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对于钢铁直男赵子涛, 让他看综艺，还是哄孩子的综艺, 比让他做饭洗衣服还难受。 “我不看。”赵子涛果断摇头，“我从来不看那玩意儿。” 刘平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幸灾乐祸道：“凡是都有第一次嘛, 当陪昊哥了。” 刚才谁说要让昊哥分散注意力来着？现世报了！ 该摆的都摆得差不多了，孟荣昊先去给关二爷敬香, 随后附和刘平：“平子说得对，你如果看不进去, 那我给你安排个任务。” “啥？”赵子涛眼睛都亮了。然而，孟荣昊坏笑道：“看完回去写观后感, 明天交。为了这个你就能看进去了。” “……”赵子涛抓耳挠腮地后悔晚上要在这里吃饭, 刘平哈哈大笑，拍着赵子涛的肩膀以示安慰。 孟荣昊的乔迁之喜，盛超不用别人通知, 也会自动总觉地找上门。晚饭之前，他跟陆诗瑶前后脚姗姗来迟。 “哎！快进来！”赵子涛正在看人摆盘，一套豪华版私房菜外送可不便宜, 服务人员亲自上门提供服务。 “昊哥。”盛超拎了两个礼盒交给保姆, 随后来到孟荣昊身边, “不请自来, 别生气啊。” 孟荣昊抬眼一瞥，盛超马上要进组，他本来也是要请盛超吃饭的。于是他“嗯”了一声, 说：“晚上我们要集体观摩你的大作，一起？” “好啊。”盛超的字典里就没有“要脸”这俩字，只要能留下，干嘛都行。 陆诗瑶熟门熟路，找了个桌子架上笔记本电脑。赵子涛不想被盛超虐狗，便贱兮兮地过来搭讪：“来蹭饭还带工作啊？有加班费吗？” 陆诗瑶打开电脑，跟褚千柔连线，目不转睛道：“如果赵总能少说句话，我就当是给加班费了。” 《萌主报道》前期宣传的还不错，还没播放就有一定的话题度。他们吃饭时，网上已经开始刷相关讨论。 吃完后，他们聚在电视机前，等着节目首播。 “昊哥，吃水果。”盛超给孟荣昊亲手切的芒果，还用葡萄蓝莓等等摆了盘。 “哇，偏心！”赵子涛伸手去捞，被盛超巧妙避过，他不服气地揶揄：“差别对待太明显了啊！” 他们的水果盘里就是随随便便的切块大杂烩，哪有孟荣昊的漂亮。 孟荣昊接过盘子，直接摆在赵子涛面前：“给，吃。” “不敢不敢。”赵子涛被盛超火热的视线盯着，根本下不去叉子，“我享受不了。” “不用做这种事。”孟荣昊低声跟旁边的盛超说，“让张姐她们弄就行。” “那不一样呀。”盛超轻轻一笑，自己先吃了一口，说：“我切的，跟别人切的味道不一样，你尝尝？” “咳咳！”刘平看不上盛超的暧昧，咳嗽两声岔开话题：“几点开始啊？” “快了。”孟荣昊看看表，又把话题引了回来，问盛超：“你倒是不紧张啊。” 盛超仍是笑：“因为我大概能预测到效果。” 最后的成片他跟褚千柔都看过，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也正如他的预想，节目开播，随着时间的拉长，陆诗瑶在那边接收褚千柔的远程汇报： “盛超的粉丝数正在上涨。” “搜索指数上涨，相关搜索量破百万条。” “网络播放量破千万了。” “盛超挂在人气周榜的尾巴了。” 数据在变化中，刚开始就能有这样的成绩，节目播放量破亿就是板上钉钉了。后面就要考验公司的运作，把盛超送上热门，给他带流量，带话题，打榜，增加曝光度，褚千柔要忙了，盛超也要忙了。 “真有这么多人看？” 在孟荣昊眼里，要不是有盛超参加，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看一眼综艺。他正在看电视上的盛超哄小孩，联想到盛超哄阳阳的时刻，心想盛超一个大男生，倒是挺有耐心的，要是开个幼儿园应该也能活。 这么想着，又听了一耳朵陆诗瑶的汇报，他十分纳闷，拿起手机去搜索。 嚯，还真的有那么多人看。 网络上实时同步，孟荣昊扫了一眼词条和播放量，便刷起了评论。 “哇靠！这是盛超吗？” “不行了，本来是来看安娜夫妇发糖的，被盛超圈粉了！好帅啊！” “盛超本来就很帅啊！难道你们没看过XXXXX吗？” “看过也没注意啊！路人表示转粉了！没想到他本人这么温柔！” 孟荣昊划着屏幕，在一水的好评中间，他突然定住。 “我是盛超的老粉，看他能上综艺真的很高兴，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超超的好，既激动又失落。但是这里我想说，超超的经纪公司能不能长点心啊！！！超超最近拍的那个是什么辣鸡！是要毁了我们超超吗！！！” 在这条评论下，网友还盖了几百层的楼中楼，好多老粉都在支持楼主，集体扼腕盛超接烂片。 不用说，她们口中的烂片，就是盛超即将要拍的《我的宠物男朋友》了，褚千柔敲定了剧组，并且为了尽快开拍，把原来的一番的男主改成了女主，这样一来，也集中了观众对盛超的关注度。 她用官方号发布了网剧拍摄的相关消息，引来了许多老粉的抱怨。 “去搜索了一下，那是什么烂梗啊？狗血一锅炖啊，超超真的要接吗？不要啊！！！” “从大屏幕回归倒是没什么，可是拍烂剧很消耗灵气的，送我上去，希望超超的经纪公司能看见我们老粉的心声！” “虽然没看过盛超以前的作品，但是如果接档作品是烂片的话，心疼盛超！” 孟荣昊知道这个剧不怎么样，毕竟投资的初衷是给苏齐过瘾，朽木翻新也长不出新花，就算出品方是他的朋友，他也不对其抱有期待。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差到还没开始就被骂，给盛超招来如此多的差评。 不用网友心疼了，他也心疼——被骂得心很疼，仿佛网友说的是他。 盛超看孟荣昊刷手机刷得剑眉紧蹙，好奇地倾身打量孟荣昊的屏幕，并且问道：“昊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孟荣昊急忙收起手机，偏头看见盛超棱角分明的侧脸，那货连眼睫毛都像经过精心修剪过，抬眼看向他时，衬得眼珠又黑又亮，深情含笑，漂亮的不像话。 距离太近，孟荣昊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盛超长得还挺好看。 不，以前也知道这一点的。可是此时此刻，那种好看突然直击内心，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盛超会说话似的眼睛对他眨了眨，眸光中泛起涟漪，问：“你看见有人刷烂剧了？” “嗯。”孟荣昊垂眸，避过盛超的目光。 可他马上意识到，他为什么要逃避跟盛超对视？他对盛超又没有不可告人的想法，躲什么躲？ 于是他重新跟盛超四目相对，稳重从容地问：“你看过了？” “是啊。”盛超用眼神撩够了，坐正说道：“她们说的没错，确实是烂剧啊。” “……”扎心。 孟荣昊板着脸，默默盘算干脆别拍了。 盛超倒是笑笑，往孟荣昊身边稍微挪了挪：“昊哥你不用担心，你的投资不会打水漂的。” 剧本盛超已经全部看完，网友她们骂得太早了，跟整个故事比，网上查到的故事梗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捡个男/女朋友这种老梗，古今中外被无数人用过，或平凡或倒霉或怀才不遇的主角们，老天爷跟包分配似的给她/他们派发男/女朋友，现实主义的呢，就是机缘巧合一见钟情或日久生情，魔幻点的呢，就是对方为了报恩以身相许，还有前世今生一线牵，以及实在四六不靠，花草动物都能成精拿来凑数的。 盛超的这个本子，就选了其中前世今生的梗，他演的男主角是个妖怪，还差最后一步修行就可以得道成仙，而这最后一步，就是帮助女主得到幸福。可是女主的前几世他都以失败告终，所以这一次，他选择来到女主身边，手把手帮女主谋福利。 然后谋着谋着，自己爱上了女主。故事情节之老旧，桥段之狗血，盛超都看乐了。 “就这个，还能收回成本？”孟荣昊听完盛超说的，忍不住发问。 “能啊。”盛超解释道，“因为一定会有不少人看啊。” 这跟黑红也是红，有异曲同工之妙。骂的人多，不怕，剧本身的硬伤是狗血，而狗血恰恰能激发评论**，为了吸引观众，各大营销号不用他们请，就会自发地加入吐槽行列，吐槽多了就会形成话题性，大众为了加入话题，或者亲自鉴定到底怎么烂，剧的播放量绝对不会低，流量才是他们需要的。 会影响盛超的形象么？一定会的。会有人骂他，骂公司，骂网剧，为了圈钱，什么都拍，没良心，没底线。 这就要考验褚千柔的营销能力了，只要她后期给力，放大剧情中的亮点，比如搞笑和大量发糖，依旧可以给盛超圈粉，他的人气会上涨，知名度会提高，而且，但凡盛超以后能接到好资源，他本身也是有演技的，翻身仗会在烂片的衬托下更加精彩绝伦。 听了一番三观清奇的理论，不仅孟荣昊，连旁边的赵子涛和刘平都叹为观止。娱乐圈才是真魔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行。”孟荣昊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觉得委屈就行。” “当然不委屈。”盛超抱着抱枕，歪着脑袋看孟荣昊，笑眯眯地说：“昊哥，认识你以后我再也没委屈过了啊，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你家楼上……” “打住。”孟荣昊无端想起盛超那个“初吻”，就是在他家楼上。他打断盛超，下了逐客令，“太晚了，你们都走，我该休息了。” “节目还没看完呢……”赵子涛还在琢磨观后感，并且专心地等待盛超接下去的话，他们在楼上干嘛了？想知道！ 盛超就是想到了初吻，从进孟荣昊家门就开始想。而且，这里就算改头换面，孟荣昊还是会想起苏齐？他不愿意孟荣昊想起苏齐，所以干脆勾一下孟荣昊，让孟荣昊想自己。 “走了走了。”刘平赶紧拉起赵子涛，盛超也跟着起身。 “那昊哥，我们先走啦。”临走前，盛超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楼上，然后笑着跟孟荣昊告别：“昊哥晚安。” “嗯。”孟荣昊没起来，稳稳坐在沙发上，“回去都别浪了，涛子别拉着平子逛夜店，盛超也直接回家，你们谁顺路送一下陆诗瑶，别让她一个人走。” “知道了知道了！” 盛超跟着众人走出别墅大门，赵子涛喝了酒，刘平没喝，便提出送他们回去。而盛超自己开了车，一一跟他们告别，才自己上了车。 “柔姐，还在工作吗？”盛超没开车，先是给褚千柔打电话。 褚千柔：“对，首播效果还不错，节奏已经带起来，你做好心理准备，你可能要小火一下了。” “谢谢柔姐。”盛超问道，“柔姐，丁建安他们夫妻你接触了吗？意向怎么样？” 他们还有挖墙脚的目标在，录制结束后，盛超就让褚千柔以公司名义行动了。 褚千柔：“他们拒绝了。”无论怎么看，签到云上都不是个好选择，这结果是在意料之中。 “没关系，会动摇的。”盛超趴在方向盘上，懒懒地说出目的，“柔姐，你说，我该找个什么合理正当的理由，搬进昊哥家呢？”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跟褚千柔都会是密切合作的关系，所以他先把自己的动态跟褚千柔报备，也省着褚千柔受惊。 “哈？”褚千柔果然吃了一惊，随即很快稳住，沉声说道，“盛超，有些话我知道是交浅言深，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了解一下情况的。你……是不是喜欢孟董啊？” “是啊，你看出来啦？”盛超从不遮掩，孟荣昊身边每个人都知道。 “唉……”褚千柔叹了口气，她跟盛超的合作关系还在磨合期，话不能说重，只能尝试性地问，“你知道你跟孟董这样的关系其实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可发挥的空间太大了……孟董无所谓，他站在食物链顶端，但是你还要在这行混，万一……” “我心里有数。”盛超再清楚不过，他以前没名气就算了，以后一旦有了人气，那就得树立形象，他再跟孟荣昊走近，就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被包养的帽子一扣，就是落人口实，想摘都摘不掉。 有些黑料能帮助艺人水涨船高，但有些却必须能避则避。 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他要进组两个月，之后也会有没完没了的工作，之前辛苦建立的、跟孟荣昊靠近的那么一点点距离，不能随着聚少离多而倒退啊。 所以他得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在孟荣昊生活里刷存在感。 孟荣昊在人都走了后，打发保姆们也跟着下班。他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可是等别墅清净下来，他又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他会想起这所房子以前发生过的事。 所以他索性继续看电视，电视里的盛超温柔体贴，每一个有他的镜头都让人如沐春风，看着看着，电视里的盛超和真实的盛超仿佛在孟荣昊眼前重合在一起，说出的每句话，都好像在对他诉说。 而且，盛超在镜头下跟刚才一样好看。 孟荣昊疯了。 究竟是为什么突然注意起盛超的长相啊！他关了电视，上楼洗澡。然后随便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去床上看。 看书有助于睡眠，对他来说屡试不爽。只是今天，当他打开书签所在的那页，盛超含笑的目光就又蹦到他的眼前。 “你对我微笑不语，为此我久等无期。” 是当初盛超考他的诗。现在想来，盛超不是在考他，而是在借题发挥，隐晦地撩他。当时他被短暂的撩到，不是他不正经，是盛超套路太深啊！ 孟荣昊认为，他跟盛超接触得太多了。从决定合作，到盛超成功走进大众视野，他在这个过程中，习惯了盛超无时无刻的关怀，随时随地的撩拨，如影随形的关注……以至于他随便看个电视，看个书，都会无端想起对方。 这样不好。孟荣昊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主动切断跟盛超的联系，反正盛超要忙了，他也忙，没太多机会见面或者打电话。他会护着盛超，像护着身边的所有人，但是那条线，他始终不愿意跨越。 所以就尽量少见面，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就这样两期节目过后，盛超人气回暖，粉丝飙升，准备好进组开机了。 然后，他的别墅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