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国公练兵，重用鸟铳
张维贤刚有了练兵的心思，陈辉还是忍不住，给其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小国公，虽说如今武库之内，尚有鸟铳一千二百支，但多为粗制滥造，您看看就知道了。”
陈辉叹气一声，命人拿来了两把鸟铳。
张维贤简单一提，一把合格的鸟铳，足有六七斤左右。
若是太轻，枪管肯定用的不是精铁，亦或是偷工减料，这鸟铳便有炸膛的风险。
再掂量另一把，着实轻了不少！
“简直是胡闹！”
张维贤怒骂一句，对待明朝的态度，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种粗制滥造的火器应用在战场上，难怪萨尔浒之战，最终是明军失败！
那个看似不可一世，唤作明朝的巨人，实则已经病入膏肓，内部千疮百孔！
粗制滥造的武器，对上满清八旗铁骑，岂有得胜之道理？
张维贤深吸一口气，直言道：“陈千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烦请你召集辅兵弟兄，排查出不合格的鸟铳。”
“兵在精，而不在多！决不能发生在战场炸膛的事情！”
陈辉一开始，还觉得自家将军太过看重眼前的纨绔小国公。
如今看来，这小子倒是心思细腻，且对士兵爱护得很。
“是，请小国公放心，末将这就去做！”
不到一个时辰，陈辉便安排辅兵排查完毕，结果可用鸟铳，从一千二百把，直接变成了五百把！
这特娘，合格率甚至不到一半！
“小国公，属下有一事不明！这鸟铳真能改变战局么？”
“听说咱们大明在辽东打建奴的时候，也从来不用火器，当初都是国公爷他们用来打猎射鸟。”
李文武关心询问，这一战若是处理不好，主仆几人的性命恐怕都要捐躯西北。
虽说老国公张元德一口一个败家子骂着，可大家伙都清楚，这位英国公对张维贤的宠溺。
“呵呵，鸟铳这东西，其实是咱们大明的仿制品！”
“本来是嘉靖年间，戚继光将军剿灭倭患，从倭寇手中夺来的技术仿造。”
“这玩意最开始，是葡萄牙人的东西，倭寇在其基础上制造出了‘铁炮’。”
“性能比葡萄牙的原品更优秀，咱们大明的鸟铳，更是集合两家之长，算是单兵火器的佼佼者！”
张维贤对火器如数家珍，着实令家丁们大开眼界。
平日只知遛鸟的小国公，竟然还知道鸟铳？果然是鸟他都懂！
无他，唯手熟尔！
张维贤穿越之前，没事就逛各种军事论坛，对明军的武器可谓如数家珍。
当然，明军的鸟铳其实还有改进的空间，例如土耳其鲁密铳，这玩意要在几年后，才会有赵士祯仿造。
张维贤拿起一把鸟铳，造型与现代枪械比较类似。
不仅拥有木制托柄，便与铳卒把握，从而增加准头，而且枪身有后准星，枪嘴有前准星。
比之前明军使用的活门强，不知要强上多少。
然而有点一大堆，但鸟铳如今用起来，依旧是麻烦至极。
射击前要装填弹药，先把引药倒入火孔，铅子和火药倒入枪管捣实，随后点燃火绳，方能瞄准射击。
至于射速和效率，那更是不堪一提。
三分钟射两次，已经很厉害了！
操作熟悉的铳卒，能够一分钟射击三次，至于传到了倭奴手中，经过战国时期杂贺众的技术淬炼，出现了名为“早合”的火绳枪技术。
通过将单次射击所需的定量火药与弹丸预先封装于竹筒或纸包内，使用时直接倒入枪管，使铁炮手射击效率从每分钟1-2发提升至4-5发。
当然，倭奴这套匠人精神看似牛逼，实则并无任何鸟用。
火绳枪最大的劣势，在于对作战环境极为苛刻。
怕水！火药受潮无法使用！
张维贤想起萨尔浒之战的记载，正是大雨初停之际，明军火药受潮，从而无法使用，使得火器自然不是后金军队弓箭的对手。
怕风！一旦风太大，不仅影响火绳枪的射击准星，还会使得火绳燃烧速度加快。
往往仗还没打完，火绳先烧没了，鸟铳也彻底变成了百无一用的烧火棍。
此等悲催之事，在火绳枪的战争史上，可谓屡见不鲜。
何况老式火药燃烧起来，会使得烟雾极大，几乎是射击一次，就会暴起一团烟雾。
如果风向冲着己方军队，那烟雾会干扰视线。
明军就出现过不辩风向，使得鸟铳一轮射击后，烟雾吹向己方阵地，随后被后金军队一轮冲锋带走的惨剧。
张维贤感慨之际，却见陈辉带着三百余人，其中除了战兵外，甚至还有辅兵和陪同萧如薰游猎玩乐的猎人。
没办法，要是精于刀枪弓弩，谁家好人用鸟铳？
“小国公，这些弟兄都有过使用鸟铳的经验。”
“除了四方城门必要的守军外，能调拨给您的只有三百人。”
陈辉叹气一声，守军可战之兵还是太少！
两千民夫也是辅兵，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若是上了城楼，根本难以适用战争的强度，容易未战先怯。
张维贤抬眼看去，战兵倒是神色平常，十几个被抽调过来的辅兵，显然已经吓得腿肚子打颤。
“多谢陈千总，我来跟弟兄们说几句。”
张维贤上前一步，态度温润如玉，“诸位弟兄，知道你们跟我这个败家子，最大的不同在哪里么？”
士兵们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根本不知眼前的纨绔子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家在顺天府，哪怕叛军攻破城池，我还能一走了之！”
“可你们呢？都是这平虏城中居民，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们是为朝廷而战，为我张维贤而战么？非也！你们是为了自己，为了身后的家人而战！”
张维贤此言一出，不少之前还恐惧战争的辅兵，如今已经能深吸一口气，平静面对接下来的训练。
“咱们鸟铳队，相较于顶在前面的盾兵弟兄，已经算是安全。”
“咱们享受安全的同时，就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若不能杀敌立功，跟躲在娘们的石榴裙下，有什么区别？”
“李文武，拿鸟铳来！”
张维贤心中清楚，想要立威就必须拿出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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