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盛超捂着被子偷笑, 脑补了一出孟荣昊吃醋的大戏，笑得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抖动, 都没能及时给孟荣昊回信息。 盛超没回复，孟荣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话问得, 怎么感觉像是他在吃醋？我们严肃正经的孟董，连尴尬都很从容, 当即撤回了信息，改发了一条：“今天还顺利吗？” 某人乐够了, 还是强行给了解释：“五个小天使都是宝贝，哄孩子来着。今天很顺利,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会很顺利的。” “那就好。”孟荣昊不想在“宝贝”里围绕, 于是转移话题，说起正经事：“今天我面试了一个人，叫褚千柔, 你认识吗？” 盛超高中毕业就出了国，连高考都没参加，褚千柔在跟盛永年打官司期间, 他一直都在国内, 所以他并不认识。 毕竟云上是盛超的公司, 孟荣昊在插手的同时, 会把任何跟云上有关的事务告诉盛超，包括今天的面试，以及褚千柔爆出的大料。 “盛俊这件事, 你知道吗？”孟荣昊毕竟是外人，也许他在资本和资源上能帮助盛超，可涉及到盛家内部的人员斗争，还是要盛超自己去完成。 盛超当然是知道的。 盛俊被抱回来时，他已经不小了。失去双亲的打击能让人迅速成长，功效类似于揠苗助长，以他年幼脑回路，哪怕理解不了大人们的勾心斗角，但他也知道他不是唯一指定继承人了。 最开始，是盛永年出国谈业务，后来黄慧茹也去了，然后盛永年独自回来，差不多一年后，黄慧茹才再次回国，也就是那一次，她抱回了盛俊，所有人都知道了，黄慧茹是去国外生了孩子。 对外是这么交代的，对内，盛超却清楚得感觉出，黄慧茹跟孩子一点都不亲。 盛超妈妈在世时，他是很黏妈妈的，他记得妈妈的手掌总是很温暖，会经常抱着他。但黄慧茹在家里从来不抱盛俊，盛俊哭了她也不哄，所有照顾孩子的工作都丢给保姆，甚至还让盛超看见黄慧茹背着人哭。 在那个家里，只有黄慧茹会对盛超友好。随着年龄的增长，盛超在种种细枝末节里明白过来，盛俊不是黄慧茹生的。 这是一步暗棋，他没想让孟荣昊这么快知道。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自己在孟荣昊面前简单一些，不愿意让孟荣昊过多了解他的心机。如果孟荣昊知道他利用黄慧茹和盛俊的“母子”关系，会不会觉得他太阴暗？ 虽然他的确阴暗。 但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也有向往阳光的权利？ 这和上次跟孟荣昊对峙的情况不一样，那次他掌握着主动权，只是掀起面具的一角，让孟荣昊看到了自己的野心。这次却是对方撞进了自己的计划中，坦白与不坦白，都是严峻的问题。 见盛超迟迟不回复，孟荣昊反省自己，可能是侵犯了盛超的**。所以他追加了一条：“也许是她骗我的，我就当没听过。” 孟荣昊的话，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地扎了一下盛超的心。盛超觉得被扎的地方有点痒，仿佛在荒芜中开出一朵花，绽放些许的暖意。这个世界上，他不在乎任何人，可唯独孟荣昊，让他在虚情假意里长出了真心。他能欺骗任何人，却不能欺骗孟荣昊。 所以他告诉孟荣昊：“我知道盛俊是私生子，而且，伯母已经和我结盟。” 盛超的坦白，无疑是对孟荣昊的肯定。孟荣昊其实不希望盛超防着他，合作，就应该有合作的样子。 “我明白了。”孟荣昊回答，“我决定录用褚千柔，你觉得呢？” 他不用条分缕析地给盛超解释为什么要用褚千柔，因为他觉得盛超能懂。 盛超也的确明白孟荣昊的良苦用心，回道：“我跟你想的一样。”他盯着手机，好像是顺着屏幕看见了孟荣昊，他抿抿唇，又说：“昊哥，谢谢你。” 孟荣昊是真的在帮他，这场仗，他必须赢。 该说的都说完了，客套话实在没有必要。孟荣昊说：“行了，睡。” “好，昊哥晚安。” “ok” 孟荣昊用的表情，都是系统自带毫无萌点的刻板表情。随着别人跟他的远近亲疏，他回消息的内容和频率有所不同。比如盛超，他有心关照盛超，所以对话就由他收尾，一个表情，代表结束语。 然而，盛超给他回了个表情。 “比心！” 作为聊天的主导者，怎么能被人抢去收尾的工作呢？于是孟荣昊又回复了一个：“挥手” 盛超：“晚安.jpg” 孟荣昊是不清楚盛超哪来这么多表情了，反正他就用系统表情包，回复一切信息。俩人斗图斗了半天，孟荣昊感觉画面很幼稚。 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不睡觉，一言不合就斗图？！他太无语了，直接问盛超：“你睡不睡了？” “睡啊睡啊，”盛超还挺委屈，“我不想让你做最后一个说话的人嘛，怪冷清的。我这就去睡。” 孟荣昊的粗线条哪能想到盛超这么细腻的心思？他叹了口气，回道：“行，我知道了，你快去睡。” 不知不觉间，他从语气到心态，越来越软化。就好像对待一个大孩子，只想看见盛超开心的笑，不想看见盛超受委屈。 “好！”这回盛超成功抢走孟荣昊的位置，最后一个发了表情，孟荣昊没再回他。 孟荣昊放下手机，真的去睡觉了。然而盛超等了一会儿，确定孟荣昊不会再发言了，便退出去找到孙海池的头像。 “作为未来的老板，盛俊明天来探班。” 第二天，陆诗瑶把查到的资料送到孟荣昊面前。褚千柔的确跟盛永年打过官司，可是因为没有实质性伤害，加上盛永年的运作，最后刑事转民事，盛永年赔钱道歉了事。 当年的褚千柔是个女强人，专业驰骋职场，她够艳丽够高贵，追她的男人相当多，其中就包括盛永年。 盛永年花名在外，家里红旗不倒，四处招蜂引蝶，而且他口味刁钻，就喜欢艳丽火辣的御姐型。 褚千柔是不想事业受阻，才会跟盛永年周旋，没想到盛永年缠上她，本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飞了，在圈里的名声也臭了，撬走了她合作了十年的影帝，还以前途威胁她，恐吓她，打压她，逼她就犯。 结果褚千柔真是个硬茬，默默搜集了证据，一纸诉状把盛永年告了。 官司打得漫长而艰辛，褚千柔的人脉在盛家面前不堪一击，墙倒众人推，风光无限的女强人就此跌入谷底，还被踩了无数脚，就这样坚持把官司打完，拿到了结果后，褚千柔离开职场旅行去了。 半年前，她回到城市里，找了个随时都能倒闭的广告公司，做起默默无闻的加班狗。直到最近，曾经相识的猎头找到她，提起了云上。 而那个猎头，长期活跃在高端人才市场，在所有大型公司的HR里都有人脉。 看完了资料，孟荣昊吩咐陆诗瑶：“联系褚千柔，今天就开始上班。” 小孩子睡得早起得早，三个大人是在孩子的吵闹声中醒来的。 盛超最快清醒，他直奔小朋友的房间，橙橙已经跟西瓜大声聊上了。 西瓜：“超超哥哥会打怪兽！” 橙橙：“哪里有怪兽？” 西瓜：“晚上就有！” 橙橙：“我不信！” 西瓜：“真的，超超哥哥抱着我打的！” 盛超好无语，他什么时候变奥特曼了？ 蛋挞呆萌呆萌的，先发现了盛超，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抱住盛超的小腿：“超超哥哥，我饿了。” 橙橙和西瓜也跑过来，橙橙：“超超哥哥你们看见怪兽了？” 西瓜：“超超哥哥抱！” “来，先穿衣服啦！”盛超耳畔嗡嗡响，却很有耐心地领他们回到各自的小床。这时丁建安也来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帮孩子们换衣服：“你们早上都想吃什么呀？” 打仗一样的带小朋友们洗脸刷牙上厕所，丁建安去做早餐，珍娜在帮花花和爱丽丝梳辫子。 “盛超，你怎么那么会带小孩啊？” 经过一天一晚，丁建安跟珍娜已经明白过来，盛超优先抢走了孩子们的注意，是最受孩子欢迎的人。这样一来，稳重，有爱心，够温和，会照顾人等等标签，就被盛超抢走了。 在人堆里迅速找到自己的定位，盛超做的明显超过他们的预判。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被隐形化。 盛超帮橙橙擦脸，一心二用地跟珍娜说：“可能是跟小孩子有缘？就是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玩。” 得嘞，开头的采访要重新录了。 因为西瓜被盛超抱着遛弯，他又跟橙橙显摆了一番，很快其他小朋友也心动，早饭还没吃，就前仆后继地都要让盛超抱着出去玩，盛超只好挨个抱，但是不能出去，盛超就把孩子们举起来转圈。 盛超可是一米九，胳膊也很长，被他举高高，晕眩感和架空感让孩子们兴奋了，更加热烈地要求盛超带他们“飞”。 “开饭啦！”丁建安的声音被淹没在笑闹中，他执着地打岔，走到盛超身边跟蛋挞说：“超超哥哥都累啦，来，叔叔带你们飞。” “不要，你太矮了。”蛋挞直言不讳，让丁建安万箭穿心。 他确实矮，官方说他一米八，实际只有一米七六。 “老婆，我被扎心了。”丁建安捂着胸口找珍娜，珍娜哭笑不得，跟盛超说：“超超哥哥咱们吃饭，别玩了呗？” “好了咱们去吃早餐，”盛超确实累，小朋友没玩够，他放下花花说，“吃完饭我们玩拼图，谁拼的最快，哥哥就带谁飞。” 小朋友跟一个个小球一样，听话地跑去了餐厅。 “盛超，”珍娜走到最后，八卦地说道，“你可太有耐心了，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啊！” 自己过得幸福，就总想别人也幸福，珍娜就是这种人设，盛超则顺着她说：“先谢谢珍娜姐，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好意思啦！” “哎呀，可惜！”珍娜接着道，“被你喜欢可真幸运啊！” 盛超抿唇一笑，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幸运。 宣传上，他们是连续不间断拍摄，但实际上，一天当中会挑出一段时间，进行一些补镜和探班活动，而且小朋友也不适合长时间离开父母，他们的父母会适当的跟小朋友们见面。 所以临近中午，孟荣昊带着褚千柔和一众保镖，浩浩荡荡地到了现场。 怕吓到小孩，孟荣昊只带褚千柔出现。 “昊哥！”盛超知道孟荣昊会来，可是真见到孟荣昊，还是兴高采烈。 “来，给你介绍，”孟荣昊侧身让出位置，“这是褚千柔，你未来的经纪人。” “你好。”褚千柔穿着干练地西装，细跟高跟鞋，她腰板挺直，妆容精致，已经依稀恢复了当年的气场。 “你好。”盛超与之握手，笑道，“以后合作愉快。” “你带她去认人，”孟荣昊退居二线，当起甩手掌柜，“有什么问题你们俩及时沟通，我先走了。” “别走！”盛超好不容易把他盼来，怎么可能轻易放了他，“你跟我们一起，有你在，好说话。” 盛超的语气急切又含笑，褚千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默默垂下眼眸。 “我不在也没人为难你们。”孟荣昊本来想走，可扫了眼褚千柔，他又改变了主意，“我跟你们走一趟，半个小时足够了。” “好。”盛超眉开眼笑，就算跟孟荣昊的关系八字都没一撇，只要在孟荣昊身边，他就很开心。 孙海池也来探班，盛俊惦记着丁建安跟珍娜的战果，一听孙海池要探班，他立马跟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挤兑他？”盛俊在室外草坪上问：“有没有抢到所有风光？” 对于盛俊的急功近利，两人心中不屑，珍娜不说话，丁建安便开口：“毕竟不是竞技类的节目，没什么抢不抢的……” “怎么没有？”盛俊虽然控制着嗓音，但语气还是在斥责，“你们行不行啊？我爸不是说你们俩情商高吗？这么点儿任务都干不了啊？” “你行你上啊！”珍娜实在没忍住，本来跟孩子们相处就累，录节目时又要保持风度和形象，心里的暴躁积累到一定程度，到底爆发了。 “你不想混了？”盛俊被打了脸，当众怒骂，“信不信我封杀你？！” “好了，小盛总，咱们是来聊正事的，不是来吵架的。”孙海池真心想一嘴巴子糊死盛俊，他忍了又忍，才稳住情绪，跟丁建安和珍娜说，“情况是不是不容乐观？” 丁建安点头：“盛超以前没听说他参加过什么综艺，但是我发现他对真人秀的套路很熟悉，我的人设被他拿去扩大了。” “没关系，”孙海池说，“只不过是几个关键词，安在谁身上就是谁的特色，他拿去整合成他的新标签，咱们不用管他。但这样下去不行，我有几个法子，你们听听，到时候随机应变。” 他们在说工作，直接无视了盛俊，盛俊听着，好几次想插嘴，却完全找不到方向。 “那边是后院，正在装摄像机，还没启用。” 孟荣昊从另一边走过来，盛超和褚千柔一走一右走在他旁边，工作人员走在前边介绍着，转弯就遇见了成风的众人。 “呀，大哥，我还想等会儿去找你呢。”盛俊见到盛超，满身的刺先炸了起来。 “是吗，”盛俊回答得很敷衍，随即给对方介绍，“这是我的新经纪人，既然遇见了，跟你说一声。” 盛俊斗不过盛超，就总想跟盛超斗。他刚才的关注都在盛超身上，听完这话，才看向孟荣昊旁边的褚千柔。而这一看，他大吃一惊，忍不住后退半步。 “是你？”盛俊整张脸别扭的抽动，胸口起伏急促了几下，进而面露嫌恶道，“你来干什么？！” 褚千柔则淡定地上前一步，她勾起红唇，笑里藏刀道：“好久不见啊，盛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