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神念强度提升了三倍，道基几近圆满，但还差最后一点感悟。”
他自语，忽而伸出手掌。
一缕缕灰色流光在他掌心汇聚，逐渐凝结为一座微缩的“世界”。
它无法伤敌，但却能将自身的混沌之力，以自然流转的方式缓慢演化，从而沉淀根基，淬炼神魂。
此术，并无传承。
是他自己，在战斗与顿悟中，从“混沌·破灭”的残招中，领悟出来的。
“混沌无法被教授……因为它原本就是无序。”
“只能靠自己，从无中生有，从杂乱中找秩序。”
林北闭上眼睛，进入深度修行状态。
而就在他进入冥想的那一刻，九曜真地外，一道如龙般庞大的气息悄然降临。
一个白衣少女，从空中缓步落下。
她眉心印着一抹淡金色的灵纹，眼神清澈却透着惊人的锋芒。
“他……就是林北？”
少女静静望着林北，呢喃道：
“我奉命来探他底细。”
“可……为何我却感受到一丝恐惧？”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背后却浮现出一道光辉圣轮，那是“中三圣”传承者的象征。
九曜真地，寂寥深远。
无天无地，只有飘渺如梦的灰光在四方流转。
林北盘膝而坐，身前那一方“微缩世界”正在缓慢旋转，
宛如混沌开天一般，将体内的混沌之力一寸寸地剥离、重铸，再融合入自身的骨骼、血肉与道基。
他的身形静如磐石，体表隐隐浮现出一道道灰色纹路，
仿佛天地初开时的法则脉络，在他肌肤表面游走。
“……不急。”
林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念内敛，心神沉浸在一道模糊的感悟之中。
那是他在旧神遗迹中斩杀守护兽之后，所触发的一缕“本源记忆碎片”。
其中包含着某种极古的天地共鸣法则，并非某人所传，而是天地在混沌未分前的自我记载。
林北并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全部含义，但却本能地察觉到，这份共鸣若能融入自身的道基，将让他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一条真正只属于“混沌”的进阶之路。
“打磨神念，沉淀道基，再凝聚……核心本源。”
他睁开眼，眼眸中闪过一抹深灰光辉。
就在此时，整个九曜真地忽然震颤。
轰——
空间深处，一阵仿佛来自远古的低鸣炸响，一股压抑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从秘境深处缓缓蔓延而来。
林北霍然起身，望向西南方向。
“有人闯进来了？”
不对！
“不是人，而是……某种存在在苏醒。”
他脚步一动，龙渊剑已然出现在手中，剑身上的混沌光华在九曜真地中显得格外耀眼。
林北顺着那股震荡感应，飞身而去。
不到片刻，他来到了九曜真地最深处的一座黑石山前。
这座山在他入境时根本不曾察觉，就仿佛隐匿在空间之外，直至此刻气息外泄，才显出真形。
而此刻，那黑石山的山腹中，有一道破损的封印阵纹正幽幽闪烁。
阵纹中，一道被锁链缠绕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尊身披黑金战甲的强者，明明已无呼吸气息，但体内却有一轮残破的“圣日”正在缓缓燃烧。
真圣遗留！
林北瞳孔一缩。
“这……是魔都总府封印的……真圣遗影？”
他的神念小心接近，却感到一股诡异的波动从那“圣日”之中渗出，
仿佛在吸引着什么，又似乎在传递着某种古老低语。
那低语，他曾在旧神遗迹中听过！
——“归于混沌……万法皆归无始……”
林北心神震动，几乎脱口而出：“旧神气息！”
而下一刻，那黑甲真圣的残影竟猛地一震，似乎也感受到了林北体内残存的混沌本源波动。
一道意识，从封印中猛地撞来！
林北毫不犹豫，混沌护念浮现，将神魂牢牢护住。
但那道意识并非攻击，而是……
“求……救……”
短短两个字，像是一缕苍老却执拗的念头，残留在时空深处。
林北怔住。
这封印的真圣残影……竟在向他求助？
他沉默片刻，走近一步，却不动封印。
那念头再次传来：
“非敌……旧神……反噬……”
林北蓦地反应过来。
这具被镇压的真圣之躯，很可能曾在某次宇宙大战中沾染了旧神之力，
最终被魔都总府封印于此，不为传承，而是以镇压与净化之法，试图剥离其中的异化气息。
“你的意识，还保留人类意志？”
“你在抵抗……旧神？”
黑甲残影并无回应，但林北能感受到，他体内正有两股力量激烈交锋——
其一，是残破圣日的圣之法则，其二，则是被旧神污染的逆序之力！
一旦前者完全崩溃，这具真圣残躯，将彻底化为“旧神仆从”！
林北面色变幻，内心震动。
这场真圣级别的异变，竟被隐藏在九曜真地中，
甚至魔都总府的无极真圣也未曾告知此事！
“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还记得自己是人族……”
林北一咬牙，龙渊剑斩出一道微弱的混沌之力，精准斩在封印外围的一个接引节点上。
他没有解除封印，只是将部分“旧神逆序气息”引导出来，转入自己的混沌领域中消解。
这一举动极其冒险，若非林北的混沌本源能与之同源抗衡，
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真圣亲至，也会被反噬成疯魔。
嗡！
封印阵纹顿时震动，但也随即稳定下来，黑甲真圣的意识似乎逐渐清晰了一丝。
“你……混沌……未来……”
林北冷声道：“别多话，我现在还不是你们那个层次的。”
黑甲残影安静下来，仿佛笑了一下。
片刻后，一缕幽金色的“圣息”从他体内被抽离而出，被林北引入混沌领域中彻底炼化。
这是圣之意志的一角，并无完整的力量，却足以让林北进一步强化对“圣者九重”的理解。
他眼眸一凝。
“这……就是旧神污染的真圣之危？”
他站起身，目光望向远方，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真正的沉重：
“如果连真圣都挡不住……那旧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林北回到九曜真地主殿，悄然开始了新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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