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玄袍再现掀
囚室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年玄冰，每一缕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玄袍人就这般踏空而入，无声无息，仿佛他本就是这片空间的主宰。
他甚至没有看萧玄一眼，目光径直落在了被层层封印镇压，气息萎靡的玉面鬼姬身上。
只见他苍老干枯的手指随意一抬，隔空轻轻一拂。
“嗡——”
那由数位长老合力布下，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封印锁链，竟如阳春白雪般瞬间消融，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无形。
整个过程，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玉面鬼姬瘫软在地，封印被解开的瞬间，她猛地喘息起来，看向玄袍人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敬畏。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狂震！
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玄袍人缓缓抬手，摘下了那遮蔽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黑色面纱。
面纱滑落，露出的，是一张布满岁月沟壑，却又威严如神祇的苍老面孔。
他的双眼，深邃得如同两片无垠的星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古今未来，洞悉人心。
“是他！”青鸾长老失声惊呼，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墨风的瞳孔也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血色尽褪。
那张脸，他们只在混沌盟最古老的禁忌卷宗中见过画像——玄冥殿，初代殿主！
一个早在千年前就已传闻在冲击神境时失败，形神俱灭的传说人物！
一个本该只存在于历史尘埃中的幽灵，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萧玄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玄冥殿初代殿主？
那个开创了玄冥殿，曾一度压得整个大陆都喘不过气的禁忌存在？
“吼——！”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让萧玄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体内的混沌血脉瞬间沸腾，一道霸道绝伦的混沌龙形虚影咆哮着从他背后冲天而起！
龙吟震天，狂暴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向着那初代殿主碾压而去，整个囚室的石壁都在这股力量下寸寸龟裂！
这是他最强的底牌，是足以撼动半步圣境的混沌之力！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天地变色的龙威，初代殿主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狰狞的混沌龙形。
随即，他伸出食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定。”
一个字，言出法随。
那咆哮的混沌龙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神明之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威势、所有的狂暴、所有的力量，在这一指之下，瞬间凝固、停滞，而后竟如镜花水月般开始寸寸消散！
萧玄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颤，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混沌之力，在那一指面前，孱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的啼哭。
“你以为你掌握的是混沌之力？”初代殿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苍老，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不过是继承了我当初游戏人间时，无意间留下的一丝余韵罢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比任何羞辱都更加诛心！
萧玄引以为傲、赖以生存的奇遇与力量，在对方口中，竟只是“一丝余韵”？
“住口！”
一声清冷的娇叱响起，洛轻烟身影一闪，挡在了萧玄身前。
她周身寒气弥漫，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初代殿主，冷声道：“你既未死，为何隐匿千年，直到现在才现身？”
初代殿主的目光终于从萧玄身上移开，落在了洛轻烟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明的光芒。
“因为，我一直在等。”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亘古的寂寥：“等一个能真正承载混沌本源力量的人出现。这盘棋，我布了千年，玉面鬼姬，只是我扔下的一颗废子，用以试探这世间是否还有真正的天骄。”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萧玄，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可惜，他，还差得太远。”
“结阵！护卫盟主！”
囚室之外，青鸾长老与墨风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厉声高喝。
刹那间，数以百计的混沌盟精锐从四面八方涌来，剑光闪烁，杀气冲天，将整个囚室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蝼蚁。”
初代殿主连头都未回，只是随意地向后一挥衣袖。
一股无形的风暴凭空而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蕴含着无法抗拒的法则之力。
那些冲杀而来的精锐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风暴卷中，身形瞬间被挪移到了千丈之外，东倒西歪，阵型瞬间溃散。
“吼！”
烈火狼王感受到主人的危机，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赤色流光，携带着焚山煮海的烈焰，悍不畏死地冲向初代殿主。
初代殿主看都未看它一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趴下。”
那凶威滔天的烈火狼王，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猛地一僵，随即仿佛承受了亿万钧的重压，轰然一声砸落在地，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四肢抽搐，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只有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咽。
弹指压龙形，挥袖退千军，一言镇狼王！
这已经不是强大，而是神迹！
是一种完全超越了他们理解范畴的力量！
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做完这一切，初代殿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最后望向地上瑟瑟发抖的玉面鬼姬，
“你终究还是失败了……将我赐予你的混沌之种，用得一塌糊涂。”他摇了摇头，“但没关系，你的作用已经结束。真正的棋局，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化作一缕缕纯粹的黑色雾气，仿佛要融入这片空间的阴影之中。
“站住！”萧玄强撑着身体，怒吼道，“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黑雾中，传来初代殿主最后缥缈而淡漠的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有资格站在我面前时，你自然会知道一切。去寻找吧，孩子，去寻找混沌的真正源头……如果你能在找到它之前，不被那些同样觊觎它的‘东西’吞噬掉的话。”
声音消散，黑雾也彻底融入虚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囚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初代殿主走了，但他留下的阴影，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太古神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青鸾长老和墨风等人冲了进来，看着狼藉的现场和身受内伤的萧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赢了玉面鬼姬，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场闹剧。
洛轻烟扶住摇摇欲坠的萧玄，感受着他体内紊乱的气息和冰冷的身体，眼中满是担忧。
萧玄却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他呆呆地望着初代殿主消失的方向，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却被一片深不见底的迷茫与震撼所笼罩。
“一丝余韵……”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混沌的真正源头……”
初代殿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的逆天者，此刻才惊骇地发现，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和布局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未知、对那深不可测的巨大黑幕的战栗。
他终于明白，击败玉面鬼姬，整合混沌盟，这些所谓的胜利，根本不值一提。
混沌盟的真正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的目光渐渐从迷茫转为坚定，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绝壁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
初代殿主的话，既是羞辱，也是指引。
混沌的真正源头……
萧玄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被列为禁地的传说之地——九幽秘境。
传说那里是上古战场的核心，终年被神秘的雾气笼罩，隔绝一切探查，其中既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
想要拨开眼前的重重迷雾，想要找到抗衡那道恐怖身影的力量，或许，只有踏入那片更加深邃、更加凶险的未知迷雾之中，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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