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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16 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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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16 溺
    周司屹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
    负责人连连道歉,说周正临安排的时候说是一家人,他们安排失误。
    两天后就是周家主办的慈善会,房间都安排满了,负责人诚惶诚恐地问需不需要帮忙联系附近的酒店。
    L市的治安不怎么样,更何况谢泽应该不是单纯来玩的,虽然没在正式场合承认过,但孟盈身上到底挂着周家的名号,难保不会被谢家盯上。
    周司屹说了不用,皱眉挂断了电话。
    意识到今晚可能得留在这个温馨的家庭套房了,孟盈头皮发麻。
    房间里的香薰很好闻,跟浴室的水汽混杂在一起,蒸得人头脑昏沉。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卧室。
    “不然…”她试探着问,“我问问楚成橙,看看能不能跟她住在一起?”
    “她男朋友刚去8楼买完东西。”周司屹淡淡说。
    “买什么?”
    孟盈茫然地问。
    周司屹瞥她一眼,懒得说话的模样。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后知后觉,8楼除了那个变态的地下酒吧,还有几间租金昂贵用途变态的休息室,以及一个很齐全的成人用品店。
    专门给纨绔二代们设计的一条龙服务。
    耳根刷地红了,她的脚趾都蜷了起来。
    周司屹无动于衷,倚在落地窗边,从兜里抽出一根烟。
    他又抽烟了,还是在看完那些表演后。
    孟盈僵硬变扭地挪开头,尽可能在不被注意到的前提下,让视线避开他滚着水珠的喉结。
    “那…”
    还有好多想问的,比如晚上打算怎么睡,周司屹总不会睡沙发,她睡沙发倒是无所谓,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心里反复纠结着,书包肩带往下滑了点儿,她转身,猝不及防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咬着烟,拎着条毛巾擦头的周司屹。
    他喉结边的那颗痣滚着粒水珠。
    薄荷爆珠和尼古丁的味道飘进鼻端,孟盈呆愣了几秒,捂住嘴,避免叫出第二声。
    “看什么,”周司屹瞥她一眼,在她欲言又止的目光里看出些有话要问的意思,“三个问题,问吧。”
    “今天晚上怎么办?”孟盈脱口而出。
    “睡觉。”
    周司屹回答得干脆冷酷。
    “…”
    孟盈呆若木鸡地看了他两秒:“怎么睡?”
    “睡觉也需要学?”
    “…”
    好吧。
    “第二个问题,”孟盈问,“你怎么会有那儿的vip?”
    “哪儿。”周司屹问。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vip 可能很多,孟盈小心翼翼地描述:“就是今晚那个很变态的酒吧。”
    她还记得楚成橙说送她出来的服务生叫方片k,只服务vip。
    “沈纵京的卡。”周司屹客观讲述。
    “听说是要消费到一定级别…”
    “陆霄洄买过几次A。”
    孟盈张了张口:“他们看起来很正直。”
    “你多久没做视力检查了?”
    “但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孟盈轻声说。
    “我看起来很像正直的好人?”周司屹平静反问。
    好吧,他真的很一视同仁。
    孟盈揉了揉手指。
    难怪生理课本的第一页写着,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想到这儿,她的耳根又开始红,1号台上的表演她不敢抬头看,但被迫听完了全程。
    都是生理课本上没教过的。
    周司屹擦完头发,在沙发上坐下。
    孟盈往沙发边挪,那儿有个矮塌,铺着粉色的小绒毯,晚上睡在这儿也不错。
    孟盈松了口气,抱着膝盖坐在上面,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
    这是一个很容易有安全感的姿势,她喜欢用这种姿势坐着发呆。
    周司屹瞥过去一眼,自上而下看了她几秒,懒懒转了下手里的电视遥控。
    感觉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孟盈问:“这儿是可以坐的吧?”
    “你问248。”
    “?!”
    孟盈扭过头,看到蹲在身后,震惊但保持尊重的248,终于知道奇怪在哪儿。
    她挪回了沙发,双手放在膝上,跟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似的。
    “刚才那个不算问题吧?”她侧过头,“第三个问题…”
    本来想侧面问一下这家地下酒吧的情况,毕竟周司屹看上去挺熟悉那儿的,但犹豫了一下,她换了个更想问的。
    “你吃糖吗?”
    “什么?”
    周司屹看过来,黑沉的眼跟她对视。
    “感觉你刚才有点不开心,有个朋友跟我说,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吃糖。”
    周司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学生是这样。”
    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夸人,应该不太算,孟盈蔫巴巴哦一声。
    周司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瞥了一眼,点了接听。
    陆霄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查完了,跟谢泽见面那个鱼尾裙女生是酒吧的会员,她妈妈叫赵含雪,就是你母亲的助手。剩下的资料沈纵京调出来发你邮箱了。”
    “谢谢。”周司屹说。
    “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谢字,不会是给你妹辅导作业的后遗症吧,挺好,继续保持。”
    周司屹眼皮不抬:“还有事吗?”
    陆霄洄啧一声:“还有就是别吓你妹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姑娘胆小,感觉今天要被你吓死了。”
    “还活着,刚喝了两杯巧克力奶。”
    “…”
    电话挂断,孟盈伸向巧克力奶盒的手指悄悄缩回来。
    为了转移尴尬,她生硬地找了个话题:“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周司屹拎起罐冰啤,咔哒一声打开,冷淡灯光落在他的侧脸。
    “学到什么了?”他自然地问。
    “写了一篇英语作文,题目是愉快的周末。”孟盈老老实实地说。
    “还有呢?”周司屹看了眼她红红的耳根,“课本不教的那些。”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孟盈睁大眼睛,耳根因为羞耻更红:“没、没有学。”
    “那你好好学,赌约还没结束。”
    “!”
    不知道他是怎么用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他真的是一个不正直的好人。
    等她耳根的红意褪去点儿,周司屹已经喝着啤酒看市景。
    孟盈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难怪刚才困得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揉了揉眼睛,抱着衣服去洗澡。
    浴室就在客厅旁边,进去之前,她看了不正直的周司屹一眼,轻手轻脚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到顶格,才飞快地进了浴室。
    她揣着心虚,完全没注意到调的电视节目是什么。
    咔哒一声,浴室门反锁上。
    断断续续的水声响起时,周司屹往屏幕上瞥了一眼。
    她开的那个频道放的是恐怖电影。
    女鬼满脸是血,在地板上拖出道长长的血痕,苍白的鬼手几乎伸到屏幕外面。
    他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继续喝酒看市景。
    往浴缸放水的时候,孟盈检索了酒店里这个地下酒吧的信息。
    这家酒店是出名的星级国际连锁,网上的信息很多,背后最大的股东姓沈,是沈纵京的父亲。
    难怪沈纵京会有这儿的vip。
    这只是沈家产业的一小部分。
    沈纵京跟陆霄洄都是玩世不恭的那类男生,周司屹虽然冷着一张脸,但也很有教养跟礼貌,接触的时候完全不会让人感到很强的距离感。
    孟盈还跟他们参加过不少次京大组织的扶贫志愿活动。
    这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圈子的差距。
    她试了试水,把水温调低一点儿,继续看有关地下酒吧的那部分资料。
    这家地下酒吧叫King,实行的是会员制,除了会员,只有在酒店住的客人能进,且以住客身份进入会要求上交手机,严格禁止拍照。
    这种猎奇和饥饿营销吸引了不少纨绔子弟,但由于会员制和禁止拍照的条款,流传到外界的信息很少,在圈外算得上低调。
    唯一有些影响力的公众事件发生在三年之前,谢家有个助理被警方带走过,听说是玩大了出了事,后来谢家花钱压了下来。
    按一些小报的说法,祸是谢泽惹出来的,为了避免负面影响,推助理出来顶的包,谢家在谢老爷子手里的时候家风清正,现在谢谨德掌权,大大小小的脏事干了不少,多这么一桩也不奇怪。
    不知道这个酒吧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脏事。
    孟盈后怕地抿了抿唇。
    所以谢凛怎么会突然来L市,还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皱眉泡进水里,温热的水流冲过肌肤,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泡完澡出来,她差点儿被蹲守在浴室门口的248绊到。
    248围着她绕来绕去,她用的是牛奶沐浴露,惹来248一阵嗅闻。
    孟盈蹲下来,抱着它的脖子蹭了蹭。
    248咬着她的衣角往客厅走,周司屹不陪它玩,它格外黏着孟盈。
    孟盈被它拽着走到沙发边,一抬头正对上一个阴暗爬行的鬼。
    差点儿被吓到心悸,她一手捂着眼,一手在沙发上摸索着找遥控。
    摸索了一会儿,碰到一个有点儿硬的东西,她谨慎地按了按,感受到皮肤的滚烫。
    周司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摸什么呢?”
    “对不起,是摸到你了吗?”电视上又一阵尖叫,孟盈被吓得四分五裂。
    “…”
    “要关电视?”周司屹换了个话题。
    “嗯,有点吵。”孟盈努力装作平静的模样,“遥控在你那儿吗?”
    “不在,”周司屹抱着手臂靠进沙发,“可以智能控制,你试试。”
    “怎么能智能控制?”
    “对着电视说话。”
    虽然这个功能有点奇怪,但周司屹总能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孟盈问:“说什么呢?”
    “实话。”周司屹说。
    好奇怪的要求。
    电视的尖叫还在持续,孟盈完全没办法思考,一只手还捂在眼上,凑近了点儿,认真说:“可不可以关上?”
    女鬼凄厉地叫了一声。
    捂在眼睛上的手颤了一下,她快速说:“好可怕。我很害怕。”
    声音哆嗦着,但字正腔圆。
    身后一声笑,周司屹把遥控器放回储物格。
    电视真的关上了。
    她茫然地看了看电视机,小声说:“谢谢。”
    它跟小优管家一样,都好智能。
    可惜刚才小优被周司屹丢出去了,在走廊顽强地播放了一会儿难忘今宵,不知道工作人员把它收起来没有。
    “那现在做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孟盈问。
    她的声音还有点茫然,明显没从鬼片里缓过来。
    “你想干什么?”周司屹把啤酒罐丢进垃圾桶里,问。
    孟盈眨眨眼,不太清醒地转过头:“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恐惧,说实话好像变得容易起来。
    周司屹垂眼看了她一会儿:“自己牵。”
    他们拥抱过,接过吻,即将探索更深的生理课程,但从没有牵过手。
    孟盈小心地牵住他的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匀长有力,指腹有层薄茧,磨得她的手指有点麻。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本来不会有这种东西,孟盈想起早上听到的,周司屹参加了很多野外训练课程。
    体温顺着肌肤传导,孟盈垂下眼睫:“小时候我又害怕又想听鬼故事,爸爸就是这么牵我手哄我睡觉的。”
    “谢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周司屹冷淡抽出手指。
    知道他有洁癖,还有点厌人,孟盈没有多难受,中央空调的温度在67华氏度,酒店隔音很好,屋中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的原因,孟盈觉得眼皮发沉,晃来晃去的鬼脸变成了老电视卡顿会出现的雪片,直到彻底陷入黑沉。
    ——
    虽然困得很快睡着,但不可避免地做了噩梦。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眼睫一下下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东西。
    揪到的是周司屹的裤脚。
    周司屹悠悠抱着手臂,在看沈纵京传过来的资料,衣料拉拽的感觉实在太清晰,第三次的时候,他皱眉俯身,手指碰了下孟盈的脸:“醒醒。”
    大概是白天太累,她没醒,他的手指反倒被抓住了。
    “有鬼。”
    “爸爸。”
    吴侬软语的海宁话。
    周司屹摁住她的手背,往外抽手指。
    体温摩擦,即将抽离的时候,她皱眉,护食似的,低头咬住。
    含混说了句:“谢同学…”
    柔软的舌尖抵在指尖上,有巧克力奶的味道。
    周司屹垂眸看了一会儿,抽酒精湿巾擦手,拿了粒薄荷糖。
    粉色的,草莓味的。
    擦过酒精的手扣住她的下巴,手指抵着齿关用力。
    被酒精的味道刺激到,孟盈皱眉舔了一下。
    周司屹撑开手指,那粒糖滑进去,压着舌根搅动,黏黏腻腻地化开,草莓味和巧克力奶的味道黏合在一起。
    孟盈吮了一口。
    周司屹抽出手,冷白匀长的手指沾上不少黏腻糖液,指节有个浅浅的牙印。
    他起身,抽了第二张湿巾。
    陆霄洄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周司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按了耳机接听。
    陆霄洄的声音混着电子音乐响起来:“还有个事跟你说一声,谢泽下机后先让司机开去了另一个酒店,司机都是咱们的人,留意了一下,说他好像见了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有张抓拍,但是侧面的,那个男生穿的黑色帽衫,没拍到正脸。”
    “我在查了,还有事吗?”
    “你知道这么个事就行,”陆霄洄敲了敲酒杯,“也没什么别的事,顺便问一句,你明天不是要做身体测评,这么熬夜不虚吗?”
    “操心你自己。”周司屹叠好作训手套,收进背包里。
    “大半夜的忙什么呢,火气挺大。”陆霄洄笑两声。
    周司屹抽了张消毒湿巾擦手,跟刚才弄脏的两张湿巾一起扔进垃圾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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