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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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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庄子上的日子平静又祥和,任兰嘉每日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大多时候让哥儿都已经被任兰昭抱着在外头玩了一圈了。所以任兰嘉睁开眼时常就能看到让哥儿那双因为玩的高兴而发亮的眼眸。
    慢悠悠起身后任兰嘉会和任兰昭一起慢条斯理用个早膳,用完早膳任兰宜正好也带着源哥儿来了。三姐妹再一起去给任老太太请安。
    大人们说着话。两个小的就放在一处玩耍。让哥儿还不会走,只会到处爬。任老太太就让侍女把地板擦的干干净净,再把所有家具的腿都包裹上。为了能让让哥儿在地上能畅快地爬,所有人进任老太太屋子前还得先脱去鞋。
    屋子烧了地龙,地板都是热的,脱去鞋穿着袜踩在地板上也极为舒适。任兰昭刚开始还顾着规矩,可没几日后也把规矩抛之脑后,盘着腿穿着袜坐在暖和的地板上陪着两个外甥玩耍。
    看着任兰昭无忧无虑的模样,任老太太就叹,还好这婚期定的迟。
    出京前,在任三夫人的嘱意下,任三爷也和盛家谈定了婚期,任兰昭和盛钧行的婚事放在来年夏季,也就是说任兰昭还有大半年的闺阁日子。
    在知道自己不用这么早嫁人后,任兰昭高兴坏了,干什么都特别有劲。庄子上的生活和沉闷的任府又截然不同。任兰昭看什么都新鲜。
    有任兰昭,还有两个小的在,庄子里每日都充斥着欢声笑语。所有人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
    而魏棕被京中的琐事缠身,说好的三日来一次,结果到第十日了还不见人影。所幸任兰宜因为难得和娘家人相聚,心情甚好,没什么空惦念他,否则魏棕危矣。
    魏棕没来,观海却带来了凉州的消息还有陈朝的家书。任兰嘉将观海呈上来的信随手放到一旁。
    “观心到幽州了吗?”
    观海:“观心没有去幽州。她出京后径直去了往凉州去了。”
    任兰嘉一愣,随即一笑。
    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观海:“不过信已经送到幽州了。想必徐将军看了信会派人传信回凉州的。”
    任兰嘉点点头,不管是凉州还是幽州都是军事重地,她一直未曾安插人进去,观心此行,只得靠自己。如果能得徐家相助,那自然是最好的。
    观海:“即将进入冬季,蛮人蠢蠢欲动。凉州军营戒备森严,观心进凉州后也暂未能探得叶将军的消息。”
    这也在任兰嘉的预料之中,陈朝的父亲当年乃凉州军主帅,将凉州军治理得上下如铁桶一般。这些年,即便陈朝的父亲已离世,但凉州军中的严苛军纪一直未曾动摇过。
    这也是陈朝为何要亲自走一趟的原因,如果叶芙蓉的父亲真在凉州军营中被人下了毒,那就说明凉州军中已然出现了大问题。
    任兰嘉虽不在乎叶芙蓉的父亲,但她在乎一军主将,更在乎边关的百姓。在这外敌蠢蠢欲动的时节,一军主将若在军营中被毒死,只怕军心得大荡。一旦外敌趁着军心动摇之际来犯,那苦的就是边关千万百姓。这也是任兰嘉毫不犹豫派出观心的原因,观心师承曾老的一身好医术,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解了毒那是最好不过的。
    任兰嘉:“若徐弘的信过两日还未到凉州,让观心拿着我的印信直接去都督府找徐闻涛。”
    任兰嘉是动了给观心改头换面然后让徐弘把她明媒正娶进府的心思的,所以若非必要,任兰嘉也不想让观心在徐府人面前露脸。因为如此一来,徐府人就会知道观心是她的人了。
    观心出京就往凉州去了,并没有去幽州,所以下头人也没有将任兰嘉写的信交给她,因此观心还不知道她的主子因为看了徐弘从幽州写来的句句诚恳,饱含情意的那封信后动了将她嫁人的念头,而且动作极快已经销了她的奴籍,还把她的身契夹在一封字字威胁的信里送去了幽州。
    她更不知道,这将会是她的最后一个任务。
    一无所知的观心此时整个人肌肉紧绷,死死盯着突然出现在她房中的青衫男子。观心身上的伤势未曾痊愈,痛意加上恨意,让她毫不犹豫拔出短刃朝着青衫男子刺去。
    青衫男子身手不在观心之下,但观心的凌厉身手还是让他一时难以应对。青衫男子还只避,并不进攻。
    “观心姑娘……”
    青衫男子几番想说话,但很快观心的刀刃就到他眼前。
    “王妃,我是为王妃而来。”
    青衫男子突然嚷了一声,他的话让观心放缓了动作。青衫男子贴在角落里,在观心犀利的眸光中从怀里取出一枚青印。
    “此乃王爷印信,有此印信可以自由出入凉州军营。观心姑娘,之前不识你身份,多有得罪。我为王爷做事,你为王妃做事,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我也观察你两日了。想必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既然目的一致,何不一同联手。待此番事了,我一定好好给你赔礼道歉,届时你便是想捅我一刀,也是可以的。”
    上京城外庄子里,观海领了命退了下去,任兰嘉拿起放在一旁案几上的信。
    信很薄,只有一页纸,纸上内容也很少,不过寥寥几字。内容也就是说他已经到了庆州,让她勿念。
    任兰嘉日子过得悠闲,本也没有念着他。看完信,任兰嘉将信随手一放,然后起身去任老太太屋里准备将让哥儿接回来。
    让哥儿性子活跃,本就爱笑,在庄子上有小姨哄着,还有年龄相仿的表哥陪着玩耍,每日乐不思蜀都不舍得回房。
    看着让哥儿的笑脸,任兰嘉抚了抚了小腹。本想给让哥儿添个弟弟或妹妹的,可惜她月事来了。那日被他折腾了大半日,最后也只是白折腾,还害的她腰酸了两日。
    任兰嘉想给让哥儿添个弟弟妹妹的愿望落空,但任兰宜那却传来了好消息。任兰嘉本只是让曾老给任老太太把把平安脉的,没曾想把出了任兰宜有孕的消息。
    月份还小,任兰宜自己都未曾注意,听曾老说她有孕后也很是意外。毕竟她怀源哥儿怀的艰辛,这胎却来得突然。
    曾老把完脉后说了许多注意事项,比如她如今月份还小,不能睡烧了地龙的暖榻,若取暖只能用炭,否则有小产的风险。
    任兰宜不知道还有这些讲究,听完当即就从暖榻上站了起来,几个女眷也是一脸担忧。好在曾老安抚了他们,说如今胎象很稳当。
    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庄子里又是热闹了一番,任兰嘉做主赏了赏银下去。
    任兰嘉发了赏银后还让人往京中递了信,当夜魏棕就从上京城到了庄子,进了庄子不久就趁夜夹着源哥儿冲进了她的院子。魏
    棕冲进院子见到她后二话不说就将源哥儿塞进了她怀里。
    “二妹妹,你照顾让哥儿一人也是照顾,索性这两个月源哥儿也呆在你这一同照顾吧。他们表兄弟也有个伴。你大姐姐她身子浅,源哥儿又是正闹腾的时候。”
    虽然长的虎头虎脑,但一向安静的源哥儿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信口胡咧。
    魏棕对上自己儿子懵懂的眼神,非但不觉得羞愧,还很坦然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这两个月在你姨母这住。”
    任兰宜之前难产的事吓到了魏棕,魏棕一直觉着任兰宜难产是因为在孕早期的时候被那个恶毒妇人折腾的缘故,魏棕心中一直有愧,如今任兰宜又怀了身子,他自然不敢马虎一点,甚至看到自己年纪尚小的儿子时都觉得他会折腾到自己的母亲。
    源哥儿已经会说话了,面对不靠谱的父亲,他选择搂住任兰嘉的脖子叫了声:“姨姨!”
    魏棕走后,一直和任兰嘉同住在一个院子的任兰昭揉着困顿的眼睛走出房门。
    “二姐姐,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大姐夫的声音。”
    任兰嘉勾勾唇角,走到任兰昭面前,将源哥儿一递。任兰昭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顺手一接。
    任兰嘉:“三妹妹,接下来两个月源哥儿就由你照看了。”
    任兰昭:
    “哦!”
    “啊?”
    源哥儿只在任兰嘉的院子里呆了一夜,第二日就被听到消息的任大夫人接到了自己院子。而抛弃自己儿子的魏棕被任大夫人抓着好生念叨了一顿,魏棕生母早逝,他对任大夫人一向如亲母一样看待。任大夫人念叨他,他也不生气,就这么乐呵呵听着。
    任兰昭看到魏棕那样有点艳羡:“二姐姐,大姐夫对大姐姐真好。”
    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终归和旁人不同。任兰嘉摸了摸任兰昭的脑袋。
    “放心,盛钧行也会对你好的。”
    对于只见过几面的未婚夫,任兰昭撇撇嘴。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会对她好。
    任兰宜有了身孕,魏棕真如最早说的那般,三日就来庄子上一趟。即使上京城已经开始入冬,天上开始飘雪,路越来越难行的情况下,魏棕依然坚持。
    魏棕的风雨无阻之行临近年关时被迫中断。一日深夜,京中来了人,把魏棕从睡梦中叫醒。魏棕出去后再回来后脸色并不好看。
    任兰宜撑着身子问他怎么回事,魏棕身上沾惹了外头的寒意,并没有靠近任兰宜,而是套上大氅。
    “京中有事,我得回京一趟。过几日我再来。”
    魏棕说的过几日并没有兑现,他人没有来只是让人从京中传了信,说临近年关,京中戒严,他一时走不开。
    一众女眷远离上京,在庄子上过着悠闲的日子,对外头发生的事一无所有,一众女眷都没有多想,以为魏棕是真忙。但其中不包括任兰嘉。
    任兰嘉得到消息,在魏棕之前。魏棕还抱着自己夫人酣睡的时候,任兰嘉就收到了从边关来的消息。
    五日前,邻近幽州的青州突然全城戒严,青州军接管了城防。整个青州城只许进不许出。
    观海:“我查了,青州军主将当年曾与安王同在上书房一同进学。这青州之变,不知是否有安王的手笔。观心差不多快到幽州了,我已经去信让她转道去青州。若真是安王,我带人走一趟。”
    任兰嘉沉了沉眼眸:“如果真是他,这一次,我要亲自过去。”
    观海瞳孔一震,下意识反驳:“这不可。”
    任兰嘉抬起眼眸:“观海,我要亲眼看着他死。明白吗?”
    就如当年她母亲死在她眼前一般,她也要亲眼看着他断了气。当然,如果能死在她手中那是再好不过了。
    任兰嘉对于安王的执念,积压了多年,在安王一次又一次的潜逃下,她已经没有了耐心。观海也知道自己一时间是无法说服她的,但在未确定青州之变和安王有关前,他还有时间。
    观海踏出房门,顶着风雪皱着眉一边沉思一边向外走去,刚走出院门,等待已久肩头上落满白雪的侍卫走到观海身旁朝他低语了两句。
    不过两句话,观海的脸猛然一沉,眸中蓄起了风暴。
    距离庄子三十里的外围,茫茫白雪地中立着数道黑色人影。这些黑色人影便是王府侍卫,其中为首的正是陈朝留下来的负责带领王府侍卫的陈河。
    陈河此时的境况并不好,他的面色如雪一般苍白,身上伤痕累累,左肩更是有一个血洞,血洞中鲜血涌出,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再顺着他手中的剑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陈河脚边的雪地已经血红一片。
    可即便如此,陈河抓着手中的长剑都未曾退守防守线一步。
    而伤陈河至此的人此时被侍卫重重包围,面对数把锋利的冷剑他面上依旧从容。他背手而立,立在风雪中身姿挺拔。
    陈河咬了咬牙,强忍着眩晕感质问:“你是何人,为何身着长公主府的侍卫服。”
    来人笑笑:“我是长公主府的侍卫。”
    陈河眯了眯眼眸:“胡说,我从未在长公主府中见过你。来人。给我拿下他。”
    呈包围之势的一众侍卫提出早起出鞘的长剑,刚想动手,后头就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声音是从庄子方向来的,陈河扭头看去,就看到观海带着长公主府的侍卫疾驰而来。
    陈河还未说话,就看到观海踩在马背上轻轻一点,一个飞身,纵身飞进了包围圈中,观海落地后,看着包围圈中的人面色冰冷,随即提起剑将剑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你怎么还敢出现。”
    “观海,许久未见。郡主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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