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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42 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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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42 溺
    在学习,就是别打扰她的意思。
    某次睡过一觉后,她被折腾得一天没动了,加了这么个条件。
    周司屹没什么异议。
    学不学习,怎么学,解释权在他这儿。
    她那一整天都很开心,还主动抱了他一下。
    真把他当君子。
    “知道了。”周司屹说。
    孟盈明显松了口气,显而易见地开心,陆霄洄在心底啧一声。
    周司屹又欺负小妹妹。
    果然,她挂断的前一秒,周司屹说:“回头。”
    她的表情愣了一下,转过身,跟周司屹目光相接。
    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变成不可置信,磨蹭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往酒吧的方向走。
    蔫了。
    往酒吧走的时候,孟盈看到了陆霄洄发的朋友圈。
    这个局很多并不是常跟周司屹他们一起的,但都是叫得出名的各家小辈。
    是等着周司屹表态的。
    手指在屏幕顿了下,她退出消息界面,迎面撞上两三个男生。
    其中一个她见过,跟谢泽玩得挺好。
    这种局谢泽没法来,只能暗戳戳找人探风。
    孟盈收回视线,继续往酒吧走,没走两步,手臂被人握住。
    一个男生上下打量她一圈:“谁带的姑娘,纯成这样,也不怕让人拐走。”
    旁边两个人起哄,笑得轻挑。
    孟盈皱眉抽手臂,抽到一半,视线扫过酒吧包厢,动作停顿了一下。
    ————
    五分钟后,酒吧经理亲自进了包厢,赔着笑。
    “周少,您妹妹让给您带句话,说她她她…”
    连着三个她,周司屹八风不动地坐着,未置一词,懒懒转着刚才那把打火机玩。
    打火机是某牌子的定制款,很有设计感,但上面被涂了个歪七扭八的草莓,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周司屹不走心地玩着这把火机,错落光影游走在他冷白修长的手指。
    旁边的陆霄洄听出点意思来了,饶有兴致地抬眼:“怎么了?”
    “说有人欺负她,她被吓到了,很害怕。”
    这家酒吧的安保很好,本来不可能出这样的事,但偏偏那姑娘不喊不叫。
    只让人带了这么句话。
    那个服务生看到跟她一起的是跟谢家交好的几个公子哥,不敢自作主张,只能莽撞把话递到了经理这儿。
    经理抹着汗补充:“人在309,是孟小姐自己进去的,服务生也不知道情况。”
    不管是周司屹他妹还是别的什么,现在孟盈明面上是周家的人,欺负她就是下周家的面子。
    难怪酒吧经理紧张成这样。
    陆霄洄笑睨过来一眼:“话捎成这样,是把美人计用你身上了。”
    逼周司屹站明一个立场。
    他妹多乖一个小姑娘,跟了周司屹以后,没多长时间被带歪成这样。
    要么是跟他学的,要么是从他身上学的。
    不过,周司屹不像吃美人计这一套。
    陆霄洄啧啧摇头,周司屹仍旧转着那把打火机,冷淡掀了下眼皮:“什么样?”
    啊?
    经理的眉心跳了下。
    什么什么样?
    周司屹显然懒得重复。
    那把火机在他指尖停顿了一下。
    咔哒一声。
    幽蓝火舌蹿起,周围的气流被灼得涌动。
    酒吧经理察言观色,试探着问:“是说孟小姐吗?她倒也没有很害怕,没哭,就是眼睛有点红。”
    经理也算老于人情世故了,模棱两可说完,补了句:“我让人看着了。”
    是等周司屹撂话的意思。
    周谢两家的事满京城都有耳闻,开不开罪谢家,全看周司屹的态度。
    周司屹把打火机扔进兜里,站起身。
    陆霄洄跟那个经理都一愣,经理没敢说话,陆霄洄皱了下眉,表情难得正经:“让保镖去就行了,你去就是站明立场,难免惊动老爷子。”
    周司屹今天一直没表态,也是因为这个。
    但也都心知肚明,如果周司屹不去,一样惊动老爷子。
    只不过那个名字会是孟盈。
    “对对对,我这就找人去。”经理很有眼色接。
    周司屹眯了下眼:“不用。”
    仍是冷淡懒散姿态。
    在场的人都愣住。
    然后后知后觉地明白,周司屹压根没打算给谢家留退路。
    比起被老爷子知道,让猫挠了一把这事大概更让他上心点儿。
    所有人心中一骇。
    ————
    周司屹进去的时候,包厢里正混乱。
    一个男生醉醺醺地端着杯酒要喂她,那男生手脚不干净,倒酒的时候拆了粒药。
    她看见了,不动声色拢在掌心。
    听到响动,眼圈红红地看过来。
    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酒吧经理看傻了眼,脸都白了。
    周司屹懒散垂下视线,跟她目光相接两秒,一把扯住那个男生的手腕。
    那一杯酒全浇在男生头上。
    他眼皮不掀,拽着那个男生的衣领,直接砸在酒杯上。
    烈酒洒落,酒杯下面没化完的另外半颗药丸在惨叫声里,静静躺在桌上。
    周围鸦雀无声。
    剩下几个人酒都醒了,经理赶紧叫人来清场。
    孟盈愣愣坐在皮质沙发,后知后觉地恐惧。
    周司屹靠在门边,脖颈低了低,随手打了根烟。
    她注意到那把打火机。
    是昨晚被欺负得狠了,她故意画上去的。
    火星明灭,草莓爆珠的甜腻刺激着她的神经。
    孟盈后知后觉地有点慌。
    她怎么忘了,跟周司屹做交易,从来都是与虎谋皮。
    她磕巴着说:“我其实还好,没被…欺负,那粒药我看到了,谢谢你,哥哥。”
    周司屹低了低视线,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了下,很淡。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周司屹听着,食指点了点火机上的那颗草莓。
    孟盈眼皮直跳。
    说到最后,她底气不足,周司屹掀了掀眼皮:“过来。”
    孟盈一懵。
    气息混乱,几步路她走了半分钟,十足乖巧的好学生模样。
    攥着药的手本能背在身后。
    她今天穿的是条白裙子,这会儿又乖又可怜,周司屹盯着她看了两秒。
    烟气徐徐地烧。
    周司屹的手滑过她裙摆,痞得浑然天成,一个极其色|情的动作,偏他面上仍是那副端方君子相。
    她睁大眼睛,哆嗦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掌心已经空了,那颗药被周司屹抽走。
    周司屹捏着那粒药,扔进自己嘴里。
    她的腰身被猝不及防一提,整个人被拉得跟周司屹唇碰唇,视线在一厘米的距离内相撞。
    甜腻的草莓味和尼古丁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唇舌被撬开,药物化开的苦意镀进来,孟盈的脸色一白:“你疯了。”
    打火机的轮咔哒一转,清脆的声响磨人神经。
    这个圈子都是京城子弟,家世好爱追刺激,玩得大的不是没有。
    这种药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司屹慢条斯理松开她的腰,把捻灭的烟头丢进垃圾桶。
    抬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问:“知道什么功效吗?”
    她的脸白了又红,本能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周司屹靠在门边,神色平静。
    像是在审视跌跌撞撞自己送上门的猎物。
    孟盈的耳根红,眼睛也红了。
    这次不是美人计。
    是真吓的。
    心头惊惧,她在周司屹走近的时候本能反抗,手被周司屹轻而易举反扣住。
    周司屹笑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身上一阵阵发软,本能闭眼,软软叫了声哥哥。
    这会儿知道叫哥哥了。
    作恶的手指完全没停住的意思,撬开她唇舌。
    酒精味刺激着神经,她本能咬住自制,舌根碰到甜腻的草莓味。
    她睁开眼,对上周司屹似笑非笑的眼。
    他收回手,不轻不重揪了下她马尾。
    眉心跳了一下。
    “这么点胆儿,”周司屹抽出张酒精湿巾,“下次碰到这种事 你还不如喊——”
    “喊什么?”
    周司屹懒懒笑了声,眼皮不抬:“哥哥救我。”
    这事闹得说大不大,那几个谢家的完全被震住,声都不敢吭。
    周司屹收拾完人,顺手把人送回了谢家。
    没给谢家留一点面子。
    但这事由他做,在这种场合无疑是坐实了周谢两家的态度。
    谢家不长眼是真的。
    但他妹的美人计居然有用这事,连陆霄洄都没想到。
    不知道是美人计有用还是那句哥哥有用。
    周司屹这猫养得挺有意思。
    孟盈被周司屹带走了。
    酒吧经理送亲祖宗似的送人离开。
    周司屹一手插着兜,一手牵着她,后颈棘突分明,一把带感身段。
    傍晚的夕阳斜下来,她的裙摆被晚风扬起,碰着他的膝。
    十指交握,指根相磨。
    酒吧经理擦着虚汗,看了好几眼,没忍住问出来吹风的陆霄洄:“那姑娘没事吧?”
    陆霄洄耸肩:“出不了事。”
    有周司屹在,顶多别人出事。
    那几个谢家的小辈也是,惹谁不好,惹周司屹这儿来了。
    “那姑娘跟小周爷…”
    酒吧经理没忍住多嘴问了句。
    周家的事满京城都知道点儿,但今儿这么看来,他暗暗庆幸还好没得罪那姑娘。
    陆霄洄扬了扬下巴:“朱经理,小明的爷爷活了一百岁…”
    陆霄洄这个人,表面客气好说话,但他跟人好说话,谁也不敢当真客气。
    经理讪讪笑笑:“明白明白。”
    贵圈真乱。
    ———
    孟盈被周司屹领去了家影院。
    是个私人影院,他一个朋友开的,开得很有富二代的作风,几乎不对外营业,纯粹自己玩儿用。
    孟盈实在不知道周司屹出于什么心态,在局面搅得天翻地覆后,能悠闲地带她来看电影。
    反正该担心的不是她。
    但心里总是沉沉的,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刚才那场心惊肉跳。
    所有东西都是周司屹去办的,她有点昏昏欲睡,刚才被喂进去的那颗感冒药起了作用。
    过了足足十分钟,周司屹才回来。
    手上懒懒折着张纸,她好奇看了一会儿,周司屹折完最后一下,瞥过来一眼。
    她总算看清了他折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蛋。
    笨蛋。
    周司屹单手插兜,把折的那张纸递过来,她没接。
    周司屹慢悠悠看她一眼:“片单。”
    “…”
    她吸口气,接过那个蛋拆,腰被周司屹一握,整个人坐他腿上。
    这会儿才觉出周司屹的体温也有点高,感着冒,他的精力倒挺充沛。
    不知道是不是那半片药的作用。
    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的下巴挨着周司屹的肩,倒真有点像半夜私奔的野鸳鸯。
    前台的姑娘看过来好几眼。
    她看片单的时候,周司屹低头剥着个橘子,橘子皮是绿的,不知道酸不酸,但汁水很足。
    她犹豫地看了一会儿。
    周司屹剥完,瞥她一眼,第一瓣放自己嘴里。
    是甜的。
    她的眼睛亮了下,周司屹把第二瓣递过来,她咬了一口。
    酸死。
    汁水在舌根滚,她捂着唇,脸都皱在一起。
    周司屹笑,她瞪过去的时候他慢悠悠剥了颗糖吃,还问她:“吃吗?”
    她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屈服了,不瞪他了,说吃。
    “就一颗。”周司屹斜了斜额。
    侧脸冷冽,挺帅,挺败类。
    “流氓。”她小声骂。
    前台的姑娘第三次看过来,她的耳根红了,周司屹把人往怀里一拉,彻底把她挡住。
    慢悠悠说一句:“红成这样?”
    她气得不理他。
    调戏到她这事让周司屹爽了,他撑着脸笑,拿了颗糖给她。
    影院是中央空调,她肩上披着周司屹进来前买的外套,一冷一热的刺激下,有点昏昏欲睡。
    这样的环境,仿佛跟世俗一切隔绝。
    没有一切算计,混乱,腐坏。
    草莓糖徐徐化开,她低头看片单。
    TM没几个跟爱情没关系的。
    据说老板受过情伤,特喜欢收集国外那些缠绵悱恻在国内被下架过的电影。
    周司屹的兄弟里就没几个好人。
    最后她挑了部看着最纯的,男女主小时候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后来男主找到了生父母。
    再见面的时候,两人身份悬殊。
    有些俗套的情节,但运镜和氛围很美。
    这大概是它被收藏在这儿的原因。
    冷气徐徐地打着,女主角羞涩地试探男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的时候,周司屹的手在她的腰间懒懒摩挲。
    他没怎么看电影,在回消息。
    今天他就这么不给面子地亮了立场,估计未来几天都得不了安生。
    她瞟了一眼,最新的一条消息不知道是谁发的,调侃说美人祸国。
    估计是今天在场的某个公子哥。
    周司屹眉眼疏淡地瞥过去一眼,没回,手臂仍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孟盈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哪儿有美人祸国。
    他们这个圈子的公子哥,生来就在青云之上,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
    弃权势要美人,自古就是个笑谈。
    周司屹愿意陪她玩,无非是他本来就在局中,甚至这盘局是他推波助澜成的。
    只是她懵懂入了局而已。
    “要是哪个姑娘被你惦记上,”她有感而发,扭头跟周司屹说,“得惨成什么样?”
    周司屹的手仍搭在她腰上,便宜占尽,偏他坐得端正挺拔,周身那股劲儿看不出一点儿混账模样。
    他掀了掀眼皮,淡声说:“你可以拭目以待。”
    电影在这时放映到尾声。
    开放式结局,男女主走在海边,落日时分的橘子海。
    海浪,火把,人群。
    近在咫尺,相碰又分开的手背。
    暴烈又随时会消亡的缠绵。
    孟盈轻轻吸了下鼻子,侧头,周司屹一手撑在她身侧,这是忙完了,意图昭然若揭。
    冷气被挡住,橘红的电影色光游走在逼仄角落。
    兴致来势汹汹。
    私人影院是这样,尤其这种不对外开放的,他们这个圈玩得一向挺开。
    这种地方也不会有监控。
    但孟盈实在是好学生,没跟周司屹鬼混在一起前,她纯得不行,电视看到接吻都要换台。
    莫名其妙恐惧,心怦怦跳着,她往后躲了躲,磕磕巴巴岔开话题:“如果是你,你会想什么?”
    导演没有给男主的内心独白,电影的结尾是一个很长的空镜。
    滚烫的落日沉没在迭起的海浪,火堆忽明忽暗摇曳。
    仿佛世界会消亡在夕阳彻底沉没的那刻。
    周司屹不走心地看过去一眼。
    “酒精,死亡,深吻,性|爱。”
    说完这四个词,他侧额,漆黑的目光攫住她。
    心跳骤然停止了半秒钟。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下一刻手腕被周司屹扣住。
    他这儿压根没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刺激怎么来。
    孟盈睁大眼睛:“不行,上次…”
    她还记得在海宁酒吧那次,两人玩到腿软走不动。
    即使是交易,也得讲点交易精神吧。
    周司屹听出里边的深层次意思了,低笑了声:“这儿也买下来给你当自习室。”
    “…”
    这地儿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就为了春宵一度,他当是在集邮吗?这是什么壕无人性的混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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