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战争中进化
出于对鲁路修眼光的绝对信任,鲁普雷希特公爵当天就大笔一挥,批准了鲁路修希望协调的一切资源。
该问皇帝和总参谋部申请调飞艇的事儿,公爵亲自卖了老脸到处求告托关系、期间还得注意保密级别,以免被太多不相干的人听到。
该跟海军协调的事情,就再给鲁路修一道密信,让他亲自抽时间去安特卫普找希佩尔中将谈——
嗯,说句题外话,去年11月份,希佩尔带领德玛尼亚海军战巡舰队奇袭奥斯坦德、击沉布国皇家海军4艘前无畏舰时,他还只是少将军衔。当时因为希佩尔“抗命独走”的问题,虽然立了大功,也不宜立刻升赏,海军部对他该敲打还是要敲打。
所以希佩尔去年终究只是拿了一颗蓝色马克勋章,但没有晋升。
直到最近年也过了,海军部的各种年终总结会也开了一大堆,抗命独走的风头也过去了,该翻篇的都翻篇。
最终,希佩尔才在一月底的时候晋升为中将。只是晋升的理由写得比较模糊,只说是因为他过去多年的各种表现、积功积劳应该升了,反正就是淡化抗命立功的事儿。
海军部也知道,打了大胜仗不升是不行的,无法服众。能够既晋升又不丢海军部的脸,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所以最近这几天,希佩尔中将正在刚刚升官的兴奋劲头上呢,鲁路修这个曾经给他送功劳的大贵人如果再去拜访,想必希佩尔也会非常乐于接待的吧。他再有什么逆天的建议,希佩尔也会好好考虑。
而鲁普雷希特公爵交给鲁路修的事务,大致就是这两方面了:军备和联络海军。
至于对敦刻尔克和伊普尔高地的正面进攻,暂时不需要鲁路修操心。
那些中规中矩的仗,德玛尼亚军中有的是严谨刻板的将领能打,鲁路修这样的人才就该专门负责奇谋。
公爵估计,哪怕是对敦刻尔克外围阵地的正常攻城,可能都要持续上至少十天半个月——
这个速度在当时是完全合理的,比如战争初期德军势头最猛的时候,安特卫普围城战也花了大半个月,列日要塞也打了11天,那还是跟孱弱的比利金陆军交手。
何况现在的敦刻尔克已经成了布国远征军的生死命门,布军会不惜一切代价死守的。
……
鲁路修知道自己应该能有半个月的运作时间,一切都很紧迫。
他必须好好规划,没有工夫给他浪费。
所以在26日晚上,也就是刚刚拿到授权后,他就粗略地给自己排了一下日程。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去有制造安全伞资质的纺织品厂家下单,定造至少三千顶涂油帆布材质的降落伞。
这是最高优先级,下完单之后,等厂家生产的同时,他再去干别的事情也来得及。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带了一个装着证件、文件和纸笔的手提箱,在阿尔芒蒂耶尔火车站搭上了一辆返程的火车。
如今并没有通往前线城市的客运火车,只有运补给的军列,但一般都会挂两节客运车皮,以便紧急转运要人、伤员。
鲁路修坐的火车也是如此,第一节客运车皮气息很熏人,也没有任何陈设,只能跟沙丁鱼罐头一样人挤人。
第二节客运车厢就好很多,前半部是长椅,后半部隔了三排软卧铺位。
好在他有集团军司令亲笔批示的介绍信,当仁不让地占了一个软卧。
因为他穿着便服,看起来又过于年轻帅气,站台上不少等着“挤沙丁鱼”的官兵都投来了忿忿不平的眼光,有些还口出嘲讽。
“肯定又是哪个贵族老爷家的公子,来前线镀金混军功的!这么年轻没伤没病还占卧铺!”
鲁路修完全没空搭理这些抱怨,偶然撇到一耳朵也没往心里去。
上了火车他就直奔自己的铺位,然后放下桌板铺开纸笔,开始勾画心目中的降落伞设计草图。
降落伞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新奇。哪怕没有鲁路修改良,后方的专业工厂也能生产出来。
因为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伞兵,但飞行员在遇到飞机故障时,也需要跳伞逃生,所以早在1911年,人类就发明了可以折叠收纳成伞包的降落伞。
更早之前,没有飞机的时代,还有那种无法折叠、需要提前手动撑开再用的原始降落伞,是给热气球观察员用的。
1914年8月开战之后,各国都考虑到了飞行员安全的问题,进一步开始琢磨升级优化降落伞。如今战争已经打了五个多月,各国飞行员都装备了“在风力环境下一拉绳就可以吹开”的降落伞。
事实上,一直到二战早期,伞兵出现,用的也是这种降落伞,不改良也能打仗。
但鲁路修知道,老式降落伞不能控制滑翔的方向,最后落到哪里只能听天由命。风大一点就会飘离着陆区,地球上直到二战时期,伞降士兵的落地范围都很难控制。
而他这次想要空降夺取的地方,只是敦刻尔克港东北部和正东部的两座海岸炮台要塞,面积并不大。如果飘得到处都是,就很容易离开着陆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于是他就想到一步到位把降落伞改成弧形长方面的“翼伞”,而非传统的正圆形。
这种改良并没有多少技术难度,只需要描述清楚外形、让相关工厂试产出来、并通过空气阻力实验即可,很容易做到。
而且改造成翼伞后,跟传统圆形降落伞相比,是完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翼伞哪怕完全不操作,也就跟普通降落伞一样直线下降或随风力下降,没有副作用。而只要稍微懂一点操控,别紧张,按说明书来,就可以调整飘的方向。
鲁路修穿越前玩过几千小时的吃鸡游戏,而且因为他打游戏的枪法菜,他在吃鸡里练跳伞的机会也就比正常玩家更多。
他对翼伞的造型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就打算趁着犯困睡觉之前,借着火车上微弱的灯光,一鼓作气把翼伞的大致结构三视图画完。
这样等明天一觉醒来,到了法兰克福,就能直接把图纸往加工厂一塞,节约一天时间。
他就这样专心致志地伏案作图,也不知画了多久。
同车厢一名身着华丽军服的勤务兵,突然起身去关了车厢灯,鲁路修一下子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他有些懵逼,下意识咒骂出声:“谁关的灯?我有紧急军务要处置!”
这个时代的火车电气线路非常简陋,其他车厢连电灯都没有,这是最VIP的车厢了,才有电灯。但也无法分线,要开关就得整个车厢的灯一起开关。
那名关灯的侍卫军官被他吼了,也忍不住反唇相讥:“都十一点了!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你影响到隔壁铺位的贵宾了!”
鲁路修这才意识到,车厢里有三排卧铺呢,自己开着灯影响的人比较多,应该少数服从多数。
但就在这时,隔壁卧铺隔间里又传来一个沉稳的中老年声音:“约阿希姆,不要这样,我不累,别耽误紧急军务。”
那华服侍卫军官闻言,又非常迅速地重新打开了车厢灯。
鲁路修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见灯又开了,他也只好盛情难却地道谢:“非常抱歉,我刚才只是处理公文,没注意时间,等我画完就关灯。”
隔壁铺位传来几声拐杖声,然后就有一个五十岁光景的老人转了过来。那老者穿的并不是将军服,而是前线比较少见的文官服饰。
鲁路修出于尊老的考虑,也连忙站起身敬了个礼,并主动自我介绍:
“第6集团军第3突击营营长,鲁路修.亨特少校。”
老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去看鲁路修到底在写画些什么。
但鲁路修还不知道对方身份,只能很有保密意识地遮盖了一下。
老者这才哂然一笑:“连我都要提防?年轻人很有保密意识嘛。放心,我们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务不感兴趣,我们是为伤员和战俘事务来前线视察的。
你年纪轻轻,倒是不骄傲,刚才上车的时候,那么多人质疑你,你也不以为意,年轻人能沉得住气就很好。”
一旁的华服侍卫官见了,也颇为不忿地提醒鲁路修:“不要无礼!你连马克.冯.巴登大公都认不出么?殿下还兼任着帝国战俘事务部部长呢!”
对方都自报家门了,鲁路修倒是很快想起来,这位大公不就是一战最后的“末代首相”么?
南德四邦当中,黑森一脉如今已经没落,在帝国政坛上没有什么头面人物。
其他三个邦国的首脑里面,巴里亚王储和符滕堡大公,分别担任了第6和第4集团军司令,都在军中任职。唯独眼前这位巴登大公,是个纯文官,也不喜欢军事。
此公在战争中以左著称,一开始主要操持战俘事务和人道事务。后来还担任了皇帝的秘密外交特使,试图帮助皇帝暗中斡旋和布列颠尼亚人单独停战媾和的可能性,但是失败了。
皇帝这么用他,也是看在此人在民间声望不错,同时又相对容易被敌国接受。后来在战争末期,皇帝也感受到内部不稳了,还想挣扎一下,就让马克.冯.巴登担任帝国首相,让这位首相办理了“废除帝制”的手续,希望挽救国家。
但很可惜,因为巴登大公和兴登伯格、罗登道夫这些极端好战分子的左右积怨太深,帝国最后还是崩溃了,大公只当了一个多月首相。
鲁路修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当然也不再托大,而是非常礼貌地向对方请教了几句。
好在鲁路修这次回国,要布局的事情本来就不止一个“降落伞”,他还打算抽几天时间,弄一些关于伤员医疗事务的布局。
现在既然见到了这行专门负责战俘和伤员事务的部门官员,也好跟他们聊聊自己的想法,卖个人情,结交一下人脉。
毕竟他鲁路修也是一个热心救国救民的好青年,并不是什么只知道杀人的恶魔。
跟那些左一点的人道注意者,他也是有话题可以聊的。
——
PS:大家别担心水,只是需要插入一个人脉,这个坑后面很快就用到了。
下一章就会回到在法兰克福搞伞兵和伤药的剧情。
感谢大家的耐心,今天就这么多了,总共两万两千字。
(本章完)
(/bi/285580/17237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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