即归于沉寂。
“拿到了？”赵虎问。
林羽点头，将玉匣收进怀中，轻轻拍了两下。
白泽盯着他：“你不看看？”
“现在不行。”林羽说。
赵虎抹了把脸，抬头望向洞顶：“接下来呢？撤？”
林羽没答，目光扫过地面。第七环的碎片散落各处，其中一块边缘渗出一丝极细的黑线，透明如蛛丝，轻轻一飘，钻进石缝，消失不见。
他眼角微抽，却未言语。
“你看见什么？”白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没事。”林羽移开目光，“它断了。”
赵虎皱眉：“所以它一直撑着？”
“让它以为还能传信号。”林羽声音低沉，“每次它试图连接，能量倒灌，伤的都是自己。”
“你是耗死它的？”赵虎明白了。
“嗯。”
“那你呢？”赵虎看着他。
林羽沉默。
心底却微微一震：它不敢断，自己又何尝不是。
白泽轻声道：“它是怕。”
“怕什么？”赵虎问。
“怕断。”林羽重复，“怕信号断，怕规则断，怕自己不再是‘守护兽’。它不是自愿守护，是有人不许它停下。”
洞中一时寂静。
赵虎抬头：“谁？”
林羽不答。他望着尸体，第七环彻底碎裂，碎片边缘焦黑，像是从内部烧毁。他蹲下身，用刀尖拨开一块碎片，底下压着一截断链，链节内侧刻着极小的符号，像是编号。
他没细看，刀尖一推，将碎片重新盖住。
“走。”他说，“东西到手了。”
“不处理尸体？”赵虎问。
“处理不了。”林羽站起身，“它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我们。只是被人放在这里的。”
“它怕的不是死，是没用。一个工具，不该有这种念头。”
赵虎皱眉：“你是说……它被改造过？”
“不是改造。”林羽摇头，“是被种下的。从一开始，就被设定为不能停。”
白泽沉默片刻：“那控制它的人呢？”
林羽望向地缝——那黑丝钻入的地方：“还没走。”
“你看见了？”白泽问。
“眼角扫到的。”林羽说，“一缕黑丝，钻进缝里了。太快，抓不住。”
赵虎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追不追？”
“追不了。”林羽说，“不是实体。是信号，是残令，是……备份。”
“备份什么？”赵虎问。
“备份失败。”林羽说，“它想逃，可无处可去。只能钻进缝隙，等下一个能用的壳。”
白泽低声问：“下一个是什么？”
林羽不答。他低头看掌心，裂环的缝隙里渗出一滴血，顺着金属纹路滑落，滴在地上，渗入石缝。
血刚消失，地面那道裂缝，轻轻颤了一下。
他抬眼，望向洞口。
风从外头吹进来，带着腐土与铁锈的气息。
赵虎活动手腕：“现在怎么办？撤？”
“先查周围。”林羽说，“它倒了，但规则还在。阵法断了三脉，还有两脉撑着。我们仍在它的地界。”
白泽点头：“我来探。”
“我去。”赵虎抢道，“你刚用完血雾，歇着。”
白泽没争，靠回墙边：“小心脚下。它死了，地还在听令。”
赵虎提刀走向洞口，步伐稳健。林羽跟在后头，裂环收回袖中，指尖仍能感受到那细微的震颤。
白泽最后看了一眼尸体。
它仰面躺着，四肢摊开，像一副被丢弃的盔甲。第七环碎裂处，光芒正一点点熄灭，最后一丝微光，终于彻底消散。
风灌进来，吹得赵虎衣角一荡。
他站在洞口，抬手遮光。外头天色灰白，云层低垂，山谷静得反常。
“没人。”他说，“也没动静。”
林羽走到他身旁，望向远处那面符文墙。墙上的光尽数熄灭，第三脉断口焦黑，宛如遭雷击过。
“阵停了。”他说。
“那我们……”赵虎刚开口，忽然顿住。
地面又轻轻一颤。
极轻，像心跳。
林羽低头，袖中裂环猛然一震，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微弱信号波动，来源：地下深层。】
他没说话，手掌按在地上。
三秒后，震动停止。
“它断了。”他说，“但有人，还在试着接。”
赵虎皱眉：“谁？”
林羽望着地缝，声音轻得近乎自语：“不是谁。是规则本身。”
白泽走到他身后，低声问：“规则……会怕吗？”
林羽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掌心，裂环的缝隙里，那滴血已干，留下一道暗红印记，形状像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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