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节
历,着实有些好奇。若姑娘实在是不愿说,那韩某不介意亲自跑一趟姜先生那,去寻问寻问的。”韩雍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了姜嬛的手边,“到时候就不知,姜先生是否经得住韩某的寻问了。”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是在明确不过。 今儿她若是不交代一个清楚,他们是不介意去用一些特殊方法知道此事的。 其实对于自己不是姜嬛这件事,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瞒到天荒地老,毕竟姜氏夫妇说到底也只是一对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夫妻,他们之间的事,稍微用点心一打听,便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而林氏虽然有些小心思,手段也比较果决,到底也不过是个内宅妇人,哪里能和她面前的这两人相比。 不说姬以羡,就好好的论一论眼前这位肃州医者韩雍,这位的身份说起来,可也不一般。 他是与琅邪沈家齐名,唐州淮安温氏的表少爷。 如此身份,不可为不可贵重。 姜嬛将茶盏送到了自己的嘴边,浅尝了一口,茶水里的涩意便在瞬间蔓延上了她的舌尖,不过片刻,便又变得甘甜,只让人觉得唇齿留香。 “其实当姑娘一早,嫁到临渊的时候,韩某便留心过,姑娘好像是被姜氏夫妇从人牙子的手中买下的,若姑娘愿意与我等说上一两句,韩某可帮姑娘找到您的家人,让你们一家团聚如何?”见着姜嬛不为所动,韩雍便也只能顺藤摸瓜,将面前这人的身份隐约揣测一下,然后再加以试探。 虽然他身份贵重,手下能人也多,却也并非有通天之能,从他接到姬以羡的信,到如今光是这么一些消息,便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差不多也有整整两个月的日子,再多的,便也没有了。 如果,姜嬛她打死不承认,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姜嬛将茶盏摆在了桌面上,依旧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们,不言不语。 韩雍瞬间觉得头疼的要命,他不由得悄悄转头用余光可怜巴巴的望着姬以羡,希望他能给一个痛快话,可见那人云淡风轻的样,韩雍握紧了拳头:“若是我愿和你做一个交易了?”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帮你恢复内力和容貌。”韩雍淡定自若的一笑,“你们姑娘家,最在乎的不就是这一张脸吗?” 038只是不记得事了 茶烟缭绕而上,将几人的眉眼无数覆盖,谁也瞧不清谁的样子,都是一派模糊。 韩雍不过是在孤注一掷,在赌她会答应。 或许脸恢复不恢复不算重要,可那一身被封禁的内力,他想这人必定会在乎的,从小的勤学苦练,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被人给如数禁了的。 姜嬛浅浅的闭了眼,再次睁开已然有了决断。 她眸色清明的一笑,举起了面前的茶盏遥遥一敬,笑的十分真切:“那真是不好意思,可能要让韩大夫失望了,我一睁眼瞧见的便是世子爷,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声音清软,有种江南那边姑娘的软糯。 若非见着脸,韩雍想,听着这声音,必定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韩雍的眼角顿然就有些抽绪,他是千想万想,万万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不记得了?这是在逗谁了? 似乎瞧出了韩雍的怀疑,姜嬛笑着将茶盏搁下:“若非记不起前尘往事,我又何止于呆在此处,不寻家园故国是在何方。” 这么个话听起来的的确确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 韩雍一时之间竟然也分不清,姜嬛这话中到底是有几分真几分假,于是他又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姬以羡,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姜嬛给逮了一个正着。 “这话,想必是世子爷教的,如今我就这儿,世子爷想问,不妨亲自问问看。”姜嬛将目光转向了姬以羡,“毕竟你我如今也算是夫妻,夫妻一场,我定然是不会欺瞒世子爷的。” “如今你说这话,为时尚早了些。”姬以羡看也不看姜嬛一眼,“比如你今儿是怎么出的府,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吗?” “世子爷不愿带我出府,那姜嬛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用一个死人的名字,你也不嫌膈应的慌吗?” “可我并不知,我到底姓甚名谁,姜嬛这名儿也不错,用用也并非是不可能的,还是说世子爷心仪真正的姜嬛,可惜人已经死了。”姜嬛微微笑着,觉得自己不用写字的感觉可真好。 姬以羡的目光和姜嬛对上:“其实,我觉得你当个哑巴挺不错的。” 姜嬛却是将目光慢慢的移了,挽着自己的袖子搁在了韩雍的面前:“医者仁心,想必韩大夫说的话,应当不会欺骗小女子的。” 韩雍隐隐的总有种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跳的感觉。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瞧着姬以羡,希望这人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谁知这人竟然盘腿合眼,并不在打算在理会此事。 “韩大夫想瞧,尽可以光明正大的瞧,又何必这般畏手畏脚的,如今世道虽严,但断袖分挑却是有不少的,我这人向来眼里揉的进沙子,并不会在意两位之事。” 寂静中,只听得姬以羡叹了一口气:“本世子也算是明白,夫人为何如此招人嫉恨了。” “若你是个哑巴,或许就不会遇上这般的事,夫人以为如何?” 姜嬛笑意隐于眉梢:“世子若不说,我还不知我竟然如此招人嫉恨,不过世子所言,我却是觉得不如何。” 于是两人相视一眼,尽皆笑了,都未曾再有一言一语。 韩雍抑郁的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悠了一圈,尔后低头替姜嬛看诊,多的一句话却是不会再说了。 039赠鞭 看诊之后,两人便一同回了府。 不过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府,回去了之后,姜嬛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封信让琴儿专呈给了林氏,很快她便得到了林氏的回复,并且许诺,日后若是要出府,就不必再和她来禀告了,这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特权。 虽然这也并不算什么特权。 沐浴出来的姬以羡,一边用汗巾擦着头发,一边朝着她走近,修长的手指就搭在了她面前的书信上:“你又卖了我多少?” “不多。”姜嬛浅浅一笑,“也不过是世子爷能接受一个数罢了。” “与林氏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姜嬛你可得想好了。”姬以羡在她的对面坐下,“你这般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没想到有朝一日的下场吗?那位,可不是什么好惹得主。” 姜嬛将信折好,放在烛火上全烧了一个干净:“世子爷,那妾身与你合作,就不是与虎谋皮了吗?” “再言,您都说了,我与林氏,是我将林氏玩弄在股掌之间,若是与你,我怕呀,你将我卖了,我这个脑子还得帮你数钱了。”姜嬛笑,“您说,这两种交易,哪种要划算一些?” 姬以羡不言,只是继续毛手毛脚的对待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长得好,又顺又黑的,她不太见得他这般糟蹋自己的头发,便起了身趿着鞋,站在了他的身边,从他的手中将汗巾拿了过来:“低着点,我帮你擦。” “这头发可是你自己,你就不能爱惜些。” “我又不是你们女子。”姬以羡说道,“这头发对我而言,不过是累赘罢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世子爷应当爱惜才是。” 对于姜嬛的说辞,姬以羡不可置否,只是免不得还是有些许的感慨:“你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你觉得我的这位父亲,可当得上这么一句?” “世子爷心中自有裁决,又何必多此一问,徒增荒唐。”姜嬛为他擦着头发,水珠偶尔浸入掌心,化作一滩水渍。 “原来,这是荒唐呀。”姬以羡轻淡的声音响起,很快便融入了风里,未曾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他取过书本慢慢的看着,姜嬛差不多擦了半个多的时辰,他的头发才算微干了,感觉到自己手酸的姜嬛,将手中的汗巾,直接就扔到了姬以羡的膝下:“天色晚了,我去睡了。” 姬以羡瞧着膝上已经全被水珠濡湿的汗巾,微微一笑。 隔日的时候,姬以羡在房中与她一同用了早膳之后,便独自去了书房,不过让人惊奇的是,下午些的时候,也就是差不多西席先生离开时,姬以羡遣玲珑来,让她去了书房。 其实成婚两月以来,她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会去书房外,其余的时候都没什么机会,别说她还在房中静养了差不多一月有余。 广陵王的那顿鞭子可是真的狠。 直到现在她还是心有余悸的,不太敢去惹他老人家,毕竟广陵王暴戾之名,可不是空穴来风,就算是她当年身处在闺阁内宅之中,也时常能听闻。 当她跨进书房的时候,姬以羡便将所有人都摒退下去。 “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了?”姜嬛走近,压低了声音开口。 “自然是有东西送给你。”姬以羡起身转去了屏风之后的内室中,姜嬛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其实内室中也无甚,除了一张床和衣架子之外,其他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姜嬛在屋中转悠了一圈:“恐怕你府中的两位庶弟的书房,比你寝居还要宽敞些。” “如今府中主事的是林氏,这也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嘛。”姬以羡倒是浑不在意的。 “也不知长安中,哪家府邸会像你家这般,由一个妾室来掌控府中中馈,传出来也还真不怕叫人笑话。” 姬以羡探身从床头那取了一个盒子出来:“你懂得倒是不少,姜嬛要不你与我说说,你对你以前的家,可还有印象?” “这什么东西?给我的吗?”姜嬛直接忽略了姬以羡的后半句话,径直走上了前。 “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如今送你倒也正好。”姬以羡将锦盒递给她,“这是父亲从琅邪沈家的一位公子手中抢的,听说这本来是送给那位沈家嫡出的大小姐的生辰礼,不过父亲和那位景阳候是死敌,见着哪有不抢的道理。” “琅邪沈家,那一定是个好东西了。”姜嬛面上笑着,心中却是隐隐记起了这么一件事。 她与别的闺阁女儿不同,大约是因为他父亲常年镇守边关的缘故,自幼她便也随着几位兄长习武,她及笄那年,她二哥特地出远门,去给她找生辰礼,却不想半路竟然被人给夺了,还以为此生已无缘再见了。 谁知道,绕了这么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她的手中,还真是叫她又惊又喜。 不过暗中,她却是又给广陵王记了一笔。 她虽然对付不了广陵王,可她的爹爹却可以呀! 姜嬛将锦盒打开,在红色绒布之中呈这一条通体银白的长鞭,鞭身细软,最是适合女儿家所用不过。 她的二哥,倒是别出心裁了。 “喜欢吗?”姬以羡冷冷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玩意我也用不着,便送你了。” “不对,有猫腻。”姜嬛将鞭子拿在了手中,“这明明女儿家的东西,你父亲怎么想着给你了?” 听罢,姬以羡只是讽刺一笑:“他抢东西回来的时候,恰逢我生辰,瞧也不瞧里面是个什么,便直接转送给我了。” “如此父亲,还真是上心了。” 姜嬛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指腹却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鞭柄的位置。 上面隐隐的刻着两字,暖暖。 040追杀 没几日,姬以羡便又在午膳之后出了府,他一出府,姜嬛自然也是要跟着离开的。 对于姬以羡的去处姜嬛并不怎么关心,是以她用那黑袍子将自个一笼,便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只是姜嬛没有料想到,自己出府似乎没有选择到一个好日子。 她被人给堵在了巷子里。 还是前儿日子的两人,不知道哪来的,一身武功路数古怪得很,招招看似随意,却尽皆都是杀招,所以姬以羡能勉强从他们手中走过这么多招,实在是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只是他没有套她的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自然也不会去套他的话,所以也只能憋在心里头。 姜嬛的手摸上了缠在腰间的鞭子,目光警惕的瞧着两人:“我好像与两位公子,没什么恩怨?” “多事。”其中一个男子冷哼一声,语调冷峭,并非是当日与她说话的那人。 于是姜嬛便将目光慢慢的移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那黑衣人的身上:“不知可否请教两位公子的大名,就算要死我也该死个明白不是?” “玉祁。”先前与她说话的男子倒是开了口,尔后又指了指身边那个冷峭的男子,“玉卿。” 他们的名字说不上有多别致,却是万分的熟悉。可惜他们不会给她过多地时间来想他们的来路和出处,两人一前一后颇有默契的执剑而来。 姜嬛回身,腰间的长鞭横空而出,流光潋滟,带着一片铮铮杀气。 风止。 济世堂。 姜嬛捂着受伤的胳膊,抬头看着屋内挂着的两副对联。 一边写着医者仁心,一边挂着悬壶济世。 韩雍蹲在姜嬛的身边,将她的衣袖剪开,露出了一段凝脂似的胳膊,上面的伤痕寸寸分明,也有些已经完全被血给掩盖住。 他一边耐着性子上药,一边说道:“我说你们两夫妻莫不是真将我这儿当成了避难所,有什么事便一头扎进来?” “你这不是药堂吗?”姜嬛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了指墙面上的写的话,“你好生瞧瞧,医者仁心,悬壶济世,难道这不是你们济世堂的规矩吗?” 韩雍咬牙切齿的一个用力,在她的伤口上狠狠地打了一个结:“我是不是忘了与你说,虽然我这人慈悲为怀,但不会普救众生,还望姜姑娘知晓。” “原来我算是众生之一呀。”姜嬛吃痛的拧着眉头,“不过我需要提醒韩大夫一下,我这伤是因为前些日子救了姬以羡才落下的,难道你们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韩雍冷笑:“那你去找姬以羡,问问他愧疚不愧疚。” 伤口包好之后,姜嬛也没了什么力气,直接将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便有气无力的靠在那:“你去给姬以羡传个信,让最近出府小心些,我最近并不怎么想和他说话。” 韩雍应了声,突然间就想了刚才姜嬛半身是血闯进来的样,至今依旧心有余悸。 也不知到底是谁这般大胆,竟然赶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出手对付广陵王府的世子妃,也还是真活的太腻歪了。 唤了药童将里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