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8 章 逆流而上
这地方沟壑纵深，唯有冰凉透彻的泉水汩汩流淌，折射着斑驳光影，恍若人间秘境。
倒也为这静谧溶洞里增添了一丝生机。
泉水流向溶洞深处，但洞内入口越来越窄，只能堪堪让一人通过。
“瑀瑀，这里太奇怪了。”
越灵感觉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对吧？” 楚瑀在前头停下脚步。
冰凉的泉水只是没过二人的脚踝，源源不断汇入洞穴，洞穴入口越来越窄，泉水却没有填满的趋势。
“难道这泉水汇入地下？”
若是这里有宽广的地下空间，那楚瑀还要犹豫一会儿，到底该不该去。
随着脚步深入，缝隙里漏出的阳光越来越少，视线越来越暗。
怀中的小狼突然皱了皱鼻子，似乎感受到什么气息。
“嗷呜～”
它轻声提醒，倒是让楚瑀感受到一丝不同。
这洞穴深处竟然流露出一丝幻术的气息。
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幻术这种东西，楚瑀再熟悉不过了。
这洞口已经窄到只能一人侧身通过了。
要是一般人可能早退出去了，但那丝幻术气息吸引了楚瑀。
昭兰寺大师说过，莲花秘境里的危险都是真实存在的，但里面出现的人都是幻觉。
那这些人，会不会就在这个溶洞之中？
渐渐的，楚瑀感受到洞中涌出一丝凉风，她心念微动，加快了脚步。
出口就在前方。
楚瑀一脚踏出狭长的小道，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气，就一脚踩空了。
“小心。”
楚瑀飞起稳住身形，立马回身拉住紧跟着自己的越灵。
“啊！” 越灵没想到前方是空的，踉跄一瞬，吓了自己一跳，惊呼出声。
她的回音荡漾在宽广的洞穴空间之中，脚下的泉水也汇集到洞中的河流里。
虽然此地没有一丝光亮，但楚瑀的目力还是能看清一切，洞顶似乎挂着一根根蛛丝一样的东西。
身上绽放出耀眼的白光，楚瑀好似一颗星。
楚瑀玄气的波动就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那些蛛丝在感受到楚瑀以后，纷纷亮起淡蓝色荧光，在洞底如同繁星一般闪耀明亮。
“好美啊。” 越灵抬头，忍不住赞叹。
楚瑀四处观望，竟然在下方发现一个如同码头一般的地方。
这不知何人来修了个小型木道，还在旁边停了一只小船。
这只小船没有绳索和船锚固定，依然稳当当的停靠在岸边，水流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二人来到小船旁边，这里有两盏已经熄灭了的石灯。
其中一盏上面写了：不染尘垢，逆流直上。
另一盏则写了：明终不尽，顺流而下。
这石灯上面的字极具佛家禅意，似乎在指明小船前进的方向。
可两盏灯指的方向截然相反。
“莫非是点燃哪一盏，小船就会带我们去往哪个方向？”
越灵思索道。
楚瑀看了看四周，让越灵先在此处稍等：
“你等一下，我去两头分别探探路。”
要楚瑀做选择简直要命，特别是这种截然相反的抉择，她决定自己先四处看看。
可飞了许久，她发现自己依然在溶洞之中，洞中光景虽美，但她感觉自己好像遭遇了鬼打墙似的。
可恶，出不去是吧，老家伙们连这一点都算到了。
“瑀瑀，” 这时，越灵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不远处响起：
“你为何一直悬停于半空？”
从越灵视角来看，楚瑀一直在空中没动过。
楚瑀回身看了离自己不远的越灵，陷入了沉默。
她不甘心的朝另一边飞去，不过一会儿也无功而返。
这里好歹是威名远扬，连天辰仙门都要刻意让弟子研习的幻境空间，楚瑀没有急于干扰这里的幻象。
这小船是刻意设置在这里的，而此地特殊，和外面相比简直是天堂，到目前为止，楚瑀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源自妖兽的危险气息。
楚瑀感觉她们可能无意间接触到了这次寻药大会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破坏幻境反而难以捉摸设计者的意图。
首先要知道，七天时间，在这个秘境之中找齐七种药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但设置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于大师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秘境里一定有一个找药的捷径，只是看有没有人能发现而已。
楚瑀看着灯陷入了沉思。
“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
说罢，楚瑀手中燃起两团火焰。
“如果我同时点燃两盏灯会如何？”
两团红彤彤的火焰飞向灯芯处，同时点燃了两盏石灯。
可这个灯旁边就好像有两个人守在那一样，一旦两盏灯同时亮起，就会有人补上一口浊气将灯吹灭。
楚瑀又试了几次还是这样的结果，两盏灯同时亮起又立马熄灭。
“真要我选一个啊。”
第一盏灯的意思就是，不染世间污秽肮脏，逆流直上的意思。
可另一盏灯的“明中不尽，顺流而下”又有何意？
石灯在佛家有象征光明与智慧普度众生之意，那这个明中不尽就是要破除无明黑暗？
这两句话的后半句一上一下有着截然相反之意，但前半句却并无反义，而是各有说法，这正是楚瑀纠结之处。
越灵倒是认真思索起来，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倒觉得，逆流而上才是人路，顺流而下是水路。”
“不随波逐流，永远在抗争，便是人族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
楚瑀点点头，觉得越灵说的很有道理。
但还没等她完全表态，那盏“逆流直上”的石灯就自己亮了起来。
“嗯？我们还没做好决定呢。” 楚瑀一愣。
小船发出“咔哒”一声碰撞声，在湍急的水流里，自行开始移动，瞬间开出好远。
楚瑀连忙拉上越灵，踏入小船之中。
小船逆着水流前行。
开出去不知多远，楚瑀感觉自己耳边水声有一瞬间的闷感，就好像是把整个脑袋直接没入水中又浮出来的感觉。
她们似乎被小船载着穿过了一道力量结界。
不知过了多久，洞顶那些泛着荧光的丝线变少了许多，一道刺眼的阳光从正前方强势映入眼眸，刺的楚瑀和越灵皆是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
睁眼一看，这竟是一处恍若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美的叫人窒息。
小船速度也慢了下来，二人好似人间观光客，在仙气盎然的烟雨之中，与两岸花团交相辉映，若隐若现。
烟雨映照彩霞，一群小鸭子跟着母鸭从船边游过，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投影，还时不时能听见小羊羔和幼犬的叫喊声。
河桥上走过一位抬着扁担，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他一看见两个陌生面孔，吓得丢弃了扁担，忙不迭跑路。
“快来人啊，有陌生人来了，有陌生人来了！”
他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动静之大，吓走了河里的鱼苗，吃草的羊羔，幼犬缩着不出声，小鸭子也是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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