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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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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郡主,昨儿夜袭王府的人,是您。”    沈梨神色平淡:“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在我面前,倒是不必自称属下,毕竟若叫有心人听见不太好,还有你没找大夫是对的,万一要被老王爷给抓个正着,你这辈子,可就毁了。”    “对了,你知道阿阑在哪吗?”    容陵点头,依旧固执的自称着属下:“属下知道,可如今就算郡主想去,恐怕也得将伤给养好,您这样出去,只怕会引来旁人的注意。”    沈梨伸手摸上还隐隐作痛的小腹,就算是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她指腹还是能感受到从里面浸出来的血。    黏黏的。    她毫不在意的将手指移开,将血迹蹭到了她的黑袍上:“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日落。”    “日落呀……”沈梨努力的将头偏向了窗外,看向外面还依旧明亮的天光,“那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呀,不过快要日落也好,我记得这时候,我比较容易混出去。”    容陵闻言,顿时就担忧的看向她:“郡主所言的确不假,可郡主您这个身子,想要支撑到你走出这个府,怕是不太容易。”    “在不容易,也比在这儿等死强。”她看向他,“容统领以为如何了?”    一直等到天色沉没。    沈梨这才寻着机会,混出了王府。    刚出府没多久,她便支撑不住的靠在墙壁上,苍白的小脸往下垂着,显得孱弱惹人怜。    容陵听闻身后没了脚步声,心头一紧,立马回身跑过去,紧张的扶住了她的胳膊:“郡主,您没事?”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可身子刚没了墙壁做支撑,立马就摇摇欲坠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软绵绵的趴在地面上。    容陵静静地凝视着她,想来他若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这儿,估摸着不是被好心人给捡回去,就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给盯上。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即也不在犹豫,他拉着她的手臂,转了个身在她的面前蹲下:“郡主,您上来。”    “这次倒是给你惹麻烦了。”沈梨有气无力的说着,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顺势攀上了他的肩膀,“去韩雍的那家医馆。”    “那里是郡主的地儿?”    “怎么可能。”沈梨笑,“只是想借着韩雍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毕竟长安城中,敢大张旗鼓搜查韩雍地盘的人,寥寥无几。”    容陵感受着手中轻飘飘的分量道:“你这个主意倒是打得不错,怪不得王爷说你狡诈又没良心。”    “他什么时候说得我?”    容陵回想了下:“是您与南王离开的那日,王爷正恰回来,瞧着您没在,疯了许久。”    容陵这话说得平淡,可沈梨听在耳中,却是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在。    她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嘴角:“那次的事,的确是我之过,可若能重来,我也不悔自己当日的选择。”    背着这人走了一半,容陵便感觉自己的腰后有些湿漉漉的。他别扭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是什么,可意念刚起,身后那人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医馆便快到了。”    “知道了。”听见她的提醒,容陵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又加快了脚程,却不曾注意到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冷然的男子。    此时医馆已经掩了门,因着韩雍的关系,小厮见着是容陵后,便也没有为难,很是爽利的便将大门给开了。    “你们馆主可在?”容陵能感受到他背上那人的气息逐渐微弱,是以刚跨过门槛,他便立马开口问道。    068故人来    药童也看出了容陵身上背着的这人气息微弱,几乎是要在顷刻间晕死过去,根本就不敢耽误,在容陵开口的刹那,他便跳着进去将馆主给找了出来。    谁知今儿馆主不在,他找来的是一位女大夫,年岁尚轻,面容俊俏。    容陵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儿瞧见这人,不过愣神过后,他便低了头:“温小姐。”    “容统领。”温如画朝着他福身。    趴在容陵肩上的姑娘,听见熟悉的声音后,费力的掀开眼皮子瞧了又瞧,可惜她如今就想是被一片血色冲洗,只能隐约的瞧见她的身形如何,可面容却是无论如何都瞧不清的。    温如画在她抬眼的时候,也瞧了过来,她显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儿看见这人,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几分龟裂。    容陵一见,便知有戏:“这人温姑娘认识?”    温如画嘴皮子颤了颤,她自然是认识这人,而且她俩也算是难得的能说上话的,只是碍于身份,她俩极少见面,如今乍然同她在长安相见,还是被广陵王府的人给扛出来,她觉得她好像才从深山老林中出来一般。    已经跟不上这世间的变化。    温如画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只转身往内堂走着,也不知是不是走得太着急,她在转身的刹那,脚便踩着了裙角,差点没有被绊住。    好在身旁的小童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拉住。    见着温如画步履有些蹒跚往里走,容陵也不敢犹豫,立马就背着人跟着她的脚步,直到今儿温如画暂居的屋子后,容陵这才小心翼翼的让人将沈梨从他的背上给扶了下来。    温如画让人点了烛盏靠近,穿在她身上的黑袍身前有些地方颜色要比其他地深一些,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按,便听见那人要死不活的在床上闷哼了声。    极痛。    温如画收了手,对着容陵道:“你先回去,这人会没事的。”    容陵也不好在这儿待太久,听至此感激的朝着温如画拱手:“那就多谢温姑娘了,容某明儿在登门致谢。”    温如画冷淡的一颔首后,便走到了床边,低头瞧着躺在那奄奄一息的姑娘。    她按住了她的喉咙的一侧,哑声道:“你一个姑娘,没事逞什么强。”    “还好你今儿遇见的人是我,要是遇见韩雍,指不定那家伙要怎么给你一刀了。”    躺在床面上的人,虚弱的睁着眼,眼睛半睁半避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朦胧。    温如画也不同她废话,她伸手便想要将她的身上的衣袍给解开。    屋内燃了炭火,倒也不怕她被冷着,她认真的盯着她,纤长白净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了片刻之后,外袍便被她轻而易举的给解开,褪去外面的碍人眼的黑袍,里面的伤势便更加直观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色的中衣,几乎是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甚至是还有不断扩展的趋势。    温如画大大小小的伤也见了不少,可她也算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家身上瞧见这般严重的外伤,她嘴角紧紧地抿着,俯下身去将她的衣裳解开,直到最后露出了被她胡乱包住的腰腹。    “姑娘。”一旁的丫鬟递了一把剪子来。    温如画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她这伤多久了,一会儿要是拆了,指不定这人要痛成什么样,咱们手上止痛的之类的药还有吗?”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不过依奴婢之见,长痛不如短痛,郡主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温如画又何尝不知,她瞧着好友苍白的面色,狠了狠心又重新低头去拆她腰腹间的布条。    如她所料般,有些布条已经同她的血肉粘黏在一起,若是要将这些布条给撕开,指不定就要将她的血肉在撕裂一次,光想着,温如画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将其他多余的布条用剪子给剪开,然后余下一截布条,垂落在了腰腹下,以供她用力,一次便将黏在她皮肉上的布条给撕下来。    “姑娘。”丫鬟在她的身后提醒道,“若是再晚些,指不定要更痛些。”    “我自然是知晓的,可想着这丫头……”温如画咬紧了贝齿,指尖都不由得有些发颤,“你说这个丫头,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呆在金陵或是沂州了,非要跑来掺和这些破事。”    抱怨间,温如画的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拉上了她的布条,然后一用力,便听床面上半死不活的那人,痛极的哼出声,原先已经快合上的眼,又重新的睁开,清醒的盯着床顶。    温如画一刻也不敢耽误,她立马就接过丫鬟手中的药,仔细的给她清理伤口。    最后在痛极之中,沈梨又一次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着温如画将她的伤势给处理好站起来时,手脚都不由得开始发软,全靠着身侧的丫鬟尽心尽力的扶住她,这才免了摔在地上。    “凌儿。”温如画攥着她的手,“我给你一个方子,你照着将药煎了端来。”    “那姑娘您可要去歇息?”凌儿担忧道。    “不了。”温如画摇头,“不瞧着这丫头醒过来,我心头难以安定。”    “你且去。”说着,温如画又攥住了她的手,“对了,若是宜姜在这儿,估摸着跟在她身侧的几位侍卫也在,你先找找,然后给他们传个平安,免得届时又出了事。”    “奴婢明白的。”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去,温如画寻了个地靠着,她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真是欠了你的。”    醒来。    天刚恰亮。    沈梨睁着眼,瞧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在床边摩挲了一阵,然后就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手感极好,她没忍住,眯着眼捏了一把。    然后身侧正趴着休息的人,立马就跳起来,毫不留情的对着她的手背给了一巴掌。    那声音极响极脆。    被打的人愣神了片刻后,这才僵硬的转头看过去。    边上正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姑娘,就算是比之平常憔悴,那也是面若桃李,极其难得的一个大美人。    “如画?”沈梨嗓子嘶哑的出声。    温如画冷笑着:“妾身还以为宜姜郡主有多厉害了。”    沈梨眨眨眼,没再说话,极乖巧的瞧着她:“如画你怎么在这儿?”    “来瞧瞧你死了没有。”温如画嘴边扯着笑,只是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一般。    沈梨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明智的准备转个话题:“我好渴。”    温如画面无表情的转身,去桌边给沈梨倒了一被温热的白水后,仔细的扶着她喂下,又问:“说,你来这儿作甚?”    眼见着自己好像绕不过这个话题,沈梨凝神了片刻后,便立马闭眼开始装死。    温如画冷笑着:“沈宜姜,有本事你就一直给我装死下去。”    这么一闭眼,没多久沈梨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到日落时才醒。    而且是被饿醒的。    沈梨虚弱的睁着眼,闻着远处的汤的香味,只觉得腹中的馋虫蠢蠢欲动的,她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唇齿,下一刻便听见屋内槅扇开合的声音。    她转眼瞧去,就见温如画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过来,直直的在她的跟前坐下,身后还跟着沽酒和闻末两人。    见着沽酒无事,沈梨瞬间就松了口气:“你没事便好。”    沽酒却觉得难堪至极,作为暗卫,应该是他去保护主子的,万没有主子反过来保护他们的道理,是以一见着人,沽酒请安之后,便立马跪下,低着头一副任由主子处置的模样。    沈梨还不曾说话,温如画倒是先踢了一脚:“你要寻死觅活就去外面,你们姑娘身子还虚弱着了,别在这儿给她添堵。”    “如画。”沈梨恹恹出声,“沽酒,我无事,你先同闻末下去歇息。”    “你这还叫没事。”温如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尔后更是毫不含糊地伸手在她的腰腹间一按,痛得沈梨立马惊呼出声。    “温如画。”    “不是没事吗?”温如画冷笑着,“原来咱们的宜姜郡主还知道痛呀。”    “温姑娘。”沽酒刚开口。    温如画便不耐烦的转身盯着他:“滚出去。”    “不想你们主子死的话。”    闻末对着温如画拱拱手后,便拉住了沽酒的手臂,任由他再不情愿,还是将人给扯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后,温如画这才转头盯着人瞧:“我告诉你,你若想死就死远一些,便在我眼皮子底下。”    “知道了。”沈梨笑了笑,“其实这事也不怪沽酒,是我的错,你又何必同他过不去。”    “我可不是同他过不去。”温如画挑眉,“是你要同我过不去,郡主殿下。”    沈梨好脾气的一一应承下来,就着温如画的手,将一碗白粥给喝得干干净净。    “对了,你来长安作甚?”沈梨问。    温如画盯着面前的空碗,想了想:“就当我傻了。”    “嗯?干嘛这样说自己。”    “我是真的傻了。”温如画自嘲的一笑,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笑,“不过像你这把没心没肺的姑娘,是不会懂的,与你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我就不费口舌了。”    069闯院    温如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下垂,掩住了眼中的落寞。    可沈梨准确无误的拉上了她的手腕:“如画,你来这儿不会是为了……某个男人。”    温如画完全没有想到沈梨竟然会这般准确无误的说出她心中所想,她在抬头的刹那愣住,在沈梨带着压迫的眼中,这才不甘不愿的点头,她面无表情的将手从沈梨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起身正要离开时,便又听见沈梨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是温家的姑娘,家世鼎盛,面容不俗,这世间还有你求而不得之人吗?”    “可若是他心有所属了?”    “那就将他的心给抢过来。”沈梨语气平和的开口。    “怎么抢?如何抢?”温如画低低的笑着,“他厌烦我,厌烦到连一眼都不肯瞧,我该如何?”    “况且,我若是用尽手段将他给抢过来,你觉得他会不怨恨我吗?会的,他会怨恨我破坏了他的感情,亵渎了他的意中人。”    沈梨开口:“喜欢一个人本就无错,你既喜欢那便去追,他又不是成亲了,况且听你的意思,他还是个单相思,又不是两情相悦,既如此,你又在担心什么?”    “如画,你若是聪明,就该知道你从一开始该对付的人,就是你的心上人,而是你那个心上人放在心间的意中人。”沈梨说道,“你若是将矛头全都对准了那位姑娘,你那位心上人自然是气愤不已。况且,那位姑娘也不曾做了什么,只是刚好被人喜欢罢了。”    温如画捧着空碗重新坐了回来,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我也不知道。”    “有段时日,我就想发疯似的,去对付那位姑娘,结果我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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