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坦克,冲了他们!
对于高卢人来说,1916年不是一个好年份,或者说自从1814年大帝被反高卢同盟第一次赶下台以来,对高卢人来说就没有哪一年是好年份。
从大帝与他的老近卫军消逝后,原本作为旧大陆第一恶霸,对旧大陆上其他国家各种横踢竖卷号称第一陆军的高卢陆军就开始从一场失败走向另一场失败。
如果说作为大帝终局之战的滑铁卢战役的失败,还让高卢人感叹“他妈的!骑兵都是浪荡子,如果他们能够像马伦戈战役时的德赛一样及时赶到,我们就不会丢掉近在咫尺的胜利!”
那四十多年前色当战役的失败,就让高卢人只能说出“特么的条顿人!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于是当大战爆发之后,四十年前惨败的梦魇,让高卢人纷纷踊跃参军,就准备重塑大帝荣光,狠狠地去踢条顿人的屁股啦!
然后,情况就与他们之前的预想稍微出现了一点变化。
原本被认为几个月就能够结束的战争,变得痛苦而漫长。
一场场残酷的战役让曾经那些热情洋溢,准备去狠狠教训条顿人的新兵们,要么倒在了战场上,要么像是一群流浪汉一样在战壕中苟活了下来。
由于战壕中糟糕的环境与紧缺的水源,这些通常几周甚至几个月都洗不了一次澡的士兵们,很快就发明了“长毛兵”这个称呼,用来形容那些长期驻守在战壕中以至于头发和胡子长得像是抛荒麦田中杂草一般的老兵。
而这些长毛兵们虽然可能没有当年被视为高卢精英中的精英的老近卫军们的战斗力,但是却从那些老近卫军那里学到了他们抱怨一切的习惯。
从天气到战壕积水,从今天的汤冷成糊糊了没法吃,到战壕对面的条顿人今天神经病发作,没事就乱开枪吓人,这些长毛兵们平等地抱怨他们所能抱怨的一切。
尤其是今天当炮火准备即将结束,这些臭烘烘的长毛兵们,在检查完自己的装备开始在战壕中列队的时候,他们的抱怨声更大了。
从抱怨炮兵们只是随便开了几炮就应付了事,他们打赌他们甚至没有炸死一个条顿人,就急匆匆地结束炮击准备去喝热汤顺便去调戏医院里的小护士。
再到抱怨将军们都是特么的王八蛋,自己才刚刚结束了在凡尔登的战斗,现在就要来帮这些见鬼的布尼塔尼亚人,特么的这帮王八蛋连发起进攻都不会吗?!
当然最多的抱怨,还是特么的,我们明明是骑兵,驻守战壕的时候下马作战就算了,但是现在要进攻了,怎么还让我们腿着去,我们就算要死,也应该像是一个骑士一样死在马背上,而不是特么像是一个步兵一样死在烂泥地里。
对于属下的抱怨,让-皮埃尔·德尚耐心聆听他们抱怨的同时,在时不时地附和两句的同时检查着部下的装备,并且在检查完之后拍一拍他们的肩膀,提醒他们等一会注意躲避条顿人的子弹,别傻乎乎的被条顿人干掉了。
虽然提醒自己的下属小心条顿人的子弹,但是让-皮埃尔却没有一点想要低调的样子,让-皮埃尔身上的军官制服与斗篷虽然肮脏破旧,但是胸前却像是害怕条顿人看不到他一样,挂着好几枚闪亮的勋章。
虽然在开战后的第一年,在条顿人狙击手的攻击下,军官们就不再会穿着华丽的制服出现在前线,至于勋章就更是只有在接受采访或者是轮换到后方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他们的胸膛上。
但是让-皮埃尔显然不是这种人,按照让-皮埃尔的说法,能够打死他的子弹还没有从条顿人的生产线上造出来。
在开战的第一天,作为骑兵军官的他就穿着军礼服,带着他的部下们越过边境冲向了他的父亲几乎念叨了一辈子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
在狠狠地殴打了条顿人的猎兵部队之后,让-皮埃尔又与部队一同加入了那场被称为奔向大海的战役。
作为大战到目前为止最后一次大规模骑兵战役,让-皮埃尔带着部队,在仅仅一天中,就通过侧翼袭击的方式,清扫了两条条顿人防线,缴获了六挺机枪俘虏了十几个条顿人。
只是在那之后,让-皮埃尔所属的第七骑兵师,就因为战争形态的转变,不得不放弃马匹,开始像是一个可怜的步兵一样下马作战。
对此让-皮埃尔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只要能够让他去干掉条顿人就行。
与其他大部分的高卢人不同,让-皮埃尔与条顿人有些私人恩怨。
让-皮埃尔的曾祖父曾经是大帝那光荣的老近卫军中的一员,而随着大帝被流放,曾经被驱逐的贵族王室再次卷土重来,让-皮埃尔的祖父不恨布尼塔尼亚人,不恨露西亚人,就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打的再狠点,让那些条顿人没有人力参加滑铁卢战役,这样大帝就不会输了。
按照这套逻辑,让-皮埃尔的曾祖父仇恨条顿人。
有这种曾祖父,让-皮埃尔的爷爷在大帝的侄子高举‘让高卢再次伟大’的旗帜归来之后,自然毫不犹豫地参加了军队准备追寻先祖的容光。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好一次次军事胜利让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那个高卢最辉煌的时代,然后让-皮埃尔的爷爷就遭遇了色当战役。
战役失败,皇帝被俘,条顿皇帝在镜厅加冕,在巴黎阅兵并拿走了阿尔萨斯-洛林,从小听着爷爷的这些故事长大的让-皮埃尔很早就悟到了一个道理。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高卢想要再次伟大,就必须把条顿人打趴下。
所以从拿得动枪的时候开始,让-皮埃尔就开始接受军事训练,等到大战爆发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骑兵少尉的让-皮埃尔与其他人带着一点惶恐的激动不同,他只觉得特么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从曾祖父开始到爷爷的仇!我就终于能够报了!
爷这次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爷就要骑着马进日耳曼尼亚!给条顿人也来上一次色当战役!
检查完部下们的装备,让-皮埃尔看着自己的部下们说道。
“今天的雾很大,这对进攻有利,而且到现在雾气都没有消散,这显然是圣母垂怜,你们都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你们也知道应该怎么做,现在让我们去干掉那些条顿人。”
说话间,让-皮埃尔从自己的挎包中掏出了一瓶酒举了起来。
“去年产的,香槟行省最好的起泡酒,给今天干掉最多条顿人的家伙!高卢万岁!”
“高卢万岁!”
看着让-皮埃尔手中的起泡酒,让-皮埃尔的部下们高声欢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高卢万岁,还是为了起泡酒。
“ping!”
“xiu~!!”
随着一枚信号弹飞入空中,战壕中响起了一串哨声。
让-皮埃尔将酒瓶塞回自己挎包中的同时,也将哨子塞进自己的嘴里吹了起来。
伴随着哨声,战壕中的高卢士兵爬上战壕边的梯子,冲入了战壕外的无人区中。
就像是他们预料中的那样,炮兵的炮击并没有能够摧毁条顿人的防御,当他们冲出战壕的时候,条顿人的机枪就开始了咆哮,同时条顿步兵也从战壕中探出脑袋开始射击。
对于这种反击这些高卢士兵们也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不就是机枪和冷枪吗,爷趴地上把开枪的人毙了不就行了?
这距离太远人打不准,那想办法摸近一点,把手榴弹扔进去不就行了?
同样作为军官的让-皮埃尔也像是过去一样,开始在战场上寻找条顿人防线薄弱的地方。
虽然现在是徒步战斗,但是这并不影响,让-皮埃尔准备在找到条顿人的弱点后,像是火车一样带队撞上去,给条顿人一点小小的高卢震撼。
只是今天条顿人的抵抗前所未有的猛烈,让-皮埃尔一时间还找不到条顿人的弱点。
就在让-皮埃尔犹豫,自己要不要直接硬上,随便找一个位置开始突破时,让-皮埃尔发现条顿人的防线中突然发生了一阵混乱,随后伴随着一声爆炸。
让-皮埃尔不由自主地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圣母啊,这特娘是个什么玩意……”
一台丑陋的巨大金属方盒子,穿过浓雾出现在了条顿人的防线后方。
虽然这台方盒子丑的能够让巴黎的那些艺术家们当场自杀,但是这台方盒子上却装满了火炮与机枪。
现在这台方盒子正像是对索玛多降下天火的天使一般,用机枪与火炮摧毁条顿人的战壕。
虽然不明白这台丑陋的方盒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这个玩意会出现在条顿防线的后方,还在攻击那些条顿人。
但是现在那些条顿人显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状况,所以条顿人原本严密的防线中出现了混乱。
趁这个机会,原本趴在一个弹坑里向条顿人的防线打冷枪的让-皮埃尔从地上一跃而起。
“这是圣母派来的援军!兄弟们别犹豫!跟着我冲啊!高卢万岁!”
说罢端着步枪就向前冲去,看到让-皮埃尔都冲了,让-皮埃尔的手下也端着步枪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条顿人的战壕冲去。
“高卢万岁!”
就在让-皮埃尔发起冲锋的时候,幸运贝拉号中的乔却慌的不行。
本来按照原计划,乔应该从两支条顿部队的结合部中穿过去,在驶入浓雾中的时候,乔都想好了。
到了战壕就让将军说,自己这是特殊部队,你们不要开枪,让我们悄悄的过去。
将军说的话,那些条顿大头兵敢不听吗?
只要越过了条顿战壕,那自己这不是海阔天空?
然后当在浓雾中又行驶了一个小时后,乔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按照地图他们应该穿过一座标志性的桥,在过桥之后他们就靠近那个结合部了。
但是特么的桥呢?桥在哪?!
没找到桥,乔也不敢去找人问。
毕竟上次自己找到一个将军的指挥部,算是自己运气好。
这次再找到什么东西,那乔就不敢想了。
乔对自己这过去抽卡全靠保底的运气有着充分的认知,所以乔只能拿着指南针,让赫伯特就向西南开。
这总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然后开着开着的,乔就听到前方响起了炮击声。
虽然通常来说听到炮击声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现在迷路都已经迷路麻了的乔,却跳出了传统思维。
乔觉得,既然这里有炮击声,那这里就靠近前线,或者至少也是个条顿人的炮兵阵地。
如果这里靠近前线,那自己从这里创过去,不就能够找到组织了?
如果这里是条顿人的炮兵阵地,那自己从这里创过去,之后再往南走,不就不用担心会有炮兵点自己的名了?
自己这是秦始皇照镜子,双赢啊!
兄弟们,弃车,上坦克,冲了他们!
然后,乔就发现,原本就超载的坦克,在又塞进了一群战壕侦查队之后,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现在就变得像是沙丁鱼一般。
挤一些也就算了,但是在塞满战利品,坐满人之后,幸运贝拉号原本就缓慢的速度,现在就变得更慢了。
基本上就算是一个布尼塔尼亚瘸子,拿着拐棍走起来都不比这玩意要慢多少。
但是让战壕侦查队下车,乔又不敢。
毕竟鬼知道周围有多少条顿人,现在让他们下车,和让他们送死有什么差别,就这样凑合着开吧,等到接敌之后再说。
然后当乔穿过浓雾之后,乔先是看到了条顿人的防线。
看到了条顿人,这没什么好说的,大炮轰,机枪抽,干就完了。
只要突破这道条顿人的防线,爷这就回去了!
但是当炮手开始轰击条顿人的战壕之后,乔却惊讶地发现,唉,不对啊……那些发起进攻的人,怎么穿的不是布尼塔尼亚远征军的制服?
好家伙这一脚油门给我干哪去了?
发现对面不是布尼塔尼亚远征军后,乔就更不敢让战壕侦查队下车了。
毕竟在堑壕战中,敌我识别已经简单到了,不是自己人就开枪的地步,所以虽然现在幸运贝拉号已经严重超员超载,属于是交警看了一年的KPI就都有了的程度。
但是乔还是命令赫伯特“油门到底,向堑壕那头冲!”
在引擎的咆哮声中,赫伯特大声喊道“已经到底了!我再踩就要踩到油箱里啦!”
就在此时,幸运贝拉号突然一顿,随后赫伯特的话里便带上了哭腔。
“完了!我们好像陷车了!”
(本章完)
(/bi/285650/17237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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