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混沌再鸣
夜，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太玄门最高峰，九霄揽月峰顶，萧玄盘膝而坐，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此刻却如沸腾的岩浆，在他四肢百骸间疯狂奔涌，似要冲破某种亘古的禁锢。
他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来自九天之外，亦或是九幽之下的神秘召唤，正通过这混沌气，与他建立着微妙的联系。
“凝神，入海！”萧玄心念一动，强行压下体内的躁动，引导着那缕缕精纯至极的混沌气，如百川归海般，朝着眉心深处的神海汇聚。
刹那间，斗转星移，乾坤颠倒！
萧玄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无垠的虚无空间。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天地山河，唯有亿万星点般的古老符文，如尘埃般漂浮不定，每一枚符文都扭曲着，闪烁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它们是道的显化，是天地初开时最本源的烙印！
“你在找答案？”
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虚无中响起，仿佛自亘古传来，又似在耳畔低语。
萧玄心神一凛，猛然回首，只见混元子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不远处，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手中，正托着一枚遍布裂痕、黯淡无光的残缺玉简。
“前辈。”萧玄拱手，心中虽惊，却无半分惧意。
混元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玉简之上，带着几分追忆，几分慨叹：“此乃上古混沌战神喋血星河之际，以无上神念凝结的最后传承，记录了他对混沌灵体的一些修行感悟。老夫寻觅万载，方得此残篇。今日，物归原主，或许能助你更进一步。”
话音未落，那枚残缺玉简已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射向萧玄眉心。
萧玄并未闪躲，任由玉简融入。
“轰！”
一股磅礴浩瀚、难以想象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他的识海！
那不再是文字，不再是图像，而是最直接的法则感悟，是混沌力量的本质奥秘！
无数玄奥的符文在他识海中炸开，演化，重组！
混沌灵体，第一重蜕变，觉醒混沌本源，可初步掌控混沌气。
而第二重蜕变，名为——混沌归一！
万法归源，万道归一！
将自身彻底熔炼，与混沌本源相合，化身为行走于世间的混沌！
届时，一念起，万法随；一手动，天地崩！
“啊——！”
难以言喻的剧痛与明悟交织，萧玄猛然睁开双眼，两道混沌神光自他眸中爆射而出，洞穿了峰顶的夜幕！
他体内的混沌气在这一刻彻底失控，不，应该说是得到了真正的释放！
如同挣脱了枷锁的远古凶兽，发出震天撼地的咆哮！
“轰隆隆！”
以萧玄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沌气风暴骤然形成，其色玄黄，其质鸿蒙，疯狂旋转，急速膨胀，眨眼间便将整座九霄揽月峰吞噬！
山石崩裂，草木成灰，虚空都在这股力量下扭曲、哀鸣！
“什么动静？！”
“天啊，九霄揽月峰方向！”
太玄门内，无数闭关的长老、弟子被这股恐怖的威压惊醒，纷纷骇然抬头。
只见平日里高耸入云、仙气缭绕的最高峰，此刻竟被一团巨大的、不断扩张的混沌风暴所笼罩，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栗！
太玄门深处，一间古朴的静室中，一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如海的太上长老霍然睁眼，浑浊的老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静室之外，抬头望向那惊天动地的异象，枯槁的手指微微掐算，随即露出一抹释然与激动交织的神色，喃喃自语：“混沌再鸣，天地共振……错不了，错不了！预言中的命定之人，果然已经出现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穿透层层阻碍，传遍太玄门高层：“所有长老听令，封锁山门，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九霄揽月峰，违者，杀无赦！”
与此同时，遥远至不可计量的洪荒大陆另一端。
那是一片被永恒黑暗笼罩的深渊绝地，魔气翻涌，怨魂咆哮，连光线都无法穿透。
深渊最底部，一座由亿万枯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一道笼罩在浓重阴影中的漆黑身影，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猩红如血，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其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漠然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深渊中回荡，让无数潜伏的恐怖魔物都瑟瑟发抖：
“呵呵……多少万年了？终于，等到你了……混沌的气息……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他伸出一只苍白修长、指甲漆黑如墨的手，轻轻一握，仿佛将整个天地的命运都攥在了掌心。
“传令，游戏……开始了。”
九霄揽月峰顶，风暴中心。
萧玄长身而立，黑发狂舞，衣衫猎猎。
他体内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被那狂暴的混沌气淬炼、重塑。
他的气息，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节节攀升！
混沌归一的法诀在他心头流淌，每一个字符都化作了最深刻的烙印。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也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使命。
混元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玄缓缓抬手，感受着掌心那足以撕裂苍穹的力量，目光穿透混沌风暴，望向深邃的夜空，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风暴，正以他为中心，悄然酝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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