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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归来“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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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引和准提两个人……从来不信什么天道。
    他们从一开始就和三清不一样——三清出身高贵,是盘古清气幻化而成,生来就背负有盘古大神的开天功德。也不像是女娲,因为误打误撞,即使修为并不怎样,但也能创造一族从而成圣。
    西方灵脉被毁,他们的洞府灵气稀薄,所以只好去洪荒各地修炼;西方没有天才地宝,所以他们只好在洪荒碰各种各样的修道者,然后慈眉善目地对对方说:“道友,此物与我有缘。”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有点厚颜无耻吗?
    只是,他们一无所有时候,就只剩下了全力以赴,以及仅剩的一张厚脸皮。
    所以,三清他们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老子顺应天命,元始阐述天命,他们奉天命位圭臬,恨不得将“我们就是天命所归”给写在脸上。
    而三清里面,唯一叛逆一点的弟弟,则是取了“截天地一线生机”之意,看起来好像更能走得长远……
    但是,在他们两个人眼里,这三清都过于傲慢了。不说两个兄长,就是通天这个平易近人的圣人,截取天地一线生机的诠释也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只剩下了他们。
    说起来似乎有点大言不惭,但无论接引还是准提,他们都认为,虽然当初成圣是因为发愿五十,但是究其深层原因,也不过是他们运气不好,且天道不愿意承认他们这些人的圣人身份罢了。
    毕竟,不说他们的教义如何,单单以对待天道的态度而论,他们和三清完全不同。
    并不是说他们不信天命,而是他们对待天命更像是因势而用之。
    当年在紫霄宫外,将蒲团从红云和鲲鹏手中拿过来的时候接引和准提便是利用天道之意。而后来,出现在妖族扶桑木下,趁机将尚且不懂事的十位小太子拐到人间,又何尝不是趁着天道让巫妖两族争霸,所以趁势而为之,为西方教捞得一两分油水呢?
    可以说,西方教就是他们两个人这样一点点奶起来的。
    也正是因为在这几次天命之中得到了甜头。所以,知道第三次量劫主要针对的是阐截两教的时候,接引和准提两个人的心思就又一次打到了阐截两教的身上。
    不过,相对于巫妖量劫,此次封神量劫则复杂了很多。当然,复杂也有复杂的好处,比如此次量劫明面上虽然是阐截两教之间的竞争,但真正决定这两教最后结局的是西岐和朝歌的对垒。
    而他们在西岐和朝歌这群凡人中做点手脚的成功率,要远大于在阐截两教阵营之中。
    若是完全按照原着发展的话,事实却是如此。
    为了尽快引起阐截两教的矛盾,快点引发封神量劫。两人曾经在女娲庙外施展一缕突如其来的微风,轻轻撩开女娲娘娘塑像面前的纱帘,让纣王色心骤起。更在之后阐截两教对阵的时候,无数次穿梭于两边的战场之上,为之后的西方教网罗了无数的教众。
    所以有说法是:三次量劫根本没有胜者 ,但是都有最大的受益人。
    第一次龙凤量劫,最大的受益人是鸿钧和罗睺;第二次巫妖量劫,最大的受益人是三清和昊天;第三次封神量劫,最大的受益人是接引和准提。
    所以,这洪荒里如果还有人是真心想要封神量劫进行下去的话,那么一个是接引准提,一个就是昊天和瑶池了。
    但是……接引准提无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搞出来的朝歌势弱的局面,被风凝硬生生地转过来的。
    且,若是他们不及时出手的话,怕风凝迟早会将这朝歌给重新振兴起来。等到那时候,西岐怕是会不战而败,又哪里有天下大乱,又哪里有封神量劫?
    如此下来,阐截两教继续兴盛下去,万仙来朝。何时才是他们西方教的出头之日。
    接引和准提也曾经想要直接弄死风凝……他们在发现风凝的存在滞后,曾经在一个深夜里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风凝的屋子里。但是,当接引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身上忽然爆发了一阵金光——
    那是功德金光,和帝王之气,比曾经的纣王身上还要浓郁。
    接引……准提……
    说起来,帝王之气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
    不同于功德金光,帝王之气是帝王与生俱来的,不仅能保佑帝王康健,在人间龙脉强盛的时候,这帝王之气更是能保证整个国家不受邪魅的侵扰。这也正是王城周围没有妖邪的原因。
    但是,有帝王之气强盛的帝王,就有功德金光比较弱的君王,那些特别弱的,甚至会到上个厕所掉马桶里面都会被淹死的地步。
    而那些比较强的,即使是圣人也不能近他们的身。
    但是,帝王之气只能防神仙鬼怪,却不能防人——这也是为什么女娲想要给纣王一个教训的时候,没有选择自己出手,而是让西岐的姬昌带兵攻打纣王。
    接引和准提万万没有想到,风凝身上也有帝王之气。
    这可是君王才有的东西。
    所以,当时的他们临时改变了方法,不再直接解决风凝,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当时身上同样有帝王之气的殷郊身上。
    当时,接引和准提都以为风凝身上的帝王之气是因为百姓的信仰而来的,所以才会让殷郊先紧着风凝这一点对付。若是事情不这么巧,他们勉强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已经算是比较擅长利用天命的圣人了。风凝比他们还会将计就计。在察觉到殷郊的想法之后,更是忍常人之不能忍,直到了内侍都已经把毒酒怼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对方才奋起,更是以君王逼迫为由,挑唆于百姓,趁势造反!
    接引和准提按下云头,看着此时朝歌王宫殿内的场景。
    刚刚的乱象已经逐渐停止了下来。
    此时,百姓们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大殿,被人们疏散着送回了自己家里。
    在百姓们回到大殿之后很快,陆压和孔宣也来了王宫。他们麾下有士兵,见到这些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便命令手下的士兵,将各位大臣送回了自己的家里。于是,整个大殿上就只留下了坐在原地神色复杂的殷郊,以及已经站在了他身边的风凝。
    哦,还有另外一个不愿走的闻仲,和不放心风凝在这里的陆压和孔宣。
    当然,他们都不重要。
    殷郊表情惨淡:“老师,这一招,你却是没有教我的。”
    风凝沉默了下来。
    当他彻底失败之后,就好像再一次回到了学生这个角色之中,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悲伤,好像风凝 才是这个始作俑者,是那个不顾师徒情谊,在一开始就伤害了他的人。
    殷郊的头发早已经因为刚刚的嘈乱而变得乱七八糟的。刚刚被放在右手上的冕旒也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他问风凝道:“老师,您是否从未想过要认真教我?”
    风凝:……
    风凝第一次,前所未有真诚地问道:“那我教过你,要给百姓下毒吗?”
    风凝自认为不是高尚的人。
    但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将普通百姓拖到朝堂政斗中来。
    “我不干这些事怎么办?”殷郊道:“我不干这些事情,老师能放过我吗?”
    到了如今的地步,多说无益。
    风凝沉默了片刻,对殷郊说道:“大王下罪己诏。”
    罪己诏。
    这是一个时辰之前,殷郊刚刚提出来的东西。
    罪己诏,本就是君王向上天悔过的诏书,意在向上天阐明君王自己的过错。刚刚殷郊以风凝谋害百姓为由,想要处置风凝的时候,曾经说过,他身为弟子,却不能约束好老师,是要下罪己诏的。
    如今风凝再让他下罪己诏,要求对方用的原因则是:“我希望大王能在这罪己诏里面写上大王和西伯侯姬昌密谋,想要置丞相于死地,差点使一城百姓全灭的具体过程。”
    “大王将这谋害朝歌百姓的祸首之名推到姬昌的头上,说不定,大王在之后史书上的罪名,也不过一个识人不明罢了。”
    殷郊冷笑。
    “莫非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风凝丝毫不在意殷郊的态度:“若不是你做了如此错事,本应是我对不起你。”
    “臣子窃国,你可真是光明磊落!”
    殷郊知道,风凝让他下的那个罪己诏之后,肯定就是退位诏书了。可如今,朝臣对于风凝上位再没有什么异议,殷郊也大势已去,除了写出罪己诏,再将王位禅让给风凝,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闻仲全程都听着风凝和殷郊的对话,一言不发。
    直到殷郊问风凝:“那等我禅位之后呢?等到我写了罪己诏之后呢?”
    随着他的话落下,闻仲紧张地看向了风凝。
    其实,早在殷郊对风凝下最后杀手,闻仲一脚踢开那内侍的时候,他就已经明显站在了风凝这边。但是,闻仲毕竟是在殷郊的爷爷那辈就入朝为官,也是看着殷郊长大的,随着他问风凝这句话,不知怎么就生出了两份对殷郊的不忍来,上前两步,对风凝道:“丞相大人……”
    不,或许不应该叫丞相大人了。
    但是,现在叫大王,明显不合适。
    而闻仲,他虽然也在最后站在了风凝的这边,但他连自己为什么要站风凝都不知道,也接受不了风凝真的成为商汤的新王。
    于是,闻仲就这样站在那里,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风凝其实知道闻仲想要说些什么。她没有回头看闻仲,而是直面着殷郊:“好在此次没有闹出人命来。”
    对的,幸亏那药只是小小的一瓶,却是全城的人在用。所以虽然发作痛苦,但要人命所需的时间却十分长。陆压和孔宣他们也足够给力,将研制出的解药尽数派发给了百姓们,所以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如果出了事情。”风凝道:“即使是君王,也是要血债血偿的。”
    “你的父亲退居羑里,不如大王你,也退居羑里。”
    ……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难处理。
    虽然前一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情,但风凝留在王宫,收拾完大殿之后,第二天朝会照开。
    坐在上首的还是殷郊。
    一夜不见,他昨日里的意气风发已经荡然无存——一晚上过去,风凝将王宫里面的侍卫全部换了一个个,殷郊身边也换了一批伺候的人。他们看着殷郊,一字一句地写下了罪己诏,还有退位诏书。
    出乎朝臣意料的是,罪己诏上,殷郊居然写,这次朝歌百姓中毒事件,他不过是受小人懵逼,真正想要伤害朝歌百姓的人,正是躲在西岐的西伯侯姬昌。
    而退位诏书上,殷郊并没有将王位传给风凝,而是给了他的亲弟弟——殷洪。
    此时系统不在风凝身边。若是在她的身边的话,风凝一定会问上一声:“你看,我像不像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
    于是,在这早朝之上,殷郊再次忽然除下了冕旒,将它戴到了在旁边站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殷洪的头上。
    当然,一脸懵逼的不只有殷洪,还有在场的其他朝臣。大家都以为风凝这次是要抢过王位自己坐了,谁能想到她还是不肯继位呢?
    殷郊如同蚊讷一般在殷洪耳边叮嘱道:“若是她要这王位,就给她,不然,落得兄长这样的下场。”
    说罢,他将身上的袍服除去,往殷洪身上一裹,扭身就快步往殿外走去。
    早已经有侍卫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少年的君王身上只穿了一层里衣,快步行走起来的时候却身背挺直,如松如竹。别人看了,怕只会以为他下一刻就要去参加什么盛典,哪里会想到,他此行,正是往羑里而去。
    众人的视线跟随着殷郊,直到他出了殿门。
    殷洪很乖,前所未有的乖。
    于是,他身边的内侍又一次站到台阶前,大声朗读出来:“君王年幼,处理政事艰难。特封丞相风凝为摄政王,许之料理政事,担任辅国之责。”
    众位大臣觉得,昨日大殿上的变故已经算得上是风起云涌了,没有想到,今日连着颁布的政令,更是令人惊讶。
    当风凝领过摄政王这个职位之后,便堂而皇之地让人在殷洪的王位旁边加了一个座位。
    是一个小小的,肯定比不上王座,但是在朝堂之上独一份显眼的太师椅。
    风凝坐在太师椅上,沉痛道:“大王曾经也是恭良谨让,颇为贤明。昨日我知道了大王层派人给朝歌百姓投毒一事之后,也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大王会变成如今模样。”
    风凝沉痛道。
    她刚刚扶上额头,便有侍卫带着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进来,他们的伤是朝歌的百姓们打的,本来就不太干净的衣服上灰扑扑的,大大小小的脚印格外明显。
    风凝指着那两人道:“众位大臣可以仔细看看,这俩人,就是当初挑唆大王将毒物放入井水之中的人。”
    “此两人,本就不是朝歌土生土长的百姓,而是从西岐而来,被西伯侯姬昌派到我朝歌的探子!”、
    一时之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当然,也有看得清楚的大臣,知道在风凝和殷郊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西伯侯姬昌硬是插上一脚,帮助殷郊除掉风凝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两个人八成是风凝用来栽赃嫁祸殷郊的。但是,大部分的百姓,乃至大臣,还是信了风凝的话。
    当然,即使没有信风凝的话的人,也没有明确提出反对。
    尤其是在风凝说出下列一段话之后……
    她的眼睛里含了泪水:“想我和大王也算得上是君臣相和。我没有想到,眼见着商汤逐渐变得越来越好,西伯侯姬昌竟然难掩嫉妒之心,派人引诱大王坐下如此错事,才有昨天事情发生。”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当初我们留西伯侯姬昌在朝歌在西岐做客,他就百般不愿,不过在陆大人府上住了三天,就逃回了西岐。当时纣王在政,本已下定决心讨伐西岐,是我们诸位大人,认为姬昌是老实敦厚之人,所以特请大王网开一面。”
    “等到大王继位,心思良善,更是未曾追究西伯侯姬昌擅自离开之罪。”风凝垂眸:“谁知道姬昌狼子野心,竟然做出如此之事,莫非早起了扰乱商汤朝纲,取而代之的心思?”
    “我只愿诸位大臣助我,除此狼子野心之辈。”
    “从此以后,天下山河,只归我商汤!”
    风凝说得热血沸腾,底下的大臣也渐渐地听到了心里。
    尤其是风凝说话的时候声音洪亮,自带气势buff。闻仲本就不想面对风凝掌权的事实,一听有在外征战不回朝歌也能报效商汤的机会,于是主动请缨,当即就要请命出兵西岐。
    于是,此次朝会先是确定了两代纣王的更迭,又是确定了对西岐出兵,将将中午的时候,才落下了序幕。
    风凝出宫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
    风凝将殷洪身边伺候的都换成了自己人,越发不怕对方会闹什么幺蛾子了。她将一切都准备好才出门,没有想到出门的时候却见到了一直等在门外的孔宣。对方见到风凝出来,便跟在了她的身边,叹气道:“我以为你会让殷郊直接把王位传给你,你不是想要王位吗?”
    “想要啊。”风凝道:“但已经等这么久了,我也不急着要了。”
    孔宣:……
    孔宣很是无语。
    “那你为什么还要封自己为摄政王?摄政王又是什么东西?当丞相还不能满足你吗?”
    为什么封自己为摄政王?风凝想了想。不由得在心中笑出了声——大概是特殊的癖好。
    今日,朝歌就准备向西岐出兵了。
    因为朝歌终究发生了动荡,为了提高百姓们的自信,以及军队的精神样貌。风凝特意举行了一场军事演练……
    这才距离闻仲带兵回到朝歌几天而已,军队们的武器就又精良了一批。
    殷洪坐在高台之上,眉目之间难掩疲态。风凝和闻仲坐在下首。
    闻仲看着操场之上步伐整齐划一的军队,终于忍不住感叹道:“大概,这就是我当初选择站在你那一边的原因。”
    “嗯……”风凝没有听清:“什么原因?”
    闻仲心想:大概,她是看不出朝歌军士气貌的变化的。
    于是,对方又眼神悠远:“王爷放心,此次我再不会让王爷的学生不得重用了。”
    “我说过,他们毕业之后就和我再没有关系了。”风凝道:“若是他们能有所用,那是百姓和商汤之幸,若是他们没有本事,身居高位也没有用,合该退位让贤。”
    闻仲……
    操场演练就要结束的时候,闻仲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下官想要问上一问,风凝大人,你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登上王位吗?”
    “大概,是因为我怕自己担上谋朝篡位的名声。”风凝道:“我先逼着殷郊将王位传给殷洪,然后等两年过去,大家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给淡忘了,再让殷洪把王位传给我。我之前看的话本子上都是这样操作的。”
    ……殷洪很想跟他们两说,他就坐在他们上首,离他们也不算远,讨论让他退位让贤的时候能不能轻声点。
    但是,没有人在意年轻的帝王。
    殷洪快要流下眼泪来。
    “我不相信王爷是这样想的。”闻仲忽然轻飘飘的来了这样一句。他还在看着场下士兵的演练,没有看向风凝。但是风凝不知为何,就是产生了一种被对方紧盯着的感觉:“王爷不是做这样事情的人。”
    “你才了解我多久。”风凝笑道:“要知道,多年以前,你还骂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如今怎么成了不是做这些事情的人了?”
    “总之,王爷不是的。”
    军队演练结束之后,风凝坐在回自己的府邸的马车上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句“王爷不是做这样事情的人。”
    的确,风凝之所以让殷郊把王位直接传给殷洪,而不是自己抢过来,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其中有一两分的原因未尝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这些事情和殷郊有关。
    之前的时候,她没有产生过怀疑,但是等发生了殷郊在井水里面投毒之后,她便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权利,是不是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是不是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不择手段?”
    以前的殷郊,虽然十分傲娇,但多少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男孩。虽然到不了什么大圣人的程度,但是绝对不会做出来因为权利的争斗草菅人命这种事情。可是,想要将风凝置之死地的殷郊,因为怕风凝会威胁他的权利,所以竟然能做到将全城百姓的性命压到权利的天平上和她做博弈。
    这已经疯狂得比他的父王还要厉害了。
    再往之前想,她听比干说,当初的纣王也是一个正直疏朗的好少年。
    当王真的好吗?在没有人能钳制她为了朝歌做事情。没有人能扼杀朝歌的发展之后,朝歌真的还需要一个王吗?
    如果将朝歌打造成一个低武的世界,如果准备让朝歌的人人人平等,这样的朝歌,这样的洪荒,是否真的需要一个王的存在?
    风凝之所以一直在设想朝歌需要有一个王,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朝歌是奴隶制社会,它的社会发展决定了,朝歌的经济,政治,乃至文化水平都不太高,所以很难做到百姓自己治理自己。
    但是,如今不一样。
    当蓝庠开遍整个朝歌,当人人都能学习仙术……现在的朝廷将不再能约束百姓,百姓也不需要一个王。
    那时候,朝歌需要什么?
    风凝还没有想清楚。
    还需要走一步算一步。
    而如今的当务之急,必然是先将虎视眈眈的诸侯们处理——
    风凝的思绪忽然断裂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刚刚还缓缓在街上行走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帘如裂帛一般,先是齐齐断开,很快,便被一把锋利的剑搅得粉碎。
    一点寒光出现在了风凝的眼前。
    那寒光不停!
    风凝此行是带了侍卫的。周围的侍卫们看到有剑芒朝风凝而去,急忙飞身上来挡这一下。
    但是,奈何这寒芒实在是快,等到风凝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深深地陷入了风凝的胸口之中!
    风凝!
    其实,在鸿钧临走的时候,曾经给风凝留了保命的手段。那是一只小小的护心镜,根据鸿钧所说,这护心镜是他特意炼化的,足以挡住准圣一击……
    但是现在……风凝几乎想要笑了。或者想要大声嘶吼,嘶吼一声:鸿钧你这大屁眼子。
    这破铜烂铁,怎么能挡住准圣一击了?
    怎么连纣王这个跟她一样的凡夫俗子,都能手拿着一把剑,轻轻松松地穿过这护心镜,在她的胸口上穿一个洞?
    对,如今拿着宝剑,在街上拦着风凝的马车,并且行刺她的,正是纣王。
    对方如今肤色黝黑,是常年在羑里干活在身体上留下的印章。因为长期干重活的缘故,他的身形甚至佝偻了一些。但是这不妨碍他身上一股偷梁换柱的力气。宝剑洞穿风凝的时候就如同洞穿一块豆腐一样容易。
    看风凝脸上诧异的表情,纣王神色冷酷,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手刃仇人的暗恨。那双无机质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漠然。他轻轻地抽动手臂,镶嵌在风凝胸口的宝剑就被“噗嗤”一声拔了出来。
    随着宝剑离开身体,风凝听到了自己的血喷溅的声音。
    我……这就要死了吗?
    令人奇怪的是,纣王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就那样怔怔地站在了那里。
    马车上不仅没有了车帘,就连四壁也在宝剑的锋刃下支离破碎了。街上的行人都能看到奄奄一息的信任摄政王。风凝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不要引起骚乱。
    她想要抬起头,看看百姓们的反应,却没有想到,睁眼看到的是两个向这边跑过来的身影……
    陆压和孔宣没有想到,他们不过一点点没有看好,风凝就被人刺杀了。
    在朝歌之中,他们甚至顾不上掩饰自己的法术,一个移形换影便到了风凝的身边。陆压赶紧伸手,将一边怔怔站着的纣王给制服。而这边,孔宣三步跨上了车轼,将风凝抱在了怀里。
    风凝很想逗一下孔宣:你若是这样直接抱着我,鸿钧怕是要吃醋的。
    但是张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嘴里面都是腥甜的血液,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想问,问自己是不是现在很丑,那呈现在百姓面前的时候,是不是很毁她的形象。
    想问问,为什么鸿钧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鸿钧了。
    但是她什么也问不出口。
    同时,孔宣似乎也什么都不想回答她。
    他从怀里面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疯狂擦着风凝嘴角汩汩流出来的血。一手一个一个治愈术,不要命地往风凝的身上砸:“怎么停不下来啊?我的治愈术失效了吗?”
    风凝从来没有见过孔宣这么焦急的时候。
    果然,紧接着,她就听到对方喊道:“你不要死啊!”他焦急道:“你要是死了,鸿钧是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人的!”
    风凝:……
    虽然很不合时宜,风凝还是无语了一下。
    这边,陆压将绑好的纣王丢给了一个侍卫看管,也凑到了风凝身边,丢出了一个治愈术:“让我看看。”
    然而,即使是陆压的治愈术,也没有什么用处。
    “还有一个办法。”陆压也慌了:“我还有太阳真火,烤焦了就不会流血了。”
    风凝:???
    风凝的血流失得太多了,渐渐地她的意识开始不在清醒。只是,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两个吴克。
    那两个吴克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之中,那个长得比较高的光头道:“小十,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你躲到了朝歌。”
    “你看今天,还有人护着你吗?”
    这边风凝已经失去了意识。
    陆压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接引和准提,戒备地站了起来。
    他不想要被接引和准提给抓回去。那样的生活身不如死。但是,现在一步都不能退,因为身后就是风凝。
    陆压看向还在扶着风凝的孔宣——
    不行,孔宣虽然术法高强,自封圣人底下第一人。准圣和圣人只见的差距又怕不是比昆仑山还要高。更何况,若是他们两个人跟接引准提对打,不说奄奄一息地风凝谁照顾,就说打起来的法术波及,怕这一整个朝歌的百姓都没有活路。
    ……
    但是让他们束手投降吗?
    孔宣将风凝缓缓地放在了马车的底板上。
    挡在了陆压前面。
    风凝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府。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踌躇了片刻,问道:“您是平心娘娘吗?”
    “……”那少女无语了片刻:“王爷,您在说什么?我们大王还没有娶妻,哪里来的娘娘?我是您刚刚招进来的侍女啊。”
    ……哦。风凝想:对的,她在殷洪刚刚继位之后,是有往自己的家里招新一批侍女的。
    再仔细一看周围的布局和格调,分明就是自己家里的模样。
    风凝想了想自己昏过去之前看到的场景,先是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下心里建设,又问道:“我是怎么回来家的?”
    “怎么回来家的?”那侍女回答道:“王爷您昏倒在了大街上,是被百姓们抬回来的啊。”
    风凝:……
    “不是被陆压和孔宣两位大人送回来的吗?”风凝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孔宣和陆压两位大人去哪里了?”
    “侍女脸色一变。”见风凝撑起胳膊就准备做起来,急忙扶着她,道:“孔宣和……陆压两位大人,他们失踪了。”
    风凝:……
    果然!之前在迷迷糊糊时候看到的两个身影是真实存在的。
    风凝毕竟是看过原着的人物。又曾经听过鸿钧同她科普这洪荒之中的各项势力,所以连蒙带猜,已经能猜出她迷迷糊糊之中所见到的那两个光头到底是谁了。不是其他的人,正是臭名昭著,创造出“我与此物有缘”的接引和准提。
    在原着里面陆压不知道,但孔宣正是被接引和准提两个人捆去了西方,当了孔雀大明王普萨。
    不知道在她昏迷之后,接引和准提是否对着两位大人,说出了那句经典的:“我与两位有缘”了。
    莫不是他们两个人被西方教两个教主直接抓走了不成?
    只是……
    风凝掀开了自己的衣领,透过衣领处看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白腻,别说是被纣王给刺出来的血粼粼的大洞了,就连伤疤也没有一个。就好像这伤口从来都不曾存在一样。
    但是仔细看胸口上挂着的那个护心镜——护心镜中间又确实是破了的。
    所以她那日确实是被行刺受了伤,且真的流血不止,到了连陆压和孔宣的治愈术都没有用的地步,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被送回来之后,治愈术都没有治愈好的伤口,却奇迹地好了。
    风凝想要问问侍女:“是谁帮我找了大夫吗?”
    却想到,对方也不过刚来这里而已,并不了解什么实情,一直从她身上问,想来也没有什么收获。
    于是,无力地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可以先出去了。
    “喏”那侍女回道:“奴在厨房里给王爷炖了糖水,一会儿便为王爷端来。”
    “吱呀”一声,那侍女出去了。
    风凝才不想喝什么糖水呢。她还急着有事情做——如今孔宣和陆压两人下落不明,她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了。她当街被刺,影响绝对算不上小,这都是风凝要处理的事情……
    风凝挣扎着下床来,刚刚披上外衣,却又听到了“吱呀”一声。
    厨房离寝殿没有这么近?侍女这么快就把糖水端过来了?
    风凝听到声音,正准备扭头去看,却没有想到,一扭头,看到的并不是侍女,而是四肢着地,正“跪”在地上的一只白熊。
    “嘤嘤嘤。”系统哭道:“是我回来迟了,才让姐姐受到这些委屈。”
    风凝:……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她便往门口看去,希望能看到另一个身影。
    “不用看了,鸿钧没有回来。”系统道。
    “?他是为你办事去的,你都回来了,他没有回来?”风凝受不了系统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可思议地问。
    系统转了一个圈圈,无奈地道:“本来我们彻底炼化完天道,大约还需要一年。但是鸿钧在天外天,忽然感觉到你有难,所以在紧急关头,便斩下一缕分身,挡在你身前,替你受了一击。”
    “于是,他就受了一点伤。”
    可你那伤十分古怪,就连他的分身都不能解决。于是,鸿钧只好顶着伤势,强硬帮我融合天道。他被反噬得很,连出紫霄宫都不能,只好加急将我送到了朝歌来。
    “连鸿钧都没有办法治的伤势,你有办法治?”风凝诧异问道。
    “你莫要小看与我。”系统很是不喜欢风凝的看不起:“我如今已经融合了天道,虽然没有彻底取代天道的地位,但是洪荒之中运行奥秘,我已经掌握八九分之多。只等着这次封神量劫之后,天道轨迹彻底发生了改变,就是洪荒新生天道上任之时。”
    “可即使是我掌握了八九分,依旧拿你的伤口没有办法。”
    “造成你伤口的那把刀其实并不是什么神兵。”
    “但是那刀刃上抹了不得了的东西,拿东西是魔祖的精血。”
    “也不知道那俩光头是怎么弄来的。”
    “那魔祖精血,别说普通的修道者,就是鸿钧,一时半会也解不了。这一时半会儿足够你死个十来回了。”
    风凝好奇问道:“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嗨!鸿钧解不了,又不是我解不了。”系统爬到了风凝的脚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给你用了鸿蒙紫气。”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太忙了
    保持每天更新都不容易,改文也太紧张了。
    我下周统一改!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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