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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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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哄开心了。
    唇角的弧度一点儿一点的翘了起来。
    像偷吃到零食的猫,光是吃饱了还不够,吃完以后要反复回味舔舔爪子。岑康宁把手机拿在手上,反复地看了五六遍回复都没舍得切走界面。
    直到耳边不停地响起李明玉的呼唤:
    “小岑老师,小岑老师?”
    岑康宁被唤地刚想回神。
    她便掩面一笑,打趣他:“看什么呢?是不是在给老公发消息?”
    岑康宁迅速放下手机:“哪有!他才不是我老公。”
    “他?是谁啊?”
    李明玉明知故问:“该不会是那个小岑老师很关心的我的导师吧?”
    岑康宁:“……”
    很好。
    该来的总会来。
    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个真理。曾经在玉姐面前撒过的谎言,终于也到了他该偿还的时候。
    岑康宁试图组织一番语言:“那个玉姐你听我……”
    “解释就不必了。”
    李明玉干脆利落地摆手:“我懂,我都懂,无非就是在一个学校上班,需要避嫌嘛!”
    岑康宁面露愧疚:“我……”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李明玉又重复道:“我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会生气小岑老师隐瞒我的事儿,除非——”
    “除非?”
    “除非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怎么相恋又是怎么结婚的!”
    CP粉李明玉睁圆了一双眼睛,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岑康宁。
    岑康宁:“……”
    不得不说。
    顶着这样的眼神,他真的是亚历山大。
    但他一直以来都瞒着玉姐也是事实。
    而且本来他觉得自己隐瞒的还挺好的,直到那天他送完祁钊去医院才后知后觉——等等,为什么玉姐当时那么激动地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自己?
    他好像平时也没那么关心祁钊吧?
    难道说?
    他暴露了?
    后来事实证明的确是暴露了,而且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暴露了个彻底。
    玉姐早就知道他结婚了。
    也知道他其实是隔壁学校土木工程专业小嫩草这个事实。
    而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玉姐竟然磕了俩人的拉郎CP!
    不过饶是如此,岑康宁此刻却也必须残忍地实话告诉玉姐:“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俩现在正在分手中。”
    李明玉却并不感到意外:“我当然知道啊。”
    岑康宁愣了愣:“嗯?你怎么知道的?”
    李明玉欲言又止:“这个……”
    她要不要告诉小岑老师,钊哥在组会结束后曾经集思广益过该如何追人呢?
    想了想,李明玉还是没说,决定给小岑老师保留一些惊喜。
    便说起另一个话题来。
    “前段时间小岑老师你不是一直心情不好吗?再加上钊哥消失了一个月,猜也能猜得出。”
    说起这一个月,岑康宁脸上的笑意亦是淡了点儿。
    “谁说不是呢。”
    他手指轻扣桌面,不无憋闷地说。
    李明玉:“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和好吧?毕竟某教授开白色宝马X5每日接送爱妻的新闻可是已经飘在校园墙上好久了。”
    “噗——”
    岑康宁差点儿没把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喷出来,他一脸震惊:“什么爱妻?”
    “可不就是爱妻!”
    李明玉绘声绘色描述起一周前的某个场景:
    “120来的时候,问家属在不在?小岑老师疯狂举手,说家属在这里,家属在这里!然后全校就都知道了,祁教授的家属在图书馆,还是有证的那种。”
    “……我怎么不记得当时我说这句话了?”
    “可能当时小岑老师比较紧张吧。”作为目击证人的李明玉记忆异常清晰:“小岑老师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别担心特别担心的样子。”
    岑康宁:“……”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勉强承认:“好吧,可能的确是我。但当时情况紧急,我怕如果我不承认会耽误他治疗,所以不得不那么说。”
    李明玉兴致勃勃:“不得不?所以,其实不是吗?”
    岑康宁犹豫地看了眼显然被吊起胃口的李明玉,又看了眼四下无人的周围。
    周内的上午学生比较少。
    基本都在上课,所以不会有人打扰到两人。
    再加上夏老师也退休了,所以……
    想了想,岑康宁还是没忍住,一股脑地将自己的事情跟玉姐分享了出去。
    人其实都有分享欲。
    岑康宁自然也不例外。
    而若是说这些事适合跟谁分享而不必担心对方觉得无聊的话,那人一定非玉姐莫属了。
    于是岑康宁一通分享。
    从俩人是如何相亲见面,到前两天他是怎么发现这人其实是自己五年前白月光的事情全说了。
    顺带把此人表白有多么隐晦也说了。
    当然也少不了吐槽他体重最近增长的如此缓慢,缓慢地简直令人焦虑。
    说完以后像是所有陷入恋爱中的人一样,岑康宁义愤填膺地在玉姐这里寻求认同感:
    “玉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生气?”
    李明玉:“好甜。”
    岑康宁:“?”
    李明玉差不多已经被甜晕了,这会儿除了好甜好甜基本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非要她说的话,那就只剩下这句:
    “摩多摩多。”
    “……”作为一条常年在互联网冲浪的咸鱼,岑康宁自然明白摩多摩多是什么意思,可这是摩多摩多的时候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自己刚刚不是在抱怨吗?
    李明玉却显然理解偏差到了另一个次元。
    “玉姐,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是在问,我是不是该生气。”
    李明玉严肃脸:“我听清楚了,确实该生气,狠狠地生气!所以,要不您就罚他每天接送你!”
    岑康宁:“这难道不是奖励?”
    李明玉小心翼翼看了眼岑康宁,说:“小岑老师,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岑康宁道。
    “其实我也有点儿纠结,感觉说这些好像偏心钊哥一样,因为小岑老师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该帮任何人的。不过……”
    顿了顿,像是做出某种艰难的决定,李明玉仍是决定开口:“我觉得按照小岑老师你刚刚的描述,如果我不说的话,可能这辈子钊哥都不会告诉你。”
    岑康宁听到自己心脏咯噔一声响。
    他有预感,李明玉即将说出口的事并非是什么插科打诨,而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李明玉不惜抛弃公正立场,也要说出口的事情。
    “你说……”
    他决定心平气和地聆听。
    但没想到李明玉才刚说完第一句,他就完全心平气和不下来。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了小岑老师您的永久编制问题,钊哥似乎跟学校做了利益交换。”
    “……什么交换?”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都是上层才知道的秘密。不过我只知道一点就是,好像以后钊哥的所有论文,不管他人在哪里,都得带上P大。”
    “小岑老师,您可能不是科研圈的不太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你要知道答应了这一条以后,等于说钊哥很难在其他学校再找到教职工作了……因为每个学校都希望自己成为论文的唯一依托单位,否则的话,科研能力跟教学能力再好,学校也是不想要的。”
    “尤其是像钊哥这种级别的准杰青……他一个项目需要牵扯的项目资金等等都太庞大了,不可能会有学校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他等于是把自己下半辈子的职业生涯都跟P大绑定了,才获得了小岑老师你的永久编制不受他短暂离开的影响。”
    “虽然我不知道上个月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能做出这样的准备,恐怕钊哥他自己也没办法估计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而且看那样子他似乎也是做好了他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回来的准备,所以才……”
    “……才没告诉我。”
    安静的馆内。
    岑康宁的声音轻轻响起。
    李明玉点头,亦是轻声:“是的,小岑老师。”
    岑康宁很久没说出话来。
    因为他此刻心情复杂,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他很想说祁钊你是不是傻?
    平时看上去不是很厉害很喜欢科研的吗?
    为什么现在却愿意用一个小小的编制来换取将来几十年的职业生涯。
    又想说拜托祁教授,以后你做决定以前能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
    有没有一种可能。
    岑康宁对这个编制也没什么执念。
    尤其是祁钊都把房子车子存款全给他了,这个编制存不存在其实对岑康宁影响都不大。
    P大不要他了正好。
    反正财富自由,他去哪里上班都无所谓。
    甚至不上班也行。
    但祁钊竟然为了他做出这样的允诺……难怪祁钊离职的消息刚一传开,胡副馆长就找到了他,要他继续安心上班。
    原来是这个原因。
    岑康宁感觉眼眶莫名酸了酸,好像是风有点儿大,把楼底下的沙子吹了进来。
    于是他站起身,念叨着要关上窗户。
    可走到窗户跟前才发现,什么楼底下的沙子,图书馆窗户压根儿没开。
    透明窗户里映出的只有一个被感动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红就快哭出来的岑康宁。
    那个岑康宁慢慢地眨了眨眼,随后攥紧了掌心。
    “好笨。”
    岑康宁其实想给祁钊这样发送微信。
    但转念又一想,祁钊可能在忙着做实验吧?毕竟这人是个工作狂魔,拉下了一个月的进度,最近肯定在疯狂补进度。
    所以岑康宁虽然嘴上说着嫌弃某人不会追人。
    但其实一点儿都不着急。
    他知道祁钊最近肯定忙得晕头转向。
    学生的交接,实验室的数据,还有马上要评的杰青……这些事儿任意拿一个出来都能让一个普通大学老师忙晕。
    祁钊却在有条不紊地同时进行。
    且通过玉姐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他还进行的非常之顺利。
    这件事除了让岑康宁感觉到,神就是神,跟普通人完全不是一个DNA序列以外。
    还让岑康宁再次感觉到一点:那就是祁钊在遇到自己的问题相关的时候,是有那么有点儿笨在身上的。
    “他为什么不问问我再做决定?”
    “问你你肯定说不需要。”
    “倒也是……”
    岑康宁却还是耿耿于怀道:“这协议可以毁约吗?有没有真实法律效益?”
    李明玉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他们是怎么达成的,只是有传闻传出来。但小岑老师你懂得,无风不起浪,如果真的没有这回事儿,传闻也不会飘出来。”
    岑康宁垂下眼讷声:“但我宁可不要这个编制……”
    李明玉说:“关于这点,其实钊哥找我聊过。”
    “他还找过你?”
    “对,那天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他微信上找过我。”李明玉回忆道:“他先是指导了一下我的论文,然后就说要问我一个跟课题无关的事情。”
    “什么事儿?”
    “他问我,小岑老师在图书馆上班的时候开不开心。”
    “……”
    “我实话实说了。”
    李明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岑康宁:“对不起啊小岑老师,我当时没多想,就说了实话。因为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感觉您平时上班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岑康宁怔了下,但很快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
    毕竟李明玉说的不错。
    在排除其他因素的影响下,这份工作他的确做的很开心。
    首先是开始在图书馆工作以来,岑康宁一下子拥有了前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松弛感。
    从小到大。
    岑康宁的身后仿佛随时都有一只疯狗在追。
    无论岑康宁跑到了哪里,重点高中还是Q大,那狗都一边追他一边说:
    “不能停,你要变得更优秀,你要赚大钱!”
    “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你怎么敢停?”
    “别忘了助学贷款你还没还,不许停——”
    直到进入图书馆以后。
    他发现原来人还可以这么轻松的活。
    没有狗在追,每个月按时会有工资打过来,上班的内容也轻轻松松,甚至没有什么人际关系需要处理。
    当真是完美工作。
    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其次,在图书馆上班的悠闲时光中,除了最开始那段儿无所事事的日子,其实后来岑康宁也没闲着。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他的确在不断地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
    其实岑康宁并不喜欢自己曾经的专业,但从前除了吃吃喝喝以外他也的确没什么自己的兴趣爱好。
    说起爱好来绝对非常茫然。
    因为岑康宁根本说不出除了兼职打工以外的东西。
    但现在不一样了。
    通过看书,他喜欢上了很多东西。
    文艺馆里的小说暂且不谈,他确实也看了不少狗血小言跟男同文学。
    但文艺馆里其实还有他喜欢的其他藏书。
    比如说有关电影相关的书;有关中世纪雕塑艺术的书,很多他感兴趣的东西他通过看各种各样的书他得以慢慢确认。
    那种感觉其实很新奇,就好像通过那一本本书籍,整个世界在自己面前重新被打开了一般。
    很奇妙的感觉。
    另外在隔壁医学馆。
    岑康宁也开始慢慢借阅动物医疗相关的书籍。
    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但毋庸置疑随着时间推移,那些知识会一点一点的留在他的脑子里。
    岑康宁甚至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也不排斥的话。
    也许将来有一天。
    他可以辞职不干,去当一个兽医。
    毕竟岑康宁今年也才22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说实话就是。
    图书馆这份工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好。
    因为它不止是一份可以让岑康宁安定下来的工作,更是意味着一种重启人生的可能性。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岑康宁当然想尽量干下去。
    直到他找到人生的真正方向。
    可当然……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优点,岑康宁却从未觉得这份完美工作比祁钊的未来更重要过。
    毕竟在任何人看来。
    一份虽然稳定但没有任何上升空间,谁来都可以的图书馆工作,怎么能跟祁钊将来的职业生涯比呢?
    那可是祁神。
    二十六岁就在斯坦福当教授的人。
    马上要评杰青将来要成为最年轻院士的顶级科研巨佬。他的职业生涯不比一百个图书馆编制值钱?
    就算岑康宁在图书馆干几年最后成了兽医又如何?
    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兽医而已。
    就连岑康宁自己也几乎要这么认为了。
    祁钊却完全站在了相反的方向。
    在祁钊看来,显然,岑康宁的喜欢更重要。
    仅仅只是因为岑康宁喜欢而已。
    他就能坚定不疑地把自己的将来绑定在P大。
    不是说P大不好,P大很好,可祁钊的将来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应因任何人而停留。
    他是桀骜的鹰。
    应当永远自由地翱翔于广阔天地。
    然而话虽如此。
    岑康宁却又蓦地想起一件曾经的往事来。
    他记得五年前,祁钊还是自己护工的时候,当时,祁钊其实应该只有一周的假期。
    岑康宁偷听到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人用英文很着急地催他赶快回去。
    岑康宁不敢直接问祁钊,就偷偷问护士长,问那个冷冰冰的护工哥哥是不是要走了?
    护士长说对,他就在这边干一星期。
    岑康宁当时有些遗憾地想,一个星期啊,那岂不是他做完手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岑康宁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度过黑暗恢复期的准备。
    可几天后。
    按理来说已经在飞机上的祁钊照常推开了病房门,冷冰冰地陪他待到了下一个星期。
    原来那时候祁钊就有点儿笨了。
    五年过去,他竟然一点儿也没变聪明,甚至愈演愈烈。
    作者有话说:
    CP粉上大分![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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