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爆炸
雷震岳立即道：“得令。”
大军如黑色洪流碾过雪原，火把连成长龙，照亮了通往西北的官道。
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处，几支黑羽箭悄然没入雪地，箭尾的羽毛在风中轻轻颤抖。
三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后，牧野以及身后的先锋部队终于在落日后到达了落鹰峡。
落鹰峡的夜风裹挟着沙砾，抽打在脸上如刀割。
牧野勒马立于断崖之上，俯瞰着峡谷中蜿蜒的火龙——北狄人的营帐密密麻麻地扎在谷底，篝火映照下，隐约可见被俘的大夏将士被铁链拴成一串，踉跄行走。
雷震岳压低声音，指着远处高耸的望楼道：“将军，不能再往前了。北狄人设了弩阵，我们的斥候折了三个。”
牧野眯起眼。
落鹰峡地势险恶，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唯有谷底一条窄道可通。
若强攻，必成瓮中之鳖。
他摩挲着腰间的寒铁短刀，忽然问道：“黄沙镇的溃兵可有消息？”
雷震岳摇头：“斥候回报，北狄人将俘虏关在峡谷西侧的岩洞里，有重兵把守。”
牧野沉默片刻，突然解下披风，他冷声道：“雷将军率主力佯攻谷口，我带三百死士绕后劫营。”
“不行，太冒险了！”
雷震岳急道：“峡谷西侧是绝壁！要去也是我去！主帅需要镇守在营帐内！”
牧野抬手制止：“首胜必须拿下，所以必须我去！”
这一战，他等的太久了。
牧野有条不紊地安排：“你就在此处接应大军，牧一和牧二都留下。牧三和牧四跟我走！”
牧三和牧四立马道：“遵命！”
“遵命！”
不待雷震岳再说什么，牧野拔出寒铁短刀，月光下刀刃泛着诡异的蓝光：“北狄人既敢用黑羽箭，就该知道要付什么代价。”
北狄守军正在围着篝火吃酒。
篝火在峡谷的寒风中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北狄士兵粗犷的面容。
他们围坐在火堆旁，铠甲半解，腰间挂着抢来的酒囊，浓烈的马奶酒气味混着烤肉的焦香在营地弥漫。
“喝！今日不醉不归！”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北狄首领高举酒囊，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周围的士兵哄笑着应和，有人用弯刀插着半熟的羊腿，油脂滴进火中，激起一阵青烟。
角落里，几个年轻的北狄兵正在掷骰子赌钱，铜钱在毛毡上叮当作响。
赢家大笑着一把揽过战利品，输家则骂咧咧地灌下一大口酒，又引来同伴的嘲笑。
“听说大夏的将军吓得不敢来了？”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兵咧嘴笑道，露出黑黄的牙齿。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战士拍了拍身旁的巨斧，斧刃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来了又如何？咱们的黑羽箭，连他们的皇帝都能放倒！”
众人哄然大笑，有人开始敲打皮鼓，粗犷的歌声在峡谷中回荡。
更远处，几个醉醺醺的士兵正对着俘虏营的方向撒尿，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
没人注意到，篝火照不到的阴影里，几支箭矢正悄然对准了他们欢宴的后心。
“嗖嗖嗖！！！”
几只箭羽飞出，“扑通”、“扑通”接连有人倒下。
篝火边的几人却没有发现异常，反倒埋怨道：“说是去撒尿，怎么还不回来，撒到天边去了？”
另一人道：“嘿嘿，可能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
“哈哈哈哈哈哈！！！”
篝火旁顿时响起一阵猥琐下流的笑声。
“你背后......”
其中一个老将刚转身，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快来人，有敌军......”
然而不等他说完，就已经倒了下去。
子时三刻，谷口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雷震岳率军猛攻北狄前阵的同时，牧野带着三百精锐沿着峭壁隐秘前行。
牧三和牧四打头阵。
岩壁上凝结的冰霜被体温融化，混着血水渗进铠甲缝隙。
当他们在黑暗中摸到岩洞附近时，洞口的北狄守军正在换岗。
牧野抬手示意，三百精锐立刻停下脚步，紧贴在岩壁凹陷处。
寒风呼啸，吹散了众人呼出的白气，却吹不散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牧三的右臂被冰棱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岩壁上凝成暗红的冰晶。
牧四伏在队伍最前方，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他侧耳倾听片刻，突然打了个手势——前方十丈处，两名北狄哨兵正倚在岩洞口的火盆旁搓手取暖。
“换岗的来了。”牧四的唇语几乎无声。
果然，岩洞内摇摇晃晃走出两个醉醺醺的北狄兵，腰间挂着半空的酒囊。
他们骂咧咧地推搡着原先的哨兵，其中一人甚至打了个酒嗝，浓烈的马奶酒味顺风飘来。
牧野眯起眼，寒铁短刀无声出鞘。
刀身映着远处篝火的微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蓝的弧线——这是进攻的信号。
牧三和牧四如鬼魅般贴地前行。
牧三的匕首精准刺入第一个哨兵的后心，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对方的嘴；牧四则拧断了第二个醉汉的脖子，将那具瘫软的身体轻轻放倒。
整个过程只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淹没在峡谷的风啸中。
“洞内三十人，半数醉酒。”牧四贴着岩壁滑回来，声音压得极低，“俘虏关在最深处，铁链锁在石柱上。”
牧野点头：“行动。”
三百黑影如潮水般涌入岩洞。
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跳动，映出无数扭曲的影子。
最外围的北狄兵还未来得及抓起武器，就被利刃割开了喉咙。
有人醉倒在毛毡上，在梦中就被结束了性命。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敌袭！！！”
一声嘶哑的北狄语突然炸响。
原来是个装醉的百夫长，他踉跄着扑向洞壁，狠狠拉下了某根铁链。
刹那间，刺耳的铜铃声回荡在整个岩洞！
牧野的刀锋已经抵上那人的咽喉，却听见洞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号角声——北狄大营被惊动了！
“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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