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自从宴会那晚秦肆酒和秦北不欢而散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秦肆酒每天早出门半个小时,说是跟柳辰一块骑车上学,当锻炼。
一日三餐也很少回家,基本都在学校的食堂解决完。
这天晚上有暴风雪预警,秦父秦母早早就回了家。
秦母躺在床上叹气,“老公,你就真放心阿酒一个人出国?”
秦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说道:“再过几个月他就是成年人了,早晚得出去锻炼锻炼,你就别操心了。”
“哎,我看见阿酒就心难受,总想起小北受的苦,但是一想到往后看不见了,心里更难受。”秦母不停叹气,“这俩孩子现在谁都不搭理谁,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嗯。”秦父放下手里的文件,揽住秦母的肩膀安抚道:“所以你就别担心阿酒了,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心里想法?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会让人看了难受,自己选择离开的。”
秦母点点头,“那只能这样了。”
秦父:“也算阿酒懂事,没来跟我作闹股份的事情。”
“你把阿酒想得太差了,毕竟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知道什么东西属于他什么东西不属于他。”秦母语气责怪道。
秦父淡声道:“谁让他是纪天成的儿子,我总得多提防,他走了也好。”
窗外的风卷着雪砸在玻璃窗上,街道两旁的垃圾桶被吹倒,行人走路都十分困难。
秦北坐在阳台旁,手边是刚刚秦母切好的水果。
所有水果都好好地摆在盘子里,唯有几块无辜的橙子被碾碎扔进了垃圾桶。
从他的房间刚好能望见别墅的大门口,门前已经积了一层雪。
他看了一眼时间,又眼神阴鸷地重新看过去。
屋内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发出一点亮光,上面是关于今晚暴风雪的新闻。
雪越下越大,风声传进屋内像狼嚎。
秦北猛地站起身,抄起旁边的外套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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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酒最近被柳辰缠着补课,每天晚上放学都会去袁武的咖啡店待上几个小时。
他本来不打算帮忙,后来转念一想,省着回家面对秦北他们也挺好。
袁武瞅着外面的天气直皱眉,“你俩确定现在回去?我怕风给你俩吹跑了。”
他立在外面的牌子就不知道被吹到哪个角落了。
秦肆酒收好桌上的课本点头道:“再不走更走不掉了。”
柳辰拍拍自己的胳膊,“我体格壮倒是没事,秦肆酒是真容易上天。”
秦肆酒没理会俩人的打趣,默默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我先回去了。”
柳辰:“等等我啊,我拉着你点。”
袁武:“路上小心,实在不行就原路返回,在我这对付一晚上。”
出门的一瞬间,秦肆酒和柳辰身上就被风吹透了,甚至还有点站不稳。
“要不要我拉着你啊?”柳辰一张嘴吃进一口雪,“呸呸呸,你走我后面,我给你挡风。”
秦肆酒不打算说话,怕像柳辰一样灌一肚子风,回家难受。
柳辰自言自语道:“我可太后悔了,就不该这么早就给司机大叔放假。哎你冷不冷啊?”他准备解扣子,“你这瘦胳膊瘦腿一看就不抗冻,再穿一件。”
秦肆酒:“不用。”他往前看了一眼,没忍住问道:“你走反了吧?”
柳辰:“先给你送回去再说。”
“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不用送。”秦肆酒回道。
柳辰:“腿长在我身上,你别管。”
秦肆酒:“送大男人回家,你该不会是...”
‘闲得慌吧’四个字没说出来,对面的柳辰脸就开始红了,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么回事。
柳辰赶忙说道:“风这么大,你别说话了!”
这回俩人真都不说话了,闷声往前走。
天气恶劣,路上的车都少得可怜。
终于快要走到秦肆酒家的时候,路过了一家便利店。
柳辰想了想说道:“我就送到这,你回去吧。”
秦肆酒点点头:“嗯,到家说一声。”
“少操心了秦大少爷。”柳辰打着哈哈敲了秦肆酒的头一下,耳尖红红地说道:“快回去吧,你可别生病,不然明天谁给我补课?”
秦肆酒:“我走了。”
说完,他重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往家走。
进了家门后,屋里和往常一样安静。
或许是都睡了。
秦肆酒瞥了一眼外面的大雪,又看了看自己早就已经被浸湿的衣服,眸中情绪翻涌。
半晌后他平静下来,摸黑换鞋回了房间。
就在他准备冲个热水澡的时候,手机来了消息。
【柳辰:秦肆酒,出来一下。】
柳辰没回家?
秦肆酒连忙披上外套下楼,一开门就看见呲着牙傻笑的柳辰。
柳辰将手中热乎乎的生姜红枣茶递过来,“愣什么呢?接着啊。”
秦肆酒接过来之后正准备说话,柳辰摆摆手笑道:“知道你感动,我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回去吧,门边风大,我走了啊。”
秦肆酒:“...”没说感动。
再抬眼的时候,柳辰已经一溜烟跑了,风中似乎还传来了笑声,反正傻里傻气的。
秦肆酒的掌心被姜茶温暖,连带着心里都好受了些。
正准备关门,一双骨节已经被冻红的手伸了过来。
抬头看,秦北正满脸冷漠,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秦肆酒也不知道谁惹了他,也不想触霉头跟他吵,下意识后退一步让出门边的位置,转身回了房间。
秦北也一言不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秦肆酒进了房间回手准备关门,再次被秦北拦住。
随后秦北猛地将秦肆酒推进去,又回身锁上了门。
这回秦肆酒再不能无视秦北了,皱眉离他远了点,“有病就去吃药,滚远点。”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秦北始终不说话,眼神将秦肆酒碎尸万段了几百遍,紧接着逼近到秦肆酒身边,伸手虚虚掐住他的脖颈,拇指不停地摩挲。
“不是当我透明人吗?”秦北浑身带着冷气,声音更如冰窟,“哥哥怎么跟我说话了?”
秦肆酒用尽力气踹了秦北一脚,秦北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竟然笑出了声。
“天天晚上不回家,就是为了跟他在一块?”
秦肆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秦北将秦肆酒按在自己的胸前,阴沉地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要毁了你啊。”
他低头,携着刺骨的冷咬在秦肆酒的肩头。
空气中霎时间充斥了血腥味,秦北的话如同在潮湿阴暗处滋生的藤曼,死死勒住秦肆酒的心脏。
“哥哥,我怎么能允许你跟别人笑得那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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