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镇魂香断燃
黎明时分的当铺后院，三炷镇魂香突然齐根断裂。林默蹲在青石板上，看着香灰如活物般蜿蜒爬行，最终组成一个狰狞的 "舌" 字。断裂的香头冒出缕缕青烟，在空中扭曲成七个小人上吊的形状。
"老爷子，" 他对着地窖方向喊道，声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您这香是不是拼夕夕买的？质量也太次了吧？"
窗外最后一只乌鸦的羽毛飘落，触到香灰的瞬间 "嗤" 地燃起幽绿色火苗。火焰中浮现出半张人脸，嘴角被金线缝合得严严实实，正对他做着 "嘘" 的手势。林默突然觉得舌根发麻，像是含了块千年寒冰。
他对着铜镜张开嘴，镜中的舌面上浮现出细密的金线纹路，正缓缓拼出 "午时三刻" 四个小字。更诡异的是，这些金线还在不断向下蔓延，已经爬到了他的喉结位置。
正午的城隍庙笼罩在惨白的光线中。偏殿的梁上悬挂着七把锈迹斑斑的铁钳，每把钳口都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林默用桃木剑挑起最近那把，钳身上的血垢突然蠕动起来，在剑身上组成一行清晰的血书：
"剪舌之刑，始于嘉靖三十七年冬"
"好家伙，" 他对着空气挥了挥铁钳，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殿内回荡，"您这刑具保养得挺好啊？三百多年都没生锈？"
偏殿的铜镜突然映出个穿明制官服的人影，那人正拿着铁钳走向被绑在刑架上的女子。林默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但镜中的行刑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
女子的舌头被拔出时，竟然缠满了金线，那些线头一直延伸到殿外那口古井方向。更骇人的是，镜中受刑女子的面容，竟与周雅茹有七分相似。
古井边的七道锁链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 "吱嘎" 声。林默刚靠近井沿，就听见井底传来 "咔嚓咔嚓" 的剪裁声，像是有人在剪厚重的布料。
"周小姐？" 他对着幽深的井口喊道，声音在井壁间形成诡异的回声，"您改行当裁缝了？接不接定制西装？"
井水突然剧烈翻涌，浮上来半截舌头 —— 表面覆盖着金线织成的往生咒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舌头蠕动了几下，突然吐出个拳头大小的水泡，泡里裹着张泛黄的字条：
"舌为心之苗，剪舌即锁心"
林默的舌根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些金线纹路已经蔓延到咽喉。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阴德账户弹出猩红的警告：
"第二劫进行中：语言功能丧失 59%"
"当前症状：金线锁喉"
当铺库房最里侧的樟木箱正在剧烈震动。林默掀开箱盖，里面的七把剪刀正在疯狂跳动，刃口相互碰撞迸出火星。他从箱底翻出个紫檀香盒，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陈年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盒中躺着三根漆黑的线香，香体上缠着暗红色的丝线。林默对着灯光细看，发现每根香的芯里都裹着七根白发，发丝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百年镇魂香？" 他捻起一根放在鼻尖轻嗅，"拿处女发当灯芯？您这制香工艺够阴间的。"
香刚点燃，窗外的乌鸦群就发出凄厉的惨叫。第一缕烟气在空中凝成锁链状，将最躁动的那把剪刀死死缠住。林默顿时觉得舌根轻松了几分，但香燃烧的速度却快得惊人，转眼间就短了三分之一。
"卧槽......" 他盯着以肉眼可见速度缩短的线香，声音嘶哑，"这香烧得比我花呗还款还快？"
子时整，最后一截镇魂香 "啪" 地断裂。香灰落在铜盆里，竟然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林默的舌头突然完全失去知觉，那些金线纹路已经蔓延到心口位置，在皮肤下形成诡异的经络图案。
樟木箱轰然炸裂，七把剪刀悬浮在空中，刃口闪烁着寒光，齐刷刷对准他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地窖里飞出一本泛黄的账册，书页无风自动，挡在林默面前。
账页上的朱砂字迹突然渗出鲜血，在空中组成一面盾牌。林默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天...... 地...... 银...... 行......"
剪刀突然调转方向，如同七道闪电般刺入账册。纸页间渗出浓稠的黑血，在地上汇成个箭头，直指城北的旧档案局。
黎明前的档案局地下室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林默用僵硬的手指展开泛黄的图纸，那是张民国三十七年的城市规划图。
"西郊陵园" 的位置被人用血圈了出来，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镇魂香原料种植地"
图纸突然自燃，火苗却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诡异的幽蓝。灰烬中浮现出半张残缺的施工图 —— 正是陵园地下密道的结构示意图，但关键部分已经被烧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最后一条提示弹出：
"第三劫预警：心"
"倒计时：23:59:59"
地窖里传来铁链坠地的闷响，老爷子沙哑的嗓音罕见地带着急迫：
"找全...... 施工图......"
"否则......"
"心劫难渡......"
【三济典当行??流水账】
（仿线装书记录格式）
民国三十七年??子时
渡劫记录：
舌劫（金线锁喉）
镇魂香（延缓劫数）
处理方式：
百年镇魂香（压制劫气）
账册挡煞（毁损）
消耗：
处女发芯香三根
乾隆通宝七枚
所得信息：
陵园地下密道（施工图残页）
镇魂香原料来源
备注：
心劫将至（备黑狗血）
速寻完整施工图
—— 林默记
异象补录：
寅时，香灰凝成剪刀状
卯时，账册渗出黑血
辰时，乌鸦群聚陵园
术语注解：
镇魂香（续命外挂）：用特殊材料制成，能暂时延缓阴劫
舌劫（语言封印）：阴当第二劫，金线锁喉禁言
施工图（生路线索）：记载陵园密道的关键图纸
(/bi/282352/3682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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