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镜背血指印
小倩的声音被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吞没。等视线恢复时，两人已站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脚下是如水镜般的地面，倒映着扭曲的身影。
"这就是... 镜中世界？" 小倩实体化的手紧紧攥着林默的衣袖，"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林默推了推眼镜 —— 镜片在进入镜子后变成了诡异的青灰色："铜镜煞吞噬记忆，这里应该是某个记忆片段的投射。"
阴德系统在镜中世界变成了漂浮的青色文字：【镜中时间流速 1:3，实体化消耗三倍，当前余额 7650 点】。
"三倍？！" 小倩瞪大眼睛，"那我 12 小时实体化只能撑 4 小时？"
林默点头："抓紧时间。" 他指向雾气深处，"那边有光。"
两人谨慎前行，脚下的 "镜面" 随着步伐荡开涟漪。雾气中时不时闪过破碎的画面 —— 批斗会、实验室、燃烧的书籍... 全都笼罩在血色中。
"掌柜的，看！" 小倩突然拉住林默。
前方雾气散开，露出一座熟悉的建筑 —— 三济典当铺！只是门匾是崭新的，门口还挂着 "破四旧先进单位" 的锦旗。
"是过去的当铺。" 林默眯起眼，"时间点应该在..."
"1976 年。"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人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站在雾中，胸口别着红卫兵袖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像是被火烧过，布满狰狞的疤痕。
"方... 老师？" 林默试探地问。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银牙："聪明。不过在这里，他们都叫我 ' 镜奴 '。"
小倩下意识往林默身后躲了躲："你是被铜镜..."
"困住的残魂。" 老者 —— 或者说方老师 —— 点点头，"我等了四十年，就为等一个能看懂镜背指印的人。"
林默不动声色地挡在小倩前面："周老师来过？"
"不止来过。" 方老师转身走向当铺，"还留下了东西。跟我来。"
当铺内部与现在截然不同，柜台后坐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正在拨弄算盘。见三人进来，头也不抬："死当活当？"
方老师没理他，径直走向库房。现实中的库房只有一层，而这里的却有个向下的楼梯。
"小心台阶。" 方老师提醒，"这里的东西... 很饿。"
楼梯仿佛没有尽头，越往下走，雾气越浓。小倩实体化的手已经冰凉，林默不得不握住她的手渡了些阳气。
"掌柜的..." 小倩小声说，"我的实体化时间在加速消耗。"
林默看了眼阴德系统：【实体化剩余时间：2 小时 17 分】。他低声道："跟紧我。"
终于到达底层，眼前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摆着七面铜镜，围成一个诡异的阵型。每面镜子前都放着一个骨灰盒，盒盖上刻着名字：郑、方、周、陆...
"七人阵。" 林默声音紧绷，"还差两个。"
方老师指向最中央的那面铜镜："周正阳的指印在那里。但要想看到，你们得先过我这关。"
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 —— 那里嵌着半本烧焦的《方氏家谱》！
"想要这个？" 方老师狞笑，"拿你们的记忆来换！"
雾气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银针，朝两人刺来！林默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屏障展开，但阴德系统显示：【防御消耗 500 点 / 分钟，当前余额 7350 点】。
"掌柜的！这样下去阴德点撑不了多久！" 小倩急得直跺脚。
林默却盯着方老师胸口的族谱："小倩，还记得铜镜典当日期吗？"
"0721！"
"不对。" 林默突然撤掉防护罩，"是 721。"
银针暴雨般袭来，却在触及两人前骤然悬停。方老师表情凝固："你... 怎么知道真正的日期？"
"周老师改过当票。" 林默步步逼近，"7 月 21 日是假日期，真正典当日是..."
"7 月 2 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中央铜镜传来。
镜面泛起涟漪，年轻时的周老师从镜中走出，胸口赫然别着同样的红卫兵袖章！
"周老师？！" 小倩惊呼。
年轻的周老师向两人点头致意，然后转向方老师："老方，够了。他们是我等的人。"
方老师颓然放下手，银针化作青烟消散："终于... 等到这一天了..."
他颤抖着取下胸口的半本族谱，递给林默："拿着。这是郑文彬没烧完的部分。"
林默接过族谱，烧焦的边缘突然浮现血色文字：「铜镜双生，指印为钥。七印齐聚，煞气自消」。
周老师的影像开始变淡："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真正的危险不是铜镜煞，而是..."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整个石室开始崩塌，七面铜镜相继炸裂！
"走！" 方老师推了两人一把，"从中央镜子出去！"
林默拉着小倩冲向中央铜镜，在进入前最后一刻回头："第七个指印是谁的？"
方老师的脸已经融化了一半，却仍努力回答："是那个孩子的... 红卫兵袖章..."
两人跌入镜中，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当铺的库房里，阿四和黑猫正焦急地守着即将燃尽的油灯。
"掌柜的！小倩！" 阿四喜极而泣，"你们终于回来了！灯油只剩最后一滴了！"
小倩瘫坐在地上，实体化时间刚好耗尽，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掌柜的... 我们才去了不到两小时..."
"镜中时间流速不同。" 林默检查带回的族谱，发现烧焦处多了五个血色指印，"收获不小。"
黑猫凑过来嗅了嗅族谱："有血的味道... 不是周老师的。"
林默点头："是方老师的。他用残魂保护了这部分内容。" 他展开族谱新显现的一页，上面画着两个相对的铜镜，镜背处标着七个红点。
小倩飘到图纸上方："这就是七个指印的位置？"
"嗯。" 林默指向其中一个，"这是周老师的。" 又指向旁边一个较小的，"这应该就是那个孩子的。"
阿四挠头："可我们去哪找这个孩子啊？都过去四十多年了..."
黑猫突然跳上柜台，尾巴扫过林默手中的族谱："红卫兵袖章。我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在哪里？" 三人异口同声。
黑猫眯起眼睛："郑文彬的旧宅，现在是个老干部活动中心。地下室有个保险箱..."
林默已经起身收拾包袱："阿四看店。小倩休息恢复实体化。我去去就回。"
小倩却飘到他面前："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她灵机一动，"要不... 我以魂体状态跟你去？不消耗实体化时间！"
林默皱眉："魂体容易被煞气侵蚀。"
"那也比让你一个人冒险强！" 小倩双手叉腰，"别忘了，刚才在镜子里是谁帮你..."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林默突然伸手 —— 又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发："... 跟紧我。"
阿四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掌柜的，你被附身了？"
黑猫则一脸嫌弃："没眼看。"
林默已经恢复冰山脸，耳尖却微微发红："走了。"
———
三济典当铺流水账（丁酉年腊月十二）
■ 阴德点收支
收入：无
支出：1350 点（镜中防御 1050 + 信息解读 300）
当前余额：6300 点
■ 特殊事项记
镜中世界探查成功
获取方老师残存记忆
确认七指印线索
■ 物品损耗
鲛人泪完全耗尽
七星灯油见底
镇魂符消耗五张
■ 人员记
小倩实体化透支
林默阳气损耗
黑猫提供关键线索
■ 明日应办
探查郑文彬旧宅
寻找红卫兵袖章
补充魂体修复药材
(/bi/282352/36769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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