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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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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就不是你妈……”    “……”    她只得摸遍了衣兜裤兜,掏出几分钱来。    售票员皱着眉头:“还差一分。”    “没……没了……”    “没钱你坐什么车?!”不过这售票员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骂完又追加了一句,“算了算了,看你也是个穷学生。”    被骂穷学生的简春莉,怨念地望了离她不远的富学生一眼。头几天她姐对她还嘘寒问暖的,咋这几天就变了呢?    难道……她姐也跟她一样,换了芯子?!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闪了一下。她可是看完过全书的人,书里除了她这个主角是穿书进来的,别的人可都是土著。    事实上,她也才穿过来一月有余。最初刚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穿成了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滋味儿甭提多酸爽了。    她慢慢地抱住自己,开始想着“地底下会不会很冷”这样的问题。想到自己死了之后,这世上不会有一个人记得她,她的一切,乃至她说过的某句话,别人都不会记得。    她会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消失!    她毛骨悚然,从地上悚然惊起!直冲冲奔出了自家院子!    她发疯了一般地寻找着她妈,她不想死,她一点都不想死!    她到处找着,然后她看到了她姐。她姐戴着一朵大红花,坐在拖拉机里,像古时候状元游街一般,接受着人们的夹道相迎。    人们脸上的表情,是如同过节一般喜气洋洋的。不少人点着鞭炮追着拖拉机走,又有不少孩童往拖拉机上扔野花。她姐对此抱以微笑,姿态端止,仿若一个天生的王者。    她看得有些眩目。但她顾不得想太多,因为在拖拉机后方较远处,还缀着一个尾巴——她妈。    她离得远,一切全被她看到了。心脏一紧,她赶紧往她妈那边跑过去!    她跑的速度太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她差点跑吐了。    终于把她妈拦了下来。    “这个太珍贵了,你真要送给我?”简悦懿再次向它确认。    “有啥好珍贵的。就是你们这些喜欢古物的人,才当它是宝。我拿去当垫脚石,都嫌它上面刻了字,硌脚得很。”    好,你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黄小仙。”    听到人大仙唤它黄小仙,黄鼠狼又得瑟了,像模像样地作揖:“不必客气,人大仙,我既已经报恩,就此别过。古德掰。”    走了。    松鼠君不屑地道:“它是想说Goodbye,英语真差!”    简悦懿轻抚着手中的龟甲,笑道:“国家才开始重视英语教育,去年除了报考外语专业的学生考了英语这门科目外,其他考生都只考了四门课。它能说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松鼠君又问:“我跟着你一起上课时,听到老师说,甲骨文里面,龟甲完整,所刻文字精美而且具有特点,能起到断代作用的龟甲,是国家一级文物咯。这东西献给你,你也没多大用处啊……”    “一级文物,又不能私下买卖,要是卖到港岛或是国外,那就是走私、盗卖文物。卖给文物商店,那边价钱又压得很低。”松鼠君不忿地道,“那只黄鼠狼精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帮它通过了童生考试,它就给个这么不值价的东西!”    简悦懿笑道:“这东西可有大用处。”    贩子都快吓哭了:“我什么时候介绍过她啊!你个傻儿子诶,你被人家套了话了!”    “咦?那她怎么知道这里有牛肉干?”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的?”贩子惊恐地望着她。    他儿子扬了扬手里的钞票:“爸,她钱都给了诶,那咱们到底要不要把东西卖给她啊?”    贩子一看,一张十块的票子,两张一块的,还有一张五毛的,总共十二块五。这是把五斤牛肉干全卖出去了?啊呸!现在是该注意这个的时候吗?他该想的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还会付钱?咦,难道他搞错了?    “你……不是政府部门的啊?”    简悦懿无奈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了?我这个年纪像吗?”    “像啊,怎么不像?”    十年特殊时期间,虽然各中小学都停课闹革/命去了,但教育上还是制定有正式学制的。66年-77年实行的一直是“五四学制”,即五年小学,二年初中、二年高中。当时的小学生6岁就可入学,算下来,15岁就能进入大学,到了19岁就能毕业。    而且在实际实行上,各地是自行其事的。都觉得越短越好,越乱那就意味着是越革/命。所以这一时期,多的是十几岁的大学生。    简晓辉哈哈大笑:“把猫当成定情信物?!亏他想得出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一人一猫全都不甚高兴地望着他。    简晓辉:……    看来大妹是真喜欢他啊……    他赶紧轻轻抽了抽自己嘴巴:“哥错了,哥错了!哥说话口无遮拦的,别介啊~!”    ……    坐公交,进火车站,到候车室候车,排队检票。    这一系列的事全部做完后,晚上7点,简悦懿和简晓辉兄妹顺利上了列车。    硬座车厢节数最多,旅客人数也最多。两兄妹在人堆里穿行良久,遇到乘务员就赶紧询问软卧车厢的所在,又走过硬卧车厢,这才寻到了他们的包间。    一进了包间,空间豁然开朗。    “抱什么抱呐,这碗羹是刚出锅的,烫着呢。你要不小心给颠翻了,当心烫着你!”    简悦懿这才发现,简老太的手都烫红了。肯定是刚刚急着端出来,就没讲究地用围裙在碗底托着。她心疼得不行:“奶,别说了,你快把碗放到纸箱子里来。你看你手都红了!”    她怀里的顾猫猫:……    简老太嫌弃地望一眼顾猫猫:“放箱子,好等着被猫舔?甭说了,快进屋。”她自己也觉得烫,赶紧就端着去简悦懿那屋了。    这道蛋羹确实是跟农家的做法不一样,要讲究许多。嫩黄的蛋羹上铺着数只剥了壳的虾仁,又撒上了翠绿的葱花,滴上了几滴香油。闻着,那味儿就鲜得紧。    热气氤氲中,简悦懿在她奶的殷勤劝进下,舀了一汤勺蛋羹,正要往嘴里喂。她奶忽然抓住她的手,在那勺蛋羹上轻轻吹气:“烫,你这傻丫头!”    奶奶慈详的面容在热气升腾中,稍稍有些模糊。    不,不是热气让她的脸模糊了,是自己眼里氤氲的水气把视野里的一切变模糊了。    简悦懿把那勺蛋羹往她奶嘴里送:“奶奶,你先吃。你吃了,懿宝才肯吃。”她撒着娇。    她奶笑了,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边吃边道:“好了,你快尝尝。这道菜啊,奶奶之前试着自己做的时候,就已经尝过好多次了。每回不是蒸得太老,就是羹面上有蜂窝,难看得紧。你快尝尝,奶奶可是为了你去学这道菜的,就想知道咱家懿宝觉不觉得它好吃。”    没有。    那不去找专家学习还要干嘛?    于是,她就去找了农业局的那位专家。事实证明,万事确实不能固步自封,学习别人的长处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今天,知道自己时事政治不行,作为学生不求教老师,还要干嘛?    她拎着用牛皮纸包裹好的桃酥递给刘老师,目光在小单间里晃了一圈,看到老旧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本,不由笑问:“刘老师也在学习?”    老师多半对成绩好的学生都是偏爱的,看到是她,刘老师的表情都多了几分慈和,虽然他俩年纪相差不大:“越是当老师越要进步,要不然,等你们水平提上去,提得比我这个老师还高了,我还拿什么来教你们?”    他接过那袋桃酥,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桃酥。专门买来感谢刘老师的尽心教诲的。”    十年特殊时期时曾流行过这么一句话,“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的刘老师,还曾被人剃过阴阳头,有那么一段时间,人人见了他都要骂一句“狗崽子”。现在就算时局好了,有些学生对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依然还是很不尊重。    突然间有个女学生买了精贵的点心过来,还说是为了谢谢他的尽心教诲,不知怎的,刘老师突然就又感动又心酸的。红着眼圈对她道:“老师本来就该为学生授业解惑,这是我们的工作。你还买这个干嘛?”    听到这样的赞美,简悦懿其实是有点不太明白的。她问:“你们都是华侨?在M国算是落叶生根了,但听你们的话,似乎依然认为华国才是你们的祖国啊……”    美国的经济条件更好,而且如今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也更大。他们为什么看上去挺乐意看到白人丢脸的呢?照理,白人才跟他们是同一个国家的公民呐。    照理,这样问是不太礼貌的,但她的语气里疑惑中又带着隐隐的喜悦,明显是对他们的不忘本极为赞叹的。于是,华侨们各自叹了口气,敞开心扉跟她聊了起来。    有人说道:“M国虽然是一个移民国家,但在这里依然存在着种族歧视。有色人种不管是在教育政策上,还是工作机会上、工资待遇上都不如白人。”    “我在住家附近开了间小超市,同一条街道还有好几家类似的小超市。但那几家是白人开的,他们一个月难得碰到几起抢劫事件,我一个月起码遇到三、四次。有时候简直觉得开不下去了……”    “我也是,我工作一年半了,时薪才4M元。但跟我同工种同岗位的白人男子,他晚来半年,时薪却有4.5M元。最近听说,老板还有提他做主管的打算……”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地讲了自己的难处,最后,红着眼圈对简悦懿道:“我们虽然是移民,但白人社会并不真的把我们视为他们的一分子。我们所受的待遇,也没法让我们认为自己是他们的一员。我们现在所期盼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华M建交,这样M国人才有更多的机会认识我们的祖国,而我们也能够回国探探亲。要是国家有优惠政策,我们愿意为建设祖国献上一份力。第二,就是希望祖国能够强盛了。只有祖国强盛了,白人才会把我们看成是出生自优秀民族的公民。我们的权益,才能得到维护!”    华侨们来接机,也并非只是来接一下机而已的。他们当中领头的人,给华国驻M联络处的办事员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是万一联络处经费不足,可以联系他们。    而办事员……竟真的留下那个联系方式了……    能有什么大用处?抱着这个疑问的松鼠君,第二天就得到了答案——简悦懿用土布包好了这块龟甲,第二天带着它和她的联名信,去了教育局。    国家各部各机关都是对外公布了通信地址和对外联系电话的。要找到教育部的地址,并不是什么难事。也幸亏教育部是在京市西单大木仓胡同那边,而没在中nan海。    要不然,怕是她想尽办法都进不去。    乘公交去了教育部大门口,她第一步是跟门岗周旋:“这位师傅,我想找教育部的黎副部。”    一听到是副部长,师傅的表情慎重起来:“你是哪位?跟黎副部约好了的吗?”    “没约,但我是他家远房亲戚。这回到京市办事,就顺路给他带了点土特产过来。”她提了提手里装了龟甲的土布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睁眼说瞎话道。    “你等等啊,我先打电话到秘书办问问。”师傅随即拨了个电话,“喂,我是门岗这边的钱师傅,这边有个小姑娘,她说她是黎副部的远房亲戚,来京市办事,顺带给黎副部送点土特产。这位姑娘能不能放进来啊?”    这种电话打到秘书办,接电话的人惯常做法都是先拒绝一拨没预约的。遇到像简悦懿这样称是亲戚朋友的,他们无法确定领导到底要不要见,都会选择直接问过领导。    清楚这一程序的简悦懿,抢过电话,对话筒那头的人道:“秘书同志,我名字叫简悦懿,上次黎副部在韵古斋看汝窑水仙盆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告诉他,他一定会见我的。我再重复一遍,简悦懿,韵古斋汝窑水仙盆。谢谢。”    被抢了电话的钱师傅呆愣愣地望着她,一定会见?“小姑娘,你家里跟黎副部关系挺近的?”    “妈,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去的!”简春莉满脸满眼的戒备。    简妈皱着眉头:“你让开。我去见自己的亲闺女有什么不对的?”    “不准去!”她眼神凌厉起来,那里面甚至有几分疯狂。    简妈眼睁睁看着拖拉机走远,急得连面上功夫都不愿做了,直接左突右冲!春莉不让她过,她干脆把她往旁边一推!    简春莉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但她的求生欲让她动作敏捷了不少,在被推倒的瞬间,她把她妈的衣袖给拽住了。两母女一起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    简妈又想跑,简春莉抱死了她的腿不让她跑!    就这么你推我拉之间,拖拉机走远了。    坐在拖拉机上的简悦懿听着远处的动静,有点头痛,都被她收拾得这么厉害了,咋还敢往她跟前蹦呢?    她马上就要出国了,能陪家里人的时间不多了。这么点时间,她真不愿意花在那对母女身上。    “……”    简春莉只跟她对视了三秒,就怂怂地、认命地穿好衣服去开门。可她出去转悠了几圈,都没找到那只死耗子,回来问简悦懿:“哪儿有死耗子?没看到啊。”    简悦懿也出去看了一眼,确实没看到了。    奇怪,是老妈今天起来得早,已经打扫过了?    而这时,某只全身焦黑的“死耗子”以跏趺坐姿打坐疗伤。疗到一半,又吐出一口血来,不由睁开亮晶晶的眼睛,恨恨地“咕咕”了一声。    那个死女人,你以为你回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哼!    ***    接下来的日子,简悦懿一直忙着去各个公社帮人寻找水源。    自从出了先锋公社“下钱雨”的事后,她意识到,假如她不肯收公社干部们塞的红包,那么朴实的乡亲们说不准又会给她“下钱雨”。两相权衡,还不如收集体的——向来个人为集体办成大事后,集体都会发放奖励的。    这样下来,很快,她就积攒了四百多块钱。加上之前市报那篇副刊的稿酬是按字数来计算的,算上副刊正反面的字数,以及她之前攒的那二十多块钱,她的身家财产已有五百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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