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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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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的,他鸡汁讲义气,人帅又多金,做兄弟没得说,但是做丈夫嘛!可就不一定了,永远一副嬉笑神色,看着就不像专情人。”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究竟准不准?叶箫竺与季慕惟接触不算多,是以不好评价,也许是因为彦晓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吸引了他,也许是她的身份与季慕惟很般配,真正原因,外人总是不得而知。    最重要的是,她并未看出来彦晓的目光过多的停留在季慕惟身上,反而是另一个人,更得她瞩目。奈何,他的身份虽荣却不尊贵,比不得季小侯爷。    想起一事,叶箫竺提醒道“母妃不是想给丁紫腾物色一个妻子吗?王爷可先去试探一番,看他是否有心上人,他的性子不比旁人,若不问清楚,到时若当众拒绝,只怕母妃难堪。”    虽然她很希望彦晓能自主选择姻缘,但这几乎是奢望,纵然现在的诚王通情达理能答应,只怕太王妃不会允许,她的郡主女儿,嫁给一个庶出子。    然而现如今的丁紫腾并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只想确定幕后人。    红色大殿,纱幔轻扬,如索命幽魂般,妖娆欢舞。    丁紫腾抱剑斜依在奉了茶的桌前,也不坐,只是立着。    站立之人永远比坐着的人多一分胜算。    尤其来到江湖组织中,更不能掉以轻心。    一刻钟后,才有人请他入内,这里的下人皆是身着红服,大吉大利之色,却让人觉得压抑。仿似大凶之兆。    而密室之中的阁主金量命却是一袭黑袍,额前饰着一颗黑玛瑙,长寿之石,他也怕死吗?    金量命之所以肯见他,不过是因为丁紫腾手中的归灵剑,与他有渊源,    “剑的主人在何处?”    目视前方,丁紫腾的眼中无惧无疑,如实答复,“我就是它现在的主人。”    很明显,他问的是,“上一任。”    飘忽了一瞬,丁紫腾又回归漠然,“黄土里,地狱中。”不是他大逆不道,而是在重复那个人死前的原话。    “呵!风归尘,你常说我会遭天谴,没想到,你竟比我先入土!”    笑到后来,丁紫腾有些分不清,这金量命听到风归尘的死讯,究竟是快慰还是遗憾,也许,两者皆有?    不想去问多余的废话,丁紫腾默然立在殿中,等他平复情绪。    凝望着归灵剑,金量命对眼前少年的身手持怀疑态度,“这把剑,你是如何得到?总不可能是打败了风归尘?”    这点自知之明,丁紫腾还是有的,“以我的修为,不可能打败师父。”    师父?这个少年,居然是他的徒弟?“一向不喜牵挂羁绊的风归尘,居然也会收徒?”究竟是风归尘练武成疯,还是另有隐情?“你凭什么?得他器重?”    他的疑问,也曾经困惑了丁紫腾许多年,直至后来,师父才给了他一个理由,“师父说,我长得像他一位故人。”是真是假,他并不能确定。    “你……”他这么一说,金量命再次打量他,的确觉得他眉宇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像!的确是像!难道……他是……    看他的神色,似乎也明了,师父风归尘所说的故人是谁,    “阁主有话直说。”    恩怨既散,何必再纠葛?“既然他不肯告诉你,本座也不愿多费口舌。”    实则丁紫腾并没有深究的执念,不管师父当初为何收他为徒,既成师徒,便是缘分,师父对他好是真的,其他的,他并不关心。    更何况他今日前来,另有目的。    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那场刺杀,背后的金主是谁。    还以为这少年得风归尘真传,非同凡响,没想到也爱说废话!“既然能找到我血金阁,就该明白阁中规矩,何必多此一问。”    不肯说?那就做!“我出金子,买那个金主的命!”    “你大概不晓得,血金阁的另一个规矩,金主都有免杀令牌。只要是血金阁的金主,不会遭反杀,想取他的命,只能另寻他路。”    这正是血金阁买命比较贵的原因,既买了旁人,又护了自己,且防止有人像丁紫腾这般套话。    纵有规矩,也总有例外,“除了金子,阁主不收其他吗?”    臭小子还真是锲而不舍,金量命正好需要台阶,打量着他,轻笑道“人情也收。”    “哦?怎么算?”    很简单,“带本座去你师父坟前。”    若是仇人要挖坟剖骨呢?丁紫腾对此人有所提防,“师父不希望有人打扰。”    金量命乐意拿条件交换,“只要你肯,本座就告诉你,刺杀诚王之人是谁。”    纵然诚王的命令重要,可他似乎不该拿师父的安宁做赌注,再次拒绝,“师父已逝,恩怨皆休,当需安息。”    “把心放肚里,本座不是去炸坟,只是有话与他说。”金量命心道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商议,再敢拒绝,本座就动手不动口了!    听金量命的语气,他与师父似乎是旧相识,看看也无妨,    去之前,金量命先到一棵树下,扒出一坛酒,瓶颈的草绳已然腐烂,取出酒坛,金量命拎着酒招呼他带路。    纵施轻功,仍行了半日路程,最后到得一处山谷中,丁紫腾指了指溪边坟头,有碑无字,倒随了他洒脱的性子。    打开酒坛,香气熏心却辣眼,金量命将酒倾倒在坟前,佳酿未能入口,只能入土,实在可惜!    自己饮下一口,金量命冷硬的眸子被回忆包裹得柔软起来,    “十五岁那年,我们相约埋下这坛酒,说好谁先成亲就拆了这酒来庆贺,没曾想,这酒一埋,就是二十年……而我们,谁都没有成亲,注定孤独一生!”    不屑于探听旁人秘密的丁紫腾识趣走远,等在附近大树下,等着他叙完旧,交换答案。    一刻钟后,丁紫腾回首看去,金量命已然自坟前起了身,眼眶微红,神色恢复了冷硬,却是刻意,很不自然,料想他心中必然未能及时平复。    “今夜子时,殿中揭晓。”空口无凭,随意说个人名,料这小子也不会相信。金量命既然答应告诉他,便会给他看名册。    直等到子时,丁紫腾再次来到血金阁,阁中无人拦阻,他顺利进入内殿,果见金量命在案前等候。    100我去年买了个表    翻开名册时,丁紫腾发现里面都是一片空白,正思量他是不是耍人之际,只见金量命自一旁的五个小瓶中取出一瓶,似药膏一般,在中间某一页涂了涂,原本空白的页面瞬间显出字迹,清清楚楚标记着他寻找的答案……    目睹这一过程的丁紫腾暗叹奇妙,旁人就算寻到这本册子,找不到某一页对应的药瓶,仍是废纸一本,大概只有金量命晓得,对应的规律。    次日赶回顺安诚王府后,丁紫腾到书房回禀,    “王爷,查到了,是范辛,襄王手下的暗卫首领,襄王必然是主谋。”    “果然是他!这特么不是叔叔,是仇人!”其实猜得到,求证也只是不希望冤枉人。他不犯人,人偏犯他,注定不得安宁!    而丁紫腾这一趟也没白走,另有所获,“有一件事,属下一直有所怀疑,今日才得到印证。    属下看到,范辛与血金阁的交易有两次,第一回是两个半月前,目标也是王爷您。"    “什么?你是说,那回遇刺也是襄王主使?”观念被颠覆的张云雷甚感惊诧,“不是陈国太子吗?”    丁紫腾提醒道“王爷可还记得,他们查出的证据,是一张受命字条,当时,虽有可疑,但皇上还是决定结案来打压陈国。”    这个疑点小叶子也曾与他讨论过,但当时两人都没想到杀手会是本国人,“难道是襄王陷害陈国太子?既不是他做的,那太子为何要认?”    认不认罪,只怕由不得陈弘曜,“陈国太子本就名声不好,明着打压陈三皇子,政见又与陈帝不同,自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信息量略大,张云雷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以致于猜到了另一种可能,也不好多提。回屋后一个人闷不吭声,在心中默默捋着刺杀一事的来龙去脉。    虽说当时被刺杀的是梁延成,而不是他张云雷,但是也该明白谁要害他,以后才能有所防备。    听罢这一切,叶箫竺算是明白了,“如此说来,陈弘曜只是替襄王背了黑锅?”    “襄王这么做,就不怕事情败露?”借刀杀人,他可真是蛮拼的!    梁启昀怕什么?“你三叔这种人,是不会瞻前顾后的,左右成败都有陈弘曜顶锅。”    憋了半晌,张云雷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说……陈弘峤会不会和他一伙儿?”    “怎么会?”叶箫竺下意识否认道“王爷才受伤时,他也被连累,被诬陷为凶手遭到软禁。”    “也许,是苦肉计呢?襄王与那陈弘曜无怨无仇,嫁祸给谁不好,偏要嫁祸给他?一旦陈弘曜倒了,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似乎只有陈弘峤。而且,襄王还把女儿嫁给他,难道不可疑?”    说出自己的猜测,张云雷观察着她的反应,不晓得叶箫竺会不会以为她在故意诬陷陈弘峤。然而这都只是他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而来的推断,并不是刻意把陈弘峤想得卑鄙。    毕竟,能让她看中的人,应当不会差,当然也保不齐她眼瞎,或是陈弘峤奸诈如此分析,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叶箫竺还是不愿相信,陈弘峤会是那种人,毕竟梁延成是她的丈夫,他怎么会与襄王合伙儿谋害她的丈夫,让她成为寡妇?他的心,真的那么狠吗?不!不可能的!这当中定然有误会!思及此,叶箫竺略感担忧,    “王爷会不会与皇上说起此事?”    他才不会没事找事,“你觉得皇上会信我?即便信了,他若公开推翻先前的论定,不等于打自己的脸!刚被废了太子之位的陈弘曜怎会罢休?”    如此说来,诚王打算将此事烂在腹中,心知肚明即可。    她在担忧什么?怕他说出此事,连累陈弘峤吗?说好了要相信她,为何还要怀疑?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不可能再为别的男人担忧。张云雷告诫自己,不要多嘴,不要多想,免得小叶子不高兴。她有分寸的!    而叶箫竺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觉得,陈弘峤不是那种人,但为了打击太子,而用非常手段,也不是没可能。    终归是政事,况且她也没资格去管陈弘峤的作为与动机。她丈夫的安危,才是她该担心的。    “王爷说的很对,皇上也不喜欢嚼舌根之人。证据都在血金阁,但血金阁是江湖组织,王爷总不能将那名册呈与皇上看,若让皇上知晓,咱们与血金阁有牵连,只怕又会怀疑我们了!知晓襄王歹毒,往后有所提防便是。”    “提防?我躲得过吗?”这人生啊,就爱逗你,怕什么来什么!“月底二十八是襄王寿宴,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好让我不必去赴宴。”    只怕襄王就等着他呢!“你若不去,他更会怀疑王爷你有问题。”    “去了他若再为难我呢?还要应付众多不认识之人,还得提防被他试探,”想想都觉心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叔啊!    “应该不会,那日他是主人,要招呼众多客人,想来没空闲特意去找你麻烦。”    “刺杀我的人,还要我给他贺寿!哼!巴不得他嗝屁!”嘴上不情愿,但他到底还是听了叶箫竺的话,答应过去,但前提是,小叶子必须陪他同往,有她在,他会安心许多。    次日,叶箫竺问他,可有备好礼,需不需要她帮忙去挑,张云雷笑道“我给他送个钟!”    “开什么玩笑?”叶箫竺惊道“王爷若是这般胡闹,必会被他告到皇祖那儿。”    “放心,”他才不会那么傻,真的送个古钟过去,“我必会做得让他看不出来那是丧气的钟。”    他已经画好了样图,特意找季慕惟帮忙打造一只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炫酷吊炸天的纯金手表,唯一与现代表不同的是,这表针不会走!手表内部太复杂,他根本不懂,也表述不出来,干脆就这样,外观一样就可以!    八月二十八这天,张云雷带着王妃叶箫竺,身着华服,笑容满面地带着贺礼前去贺寿!我去年买了个表!送给三皇叔,谢他刺杀而没杀死之恩!    这还是张云雷头一回来襄王府,府中景致似园林般,巧夺天工,匠心独运,低调奢华有内涵,旁的他认不全,光是那湖中假山顶上的凉亭已让人眼界大开,那凉亭可不是什么木头,竟是一大块玉石雕刻而成,足有小半人高!    走近仔细一看,凉亭中还雕有桌椅人物,栩栩如生。这么一大块珍贵的蓝田玉居然就这么被襄王放在院中假山上,也不怕人来偷。而贼人纵有心,大约也怕这湖中有什么机关而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气魄,可见一斑。张云雷暗叹襄王啊襄王,你说你想做皇帝,我又不是不支持,干嘛老视我为眼中钉?你若莫给我搞事情,我大约也会看在叔侄一场,在你登基后尽心去扶持你,稳固你的江山。    偏偏你小人之心,总以为我要与你夺位而暗害于我,只有再一再二,这是最后一回了,若再敢害我性命,便是逼我生出谋逆之心!    徐芒果放下贺礼由人登记时,张云雷正皮笑肉不笑的和一众官员皇亲寒暄着,正说着话,忽然瞥见一团雪白扭着小屁股朝他一摇一摆地跑过来,停在他脚下,动着小鼻子嗅了又嗅!    张云雷心道劳资脚又不臭,难道是靴子熏了香,才吸引了小狗儿?雪色融到他心里,不想与众人瞎扯的他借机微俯身,将那小狗儿抱入怀中。但见这小狗儿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当他伸手顺毛时,它又眯着眼,十分享受的模样。    一看到好东西他就忍不住想与她分享,随即扔下那群人,走开几步,到叶箫竺身边,示意她来看,    “瞧这哈巴狗可爱吗?”    他说的是什么?叶箫竺望着他怀中的小狗奇道“这不是狮子狗吗?”    呃……好像没毛病?“叫法不同,不必在意细节,反正都是它。”    抬手抚了抚它雪白柔顺的毛,叶箫竺一脸宠溺地逗弄着,“真是小可爱。”    喜欢就好,看到她的笑容他更开心,“你喜欢咱们也养一只?”    “我是没意见。”正笑着的叶箫竺忽然面色一顿,之前她也提出过要养只狮子狗解闷儿,但是下人说不可。想起下人的话,她隐隐生出不安,“王爷,我突然想起有件事……”    只顾逗弄小狗的张云雷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还自顾自地琢磨道“话说我在府里好像都没瞧见狗,连只中华田园犬都没见过!”    那边忙活完的徐芒果见状,暗叹不妙,赶紧快步走过去,在诚王身边立定,又怕旁人看出异常,只能凑近主子,佯装笑呵呵地低声提醒道“王爷,快把它放下!”    “怎么?”抱个狗也犯法?“它很干净。”    “先放下再说!”他的声音似是有些急切,张云雷只好先放下这狗儿,跟着便听芒果儿声小如蚊地解释道    “王爷小时候被疯狗咬过,所以对狗很抵触,府上从不许养狗!”    101王妃萌萌哒    听得张云雷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瞪着徐芒果,瞬间炸毛!“卧槽?疯狗?我会不会得狂犬病?打过针吗?好像没针,那我完了!会不会早死?”古代医学相对落后,再说狂犬病的潜伏期也很长!他很怀疑这具身体会不会有毛病!    眼见主子这般恐慌,徐芒果笑着安抚道    “爷您放心,鹤大夫给你治过,说没事。当时那条狗刚下的几个小狗都被人抱走,它才抓狂,见人就咬。王爷也是为护二爷,才被咬伤,鹤大夫给上了药,说不影响。”    徐芒果所说的,正是叶箫竺才察觉到的,直至诚王说要给她养只狮子狗,她才猛然想起王府的下人说过,府里不许养狗的因由,现在才提醒,只怕为时已晚,周围必定有人故意放出这狗,正观察着诚王的反应。    然而芒果说了半晌,他还没察觉到异常?叶箫竺拉过他小声道“重点不是伤,芒果的意思是,王爷又露馅儿了!”    诚王怕狗,他却欢喜的抱狗?他娘的襄王又在试探他,过生日的襄王本人没有空,他就拿狗试探,真是不消停啊!可这能证明什么呢?    “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譬如我原先不喜欢你,现在还不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怕狗也可以消除这种恐惧。”    这样的解释虽然在理,却无人听他讲理,“襄王可不这么认为,他定然怀疑王爷行为异常,有问题。”    所以他还有担心的必要吗?张云雷满不在乎地哼笑道“管他怎么想,他既然已认定我有鬼,我再怎么装都没用。随他的便,大不了告到皇帝那儿,说开后我就不必再辛苦假装!”    “那么皇上也许,会放弃对你的栽培。”这才是襄王最想看到的情形,也是对诚王最不利的局面。    张云雷完全不在乎皇帝是否让他做继承人,活在勾心斗角里,他只会变成短命鬼,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拉住叶箫竺,他笑意凝眸,眼中只有她,“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不会难过。”    周围人声嘈杂,他的声音还是落入她心底,温柔地撞击着坚韧的心房。    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的她只能以打趣玩笑来掩饰,“我可没有与王爷和离的勇气。”    即便只有想法而缺乏勇气,那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两人都已经亲密接触了,他又怎么舍得让她离开他?    “若搁以往,你提出和离,我会答应,但是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就会照顾你一辈子,若是还让你生出和离的念头,那便是我的失职。”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竟还打不动她的心?    看他神色紧张,叶箫竺哭笑不得,“我没有那样的念头,只是开个玩笑,王爷都听不出来吗?真笨!”    哎吆!媳妇儿都会跟他开玩笑了?真是萌萌哒!若不是众人在场,真想给她一个么么哒!    两人卿卿我我,说说笑笑,丝毫没察觉远处的叶弦筝正嫉恨地盯着她,而那纯白狮子狗已回到梁晚雪怀中,染过凤仙的指甲轻抚着狮子狗柔软的毛发,勾唇轻笑。    张云雷虽喜欢与叶箫竺待在一处,然而这种场合,他不能只与女人腻歪,还有许多人等着与他说话打招呼。幸好在哪儿都能碰见季慕惟,两人被人请去前厅,而叶箫竺则被丫鬟请至后花园品茶。    宴席未开之际,众女眷大都在王府后花园赏花,秋高气爽的天,最适宜赋诗作词,一展才情。    叶箫竺虽为女子,却并不喜欢那些佳人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悲风悯月之作,难免乏味,心道温照、郁溪实该来此,以卓绝才华碾压众人。    甚感无趣的叶箫竺离开人群,向一旁小径走去,偏又瞧见她姐姐叶弦筝,正与梁晚雪一道迎面而来。这才想起,梁晚雪的表姐嫁给了文安侯府的二公子,而叶弦筝嫁的是文安侯府的老大,也就是世子。便算与襄王府沾亲带故,是以也随着文安侯府的世子一道,来此贺寿。    今日的叶箫竺身着色抹胸,是以叶弦筝一眼便看到她的白玉凤佩,只觉刺心,旁人大约不晓得这玉佩的来历,叶弦筝却是清楚得很!    “这么多年了,还戴着这玉佩呢!妹妹可真是念旧。”    戴不戴与她何干,叶箫竺本不想理会,可有外人在场,姐姐说话,她若不理,旁人定会猜测她们姐妹不睦,做不到任性妄为的她只能随口回了句,“玉有灵,护主而已,无故,玉不离身。”    “是吗?”叶弦筝暗嗤她脚踩两条船,身属一个,心属一个,不纯粹的女人还想装清高,哼!看不惯她被诚王宠爱的叶弦筝故意当着梁晚雪的面儿模棱两可道    “奈何今后,他再也护不了你,只能护着晚雪妹妹了。”    原本心性傲然的梁晚雪从未注意过叶箫竺,但叶弦筝这句话,似乎包藏了特殊的含义。    什么东西,是叶箫竺曾经拥有,而如今却成了她梁晚雪的呢?思来想去,众所周知的,属于她的,似乎只有那个未婚夫君,陈弘峤!    难道,陈弘峤与诚王妃叶箫竺有牵连?这玉佩,是陈弘峤送与她的?这个陈三皇子,居然心有所属?倘若事实如此,那可当真是惊天秘闻!    面上无波无澜的叶箫竺心中不免焦急,暗恨她这姐姐不识大体,纵然她对自己有成见,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儿说这些。尤其那个外人,还是襄王之女,倘若被襄王知晓,陈弘峤曾与丞相府关系密切,只怕对丞相府和陈弘峤都不利!    姐姐实不该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置娘家于危险之中!    眼见梁晚雪所到之地又被周围其他人围成一团,叶箫竺干脆离去,不必再听叶弦筝那阴阳怪气的调调。    与众人打过招呼,人散后,梁晚雪忍不住问,“表嫂才刚说的,是何意?”    她不信,聪慧的梁晚雪会领悟不到她的弦外之音,掩唇一笑,也不明言,“正是妹妹理解的意思。”    若她所言非虚,那么叶箫竺与陈弘峤又是如何相识的?叶弦筝才刚说,那么多年了,意思是,他们认识很久了?    好奇的梁晚雪忍着没问,直至宴席散后,才拉了叶弦筝去她闺房,赠她首饰,拉近关系,趁机询问叶、陈二人的渊源。    其实叶弦筝知之甚少,只因陈弘峤从不愿意接近她,不肯与她多说话,是以她只知道陈弘峤在丞相府待过几年,后来又离开,“今年出使时,两人有否再相会,或是再续前缘,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知晓的,却还要加油添醋的猜测,故意引得梁晚雪心生芥蒂。    梁晚雪是个聪明人,纵然不高兴,也不会当着叶弦筝的面表现出来,只淡然笑道    “人都有过去,他们纵然相识,也是缘分浅薄,如今叶箫竺已是诚王妃,相信她必然有分寸,不会再有非分之想。”    叶弦筝却不这么认为,“若无旧情,又何必戴着旧情人所赠的玉佩?”    “兴许只是习惯罢了!”梁晚雪只会给人下套,才不会沉不住气的着了旁人的道儿。    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便不再提此事,只与叶弦筝说些日常琐事。    待她走后,梁晚雪立即去往书房,求见她父王,禀明今日蹊跷。    才送完宾客的襄王略感疲惫,正由丫鬟按捏双腿,听见女儿在门外求见,随即摒退了丫鬟,坐起身来。    听罢这两桩事,颇感震惊的襄王搁下了茶盏,    “延成抱了狗儿,是我意料之中的试探,但叶箫竺……居然与陈弘峤有牵扯!”始料不及啊!回想之前,襄王总算明白了,    “怪不得,他会全力助我刺杀延成。原来不只是为扳倒太子,还因为延成是他的情敌!他竟然从未与我提过此事,看来还是对我有所防备!”    明白个中因由的梁晚雪心有不甘,黛眉深蹙,“父王,他心中有人,我还要嫁过去?”    当然得嫁,毋庸置疑!招呼女儿坐下,襄王耐心提点道    “晚雪,你要谨记,你可是要做皇子妃,甚至的女子,气度必须有。终归是过去之事,不该斤斤计较,相反的,这件事,很可能成为陈弘峤的把柄,是以你要牢牢把握,假装并不知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与他摊牌。”    “可女儿不甘心落人之后。”若然叶箫竺是他的朱砂痣,只怕她难以取代。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的乖女儿,才貌无双,还怕吸引不了一个陈弘峤?”    默了默,梁晚雪其实并无胜算,“他不是凡夫俗子。”想来不会肤浅的为她的外貌所动。    “他若是庸人,为父也不会与他结盟。”看女儿心事重重,襄王劝慰道    “你且放心,陈弘峤是识大体之人,你嫁到陈国,他绝不敢亏待你。否则本王定不饶他!”    和亲的路,荣耀却孤独,她必须一个人抗起所有,但愿,将来的这个夫君不会负她。    102傲娇的玉佩    宴后临出襄王府时,正巧碰见了同来赴宴,现下正准备离去的叶永观,叶箫竺与他打了招呼后,又请他到一旁,说了姐姐的胡言乱语,交代道    “二姐与我有芥蒂,听不进去我的话,可她那样口无遮拦,只怕会给咱们丞相府惹来不必要的祸端,还请得空去跟二姐说一声,让她说话前千万三思。”    叶永观闻言,锤拳恨道“这个弦筝,忒没分寸,难怪弘峤看不上她!她也不反思自己,反倒恨起自家姐妹,实在愚钝!”    他还以为叶箫竺至今心属陈弘峤,是以并无顾忌地说出这话,叶箫竺听来很不是滋味,下意识看了远处的诚王一眼。    张云雷想着他们兄妹说几句话,便没跟过去打扰,只在马车边等着她。    看着诚王望向她的笑容温馨又甜蜜,而又在这时问起她,“这回弘峤出使大尧,可有找过你?其实他去年……”    若不是叶箫竺因为诚王的笑容而愧疚,继而心慌意乱地打断了她的话,哪怕她再迟一瞬说告辞,她就能听到,叶永观想说的那句,“其实他去年来丞相府找过你,父亲一直不许我告诉你……”    假使她听到,也许她才死去的心会再次复燃,继续在那段无妄的感情里受尽折磨,然而她没那个机会,素芳没打算说,叶永观没来得及说,那么她,至今依旧认为陈弘峤已然放弃了她,而她,决定放过自己的心,重新开始生活,任由诚王用最温柔的力气试着拔出她心中的杂草。    这于她而言,幸还是不幸,来日方见分晓。    告别兄长,上了马车后,诚王也并未过问她与她究竟说了些什么,而叶箫竺,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不该再戴着陈弘峤所赠的玉佩。    今日是二姐因为玉佩找她麻烦,难保他日不会再生事端,她就不信,她摘了这玉佩还会再生病。    然而事实证明,她太天真,夜里她一个人取下了玉佩,第二天清晨,她便开始头晕乏力,勉强起了床,没喝几口粥,竟是吐了出来。    也许只是巧合,叶箫竺就是不信邪,任素芳再劝,她都坚决不肯再戴那玉佩,只请了大夫过来诊治。    鹤大夫亲自开了药,吃了两日,竟是没见好转,使得鹤大夫有些怀疑人生,小小毛病他居然搞不定?究竟哪里出了岔子?    张云雷还以为她是夜里着了凉,喝些药也就好了,可如今仍不见好,反而越来越虚弱,忧心如焚,吓得不敢再抱着她睡,因为她总说被他抱着感觉喘不过气,而且他老实动手动脚,折腾得她难以安眠。    他表示很委屈,明明这两日看她病了,他都很克制的好!可是媳妇儿不舒服,他也不好违她的意,只能顺从着她,继续分被而眠,让她睡个安稳。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好起来。整天病怏怏的,头一阵阵儿的疼,吃什么都没胃口,钰娇、彦晓她们都来看望她,她只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看嫂嫂这般没精神,她们也不好多做打扰,遂告辞离去,让她好生休息。    休养了三日,仍无起色,在鹤大夫又一次把脉时,素芳实在忍不住,就大着胆子问了句,“娘娘取下了一块一直佩戴的玉佩,会不会影响身体?”    “素芳!”有气无力的叶箫竺面含薄怒,“病了就该喝药调理,不可怪力乱神!”    鹤大夫一听这话,竟未反驳,甚至点了点头,“常言道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玉可以滋养五脏、柔筋强骨、安魂魄、利血脉、明耳目。若突然取下,便会身体不适,更有甚者,招至灾祸,也未可知。”    一旁的张云雷自从穿越后,就不得不信鬼神了,不过玉石这种,也不全是迷信,其实有合理的说法,    “鹤大夫说的对,用我们那儿的话,可以更科学的解释,就是玉石里面儿含有各种微量元素,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增强人体新陈代谢,排出体内残留毒素,是以才能美容养颜、辟邪安神!”    默默听罢,鹤大夫不由仰望诚王,“王爷这词,虽稀奇,却是精准,不过,什么是微量元素?”    物理化其实他没学好,身为学渣的他该怎么解释?解释了他们也不懂?只好打哈哈,“呃……这个略微复杂,本王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大家都这么说,素芳便劝她再戴上玉佩,叶箫竺却不愿意。    鹤大夫猜测那玉佩定然有什么故事,但终归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过问,便先行告退,待他们自行决定,若真的戴上玉佩身体痊愈,他也不必再费心开药方。    只是素芳来劝也就罢了,如今诚王也让她戴,叶箫竺想着若是把话说清楚,大约他就不会再起哄。遂让素芳先退下,招呼诚王在床边坐下,自个儿斜依在床头被褥上,浑身无力,只能小声开口,    “王爷,有件事,我想与你说。”    这个开场白略感郑重啊!张云雷顿生不好的预感,但笑容依旧,让她直说,“洗耳恭听!”    已经是他的女人,她总觉得再隐瞒下去便是不忠,心中有压力,是以才想干干脆脆的说清楚,摩娑着才刚素芳放在她手里的玉佩,叶箫竺打算坦诚布公,    “我之所以不想戴这块玉佩,因为那是陈三皇子所赠。”    原来是为这个啊!他还以为是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比如叶箫竺突然告诉他,试了这么久,她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陈弘峤,是以思念成疾,请求他放她离开之类的。    幸好是他想太多,现在看来,小叶子并不是放不下那个人,而是正在很努力的放下前尘,这样的用心,令他很欣慰,    “其实我已猜到。不然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下这玉佩。”所幸,她主动告诉了他,他怎能不动容?    “咱们出游那天,我已经将玉佩取了下来,跟着就出事生病,回来后素芳又劝我戴着。我才戴了,偏巧今儿个去襄王府,被我姐姐瞧见,又是一通胡言乱语,我才狠下了不再戴它的决心。”    出游之时,两人尚未有过欢合,她戴着那玉佩大约还没觉得有什么。回府后没几日,交换戒指的那晚,她已把自己交给了他。    他很明白,叶箫竺是那种一旦把身交付出去,便想一心一意相待的专情女子,有心就好,他不在意其他,    “你愿意放下他,我很开心,但是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玉你还是戴着!我不会介意。我只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    “可这始终是旁人送的。”叶箫竺无法理解,王爷怎会不介意呢?男人不都是很**的吗?    怕她有心理压力,张云雷转移注意力说这玉很神奇,“你忘了,那天我们相合的瞬间,玉佩发着光,说明我们的玉佩也心心相印是一对儿啊!指不定千百年前,这白凤和黑麒麟还是神仙伴侣呢!”    “凤凰不是应该配龙吗?怎么会是麒麟?”    她本是随口一问,张云雷已分分钟脑补出一场大戏,    “这不就俗了嘛!所有人都认为龙凤才相配,就像那些门当户对的老观念一样,偏偏这只白凤调皮啊!就不爱龙,就不爱龙,打破世俗的爱上了麒麟,却被众人反对,于是两人相约私奔,最后化作了你我的玉佩!”    叶箫竺差点就信了!笑盈盈道“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也许呢!”一切皆有可能!    两人只顾说话,若是低头看一眼,便会发现,那白玉又亮了一亮,微弱的光,似乎在回应什么一般。    不晓得他说的是不是场面话,凝望着他的眼睛,她似乎能感受到那浅浅微笑里的真诚。    随后诚王亲自为她戴上那玉,抚着玉佩为她祈福,“小白凤最有灵性,希望你保佑我媳妇儿快快好起来。”    纵然他真的不介意,她却不是滋味,玉佩毕竟是随身之物,往后两人若再亲热时,他必定能看到这玉佩,一瞧见便会不由自主想起这是别的男人赠与她的。时日久了,难免心中不快。    抚着颈间玉佩,贴在她身上温热润泽,她始终想不通,一块玉佩,怎会有这样的魔力?    当初陈弘峤送她玉佩之前,她自个儿也戴着一块玉。自收了他的玉后,她便取下了自己的,一直戴着这块。    若说取玉不吉利,那么当她取下自己戴了多年的玉时,好似也没什么毛病,怎的偏生这块玉就那么怪异,竟是取不得吗?    戴与不戴,不是旁人说了算的,皆在她一念之间,而她,已然有了自己的抉择。    第二天,张云雷惊奇的发现,她依旧是取下了那块玉佩,忙问她怎么回事。    “虽说才摘了可能身体不习惯,会不舒坦,那么摘久了,大约也就习惯了。”    对于她的任性,张云雷微感不满,“都说了不介意,你怎么还要冒险?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103换位思考    “不是不信你,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拉他在身边坐下,叶箫竺解释着她的心思,    “倘若你戴着别的女子所赠的玉佩,纵使你对她已无感情,却要戴着那玉佩一辈子,我心里必然也不好受,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也会答应让你戴着,然而每瞧见一回,只怕还是会膈应,藏着不说而已。”    忍怨听罢她的话,张云雷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欢喜不已,“小叶子,你这是吃醋你知道吗?”    哪有!叶箫竺澄清道“我这是假如。”    他才不管,他就是这么理解的!“你是在担心我会吃醋,为我考虑对不对?怕我不高兴你就不肯戴?你开始在乎我的感受了吗?”    怎么他会这样理解?红着脸的叶箫竺抽回了手,忙着否认,“我没说,我只是……”    看她说了一半儿,没下文,张云雷好笑追问,“怎样?”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她只能暂时投降,“王爷觉得是,那便是!”    可是他想听的是她亲口说出来,而不是他自恋的猜测,媳妇儿真坏,就是不如他的意!“承认在乎我真的那么难?”    “我不觉得,”他却觉得,所以要她如何?违心说在乎他吗?倘若他喜欢听假话,她也不是不可以说。    “让你嘴硬!”不惩罚她她就真以为他温柔不可怕!不行,非得来点凶狠的以振夫纲!    不等她出声,他已倾覆过去,将她,汹涌吻上她红嫩双唇,不顾她惊诧双眸的怨怪,在她想要推开他时已快速而精准地按住她手腕,    封住的唇舌被迫与他缠绕,只剩下呜咽声可以发出,难得可以时,她委屈控诉,“王爷怎么又这样,青天白日的也敢乱来?”    他却已控制不住,吻上她香颈,“谁让你惹我,不开心就要吃你,吃到开心为止!”    “别……”惊恐的人儿慌张闪躲,害怕的看向门口,“丫鬟随时会进来的……”    “进来再退出去!”他就不信丫鬟们会那般没眼色,“谁敢吱声?”    刚说罢,就听外屋有人撞着枪口唤着,“王爷在否,方便奴才进去回话吗?”    “不方便!”怒气腾腾地吼了一句,张云雷暗骂丫的这徐芒果,来也不挑个时候!偏来妨碍他的好事,他倒不怕,可是的小叶子害羞啊!趁机推搡着,    “王爷,芒果找你有事,你该出去见见!”    已经仰头了好吗?怎么软回去?此时此刻,什么大事都是小事,小叶子周身的香气密密匝匝地萦绕着他心田,充斥着他的脑海,血气瞬间上涌,不舍得离开这温软,“让他等着!”    “这样不好,芒果必会乱想,多难为情啊!你快去!”劝了半晌他仍覆在她跟前不愿离去,她只好哄道“晚上再继续,好吗?”    “确定晚上可以?”想起这个张云雷暗叹自己被意念冲混了头,“糊涂了我,忘了你不舒服,还折腾你!”    “今天好了许多,很奇怪呢!玉也在清晨被我摘了,但并未不适,似乎在慢慢恢复。”    不是说玉离身不吉利吗?怎会突然就好了?“真的吗?别是怕我担心而哄我。”    “骗你作甚?你看我脸色啊!比昨儿个红润些许。”    仔细看了看,他才放心,“气色的确好了许多。”随即坏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元气满满好做事!”    叶箫竺突然觉得自己在挖坑,也许就不该告诉他自己已经好了,他就会收了心思,后悔的她推辞道“呃……再说!”    “莫想糊弄我,我是看在晚上的份儿上才饶了你。”吻了吻她的唇角,张云雷让她再睡会儿,而他起身出去,关了房门。    才踏出去,便见徐芒果候在外头,还以为主子得很久才能出来,没想到这么快!主子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有点儿虚啊!还是说他想歪了?    “爷不是不方便吗?”    “问你大爷!本来都撩到了嘴边儿,马上可以开吃,被你吓得她死活不从!你他娘的跟爷有仇是?专挑这时候找我,居心叵测!”    一听坏了主子的好事,徐芒果赶紧赔笑,张云雷不吃这一套,    “傻笑没用!不说出天大的事儿来,今儿个别指望我饶了你!”    完蛋了!徐芒果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拿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请示,会不会被主子打残?可话到嘴边儿,也由不得他不说啊!只好豁出去,眼一闭心一横,故作紧张道    “爷不是让奴才给王妃寻个品相好的狮子狗嘛!奴才正好找到一家,才下了崽儿,今儿个满月,奴才就挑了个最可爱的抱了回来,刚进府却被钰娇公主瞧见,愣是给截了去!”    居然敢截他要的东西?钰娇这胆儿可真是越来越肥了,“你没说那是给王妃的?”    “奴才说了不顶用啊!”徐芒果面露难色,“公主只道王妃身子不适,没精力照顾小动物,她先帮着照看两天。”    “照顾两天?”信她爷就是傻逼!张云雷对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只怕就舍不得给了,到时候小叶子也不可能拉下脸强管她要!”    “可不就是这么说嘛!所以奴才赶紧来知会您,请您做定夺。”徐芒果暗自祈祷,希望此事能转移主子的注意,不要再计较打扰他好事的那桩罪过。    毕竟钰娇是公主,下人不敢违抗她的意思,张云雷浑然不怕,径直杀过去,直言不讳地向她讨要小狗儿。    当是时,身着黄檗色长裙的钰娇正抱着那只小巧可爱的狗狗乐滋滋地逗弄,一见诚王过来,赶紧将狗狗拢得更紧,不肯还去,    “玩儿两天而已嘛!不必这么小气?”    此乃他对小叶子的心意,凭什么让她玩儿?“你喜欢大可让二弟再给你寻,莫抢本王的!”    钰娇干脆明白地打算,嘟嘴赖道“这个我看中了,你再给嫂嫂找一个呗!”    装可爱不顶用,张云雷对于除了叶箫竺之外的女人卖萌撒娇完全不感冒,选择自动无视,    “这是芒果精心挑选的,本王要拿去哄媳妇儿的,你看中顶什么用?少跟我耍赖!”    梁延彬看钰娇那么喜欢,就想帮她说好话,“,既然钰娇喜欢,你就让给她嘛!我……我再给你找一个,明儿个给你好不好?”    摆了摆手,张云雷态度很坚决,“没得商量,我就要这只。”    咦?梁延彬略感挫败,以往他若开口讨要什么,一般不会拒绝他,为何今儿个失效了呢?    “我亲自去和嫂嫂说,嫂嫂一定会同意的。”钰娇想换个人撒娇,却被诚王拦住去路,严厉训斥,不留情面,    “哎,你怎么这么霸道?公主病太严重!就算小叶子不在乎,也别指望本王让着你,这只小狗我要定了,说什么都不可能让给你!乖乖还给我,否则莫怪我动粗!”    本是小事一桩,没想到他竟会僵持到底,逼得钰娇很没面子,从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凶狠的对她,窝过的她怒哼一声,极不情愿地将小狗递给了他,末了还不忘白他一眼,斥他“小气鬼!”    张云雷自认没这个义务!“你又不是我媳妇儿,我干嘛对你大方?”    达到目的后他便不再废话,与梁延彬说了句“哥哥很忙,下次陪你玩儿,”就转身离去。    留下钰娇气不过,一坐在椅子上又是跺脚又是哼唧!小镯怎么哄她都顺不来气儿!梁延彬立即下令让下人再去寻一只,她却不肯再要,    “重要的不是小狗,而是态度!你瞧你那么凶!我是公主哎!他凭什么凶我?”    “凭他是王爷咯!”梁延彬讪讪回了句,又惹得钰娇不高兴,着急的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来回踱步,    “那要怎样你才不生气啊?总不能打我一顿?我也打不过啊!”    讨厌的诚王,亏得她还那么中意他!“哼!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那好呀!”为了不让她生气,她说什么他都会附和。    钰娇却是听什么都来气,“好你个头呀!我是说气话啦!”    “哎呀!钰娇莫生气嘛!那只小狗有什么好?它又不会陪你说话,只会叫两声而已,我也会叫啊!汪汪!”    原本火气冲天的她忽然就被他的叫声逗笑了,侧眸看着梁延彬,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发脾气而不耐烦,对她总是千依百顺,永远笑脸相迎,而诚王呢!总是凶她,威胁她,从不在乎她的感受,根本不及梁延彬对她的一半儿好!    抬起小手揉了揉梁延彬的脸颊,钰娇转怒为笑,“小彬彬最好了!”    “是啊!”听闻夸赞的梁延彬越发开怀,伸出大拇指得意自夸道“我是天底下最疼你的人,无人能及!”    这点儿倒是不假,至少现在不假。    睡过去的叶箫竺是被几声狗叫惊醒的,睁眸便见诚王抱着一只小狗轻声训着,“不许乱叫,再叫不让你看美人。”    104诡异的红点(二更)    雪色瞬时吸引了她的眸光,坐起身来,惊喜问着,“哪里来的小狗?”    “从旁处抱来的,才满月,往后就是咱们的了!”看她已醒,张云雷放心地带着小狗来到床边,让她给赐个名儿。    这小狗来的突然,她一时也不知该叫它什么好,只好求助于诚王,“王爷也帮我想想啊!”    “好!”媳妇儿有求,张云雷应得干脆,思量片刻,恶搞道“要不,叫伊丽莎白?”    听得叶箫竺疑眉惑目地望向他,“那是什么?”    张云雷灿然一笑,“女王的名字。”    “女王?还有女人称王?”    “有的国家的确有女王。而且,”说到这个,张云雷凝望着她,满目着迷与认真,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女王大人!”    说着,他已顺手将小狗丢在,起身凑近叶箫竺,一腿站立,一腿蜷于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微躬身,缓缓贴近她唇畔,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垂眸凝视,    “需要我伺候你起床吗?我的女王大人?还是要我?”    叶箫竺之所以没反抗,是完全被他的气势与招式吓到了,至今懵然,直至他覆上她的唇,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又要被占便宜了!    这才一天啊!就变着花样的两次欺负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他那彬彬有礼的一举一动,还有那句抑扬顿挫十分鲜明的“女王大人”,令她着了魔似的温顺地接受着他深情霸道又甜蜜的吻。    直吻到意乱情迷时,张云雷不自觉地抬手想覆上绵团,却忽然抓到一把毛!吓得惊呼一声,低头一看,那小狗不知何时竟爬到了叶箫竺心口处!不由气苦,大手一伸,拎起它拍它小屁屁,    “的小狗,居然敢吃我媳妇儿的豆腐!媳妇儿的雪白是你能碰的吗?”    小狗受到了惊吓,哼唧乱叫,心疼的叶箫竺忙从他手中抱过小狗,安抚着受惊的狗儿,怪责道“明明说是要取名,你又心猿意马,还怪人家小狗!”    先被徐芒果坏好事,又被小狗打扰,张云雷心里苦,还不能拿它撒气,因为它有疼爱它的女主人!好!不能胡思乱想,只能继续起名儿,    “不然叫雪糕?”    “雪糕又是什么?”两人讨论了半晌,最后决定叫它妖妖。看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张云雷忽然觉得自己带它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小叶子什么时候舍得把他把怀里,轻抚于他?狗儿比主人都受宠是什么道理?    病了的这些天,一直躺在,感觉人都发了霉,如今好些了,也不怕着凉,叶箫竺遂命人备了热水,沐浴后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换罢衣衫,素芳为她梳着青丝,无意间发现她颈间有红痕,不由惊呼一声,“娘娘,您的颈间……”    叶箫竺还以为又是诚王种的草莓,忙照了照镜子,发现并不是。草莓都是一小片,况且那次她抱怨过后,他便没再继续留下痕迹。而素芳说的红痕,是一个小圆点,她的颈前一直都是洁净无暇,无痘无斑无胎记,怎会突然多出一个红痕?    “昨天有吗?”    “好像还没有,”素芳也记不清了,“反正奴婢不曾看到,才刚发现。”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是被蚊虫叮咬?可这并未肿起来,也没有叮的凸起那么大,只是如针孔那般大小,十分平整的红点,似是渗入皮肤一般,    好像……    想到那种可能,叶箫竺赶紧打开妆匣,拿出清晨时被她取下的玉佩,看了看背面,白玉上的红痕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而她颈上,锁骨中央,莫名其妙多了一红点!    就好像,白玉的红痕渗入到她皮肤里一样!可她带了几年,都不曾这般,怎就昨夜生了怪异?    疑惑难解的叶箫竺恍若置身梦境,接二连三的奇事发生在这玉佩之上,难以解释,到底是为何?    怪异的现象,找不出因由,她虽已病愈,但一想起这红点,总是不自在。    到底忍着没说,直至晚上,诚王自季慕惟那儿吃酒归来,缠着要她兑现白日里的承诺时,她才推了推他,让他莫闹,指了指自个儿的锁骨给他看,“你瞧瞧,这红点……”    张云雷大呼冤枉,“我可没咬你!怕是蚊子香了你一口。”    “不是,不痛不痒的,”叶箫竺遂将玉佩红痕消失的事说与他听,张云雷忽然有种置身神话故事的错觉,其实穿越之后,待在顺安这几个月里,他并未遇见什么鬼神异事,唯独小叶子这块玉佩,傲娇得很,老是出毛病,    “那玉佩真的那么神奇?”    “这该问王爷了,”想起梁延舢的话,叶箫竺打算问一问诚王,希望能在他身上寻得关于玉佩更多的线索,    “当初王爷要娶我,正是听了什么人的鬼话,说是娶了白玉凤佩的主人便能做皇帝,王爷可有一丝印象,是听哪个半仙儿所说?”    “纳尼?还有这等事?”惊天奇闻呐!原来这就是诚王棒打鸳鸯的原因?张云雷只觉这古人迷信太甚,    “怎么什么都与女人有关?丢了江山怪那红颜祸水,得了江山又说是娶了灵玉媳妇儿?你这嫁得也太冤了些,你说那陈弘峤若是不送你白玉凤佩,也许诚王……呃……我!就不会娶你,那你就可以继续等着他咯!”    真诚道罢,张云雷回味一遍,突然间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最近有点儿缺心眼儿,明儿个得吃点儿鸡心补一补,暗骂自己一通后,他又赶忙改了口,    “所谓将错就错,曾经深爱终成恨,柳暗花明又一村,证明你我有缘分!”    眼见他的面色一瞬三变,紧张地劝说着,生怕她胡思乱想,叶箫竺忍俊不禁,掩唇轻笑道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怎的胡言乱语起来?”    “其实我想说……”真让他表达,他又难为情了,抿唇笑一笑,低眸间竟有一丝难得一见的腼腆,“你懂的!”    叶箫竺忽生坏心思,故意逗他,说了句“我不懂”。    “虽是强娶,但很庆幸,我是适合你的好男人,”张云雷挑眉道“至少在是个合格的丈夫,你体验过的,对不对?”    这个问题是陷阱,“说对就满足了你的虚荣心,说不对,你就会立即用行动证明,直到我说对为止!”    卧槽!居然看透了他的内心戏!张云雷挫败之余又觉佩服,“小叶子要不要这么聪明!”    谬赞!她只是看惯了他的行事作风,总结出来的,“都是王爷的套路。”    “厉害了我的小叶子!必须给你一个么么哒作奖励。”道罢不由分说就亲了一口。再提起她与陈弘峤错过时,她没再伤感,反而能与他说笑几句,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慢慢放下?实乃好兆头!    只一个轻吻,便吻红了她的脸颊,但见她捂着脸睇盼生辉,“王爷怎么老是喜欢亲人?”    “错!”翻了个身趴在,张云雷以手支额,凝着她,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喜欢亲人,是喜欢亲你。亲吻代表发自内心的喜欢,等哪天你想吻我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她怎么可能想去吻一个男人?女子只能被动,不能主动!无措地望着帐顶悬垂的一排山吹色流苏,叶箫竺喃喃否认,“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却觉得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那一天不会很遥远,“话别说绝对,免得到时候打脸!”前提是老天爷不要心血来潮再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想再继续这尴尬的话题,叶箫竺又说起那玉佩,“说什么觅得白凤耀作皇,我也是不信的,若说不信,可玉佩红痕莫名消失的确诡异,所以我才想问问王爷,是否记得当初提亲是受哪位高人指点,也许那人知晓更多的传说。”    梁延舢说过,诚王是从他那儿听说的,那么梁延舢又是听谁所说呢?这话叶箫竺不好多问,毕竟让王爷知道梁延舢与她单独说过话终归不好。只好旁敲侧击的打听,奈何诚王似乎毫无印象,    张云雷猜测着诚王的心思,“大约是觉得,真不真是另一回事,先娶回来再说,放家里最妥当!”    真正有能耐之人,不该只依靠一个女人和玉佩的传说,但这些上位者,往往顾忌流言,也怕旁人误信,是以干脆主动出击打破顾虑,“应是如此!”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锁骨处的红点,叶箫竺不由胆颤,提防地抬手捂住匈口,    居然防狼一样防着他,感觉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的张云雷义正言辞地训责着,    “想什么呢?能不能不要那么污!看心口就是想入非非吗?我只是站在玉佩的立场上去思索它的动机。”    叶箫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开始反思自己思想,“哦”了一声,放下遮挡的手,表示洗耳恭听。    媳妇儿的匈口又白又嫩,侧躺的她显出圆滑深线,不摸都对不起自己这双眼!摸了又打脸!要说正事,先忍住!    105锁骨很漂亮    “哎你说,会不会是那玉佩真的通灵,你三番两次将它拿下来,它就生了气,让你不舒坦,昨儿个你讲明了因由,它便也理解你,于是在你睡梦中悄悄将那红点,就好似她的元丹什么的,渡在你身上,替它保佑你,于是今天你就多了红点,身体也康健。”    虽然很玄乎,但有理有据,叶箫竺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只是忽生红点,她有些恐惧,倘若没什么妨碍,那就这样,玉佩也不可能开口说话告诉她真相。    其实他也就是瞎扯,只为平复她躁动不安的心,“我没什么特殊的本事,就爱瞎掰。你身子安康最重要,管它什么红点,生在锁骨处很漂亮啊!我可以在它周围种些草莓点缀一番,举手之劳,不用谢。”    “哎,你……”    没等她拒绝的话出口,他已覆上樱唇,将她的不满止于唇齿间。    一弯月斜挂星海洒柔光,    两颗心沉浮爱河倦留香。    想起妹妹的话,叶永观放心不下,与母亲说了此事,想着母亲明白轻重,好劝二妹。丞相夫人随即抽了个日子携礼去了文安侯府拜访,看望有身孕的女儿。顺道提起此事,    “你可是在襄王府为难了你妹妹?”    正在为母亲送来名贵补品而暗自欣喜的叶弦筝一听这话,登时敛了笑容,心下冷哼,就猜母亲不会专程来看她!果然还是为了她的宝贝小女儿!不平气的她当即放下了那盒冬虫夏草,恨得勾唇讥笑道    “不过是姐妹间逗趣几句,这点小事,也值得她跟母亲告状?要怪就怪她心不干净,成了婚还要戴着旧情人送的玉佩!”    “竺儿心中有执念,”叶母明白当年的女儿是被迫嫁到诚王府,是以十分理解叶箫竺的心情,    “戴着又如何?她与陈三皇子相识一事,本无人知晓,你若不说出来,梁晚雪也不可能知道!”    在家母亲面前,她也不需要否认什么,叶弦筝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就是看叶箫竺不顺眼!“当年是我先看上陈弘峤,她却从中作梗,与我争抢!女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娘不是瞎子,陈三皇子眼中有谁,娘还看得出来!他对你本就无意,你又何必怪罪到你妹妹头上?”时过境迁,再争竞毫无意义,    “再者说,此事已过去多年,竺儿已然嫁人,筝儿你也为人母,再在外人面前计较此事,不仅会让人看笑话,甚至可能招来祸端!”    叶母好心劝解,叶弦筝却觉她喋喋不休,好生烦人!原本想留她用午膳的心情都没了,“就说了句玉佩,能有什么?娘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些!”    “傻女儿啊!你怎么就不懂顾全大局呢!你以为只是一块玉佩的事,可旁人不会深究吗?不会思考他们是如何相识?陈弘峤可是陈国皇子,曾在丞相府避难,那是隐晦之事,你父亲一直藏着瞒着,你竟敢乱说?”    至于那么谨慎吗?叶弦筝翻了翻白眼,不以为意,“我不是想着陈国和大尧已经和谈了嘛!旁人知晓了又有什么所谓?”    这个女儿果然是眼光狭隘,毫无头脑!叶母与她说不上几句话便觉心累,    “三国鼎立,局势瞬息万变!现在和,不代表往后不反目,一旦有变,丞相府私自收容他国皇子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懂不懂?”    默默咽了咽口水,叶弦筝很怀疑母亲是不是在吓唬她,略感心慌,“有那么严重吗?”    焦急的叶母质问道“你跟梁晚雪究竟说了多少?”    “没说什么,”心虚的叶弦筝不敢说实话,强作镇定地随口扯了谎,“就说陈弘峤和箫竺相识,她问我如何相识,我就没说了。”    真的没有多说吗?她这个女儿,好胜心强,却是毫无心机,不懂得防备人,就怕梁晚雪随意一哄,她就和盘托出。梁晚雪那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唉!无可奈何的叶母叹道    “但愿你没有乱说话。不要因为争一时之气而连累叶家人!”    道罢该说的,叶母起身告辞,叶弦筝假意留她用膳,叶母也瞧得出女儿对她的不耐烦,不会留下讨人嫌,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去。    九月初六这天,正是梁彦晓的生辰。午时太王妃为女儿在王府摆宴庆贺,宴请的都是自家人,到了晚上,张云雷依着季慕惟的意思,在武安侯府名下的一座酒楼里继续为梁彦晓庆贺诞辰。邀了众人一道,不醉不归!    叶箫竺和钰娇她们皆在午宴时分已送上贺礼,唯独季慕惟好像没什么理由去王府,只能在晚上送礼,    开宴前,季慕惟让下人将一旁的架子抬过来,轻轻一扯,红绸滑落,一方椭圆形绣架映入眼帘,但见中央有一幅画,画的是美人逐蝶图,这美人的神韵发饰衣衫,好似梁彦晓一般!    叶箫竺不由惊叹,“这……不是画,是绣品!”走近一看,但见那米黄色蚕丝绢上,彩线细密,确是绣品无疑,而远观起来,竟似画作一般!惟妙惟肖!    “这是彦晓姐姐啊!”梁雪凌直赞巧夺天工!“谁绣的?真好看!”    季慕惟道“我绘的底图,交由锦织坊的绣娘所作。”    温照道“公主若喜欢,我为你作画,也让她们来绣。”    “好啊好啊!”梁雪凌求之不得,“多谢你!”    钰娇说她也想要,梁延彬答应给她绘一副底图,钰娇有些怀疑,“你会作画?”    “会呀会呀!”    徐芒果笑道“公主可莫小瞧了二爷,二爷作诗一般,作画却很有天分,就连府上请的画师都夸二爷的画作,随性天然,不失韵味。”    “是吗?我还从来没见你画过呢!”    梁延彬嘿嘿一笑,“我觉得自个儿画得不好,就没给你看,你说想要绣品,我才想试试。”    “好啊!”钰娇很是期待,“今晚回去你就给我画哦!”    张云雷端着酒盏打趣道“喝醉了正好交流感情,还画什么画?”    说得众人哄堂大笑,钰娇想起那天他强行抱走小狗,心中有气,撇嘴翻脸不理他。张云雷心道我跟二弟说笑,你不理我便罢,当我多稀罕?    坐桌时,不见释尘,一问才知他在外头候着,雪凌抱怨道“姐夫怎么不让人进来?”    张云雷很无辜,他可没有嫌弃过释尘,“今儿个好日子,说了不必见外,让他进来,他却偏要立在外头,说客栈来往人多,兴许能遇见他要找的人。”    这小和尚,真够执着的!出去找他的雪凌瞧见他立在外头,目光不时移动着,观察着来往人群,戴着假发倒像个俗家人,可那立着的姿势,依旧如出家人一般中规中矩,真真逗人!    “哎,哪有那么巧的,正好被你碰见?”迎上去的梁雪凌对于他的执着钦佩又无奈。    “也许呢?”    已经七年,他只记得一颗瘊子吗?若没有其他特征,那似乎是大海捞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他的模样?”    他记得那个人,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至今难以磨灭,“无法描述,但是刻在脑海里,一闭眼就是。”    雪凌又问他是否会作画,“你若知晓的详细些,我就可以张贴皇榜替你悬赏寻人。”    释尘却不愿这般兴师动众,“多谢公主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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