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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吗?何故与方才渡口入口处看到的相差甚远?”君陌沉闷半晌,仍忍不住挤出这几个字。 “老实交代,”赵琴落对寒月凡做逼问状:“你的那些兄弟们给我们找了一搜这样的船,意欲何为?” 寒月凡眨了下眼睛,单手托住下巴:“嗯……是我交代的。选一搜低调的船,我们毕竟是逃难,对,阿落你现在名字不是还在江湖追缉令上呢?船太好了,太过招摇。” “低调?寒月凡,你自己看看我们的船,渡这艘船出去才叫招摇好。百里,千里之外都再寻不到比这艘破得更显眼的船了。” “哪有,你看这不还好,”寒月凡指着船舱:“里面床铺,被褥齐全,足够我们两个呆的下的。” “可是,”君陌道:“我们现在是三人。” 寒月凡白了君陌一眼:“是啊,你也知道现在怎么成三人了,我当初怎么知道会是三个人的。” 赵琴落明白了寒月凡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回身对君陌道:“无妨,君陌师兄,正好他要撑船不能进舱内,我和你刚好两个人,挤一挤还是够的。” 赵琴落得意忘形地瞅了一眼寒月凡拉得老长的脸,嘻笑道:“辛苦当船夫了,寒大哥。” “不行,”寒月凡指着君陌道:“小弟你来撑船,我年纪大,身体也不好,这些天又步步为营,思虑过度,所以于情于理,你该……” “我不会撑船。”君陌干脆道。 寒月凡后半句话全被截了回去。 “哈哈,”赵琴落笑的前仰后合。 “我说你,”寒月凡指着君陌气道:“年轻人,区区渡水驱船你都不会,过意的去吗?” 君陌脸色微红:“寒大哥见谅,在下自幼生活在缥缈谷内,未曾出过谷,莫说是执橹撑船,就是坐船也是头一次。” 寒月凡无奈地看着君陌:“你故意的。” 君陌谦礼道:“寒大哥误会,君陌虽然不会撑船,但是我可以跟着您学习。这一路上,也好有个换手。” “别,”寒月凡推手阻道:“我怕了你了。” 赵琴落忽然愁道:“可是这样方才的大叔大娘就不能一起了。” “阿落,如果银花村无事,那我叫我的那些江湖朋友们来接他们过去。如果银花村真的有蹊跷,现在带他们一同前往,反倒不妥。” “说的也是。” 赵琴落将寒月凡的思虑转告了那对老妇,又安抚了情绪,问清了他们女儿的姓名,便嘱他们先行回去,后作联系。 安置好那对老夫妇后,赵琴落三人登上了那艘简陋的小船。 寒月凡也果真披着蓑衣当起了船夫,赵琴落和君陌坐在船舱内,稍微挨得近些,却也刚好能容得下他二人。 赵琴落看着船头,寒月凡一下下摇橹的身影,有些担心。 “君陌师兄,我去去就来。” 赵琴落未等及君陌答话,一溜烟从舱内钻出来,与寒月凡比肩站立。 ☆、儿时凡凡 月色清冷,寒月凡目光熠熠生辉:“怎么出来啦?” 赵琴落靠上来一步:“我们为何如此着急,连夜行船。待天色亮了不也行吗?” “天亮了风向就变了,至少还要两日才能转成南行风向。逆风而行,船速会慢上一倍不止。虽说我们有走水路相对安全,可也总是及早及岸也好。” “你还懂占卜天相吗?” “算不上占卜天相,只是能探探天气。” “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要是什么都会就不会把你和君陌放一起,自己跑这遥船来了。” 赵琴落噗呲一声笑了:“寒大哥你也会吃醋。” 寒月凡默认:“开心吗?” “什么?” “我为了你吃醋?你好像很开心。” 夜风席来,三月天相,微透寒意,暮色苍茫,四周无响,河水规律地拍打着船身。 “你冷吗?” 寒月凡摇摇头。 “怎么会呢,”赵琴落上前握住寒月凡摇橹的手。掌心温热,果然还好。 “奇怪,”赵琴落紧了紧衣襟:“我都感到冷了呢。明明记得往日你挺惧寒,怎么今日你我反过来了。” “我也不清楚。我好像这次重遇到你以后,身体就好了许多,不似以前那样常感乏力了。” “你以前常感乏力吗?” 寒月凡嗯了一声。 赵琴落本以为这个话题会像之前一样不再继续下去,却听寒月凡续道:“我生来就似气息弱人一等。记得小时候,娘也总为我担心。习武的时候,别人还都精神百倍,我却觉得精疲力尽,因此爹觉得我太娇弱懒惰,不似铮铮男儿。” 这还是寒月凡对赵琴落第一次提到幼年。 还是在寒山的时候,赵琴落就对寒月凡说了好多小时候在五毒门和众师兄弟们一道长大的事情,寒月凡那时候只是凝神细听,一言不发。 赵琴落怕他伤感,想把话锋往好处引:“不说练功习武,说说除了练功习武之外你常喜欢玩什么呢?喜欢去哪些地方呀?我们说说这些有趣的好不好?” 寒月凡苦涩道:“我的童年没有你那般丰富多彩,练功习武剩下的时间就读书写字,除此之外我不干别的。读书写字我挺擅长,一般的四书五经,我稍稍看一遍便可以记住。” “是吗?那我可不行,我爹说我没有定性,坐不住,就读不成书。是你爹娘对你要求高吗?为何只让你练功读书,这样不是很累吗?” 寒月凡淡淡地:“不累,习惯了就好。” “你不是说气力不济,这样常日练功怎会不累?” “因为小时候娘总护着我,我要是累了,她就不叫我继续练,还陪我一起读书。我看不懂的她就会告诉我,她也会让我按自己理解的意思讲给她听。所以,我那时候觉得读书是最爱的事情。” “那你爹呢?他不陪你读书吗?” 寒月凡摇头:“他喜欢我练武,他教我的,我又总学不会,所以他一直对我很失望。我也不太喜欢他,小时候跟他说话很少。” “大概他是恨铁不成钢,我也是练不好武功,我爹也经常凶我。” “不一样的,阿落。你和你爹很亲,你们之间就算他责罚你了,你也还是和他很亲,不是吗?” 赵琴落点头:“是的。你和你爹不是吗?”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不好。时间久了,我对自己也很失望。只有娘一直没有放弃,一直鼓励我。可是也因为这样,我爹娘经常吵架。练不好武功,我爹说我没有下功夫,我娘就护着我,结果就是他俩吵。” 赵琴落没有想到寒月凡的童年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一个没有任何玩乐的童年,一个孤寂落寞的童年。 伴随着父亲的斥责和父母无休争吵的童年。 “其实,在当时我觉得我尽力去学了。只是后来才发现,还是爹说的对,我并没有倾尽全力。也许,小时候我能够倾尽全力娘就不会因为而死。” 赵琴落突然后悔之前为何总要追问他的过去:“寒大哥,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寒月凡停了手上木桨的摇动,直起身来:“阿落,不用担心我会难过。不过,不说就不说了,夜间还是冷的,快回舱里去。” “可是我想陪你。” “那你总不能一夜都在这陪我。” “为什么不能。” “那王四爷方才不是还嘱你姑娘家做些姑娘家的事情。现在这个时辰,姑娘家都该休息了。” “你教我撑船,夜里我能换你。” “阿落,我是男人,没有那么娇贵。” “我不管你是男人女人,我就是想你娇贵点,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那你真养我了?” 赵琴落认真地点头:“真养你。” “那王四爷知道了又要骂我。” “他敢!”赵琴落叉腰道:“以后谁都不能说你不好。” 赵琴落顿了顿,又指着寒月凡道:“还有你,以后也不许自己毁自己的那么说。” “你不是说要养我了吗?还不准我那么说?” 赵琴落突然上前对着寒月凡腰间哈痒痒。 寒月凡禁不住笑道:“痒。你这丫头说不过我竟耍赖。” “嘴上功夫敌不过你,手上功夫当然要有一套。” 寒月凡反手抓住赵琴落乱挠的小手,把她扯近身边环住。赵琴落只感意乱情迷,缓缓地闭了双眼,谁知道额上却吃了寒月凡一记。 寒月凡可恶的声音传来:“干什么呢!想入非非,不会是想……” 赵琴落羞得无地自容:“寒月凡,你老奸巨猾,死性不改。”说罢,再不敢抬眼看他,一溜烟进了舱内,放下船舷上的厚布,仿佛这样就能把他远远的隔在外面,就可以把刚才的一切当做未曾发生。 “师妹?”君陌仍未躺卧倒,双腿曲盘道:“见到寒大哥,你很开心呢。” “是吗?我有很开心吗?我没有感觉到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呀?”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总会不觉地走神,心事重重。” 赵琴落回想当初乍然知道寒月凡身份,同时银花村惨案矛头也直指寒月凡,又加上看到牙子道的玄黄凤鸣印,几番交加下当时的状态的确去君陌所说。 “是呵,”赵琴落不好意思地笑道:“还记得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了我和寒大哥的矛盾。如今回想,倒是叫我感到些许羞愧。” “无妨,”君陌温和道:“你既是我师妹,我就算是你兄长。于兄长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琴落感到心中一股暖流涌过:“谢谢你,君陌师兄。我总感觉上天厚待于我,以往在汉水五毒门的时候自是有爹和众师兄弟们宠着让着,后来我年少轻狂独闯江湖,惹出这么些麻烦,却幸而遇到寒大哥与我一路相随。虽然他口上常与我争论不休,可我可以感到,他对我很好很好。好到我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对我的周全照顾。再后来,我和他发生误会隔阂,心中郁闷难解之时,你又出现了。” 君陌轻摇头道:“我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人,只是在你需要慰藉的时候,恰好出现罢了。你方才说了解寒大哥对你的一片心意,我想他现在听了肯定很欣慰。” 赵琴落听到君陌如此说,随即目瞪口呆:“什么,你说……你是说我刚刚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君陌丝毫未有理解赵琴落何来的慌张,理所当然道:“自然能听见,此船空间如此狭小,便是寻常练武之人站在船身都可以听得见舱内谈话,何况是寒大哥。” “那我和寒大哥刚刚在外面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 “是的,都听见了。”君陌居然回答地毫不遮掩。 赵琴落对自己佩服地五体投地,果真没心没肺到家了。 “师妹,无需介怀。我是你师兄,寒大哥既然是未来妹夫。都是一家人,江湖儿女何必拘泥。” “啊……”赵琴落张口结舌:“这样啊。” 赵琴落只觉得舌头打结,心道平时君陌都是恪守礼规,看不出他今日关键时刻竟如此豪放地将寒月凡归于妹夫之列。 暗想外面撑船的寒月凡此刻该对君陌刮目相看了。 这下当真是君子不言,言必惊人。 赵琴落只怕再说下去,君陌再生出什么惊天骇语来,立刻侧身躺着,缩成一团:“师兄,一日劳累,我有些困倦了,早点休息。” 君陌不语,赵琴落也不敢再造次,只好假装入眠,可谁道越是刻意装睡却是心猿意马,根本睡不着。 更糟糕的是,赵琴落还不敢乱动,这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动,就会忍不住老往那里想,想着想着就觉得片刻不动如同受刑,一时间觉得手脚发麻,苦不堪言。 赵琴落侧耳倾听,君陌并没有躺下休息,但是呼吸渐低,想是在打坐调理内息。 舱外河水规律地拍打着船身,虽然感觉不到寒月凡此刻的动静,但木桨一下下地划水声清晰可闻。 赵琴落便凝神去听这木桨触水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寒月凡正在她身边掌舵一般。 慢慢地,赵琴落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身躯也逐渐放松。 “师妹,快醒醒!” 赵琴落不晓得是具体是什么时候自己昏昏入睡的,只当被君陌匆忙叫醒的时候,还依旧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 “怎么了?”赵琴落哑着嗓音问。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不尽人意啊,要躺平等死了。 但是放心,我还是坚持下去! ☆、君陌遇险 君陌道:“水下有古怪。” 赵琴落一听顿时清醒了大半,连忙起身随君陌一道出了船舱。 船头,寒月凡正凝神看着水面。 赵琴落跟着他的视线也往水下望去,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情况如何?我怎么没有看到什么奇怪之处?” “你仔细看,”君陌向着水中指去:“看那中间,是什么?” 赵琴落顺着望去,心下大骇。 因为天色未亮,水下之物还看不清楚,所以方才赵琴落乍看之下并没注意。 离船三尺远的水中央,似乎悬着什么活物,通体乌黑一团一团地,向水下深游过去。 “这是什么!是活物吗?” “阿落,别怕,”寒月凡安慰道:“不是活物,这应是种特别的水草。” “水草?”赵琴落一听不是活物,心下安稳了大半,道:“此处还非岸边怎会突兀冒出些水草来?而且我看他们似有意识般向水下延伸,看似活物。” “师妹,已经快靠岸了。”君陌道。 君陌一提醒,赵琴落四下观望,才发觉他们果是离岸边只有百来步的距离。 寒月凡道:“这些水草不是天生如此,是有人移魂操纵的。现在看来,水草往水下避藏,是惧怕了我们。” 君陌疑道:“怎会如此?方才我并未听到你与之有任何缠斗的声音呀?” 寒月凡望向君陌:“我是没有动手。我本照旧划船,但奇怪是在离岸大约一里的地方,我划桨就隐约赶到费力。起初还不明显,我原是以为自己是累了,气力不济。可是越是靠近岸边,愈发不对劲。到离岸约半里距离我就可以明显感觉划桨入水的时候下面有东西缠着。” “后来呢?”赵琴落问道。 “这些水草一路上跟着我们没有进一步动静。到了离岸百步处,它们就爬到船上来了。” “就是我方才听到响动的时候吗?”君陌问道。 “是的。它们盘延上来的速度很快。原本,那些水草已经将我的手脚都缠住,但是你一出现,它们又全缩了回去。” 赵琴落不禁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水草怕君陌?不是只是水草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猜不透。”寒月凡仍旧凝望着前方还在往河下沉去的水草道。 “君陌,你照顾阿落。我想下去看看。”沉默良久后,寒月凡忽然发声。 “我去,”君陌上前:“虽然我不会撑船,但水性很好,再者,这些不明水草方才若真是因我退去,那我下水最为安全。” 寒月凡点头同意:“好,那你下去小心。只是探探情况,不可轻举妄动。你与阿落都带有双生珠,彼此间正好也有照应。” 赵琴落看到君陌简单地除去鞋袜,外衫,轻身入水,浪花极小,看来真的是谙熟水性,便放了心。 寒月凡拉住赵琴落,十分警惕地道:“阿落,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按方才的情形猜测,这些水草是给人灌输了离魂散魄,此为蛊术,且术法很邪,我还是在玄天阁内往西域完成一次暗杀任务的时候偶然听说的。当年还以为这等玄妙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世间还真存在这样的邪术。” 赵琴落有些吞吐道:“寒大哥,你这样一说,让我想起来如果你说的种蛊术,我没有猜错的话,源自五毒门。” 寒月凡凝眉道:“此话怎说?” “这不是蛊术。是破魂阵,先用毒术摄心心魄,然后再将摄取的心魂灌入宿体之内,一般都会选柔韧度高,外形多变之物,而水草就是最好的宿体。” “你会此阵吗?” “不会。我爹也不会。此法逆天改命,只有玄黄凤鸣印者才可得应天意,行此大逆之行。” “你是说牙子道?” 赵琴落使劲摇头:“不,不会是我娘的。此术报应太大,我娘虽然行事偏激,可是这样的邪术,我相信不会是她做的。再说,我娘不是被你的人接应先回了汉水吗?” “嗯。不是你娘。我刚刚只是这样一想。” “可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持有玄黄凤鸣印的人吗?” “阿落,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不用想太多,自寻烦恼。” 寒月凡岁平时里爱装不正经,可是行事风格说一不二,沉稳老练。 赵琴落听他如是说,便不再多想,专心等君陌下水回来。 两个人默然地在船上等了良久,水面还是一片安静。 那成团的水草也早已经沉入水底深处,不见踪迹。 赵琴落有些不安:“寒大哥,过去有多久了?为何我感觉君陌去了很久?” 寒月凡将赵琴落的手握得紧了紧:“没有多久。你心着急,所以觉得过了很久。” “哦,这样吗?”赵琴落低语一句不再说话,心里忐忑不安。 又过了些时间,赵琴落舌头有些打结:“寒大哥,你说一个人水性再好,闭气可以闭多久?” “阿落……”寒月凡没有继续说。 赵琴落声音里带着哭腔:“所以,君陌下去的时间已经超乎常人闭气的极限了对吗?不是我心急感觉错误,是真的已经很久了是吗?” 寒月凡只好抱紧了赵琴落:“阿落。是很久了。但是你先别放弃希望,或许,他下水之后有什么不寻常的际遇。” 赵琴落手脚冰冷,哆嗦道:“君陌是我娘唯一的弟子,多年来一直陪伴在娘身边。寒大哥,你能下去找找他吗?” “不,你不要去了。万一你去了也不能回来怎么办?” 赵琴落刚刚说了这个想法,不待寒月凡答应就急忙否决了。 “阿落,”寒月凡道:“于理我自当下去寻他。但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船上。你就算觉得我自私自利也好,伪君子也罢,总之有你在这里我不能去。” 赵琴落急道:“我怎么可能会如此想你。此时已知水下凶险,我是定不会再让你也去冒险了。” 离河的水面仍是如常一般随风起伏荡漾,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的骇人一切。 君陌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仿佛被偌大的离河吞噬了。 “阿落,”寒月凡托起赵琴落的手腕:“你看,你们的双生珠还是完好的,这说明此刻君陌是安然无恙的对吗?” 赵琴落凝视着手上那串紫色小珠,珠光如常,的确没有分毫异样。 “你们是如何通过双生珠感应彼此的?你试试看能不能感应到君陌?” “感应不到,”赵琴落失落道:“此珠是师父定了我二人灵性进去,无需施术,带珠的人就可以心念相同,互感对方方位。可是现在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阿落,虽然感应不到君陌在哪。可你也没有坏的感觉,不是吗?他是牙子道的嫡传弟子,自有他的造化与本领。” 赵琴落再忘了一眼双生珠,收起袖口将珠子遮盖:“寒大哥,你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靠岸再说。” 百步距离船只片刻就汲岸,寒月凡泊船靠岸,一切收拾好,天色已蒙蒙发亮。 赵琴落感到周围异常肃静,气氛有些令人打寒:“这里就是银花村吗?怎么无端让人感到心里发怵。” “我们往村里走走,兴许村民都还未起身。” 赵琴落和寒月凡并肩向村中走去,越走越是觉得不对劲。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不是寂静,是死一般的静默,毫无生气。 道路上没有一个人,家家户门紧闭。 赵琴落停下脚步:“怎么办?村子一个人都没有。” “有的,只是都没有出来。” “你感觉到了?现在天已经大亮,约摸也是辰时,怎会人人都关紧户门,躲在家中?” 赵琴落挨个叫了几家门,都无人理会。靠在门外细听,赵琴落确信屋内都是有人在的,只是不仅不开门接客,连应答都没有。 “难道一村的人都是哑巴。”赵琴落颓丧道。 寒月凡道:“再往前走走。” 两个人比肩继续前行,几乎把村子走到头,全村的状况皆是如此。 “寒大哥,”赵琴落忽然一惊之下拉住寒月凡的衣袖。 “我在,怎么了?” 赵琴落惊恐道:“是我恍惚了吗?走到这里,我怎么感觉,这就是银花村?” “这的确是银花村呀,”寒月凡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从钟苗幻境中看到的银花村?” “嗯,起初未进村子的时候,我就莫名感到周遭的环境让我不安。现在一路走来,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个银花村!” “但你当日不是在幻境中看到……” “没错,全村被屠,村子成了一片火海。所以,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方才在村子中间的时候我就想对你说,可是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荒唐的想法。一路行到这里,村内屋舍构造,一应情景相差无二。” 寒月凡慎重地思索了一会,忽然将赵琴落拉入身后:“有人来了。” 不时,赵琴落也听到了零落的脚步声传来,大概有七八人一起。 “阿落,都是女人。” 赵琴落没有明白,寒月凡继续道:“朝我们这来的七个都是女人。” 赵琴落正心中起疑,便见七个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在废话了,喜欢的话请收藏。凡凡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银花村现 女人们大半是妇人,只有两个年轻些还未有盘发髻,应还待字闺中。每个女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样武器,但是他们看起来都很紧张。 “你……你们是水鬼!”年纪最大的一位妇人率先开口。 看得出她也是鼓足勇气才问了这一句话。 赵琴落淡淡一笑,试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位婆婆,怎么刚见面就如是说,你看我们哪里像是水鬼呢,我们衣服都是干的。” “他……他身上有水。”一个枣红色衣衫的小姑娘怯怯弱弱地指着寒月凡道。 赵琴落侧目一看,原来她说的是寒月凡的袍角。 他一夜撑船,虽是穿了蓑衣,袍角也还是湿了一些。 赵琴落莞尔:“小妹妹,我和这位大哥一路坐船过来,衣角有些湿漉也是合情合理啊。为什么你们会说我们是水鬼?” 首先开口的那妇人气势汹汹地道:“不是水鬼?怎么能够来到我们村子!来我们这里想做什么!我们几个老妇少女今日就加起来跟你们拼了。” 几个人一听老妇人如此说,各自都紧握了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赵琴落他们。 虽然很明显,这些都只是山间村妇,毫无武功,可是真动起手来,又怕伤了他们,也是麻烦。 “我们是受一对老夫妇之托,来银花村寻他们女人欣儿的。” “欣儿?”老妇疑惑地重复道。 “我……就是欣儿,你们是见到了我的父母吗?”枣红色衣衫的小姑娘充满希望地问道。 赵琴落点点头,上前一步。那老妇人立刻警戒地又将武器横挡在胸前。 “你们别怕,我们就两个人,怎么打也打不过你们七个的。欣儿,你看,这是不是你父母的东西?”赵琴落拿出一块金锁递给那小姑娘。 欣儿一见此物就潸然泪下:“这是我母亲做给我孩儿的。当日成婚,父亲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了我的嫁妆。在金匠铺子里相中了这个金模型,说要攒钱买给未来孙子。但是当时我只道是他们这样一说,没想到他们二老真给我买下如此贵重的东西。” 另一个小姑娘出声安慰道:“欣儿姐姐,别难过。” 赵琴落细看之下觉得这个女孩眉目有些熟悉,却听欣儿道:“凝儿,莫担心。姐姐有一些伤感罢了。” 凝儿? 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凝儿吗? 赵琴落忍不住与寒月凡互望一眼,看他的眼神,必也是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欣儿抹了下眼泪:“这位姐姐,不知道我爹娘可好?” 赵琴落正欲回答,却见老妇将欣儿朝她自己身后拽了拽,横眉冷对赵琴落:“欣儿,莫要轻信于人。一块金锁不代表什么。兴许,还是他们从你爹娘手中抢夺而来的。” 赵琴落不由有些恼怒:“这位婆婆为何一直对我们苦苦相逼,说话忒不留情面。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我们是你们口中的水鬼,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我们抢夺了欣儿父母的金锁,还连夜渡河来到这里送给欣儿。现在倒是我手里有金锁为证,你们却在血口喷人。” “你!”老妇也怒道:“说谁血口喷人。你这个丫头……” 那老妇气的口不择言,寒月凡和气道:“老妈妈莫动怒,内子说话冲撞了。只是我和内子确实不是你们口中的水鬼,也未有欺骗欣儿姑娘。不瞒你说,来时的路上,在离河岸口,我们同行的一个伙伴中途遇袭击,此刻还不知所踪。现在看来他遇到的,也可能就是你们说的水鬼。” “我们不信,现在你们说什么我们都不信,大家伙听着,跟我一起上,杀了他们。”老妇发号施令。 赵琴落气的跺脚:“你这老妇怎么冥顽不灵。那你要我们如何说才好,总不能这样白白受了冤枉。” 赵琴落走到欣儿身边道:“旁人我不管了,你自己看是信不信我。” 那个叫欣儿的姑娘却一句话未说,身子瘫软一头向前栽去,正倒在赵琴落怀里。 “你,你干嘛。这可又关我什么事?” 赵琴落被这突发情况搞得有些蒙。 赵琴落唤了欣儿一声,感觉不对,一掐她的脉搏,叫道:“不好,她怎么会中了瘴毒。快给我找间屋子,她现在必须尽快躺下顺气息,否则瘴气会在体内四处苟藏就不好解了。” 见众女子还愣在原地,赵琴落催道:“快阿。” 寒月凡接过欣儿抱起,对那老妇道:“快走,去最近的一间屋子。现在耽误不得。” 老妇这才反应过来:“快快,跟我来王嫂家最近。” 没待老妇指路,寒月凡已脚下生烟抱着欣儿去了离他们百步远的一处木屋。 “人呢?”老妇又是目瞪口呆:“还真是水鬼,一溜烟就不见了。” “水什么阿,人已经去了你说的王嫂家。”赵琴落懒得多做解释,跟着施展轻功而去。 “两个水鬼,两个水鬼。”老妇还是惊魂未定,喃喃自语。 赵琴落进屋之时,寒月凡已经在替欣儿运气。 赵琴落从怀里探出一枚红色药丸,给欣儿服下:“这是凝气丸,可以帮助把她体内瘴气汇聚。” “不仅仅是瘴气,”寒月凡边运功道:“我输不进真气,她的气海都被人锁住了。” “怎会如此?”赵琴落心惊。 人的气海一旦被锁,就等同下了死守。 将死未死之际,只能弥留三日,这三日被锁住气海之人表面与常人无异,但是时辰一到,气海彻底封闭,被锁之人就会当场毙命。 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的手法。 “那该怎么办?” “瘴气由你的丹药先汇聚一处,暂且先不管了。我现在要凝神聚气,帮她冲开气海。阿落,你也出去,还有叫外面的人一个也别进来。” “不行,”赵琴落阻道:“强行给相当于已死之人冲气海,如果阎王手里抢人,抢不到你自己也会搭进去。” “阿落,快出去,你在这我无法专心,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可保自己万全。” 见寒月凡没有半分迟疑是救或不救,也没有计较他自己又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赵琴落心道是再劝不了他。 何况,也没有办法劝阻。 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到明明还有一线生机,却袖手旁观。 与寒月凡相处以来,他外冷内热的性子赵琴落再熟悉不过。 赵琴落退出屋外,再看了一眼寒月凡,见他已经垂下眼帘,意志坚决。万般放心不下却也只能掩门退去。 赵琴落如果没有记错,强冲气海凶险颇大,甚至于要博上自己的性命,自己在他身边,他就会有顾虑便会分神。但既然他自己说可确保自身万全,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他。 门外,方才那老妇在几个人搀扶下颤颤巍巍赶了上来:“欣儿呢?阿?怎么还把门关上了?”老妇急的连连垫脚张望。 “她现在情况凶险,我大哥正在为她医治,还想叫她活过来的话,最好听我的,都不要去打扰他。”赵琴落心中烦乱不安,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 那老妇人却也不再继续争论,反倒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原本赵琴落对这个固执老妇没什么好感,但她突行大礼,还是担当不得:“这位婆婆,你这又是作何?” 赵琴落欲将老妇搀起,老妇却执意跪拜。 那老妇看样子在村中德高望重,自她拜倒以后,身后的那几名女子也接连一一拜倒。 赵琴落尴尬道:“你们可真是奇怪了,一会子说我们是水鬼,这会儿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姑娘,原谅我村野妇人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二位贵人。您二位既然可以医治好欣儿,就断然不会是那水鬼。” “我们自然不是水鬼。我们原本并不途径于此,是在渡口遇到了欣儿的父母苦苦哀求船家带他们渡河才晓得这银花村最近遭了古怪,特意来此一探究竟。” 凝儿道:“姐姐,我姥姥也无意错怪于你们。只是我们村落已经近一个月都没有生人可以靠岸了。你们突兀出现,我姥姥为了我们的安危,不得不小心行事,求姐姐不要怪罪姥姥可好?” 赵琴落复又去搀扶那老妇:“婆婆快快起身,一时误会,我何来怪罪的道理。如今你们不再误认我们为水鬼,我自欢喜不得呢。婆婆,也叫他们都起身,我和我大哥赶夜渡河而来,也是乏了,我们好好说话可好?” 老妇一听赵琴落乏了,又是连声称不是,但是好在起了身,赵琴落也算是松了口气。 老妇将赵琴落引到寒月凡救治欣儿屋子的隔壁,又不复放心地道:“姑娘,不知你大哥要何时才能将欣儿治好呀?” 赵琴落有些迟疑:“婆婆,欣儿是被人锁住了气海,已经等同于死去。其实我们都没有把握,只是尽力一试。” 老妇哀伤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婆婆,欣儿遇到了何事,怎会有人锁她气海治她于死地?还有,为何村中如此人烟稀少,只有你们几个女子了吗?” 老妇声音沙哑道:“银花村没有人了,都被水鬼缠走了。只有我们几个女人和孩子。听见村里来了生人,孩子护在家里,我们几个还算腿脚灵便的都出来了。” 赵琴落追问:“银花村,究竟发生了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几章都主叙述寒月凡和阿落的相处日常,大家会喜欢吗? ☆、村中怪事 凝儿扶老妇坐下,道:“姐姐,我来跟你说。怪事陆陆续续已经发生半年有余,只是在近一个月才恶化至此的。银花村其实在一个岛上,四面环着离河。所以我们往外出行联络,做工务活都需要渡过这离河。半年之前,陆续有男丁渡河出外后就无了音讯。起初我们以为是溺水,可是寻不到尸体。 加上陆陆续续遇难的也不乏水性好的,所以我们村长就去秦中城报了案。可是官府的人也查不出究竟。而且这离河好像只害银花村的人,官府查案的官差一趟趟渡河出行,没见一个出事的。 久而久之,连官府的人也不管我们了。我们村就只能自求多福,尽量用积攒下来的粮食存口度日,能不出村的就不出村子。可是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存粮并不多,村里的男丁没有办法只能相约一起再次渡河。” 凝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说到这就沉默下来,跟着的几名女子也都开始掉起眼泪。 “后来呢?”赵琴落追问,隐约感到定是发生了恶劣的情况:“他们没有回来吗?” 一个中年妇人接口道:“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我丈夫谙熟水性,是第一批出去的,走了就不见踪影。我哥哥是后来去寻他们的,也一去不复返。村里的男丁无一幸免,都被水鬼卷走了。“ “那你们如何认定是水鬼所为?你们看见过吗?” 中年妇人道:“是的,有人看见过。男丁全军覆没,村里的妇孺还是要生活的,男人们没了,只能女人们上前。我们陆陆续续去了两波女人,第一波去的回来了,说是见到了水鬼卷人。但是那水鬼似乎只吃男人,她们被卷进河中后,又全被吐了出来。 一个个都是在村口河岸上被发现的。起初我们还道是万幸,可谁知她们不到三日时间全部暴毙而亡。症状如同,如同欣儿方才那般模样。” 赵琴落心下了然:“那十之**,他们也都是被锁住了气海。欣儿之前也出河了是吗?” “嗯。欣儿和他夫君是新婚,他夫是最后一批失踪的男丁,离现在刚好一个月。她原想随第一批女眷出河的,因着年纪小,硬被徐婆婆拦了下来。第一批女眷了出了事以后,徐婆婆本是不再让女眷们出河了。欣儿是和几个年轻伙伴一起偷偷又去了离河。“ “那和欣儿同去的姑娘们如今……?” 中年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如今村里还有多少人了?” 那位老妇开口道:“没几个了,加上孩子只有三十余口。我们如今被困在村里,也是早晚要饿死的。” “想必您老就是徐婆婆。” 中年妇女道:“是的,徐婆婆是村长夫人,如今村里没有了主心骨,我们都是听徐婆婆的。” 赵琴落顿时对徐婆婆生出几分敬意,如此危机情况,如方才所见,徐婆婆表现得异常刚毅果断,对于她来说,很是难得。 徐婆婆忽然咳嗽起来,中年妇女忙给她拍后背:“婆婆,无需忧虑,走到这一步,我们都已不怕死,只求上天怜悯,可以叫我们剩下的孩童们平安出村。” 赵琴落轻声道:“各位姐姐,婶婶,不到最后时刻我们都不要放弃。既然这离河我和我大哥还能安全渡来,那就说明仍有玄机。” 众女子受了鼓励,纷纷目光闪动,复又充满了希望。 “累了,”徐婆婆道:“这里原是王婶的家,如今一家人都也……不介意的话,姑娘愿意暂且安歇在此吗?王婶家一室四户,地方是足够的。我瞧你与你大哥感情颇深,怕是不愿与他远离。” 赵琴落略羞涩道:“婆婆严重了,我本江湖儿女,草木为床,天地为铺。不过,如今多事之秋,方才见村落大家居住还颇为分散,我建议大伙现在可以集中居住,相互好有照应,如何?” “好,好。”徐婆婆连连点头道:“当是如此,是我老糊涂了,尽是没有想到。李嫂,那就拜托你安排准备了,叫大家今夜就搬到一起住,挤一挤,互相心里也是个安慰。” 中年妇女应声:“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凝儿,你留下照顾徐婆婆,其余的姐妹们,都随我来。” 众女子跟随李婶而去,赵琴落望着他们一个个原本娇弱的背影道:“银花村的女子好坚强。” 徐婆婆道:“为母则刚,他们几个几乎各自都还有几个孩子呢。丈夫没有了,只能撑住。” 赵琴落听得心里难受,鼻子发酸:“婆婆,会好起来的。” 徐婆婆听到此话双目生辉:“是的。姑娘你来了,就是我们银花村的救星,我有感觉,银花村此劫必为姑娘所解。” “婆婆,我哪有这样大的本事。我几乎一事无成,还常惹麻烦,累我大哥一直照顾呢。” 凝儿突然淘气道:“姐姐,他真是你大哥吗?我怎么瞧着不像?我看你们像情窦初开的样子呢!” “你个丫头,”徐婆婆损道:“才多大,懂什么情窦初开。” 赵琴落给徐婆婆递去一个赞同的眼光,岂料听徐婆婆继续道:“我估摸着,你们该已经成亲了。” 赵琴落干瞪着眼,实在不知说何为好,少的说他们情窦初开还不算,长的干脆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徐婆婆却没有察觉赵琴落的反应,见她没有反驳,更以为自己猜对了,眼睛眯了起来:“不怕姑娘笑话的,婆婆我年轻时候做过红娘,看姻缘准着呢。姑娘嫁的夫君好啊!” 赵琴落来了兴致:“婆婆都没有跟他说话话,怎知我就嫁得好了?” “啊呦。”徐婆婆一拍大腿。 赵琴落几乎能想到她年轻时候与人做媒的样子了。 “我看他瞧你的眼神还看不出来啊。我们银花村的姑娘妇人不是我自夸,那可都是数一数的美人。我们银花村,在这附近是小有名气的,又称美人村。你看方才我们七七八八个女子站他面前,他眼里一个没入下,心思全在你身上。” 徐婆婆所言非虚,银花村的女人们的确貌美脱俗,气质兰雅,赵琴落听得心中高兴,嘴上却说:“他才没有这么对我好。” 凝儿咯咯笑:“姐姐,你脸都红了。让我姥姥说中了。” 赵琴落微一哂:“好好,算是这样。” 徐婆婆又道:“姑娘如何称呼啊?” “婆婆,我叫赵琴落,唤我落儿就行。我大哥……”赵琴落下意识地顿了顿,瞥见凝儿又在偷笑:“他叫寒月凡。” 徐婆婆微笑起身:“那落儿,我也先回自家了,家里还剩一个小孙子。凝儿,你就在这陪姑娘。等打点好了,咱们大伙估计傍晚都能搬到村西一起住。” 待徐婆婆走后,王嫂的屋子只剩她和凝儿了,方才还一大屋的人,现在突显寂寥,赵琴落的心事又涌上心头。 “凝儿?” “嗯?”凝儿眨眨眼,示意赵琴落继续说。 赵琴落却是揣度如何开口对凝儿询问当年银花村被屠村的事情,一时犹疑不决。 “姐姐是担心姐夫吗?” 凝儿以为自己是担心寒月凡。 其实也不算猜错她心思,此刻不知寒月凡情形如何,这也是像块大石头般压在她心里。 “是的。” “姐姐莫忧心,以前有位大哥哥告诉过凝儿,如果你知道有些事担心也没有用,倒不如省下力气来想想还能做些什么。” “大哥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对吗?” “对呀,有五六年了,姐姐你怎么知道?” 赵琴落急忙道:“凝儿,你提到的这个大哥哥可能是姐姐的故友,你能跟我多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 “可以啊,”凝儿托腮:“可是我该从何说起呢?” “你这位大哥哥是不是和一个大姐姐一同来到银花村的?” “对啊,钟苗姐姐呀。她和大哥哥都可喜欢我了。” 果真是季大哥和钟苗姐姐,赵琴落暗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村子的呢?” “我记得应该是六年前的时候,他们一起来到银花村的。大哥哥和大姐姐懂好多东西,教我们村的人如何外出经商,在村里如何开垦荒田种植些之前我们怎么尝试都不得成活的植物。 蔬菜就用来自给自足,多出来的还可以卖。最重要的是他们教我们种的许多花草,拿到城中售卖可受大户有钱人的欢迎了。所以自从大哥哥和大姐姐来了以后,银花村富裕了很多。不过当时我还小,并不懂钱财生计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们很厉害。我当时就立志要成为他们那样有才干的人。” “那他们现在怎么都不在银花村了呢?” “他们很久以前就不在了。他们只在村里住了一年,后来就失踪了。” “只是失踪吗?” “是啊。一夜醒来,村里就没了他们的踪迹。起初我们都没有在意,他们本就不是寻常之人,我们以为他们办完自己的事情就会回来。谁知道,真的是一去不复返。” 赵琴落疑道:“怎会如此平静,你是说,你们一夜醒来发现他们不见的?中间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吗?” 凝儿也疑惑道:“姐姐觉得应该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人闯村屠杀村民吗?银花村之前不是发生过大火烧村吗?我之前明明见到你……”赵琴落话说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凝儿摇摇头:“姐姐,你怎么了?竟然会想到放火屠杀村?银花村只是最近才遭遇水鬼袭击落到如此地步的,之前一直都很平静。大哥哥,大姐姐就如同他们突然的到来一样,又突然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