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梁帝试探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梁帝才处理完了御案上的折子。
“父皇”一直静坐在一旁的萧恒，见梁帝处理完政务，立即起身双手端起了御案上的茶杯，一脸笑意的递到了梁帝身前。
“嗯？”
面对萧恒的举动，梁帝表情微微一怔，诧异的看了萧恒一眼。
以往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可是一向规矩的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何时有这般胆量了？
梁帝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接过了茶杯，表情自然的浅喝了一口。
随即目光看向萧恒，温和询问道：“伤势恢复如何了？”
萧恒满脸恭敬之色：“谢父皇关心，已经无碍了。”
“嗯，”梁帝放下茶杯，轻轻昂首：“无碍便好，此次你做的不错。”
梁帝眼神淡然，如同唠家常一般继续说道：“不过此次太子于野狼谷遇刺，就连影刃司都未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你是如何得知，并第一时间带人赶到的？”
梁帝眼神平静的看着萧恒，没有丝毫波动，全程如同平静的湖水。
但此刻萧恒心头却感觉犹如泰山落下。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开口：“儿……儿臣死罪，是儿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智，派人打听太子寻踪，这才巧合之下得知了太子遇刺，慌忙带人前往救驾。”
梁帝眼神一凝：“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按照梁律，私探储君寻踪乃是重罪。”
“儿臣知罪，请父皇降罪，”萧恒声音颤抖开口。
梁帝目光静静的看着匍匐在地的萧恒，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梁帝忽然一脸淡然的挥了挥手。
“罢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次若非你私自命人探寻太子行踪，你也无法得知太子遇刺一事，及时带人前往救驾。”
“此事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起来回话吧。”
“谢父皇。”
萧恒起身，简单的几句话，此刻萧恒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既然有功便要赏，说说吧，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梁帝目光温和的看向萧恒。
萧恒一脸认真的行了一礼：“于公太子乃大梁储君，儿臣身为大梁臣子，救驾乃分内之事。”
“于私太子乃儿臣手足兄长，自家哥哥有难，身为兄弟立即赶往求援更是应该，儿臣怎敢因此事讨赏。”
面对萧恒的话，梁帝面露一丝赞赏的表情。
“你能有此想法，朕心中甚慰。”
“但功便是功，赏还是要赏。”
梁帝略作沉吟，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帝都城防司指挥使一职，当下正好空缺。”
“此职干系帝都内外城防安危，至关重要，朕意让你去历练历练，如何？”
帝都城防司指挥使！
这职位非同小可，统御着帝都内外城近三万兵马，战时拱卫帝都。
平时巡防治安，是握有实打实兵权的要害位置。
原著中，几位皇子为此明争暗斗，最终却花落太子举荐之人，让男二扼腕不已。
没想到此刻却就这么水灵灵的落在了自己头上。
萧恒表情一怔，抬头迎上了梁帝一脸笑意的表情。
内心却是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不对，有诈！
这多半只是梁帝对自己的一个试探。
自己若是真敢就这么接了这一肥差，此次冒死救太子一事，恐怕在梁帝心中性质就变了。
再者自己要这职位作甚？
自己现在给自己定的目标，可是背有大树好乘凉，可不是自己成为大树。
现在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那便是彻底打消太子对自己的猜疑，让太子甚至是整个天下都认为自己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趣，才是自己最大的护身符。
“父皇，万万不可，”对此萧恒几乎是脱口而出。
脸上瞬间写满了惶恐：“儿臣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是清楚。”
“城防司指挥使身系帝都数百万军民安危，责任重于泰山。”
“儿臣年轻识浅，行事鲁莽，又无治军理政之能，如何担得起这般重任？”
“若因儿臣无能出了纰漏，不仅儿臣万死难赎，更恐有损父皇圣明，丢了皇家颜面啊。”
“儿臣绝不敢担任此要职，”萧恒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抗拒之意溢于言表。
萧恒如此坚决，甚至带着点不识抬举的推拒姿态，反倒让梁帝眼中再次掠过一丝真正的诧异。
“你……当真不愿？”
梁帝的声音带着探究。
“嗯嗯嗯，不愿。”
萧恒点头如捣蒜，眼神恳切无比。
“唉……也罢。”
梁帝并未强求，只是轻叹一声，话锋却是一转：“既然你不愿担此职，那你可有觉得合适的人选？”
还在试探？
萧恒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立刻堆起一片茫然和无奈：“父皇，您这可真是问倒儿臣了。”
“这等朝廷要员的任免，您该问太子，或是吏部诸位大人啊，儿臣平日只知玩乐，与朝中重臣素无深交，连认都认不全几个，哪里知道谁人合适，谁人不合适？”
“父皇您问儿臣这个，不是为难儿臣嘛。”
萧恒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与抱怨。
看着萧恒脸上那毫不作伪的表情，梁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有趣的神色。
“哦，是吗？”梁帝语调微扬，带着一丝玩味。
“父皇您这表情……是何意思？”
萧恒表情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儿臣与那些大臣真的不熟，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儿臣冤枉啊。”
“朕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无任何责怪你之意，”面对萧恒的喊冤，梁帝无奈的笑了笑，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随即沉吟片刻，继续开口道：“既然你不愿去城防司，那吏部那边，倒也有一个……”
“父皇！”没等梁帝说完，萧恒便苦着脸打断了他。
那表情活像个讨糖吃却只得到功课的孩子，苦着一张脸：“您方才不是说是赏赐吗？”
“就非得让儿臣去干活啊？”
萧恒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发虚的看了一眼四周。
仿佛鼓足了勇气，这才压低声音道。
“父皇，儿臣听闻……前些日子西域进献了一批胡姬，个个能歌善舞，异域风情，父皇若是真要赏赐儿臣。”
“要不……您赏儿臣几个美人呗？”
萧恒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窘迫之色：“实不相瞒父皇，儿臣府里原本那几个可心的婢女，前几日被大姐，咳……让人给带走了，说儿臣不务正业。”
“今日若是父皇您亲自赏赐，那便是御赐，看大姐还敢不敢再把她们带走。”
话落萧恒面露一脸期待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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