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想要找个角落安稳度过这个环节。
如他所说。
舞会这一类他并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秦肆酒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走了几步,直到感觉身边的人少了才停下。
没多大一会,他身后的脚步便有了变化。
秦肆酒猜测,刚刚他的身后应该有不少同学。
脚步声十分杂乱无章。
而如今这沉稳的脚步声显然不一样。
黑暗中,人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听力会更加敏锐。
这道脚步声仿佛摒弃了周遭的一切,中间没有丝毫的停留,只朝着秦肆酒一人。
来人在秦肆酒的身后停下。
秦肆酒转身想要看清是谁,却因为黑暗只能看见一团黑影。
但是他闻到了那股柳辰心心念念的橙子味。
灯光彻底熄灭前,柳辰朝他喊得那句话还在秦肆酒耳边回荡。
秦肆酒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柳辰还真是...说什么干什么。
他不去找女生跳舞,找自己干什么?是不是脑子让秦北打傻了?
就在秦肆酒思考的这会功夫,他察觉到对面这人似乎正在凝视他,目光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洞穿。
秦肆酒声音很小很淡,几乎要听不见。
“柳辰,我不跳舞。”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对面这人直接攥着秦肆酒的手腕,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紧接着,这人又搂上了秦肆酒的腰。
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那股橙子味更重了。
秦肆酒想要挣脱,却被搂得更紧。
秦肆酒不耐烦地说道:“柳辰,你脑子进....?”
话没说完,他便感觉到自己被掐了一下。
秦肆酒以为是幻觉,等反应过来疼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身前这人真的掐了自己后腰一下。
而且是完全没收着力,感觉要把他掐死。
秦肆酒没再说话。
无尽的黑暗之中,角落的光像是一颗颗遗落人间的星星。
秦肆酒看着某处灯光,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周遭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整齐,看样子是大家都找到了舞伴,彻底开始了今晚的舞会。
一曲结束,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灯光即将亮起,请大家带好自己的面具。”
面具大概是为了增添神秘感吧。
亮灯之后,大家可以尽情透过面具看向舞伴的眼睛,猜测他/她究竟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在主持人说完话后,秦肆酒便被人松开了。
他的手下意识往旁边探了一下。
上一秒还在跟自己跳舞的人,这一秒已经混进了人潮。
‘啪-’
礼堂的灯光亮起,晃得大家统一眯了下眼睛。
秦肆酒探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有人从旁边一把攥住了。
“找我呢?”柳辰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秦肆酒甩开他的手,视线落在他的屁股上,“你这?”
“别提了。”柳辰欲哭无泪,“我刚刚有种十分强烈的直觉,站在这里的就是你。”
他声音变得愤恨:“爹的,我马上走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
秦肆酒:“......”
他走到柳辰身后一看,好大一个鞋印子。
柳辰环顾四周,说道:“踢我的人肯定就在你周围这一圈,可千万别让我发现是谁,不然我弄死他!”
秦肆酒也跟着他环顾四周。
大家都在跟各自的舞伴聊天说笑,或是端着蛋糕饮料痛快的吃。
他并没有看见某人的影子。
柳辰拉回他的思绪,大剌剌地问道:“我刚刚都没跳上舞,秦肆酒你呢?”
秦肆酒沉默了一会,回道:“我也没。”
刚刚在黑暗中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柳辰心里舒服了,小声嘟囔道:“那就行。”
只不过秦肆酒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舞会结束的很晚,有不少不放心孩子的家长,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有的家长之间有合作关系,硬生生把校门口变成了谈判桌,直到学生们成群结队从里面出来才停止。
秦肆酒刚走出校门口,便在一众豪车中,精准地看见了自家的车。
司机师傅站在车门旁边,朝他笑了笑:“大少爷,您出来了,请上车。二少爷早早就在车里等您了。”
车子后门被拉开,露出秦北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秦北懒骨头似地靠在那,也朝秦肆酒笑,不过笑得很假就是了。
“哥哥舍得出来了?舞会好玩吗?”
秦肆酒坐到旁边,瞥他一眼说道:“不是你跟妈保证,一定会参加吗?你人呢?”
秦北歪头,手中摆弄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得千纸鹤。
“还不是今天替哥哥你解围,费了大半的精力,根本没心思参加舞会,只能早早出来歇着了。”
秦肆酒想了想今天在厕所门口发生的事情。
他要是没失忆的话,秦北当时也就是跟宗庆说了几句话吧?
说几句话就能耗费大半精力?
秦肆酒盯着秦北半晌,吐出一句:“精力不足简称虚,脾虚、肺虚、心虚、肝虚还有...”他停顿,再次张口:“肾虚。”
秦肆酒笑道:“弟弟你觉得自己哪里最虚?”
前边开车的司机师傅:“......”
秦北也没想到秦肆酒能说出这么多来,不吭声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秦肆酒再次张口,应该是回答秦北第一个问题。
他语速很慢,慢悠悠地说道:“舞会挺好玩的,还跟柳辰跳了舞。”
司机师傅认识柳辰,有时候也会顺便把他接着。
闻言,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玩笑道:“大少爷跟柳少爷跳的舞?您二位谁跳女舞步啊?”
秦肆酒顺势跟司机师傅聊了起来。
二人谁都没注意到,秦北的脸色越来越黑,像是要下暴风雨。
回到家后,秦北的脸不下雨了,天上要下了。
乌云压在别墅顶上,秦肆酒猜测是要下雪。
司机师傅把他们送到之后,说道:“大少爷,二少爷,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是我女儿生日,母女俩定了个餐厅,等着我呢。”
秦肆酒点点头:“刘叔,你们在哪个餐厅啊?”
刘叔不好意思地笑笑:“市中心那个斋香阁。”
斋香阁是出了名的高档餐厅。
刘叔这些年跟着秦家,手头应该也存了不小的一笔钱。
秦肆酒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您快去吧。”
他记得自己每年过生日,刘叔都会送上一份礼物。
最开始的礼物虽然价格低廉,但是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再后来,刘叔攒了钱,送他的礼物也越来越贵重。
秦肆酒记得刘叔的女儿上小学三年级。
他觉得自己也应该买个生日礼物送过去。
前脚刘叔刚走,秦肆酒后脚便准备出门。
秦北可能听见了客厅的动静,从房间出来后直勾勾地看着秦肆酒。
“这么晚了去哪?”
秦肆酒:“你管得着?”
“哦。”秦北冷着脸:“我告诉妈。”
秦肆酒皱着眉:“刘叔女儿生日,我给妹妹买份生日礼物。”
秦北胳膊伸展,撑在二楼的围栏上,看着有种压迫感。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妹妹,叫得真热络。”
秦肆酒:“?”说得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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