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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你要忠君死节,我要解民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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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良柱看着眼前这位风尘仆仆、鬓角已然斑白的女将军,也是一阵感慨:
    “秦将军忠义无双,不愧是天子亲自赋诗称赞的勇将!”
    “侯某佩服!”
    可他话锋一转,指着混乱的战场和游曳在外围的贼兵:
    “可可眼下情形,将军也看到了。”
    “我部主力已十不存一,溃散殆尽。”
    “纵然将军收拢了不少残兵,最多也不过四五千人而已。”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忧虑,
    “据我所知,贼兵主力将至,总兵力不下两万,皆是挟胜而来的虎狼之师。”
    “而我军又疲惫不堪,这又如何能撤得出去?”
    秦良玉沉默地望向山下。
    贼兵此时已经收拢部队,外围的骑兵已经严阵以待,更远处,贼兵主力大军的旗帜越来越多,烟尘蔽日。
    秦良玉很清楚,自己如果率兵接应侯良柱,很可能把麾下的三千石柱儿郎也陷进去。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侯良柱的主力被贼兵全歼。
    届时,不仅保宁府再无援兵,整个川中防线都将彻底崩溃,成都府里的蜀藩危如累卵。
    自己可是天子亲封的都督佥事,一品夫人诰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坐视贼兵占据四川。
    而邵勇这边,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也渐渐回过神来。
    这西南之地的兵器着实怪异,一时不察竟被侯良柱逃了回去。
    可邵勇脸上却没有懊恼,只是挥了挥手,下令道:
    “传我将令,收拢阵型,把官军围起来。”
    “大帅主力将至,他们谁也跑不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步卒纷纷停下脚步,不再追杀溃兵,转而稳固阵线,把官兵占据的丘陵给围了起来。
    逃过一劫的官兵如同惊弓之鸟,纷纷朝着丘陵上那面秦字大旗涌去,想寻求最后的庇护。
    大地在微微颤抖,沉闷而连绵的脚步声缓缓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遮天蔽日的旌旗之下,江瀚率领的主力部队,终于赶到了战场。
    在他身侧,一名斥候飞马急报道:
    “禀大帅!”
    “侯良柱残部与秦良玉白杆兵约五千众,已被我军合围于前方丘陵!”
    “邵将军前锋与刘千总骑兵上前交战,都被打了回来。”
    江瀚勒住战马,举目远眺。
    当他看到不远处高高立起的秦字大旗时,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秦良玉”
    江瀚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这位女将,当真是一心为公,忠勇可嘉。
    急行军数千里之后,明知眼前是刀山火海,还敢义无反顾地率兵驰援友军。
    放眼整个大明上下,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般地步了吧。
    江瀚脑海中不断浮想起这位传奇女将的一生。
    秦良玉可是中国历史上,唯一被正史单独立传的女将军。
    她生于四川忠州土家族,后嫁给石砫宣抚使马千乘,夫妻俩一手创建了威名赫赫的“白杆兵。”
    马千乘死后,秦良玉代掌兵权,家族成员皆以忠勇闻世,可谓是满门忠烈。
    秦良玉先后平播州、奢安之乱,又在天启年间驰援辽东抗金,浑河血战中更是重创清军,失兄丧弟。
    己巳之变时,她又拿出家财率军勤王,收复四城,获赐御制蟒袍。
    崇祯还特意赋诗赞曰“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晚年时,秦良玉以七十高龄镇守川东,屡破张献忠,受封“忠贞侯”,直到病逝前仍筹备抗清。
    江瀚想起这位女将军的种种传奇,心中佩服不已,感慨万千。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今天,只有一方能活着走出这片战场。
    心中的感慨转瞬即逝,江瀚猛地抬起头,声音斩钉截铁:
    “传令!”
    “架炮!对准官军本阵,给我先轰上一轮再说!”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门门沉重的火炮被辅兵们从骡车上卸下,迅速在丘陵正前方摆开架势。
    黑洞洞的炮口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炮手们紧张而有序地装填火药、压实铅弹、调整射届。
    丘陵上,秦良玉、侯良柱以及刚刚退回来的马祥麟,都看到了这一幕。
    秦良玉一路轻装简行,根本没带火炮,而侯良柱大军的火炮早已被他下令丢弃,
    此刻面对贼人一字排开的重炮,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马祥麟本想带兵再冲一次,可麾下儿郎们的体力,早已在先前的交锋中消耗殆尽。
    “预备——”
    江瀚军中,炮营的管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刹那间,炮声轰鸣,震得山摇地动。
    数十门重炮齐发,炮弹拖着火光划破空气,尖啸着砸向丘陵上的官军阵地。
    实心弹丸犁过密集的人群,瞬间带起一片血肉胡同!
    炮弹直直撞向白杆兵的军阵,眨眼间便轰碎了一个土司兵的脑袋,接着顺势轻轻一拐,把躲在后头的官兵砸了个稀碎。
    电光火石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撒了一地,紧随其后的散子更是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无差别地覆盖了大片区域。
    坚固的盾牌被击穿,甲胄如同纸糊的,官兵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倒下。
    白杆兵赖以成名的密集长矛阵,在绝对的火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仅仅一轮炮击,丘陵上的官军阵地就彻底陷入了混乱。
    侥幸躲过一劫的官兵尖啸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只想离贼兵的炮口远一点。
    见此情形,江瀚眼中寒光一闪:
    “就是现在!”
    “曹二,给我碾碎他们!”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曹二兴奋地跳了起来,抽出腰刀怒喝道:
    “中军的弟兄们,给老子上!”
    身披三层甲胄的选锋们应声而动,他们列着整齐的方阵,左手顶着藤牌,一步步朝着前方的官军逼近。
    见到贼兵步卒上前,马祥麟还想故技重施。
    可白杆兵们把手头的枪尖都捅冒烟了,也没能击穿敌人的防御。
    枪尖下的倒勾更是不堪一用。
    百来斤的战兵状若熊罴,他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只能徒劳割开外面的布甲,再无半点寸进。
    数千选锋顶着弓矢和铅弹,硬生生冲进了官军阵中,轻易撕碎了白杆兵的防线。
    白杆兵虽然骁勇,但刚刚经历了炮火洗礼,士气崩溃,阵型散乱。
    失去了阵型依托,白杆兵也不是这群选锋们的对手。
    “顶住!给我顶住!”
    马祥麟和秦良玉见状,带着亲兵就冲了上去。
    母子俩一左一右,挥舞着长枪左冲右突,试图收拢残兵,但兵败如山倒,岂能轻易挽回。
    一时间,官兵被砍得节节败退,尸体在丘陵上堆成了小山。
    侯良柱在阵中看得心惊胆战。
    这群西北来的边军简直锐不可当,就连他引以为重的白杆兵都挡不住片刻。
    他见秦良玉败局已定,竟悄悄拨转马头,对着自己的亲兵低声吩咐道:
    “走!趁乱突围!”
    侯良柱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悄悄退下了山头。
    他根本不顾正在浴血奋战、试图稳住阵脚的秦良玉母子,也顾不上还在被屠戮的士兵,一心只想逃命!
    秦良玉此时还在前线,一门心思地抵抗贼兵,直到有人出声提醒,她才发现侯良柱已经溜之大吉。
    秦良玉看着侯良柱逃跑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长枪重重顿在地上,砸得泥土飞溅。
    她握枪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涌上心头。
    江瀚一直在高处俯瞰全局,见着侯良柱想跑,他立刻下令道:
    “洪明!姓侯的往西跑了!”
    “给我追!死活不论!”
    一旁待命的千总洪明狞笑一声,立刻点起一支精骑,朝着侯良柱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随着曹二主力不断碾压推进,丘陵上的抵抗越来越微弱。
    白杆兵死伤殆尽,尸横遍野,战场上那抹靛蓝色的身影越来越少。
    丘陵上,渐渐只剩下秦良玉的亲卫绣铠营。
    绣铠营的两百女兵穿着靛蓝色的布面甲,面上绣着缠枝莲纹,手中握着白杆钩镰枪,紧紧将秦良玉和马祥麟护在中央。
    她们的脸上沾满血污,却个个眼神坚毅。
    即便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依旧列着整齐的小阵,不见丝毫慌乱。
    江瀚的大军缓缓压上,在距离绣铠营数十步外停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喊杀声暂时停歇,战场上只剩下伤兵的哀嚎和战马不安的响鼻。
    江瀚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缓缓走到阵前。
    他看着严阵以待的秦良玉和马祥麟,朗声开口道:
    “秦将军,事已至此,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
    “你石柱土司忠勇善战,我素来敬佩。”
    “今日若肯归降,我保你和这些女兵性命无忧,石柱之地亦能保全。”
    秦良玉此时早已疲惫不堪,只能用力拄着长枪维持一二。
    她抬头看向江瀚,声音沙哑却依旧有力:
    “降?”
    “我秦家世受皇恩,当今天子更是委以重任,岂能屈身降贼?”
    “今日兵败,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还请自便!”
    江瀚闻言,笑了笑:
    “贼?”
    “我军所到之处,杀贪官,治污吏,减免赋税,开仓放粮,百姓无不夹道欢迎。”
    “倒是你效忠的朝廷,官吏横征暴敛,天灾人祸不断,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他马鞭一甩,指向周围的战场,
    “请问将军,这累累白骨,千里哀鸿,到底是谁之过?!”
    “朝堂衮衮诸公党争倾轧不断,更有蛀虫只知贪墨军饷、克扣粮草;皇帝昏庸无能,不惜民力,只知道催征加派。”
    “我西北边军当年也是勤王大军中的一员,可后来结局如何,想必秦将军你也应该清楚。”
    “秦家满门忠烈,何必为那昏聩腐朽的朱明王朝白白送死?”
    “我今日兴兵,只为解民倒悬,推翻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将军若肯归顺,江某必以上宾相待,麾下儿郎,亦可保全性命。”
    “届时你我两家共襄义举,拯万民于水火,将来也必是一段佳话。”
    可任凭江瀚好话说尽,秦良玉还是眼神坚定:
    “江帅好意,本将心领了。”
    “勿要多言,我只求一死殉国!”
    江瀚看着秦良玉挺直的脊梁,忽然叹了口气:
    “秦将军可曾忘了,当年你夫君马千乘将军,含冤入狱之事?”
    “马将军一生忠勇,征倭平播,为南川路战功第一。”
    “可结果呢?”
    “就因为怠慢了朝廷的监军太监邱乘云,便被诬以‘谋反’之罪,含冤死于狱中。”
    江瀚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秦良玉心头。
    丈夫马千乘惨死狱中,是她心中的一道伤疤,一直不愿提及。
    秦良玉身子微微一晃,指节捏得发白,而她身旁的马祥麟更是面红耳赤,呼吸粗重,仿佛父亲含恨而终的惨状就在眼前。
    江瀚见状,趁机反问道:
    “难道这种朝廷,也值得你秦将军赌上全族性命,誓死效忠?”
    面对江瀚的质问,秦良玉沉默良久。
    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
    “先夫之事,乃阉竖构陷,天子或为宵小蒙蔽,一时不察。”
    “且不说朝廷早已为先夫平反,我想问问江帅,忠义之道,岂能因一人之冤、一事之屈而改?!”
    “朝廷纵然有失,奸佞当道,可我秦氏一门,世受国恩,忠君报国乃是分内之事。”
    “岂能因朝廷有过,便行悖逆之事?”
    “先夫在世时常言,‘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君亲’,所以他含冤而死,亦不曾言反。”
    “我如果今日降贼,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先夫?!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秦良玉扫了一眼周围的女兵,断然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我秦良玉深受国恩,天子亲赐蟒袍玉带,又赋诗褒奖,此身此心,早已许国!”
    “大明纵有千般不是,我也不会因一时成败而背主求荣。”
    “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今日唯有一死,以报君恩!”
    “娘!说得好!”
    马祥麟踏前一步,与母亲并肩而立。
    他怒目圆睁,声如洪钟:
    “姓江的!”
    “休要再摇唇鼓舌!放马过来便是!”
    “我马家世代忠良,头可断,血可流,膝不可屈,志不可夺!”
    江瀚看着眼前这对决绝的母子,心中最后一丝招降的念头也随之熄灭。
    你要忠君死节,我要解民倒悬。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信念之间的碰撞,绝无调和可能。
    他缓缓转身,离开了这座小山包。
    “厚葬。”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精锐一拥而上,淹没了身后那片靛蓝。
    残阳如血,将丘陵染成一片金红。
    竟然3点半了,可恶
    
    
    (本章完)
    (/bi/285610/172373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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