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风波
金马奖再怎么说也是湾湾的金马奖，地方保护主义还是有一些的，像小猪就获得了最佳新演员奖，他能干掉《梅兰芳》里的余绍群获奖，要说没有他是湾湾本地人的身份加持，打死张向东也不会相信的。 整个颁奖典礼张向东都打不起精神来，台上的主持人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冷笑话，不知道台下的明星是不是为了给主办方面子，该笑的时候还是气氛热烈的笑出声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尬笑，反正张向东觉得挺无聊的。 虽然说《黄飞鸿》入围了最佳影片，但是说到底还是一部商业动作片，跟文艺片不沾边儿，而此次金马奖在执委会主席侯晓贤的领军下，摒弃“大而无当”的空洞商业片，重视文艺片，这使得张向东完全没有获奖的可能，入围都算是很给面子了。 所以张向东完全放松，不时的跟同样无聊的景公主在下面搞一下悉悉索索的小动作，惹得旁边的吴景羡慕嫉妒恨，哥也很无聊啊，没奖拿就算了，还特么被塞了满满一嘴狗粮，真是哔了狗了啊。不行，哥也得快点找一个，要不这谁受得了啊。 大概是经过昨晚的事，景公主现在很放得开，直接拉过来张向东的手，头微微低着，仔细端详着。 嗯，手心里的茧好厚啊，应该是长期握剑留下来的印记，指尖也有，捏着硬硬的，超好玩。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茧子，自己平时接触的人，手都是白白嫩嫩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跟张导比起来感觉太娘了，完全没有男子汉的气概嘛。 手型很好看，手指好长，这样的手应该去弹钢琴才对嘛，不过握剑也不错，大侠气概满分，嘻嘻。 手上还有不少的伤痕，有的像刀割伤的，应该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有的却像烫伤的，怎么来的呢？做饭吗？景公主不禁轻轻的摸着那几处伤痕，应该不是，难以想象张导穿着围裙的样子，一定特别好玩，咯咯。 金马奖是现场直播的，镜头会不时的扫过在场的众位明星，作为年度票房冠军的剧组，虽然不算什么获奖热门，但是镜头一样不少。于是景公主的小动作跟傻笑的表情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千家万户的屏幕上，包括正在看网络直播的吃瓜群众们。 “卧槽，景公主在干什么，笑的这么淫荡？”一个网友在吐槽。 “楼上别走，敢用淫荡来形容我的女神，你死定了。” “好像是张大神的手，看不太清啊。” “有奸情，绝对有奸情。” “景公主这是要公布恋情的节奏吗？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就是就是，强烈谴责张向东搞潜规则，还我女神，张向东滚出娱乐圈。” “那个婊子滚开，张大神是我的。” 喜闻乐见的网络撕逼，总是在三句话歪楼之后开始。 在台上嘚嘚的主持人都看不下去了，什么情况，居然完全无视我，不由调侃道：“景田小姐，请问有什么好笑的事吗？说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景公主一下子被搞的有点懵，老娘我安安静静的自己玩自己的，你这根小葱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取笑老娘？ 张向东赶紧解围，大声说道：“我手上扎了一根刺，她努力很久终于帮我挑出来了，开心啊，所以笑了。” “是吗？挑个刺挑了有二十多分钟，看来刺扎的蛮深的嘛。” 你是在挑事吗？对于这种事儿逼主持人张向东果断不能忍。怼他！ “看来那谁...那个主持人主持的时候心思没有完全放在正事儿上嘛，一直在偷瞄台下的美女们，不然时间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练习下自己的主持功底，别老在美女身上动心思。这样不好，很不好！”张向东直接高声打脸。 当时主持人脸都给气黑了，你这是在说我主持的烂，多管闲事还猥琐好色吗？包括后面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和执委会的人都怒了，卧槽，你这是拆台啊，丢雷老母，咱们走着瞧。 当然心里再怎么发狠，现在也奈何不了张向东，哦，以后更奈何不了，张向东可不单单是一个新手导演，剑神的名号可不是自己吹出来的，国家体育界的一个符号有没有？我就问你有没有？有...没...有？ 旁边的那些明星们看张向东都像在看上帝，见过耍大牌的，脾气冲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冲的，你牛。 《黄飞鸿》剧组的自己人都忍不住摇头苦笑，摊上这么一个导演，看来这次金马之旅到此结束了，估计后面不会有任何一个奖项了。 小王总见识过张向东的不按理出牌，两次开机发布会就是明证，干脆就是见过不怪了，反倒是李莲花还不时的扭头看看张向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网上是炸锅了，这种上门打脸的剧情可是很难见到一次的，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网友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谈资啊。 当然说什么的都有，鼓掌助威的，骂张向东膨胀耍大牌的，纷纷扰扰，毕竟众口难调嘛，网络意见从来没有达成一致过。 经过这个小插曲，颁奖典礼还是要继续进行的，不过那个主持人难免发挥的更差了，有的话都说不通顺了，不过还能勉勉强强的撑下去。好在像张向东这么中二的人不多，大腕儿明星们还是蛮捧场的，慢慢的又把气氛拉回了正路上。 看到这里张向东还是有点小欣赏那个记不住名字的主持人的，半瘫在椅子上，翘个二郎腿儿，斜眼看着他在努力圆场，那气焰，简直是目无余子啊。 果然接下来，除了小猪的最佳新人，《黄飞鸿》剧组一无所获，不过张向东无所谓，这个奖项嘛，有更好，没有也就没有啦，就冲这票房成绩，有的是人想投资张向东新片的，啥都不耽误。 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你觉得就张向东这种货色会在乎吗？ 嗯，他大概忘了一个人，一个就坐在他身边的人，一个引发这场事端的人。 第三十三 杀青 颁奖典礼就在张向东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结束了，貌似黄博得了个最佳男演员，李莲花获得最佳女演员，其他的张向东完全没印象。 站起来，伸个懒腰，对吴景说道：“走，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快饿扁了，就中午吃了点，硬挺到现在的。” 吴景回道：“等会主办方会安排酒会的，我们到那吃点儿。” 赵飞老师插话道：“别，去那儿吃着太无聊，还不如我们会酒店吃，还能好好整点儿。”说着还隐秘的捅了吴景一下。 还不等张向东回答，景公主就抢先说到：“好啊，现在就让助理去买，等回去了估计就能直接吃上了，还是回去吃。” 张向东也看到了赵老师的小动作，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怕张向东在跟别人起冲突嘛。虽然张向东完全不怕，哪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吃还吃的爽快，也就答应了。 于是众人干脆的出了礼堂，等在外面的记者早已得到了消息，一拥而上的想采访张向东，各种话筒都快戳到张向东脸上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安保人员来救场，剧组的人外加带的助理等人一起发力，挤开记者，快步登上车子离开了。 回到了入住的酒店，果然已经买好了酒菜，大家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就聚集在张向东的房间里，开吃。 一顿狼吞虎咽，大家才缓过劲儿来，张向东提了一杯酒，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连累大家了，我先干一个。”甭管怎么说，对自己人起码要把面子给到了，话说到了。 众人赶紧陪了一个，吴景说道：“是那个孙子太过分，张导那是给他涨记性，他还该谢咱才对。” “别张导张导的啦，又不是在片场，现在在场的我最小，喊名字就行了。”张向东继续挨个儿倒酒。 景公主赶紧举手嚷嚷道：“我才是最小的，不过我也要叫你名字，向东，向东，向东，哈哈哈哈。” 看着景公主那个调皮劲儿还有张向东那满脸无奈，大家都哄笑起来。 又干了一杯，赵老师啃着个鸡腿说道：“向东，不是我说啊，今儿这事儿啊，打了他们的脸，以后估计你肯定不受待见的。” “切，这部片子咱直接去戛纳，等抽功夫咱们再整个文艺点儿的，先去欧洲刷圈儿奖再说。”张向东不以为意的拿筷子扒拉了块牛筋，塞嘴里嚼起来，嗯，味道不错嘛。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行，我等着你说的文艺片儿。”赵老师跟张向东碰了一杯。 众人纷纷瞎起哄：“预祝张导戛纳凯旋，名震欧洲。” 就这样吃吃喝喝的，一通闲聊扯淡，等到夜色深了，散场睡觉。 景公主拖拖拉拉的捱到了最后，等人走完了，才红着小脸儿（？）对张向东说：“那个...今天这事儿...” 张向东一只手摁着她的头顶往后一转，把她往外推着，说到：“别瞎想，回去洗洗睡，还有，以后少喝点酒，你喝酒上脸。” 送到对门景公主的房间，出来带上门，张向东摇摇头：“哎，小女孩真是麻烦。” 第二天一早赶飞机回片场，一路奔波，到片场时都下午了，大家都没休息，直接开始拍摄。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溜走，进度喜人，估计到一月底就能杀青，还能赶上回家过年。整个拍摄时间算下来，不过一百一十多天，比第一部 快多了，毕竟大家都合作过一次，新加入的也都是演技派，而且张向东也不是新手了，快点也是正常的。 景公主的演技进步很大，所以张向东对她的要求也就相应的更高了，就像领事馆那场戏，景公主已经拍了十二条了，张向东还是不让过。 “大家休息十分钟，景公主你来看一下。”张向东把景公主叫到了监视器后面。“你看，你的情绪始终不够，十三姨是爱着黄飞鸿的，这个大特写就是她表明心迹的一段话，发自内心的，出自肺腑的。局势混乱，前途未卜，这里十三姨其实有一种诀别前的真情流露的意思，你眼神里要流漏出执着、勇气与坚定的爱意，明白吗？” 哎，当老师累，当导演更累，既当导演又当老师，手把手教演员怎么演，真特么不是人干的活儿。真是佩服张国师跟徐老怪，调教演员的水平足以称霸国内，新人演员碰到他们俩真是中了头彩。反面典型就是墨镜王，新人杀手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真正的演技派碰到了都得跪，新人碰到直接就歇菜了，所以墨镜王只跟成名已久的演技派合作，不带新人玩儿的。 景公主闭目酝酿了五分钟，对张向东说道：“导演，你先陪我试拍一段。”张向东当然要答应了，近距离看看景公主的演技问题，指点起来更方便。 景公主靠在柱子上，头微微的歪着远离光源，张向东指点着细微的调整角度，以便达到更好的光影效果。一切就绪，景公主示意开始。 张向东伸手做出替她扣扣子的动作，景公主啪一下握住张向东的手，开始说台词：“飞鸿，我知道你一直当我是你的长辈，可是我当你是我心里的人。如果这次失散，你一定要找我回来。”嗯，眼神坚定，浓郁的爱意自然流露，台词自然，语调温柔，完美。 张向东回到监视器后面看了看试拍的这段，很好，趁着景公主状态正好，赶紧开拍，这次总算是过了，包括接下里的戏份表现的都很好。文戏部分，只要景公主能顺利过关，那么拍起来就好办多了，哪怕像是史光辉这样不太出名的演员，扮演个陆皓东这样的角色也是轻松驾驭，实力碾压。 最后一幕是在一个天气大好的早上拍的，何兵老师扮演的孙文抖开那面残破的旗帜，对旗帜仰拍大特写。原作里旗帜上只有火烧的痕迹，张向东又加了几个弹孔和鲜血，这样更有感觉，毕竟在陆皓东怀里时被枪打到了，这样的痕迹很贴合剧情。 “但愿朝阳常照我土，莫忘烈士鲜血满地，皓东兄，你的精神我们永远铭记心中。”何老师的水平真不是盖的，一遍过。 这时候赵老师跟张向东说道：“这个结尾是不是不太合适，不好过审。” “那再备一条，旗帜不打开，不过叠的要让人能看出是什么东西来。哎，咱这审查真是忽紧忽松，完全没个标准，说不定第一条能过呢。”张向东也挠头了，这玩意属于天灾**，实在没辙。 景哥扮演的黄飞鸿搀着梁宽，对着景公主喊道：“我一定会到码头接你的。”景公主脸上的表情变幻着，安慰、喜悦、分别的伤感、还有期待，一一呈现。要是景公主以后一直有现在这种表现力，说实力派演员绝对没人喷。 “阿宽，你想不想十三姨？” “师父，你呢？” “我问你你问我？” “我想，你还是问你自己。” 简陋的码头，长风吹动黄飞鸿衣襟的下摆，好一派宗师气度，镜头拉远，定格。 张向东拿个大喇叭说道：“我宣布，《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正式杀青啦。” 时值2010年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