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也看不见了
高考前段时间我回家时都会有意识的把东西往家里搬,所以高考那两天我寝室里只有床铺,洗漱用品和套换洗的衣服。
最后一门考的是文综,不知道为什么我午睡醒来要去考场时视线居然有些许模糊,我想了想应该是还不太清醒,过了一会又恢复了清明。考文综时我做到了最后一道大题,视线居然又开始有些许模糊了,我竟有些看不清字,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又恢复了。
好在没有被影响做完了。出了考场我知道爸爸已经在外面等了,所以一出来就在找他在哪,可是人很多也很挤,又看不清了,这次没有恢复,我彻底找不到人在哪,直到有人过来接过我的文具袋。
“发什么愣呢?不认识你爸了?”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爸爸没错了。
“没有,我好像眼镜度数升了,不太能看清。”我自然的跟在他身后走,回寝室收拾东西回家。
“是吗?那回去给你配个新眼镜,你不早说,考试的时候没有影响吧?”我爸还挺担心。
“没,我戴手表了。”
“那就行。”
到了寝室我就又恢复了清明,只是这次时间长了点,我收拾衣服和洗漱用品,爸爸就帮我收拾床铺,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到了洗漱间拿东西的时候,我忽然眼前一片黑,我慌了,我到底怎么了?
爸爸的声音传来:“姑娘,你拿完了没?”
我不停眨眼揉眼睛有些光进入了我的眼睛,慢慢的我又能看见了,我想了想应该是高三这玩意呢备考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补维生素导致的。
在爸爸的再三催促下我赶紧拿了出去。
在回家的车上,爸爸在开车,我有些累就睡了,再醒来还是被叫醒的,拿了行李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快七点了,妈妈也做好了饭,我们正好能吃饭,我的眼睛恢复了,虽然还是有些看不清,这让我更加坚定是眼睛度数升高了。
吃晚饭准备洗碗,被妈妈拒绝了,她说我最近应该很累,让我去休息。我就去了。
再醒来天已经彻底暗了,眼前一片黑,我们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呢,我摸索着去开灯,我能感受到灯亮了可还是很黑,难不成是我有段时间没在家太久没用房间的灯,灯坏了。
楼下传来父母的聊天声音,他们还没睡,我就对着外面喊:“爸,我房间的灯好像坏了。”
“来了。”外面传来父亲的声音,走进了还有他的嘀嘀咕咕。
“怎么会坏了呢,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会吧…”
我爸进来,按了按开关,我眼前还是有些黑,看不见人影我坚信是灯坏了而不是我出什么问题了:“灯真坏了。”
“灯没坏啊,是亮的。”爸爸疑惑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是我却看不见他的人。
如果灯没坏,那就是我的眼睛坏了,我看不见了。
这个认知让我和爸爸都沉默了。
妈妈走过来,随着的是她的声音:“你们父女俩干嘛呢,灯坏了不是要修吗?”
“灯没坏。”爸爸的声音很冷静,让我怀疑他有没有意识到他的女儿看不见了。
“灯没坏,那君君……”妈妈忽然停下来,妈妈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她开始哽咽,仿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君君,你能看见妈妈吗?”
我摇摇头,我能感受到一丝光亮,但是我看不清还是会有些黑的,也看不见人影。
“不是,怎么就看不见妈妈呢,妈妈就在你眼前啊。”妈妈手握着我的肩膀,努力让我感受到她的存在,可我就是看不见,哪怕我再努力去看我的眼前有什么,可看到的就是一片黑色。
“我真的看不见你妈妈。”我木讷回答。
听到我的回答妈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爸爸最先意识到他的女儿看不见了,也最明白我现在需要什么。
“君君现在需要看医生。”爸爸虽然还是有些冷静,可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哭腔,这么一个男人我头一次听他这样说话,“你给孩子换一下衣服,我们去医院。”
尽管妈妈还在哭,依旧从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给我换,我不知道拿的是什么,随着动作累加,我知道那是一条裙子,长袖长裙,南柯的夏天夜晚是凉的,但我想妈妈觉得她的女儿就算是去医院也要漂漂亮亮的。
妈妈一遍给我换衣服一遍又一遍给我说:“君君不要怕,你一定还能看见的,咱们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纪,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呢……”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但我知道失明很难治的,我也不一定是换个眼角膜就能看见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就看不见了呢,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开车去医院路上,爸爸始终保持沉默,妈妈不停给我说会看见的,不停安慰我也在安慰自己,这是我们家第一次一起坐车氛围那么沉重。
到了医院挂号,挂的是我以前看过的那个医生,一路上妈妈都扶着我,提醒我哪有台阶,哪有坑。
医生看到我其实也没意识到我失明了,只是以为我是来复查的笑道:“小姑娘,你又来了,夜盲怎么样了?”
是的,我以前刚发现我晚上看不清的时候就在我父母不是很忙的时候告诉他们,他们也带我来看过,当时医生说那是夜盲症,多补充营养,维生素。
我坐下,妈妈就赶紧先开口了,一开口说我的情况妈妈又开始忍不住哽咽:“医生你赶紧给看看,她忽然就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医生显然是挺惊讶的,因为他之前说过夜盲症不算很严重的眼睛疾病,失明率也不高多补充营养就好,“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就半个小时前,她一觉醒来就看不见了。”
“不应该啊,夜盲症失明率也不高的。”说到这医生像是恍然大悟,“小姑娘,你这恐怕不是夜盲症。”
“不是夜盲症那是什么,什么病能失明?”闻言我妈妈赶紧问。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但是没敢确认,而是跟我们道个歉说出去打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貌似电话也没挂断,我能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说话的声音,医生回来问我:“小姑娘,你以前会出现眼痛眼胀吗?”
“会的,刚开始是在看书写作业很久后,后来时间有变短,有时候刚看几分钟就开始了。”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没在意过,总看一个地方用眼过度难免会难受。
“那头痛呢?”
“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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